亦师亦父 第三十八章 人定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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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边刚泛起一丝光亮，清河城便已经汇聚了大量的人群，因为历年来的今日，都是史上处决重大罪犯的日子，人潮涌动，喧闹非凡。 </p>
时近午时，在月寒的指引下，龙宝华吩咐其族人将那装满尸油的木桶及大铁锅搬至刑台边，随着那熊熊烈火燃烧，铁锅内的尸油开始沸腾起来，然而就在这时，一僧人突然出现，正是慧觉。 </p>
“月真人，贫僧乃大明寺苦离座下弟子慧觉，奉师命前来与您商量炸魂一事。”慧觉行至月寒跟前，开门见山的说道。 </p>
“我现在没空，等我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再与大师慢慢商量。”脸上虽然古井无波，但是心中却是突然咯噔一下，月寒故作镇定，指挥着龙氏族人添柴加火。 </p>
“月真人，张文峰等人确实该死，但是他们作为人犯了罪，凌迟之刑已是非常重的惩罚，为何您还非要炸了他们的灵魂，让他们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呢？此举有悖天理，终将反噬到你自己身上，为了这样的人，毁了自己，你难道觉得值么？”望着那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月寒，慧觉着急的说道。 </p>
“值。”月寒转过身，看着慧觉郑重的说道：“这几人就算是死了，也会变成恶鬼，继续为祸人间，我不想等到他们害了更多的无辜之人之后，再满大陆的去抓他们，既然有机会将恶根抹杀在萌芽中，何必白白错过？” </p>
“人会犯错，当然也会认错改错，京苏律法已经剥夺了他们生存的权利，为何还要剥夺他们轮回的权利，若是人人都因为犯了错，遭到这样的对待，你会作何感想？你这样的做法，是在太过极端，大明寺绝不支持！”慧觉望着月寒那坚定的眼神，朗声说道：“你可以问问在场的百姓，哪个支持你的做法？” </p>
“好，那我就问问看！”月寒看向周围的围观百姓，朗声问道：“在场的诸位，张文峰等人罪恶滔天，死不悔改，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就算是他们死了，我也敢十分肯定的告诉大家，他们必将再惹事端，若是放了他们，或许下一个受害者，就是你本人，或是你身边的人！这绝非危言耸听！这位来自大明寺的慧觉大师，想要阻止我炸了这几人的灵魂，我且问一声大家，这四人，炸是不炸？！” </p>
蕴含着灵力的声音在清河城城中响起，人群中的喧嚣顿时被这一道声音压下，随后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p>
不时，人群中有一人高举手臂，大声喊道：“炸！炸了他们！” </p>
有人带头，人群还未来得及附和，只见慧觉虚手一抓，直接将那说话之人隔空拎到刑台上，他望着面前的青年问道：“我且问你，如果让你炸了这几人的灵魂，但是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你在十年内必遭天谴，不得好死，你是否还会这么坚定？” </p>
青年闻言，紧紧盯着慧觉，眼中充满了犹豫之色。 </p>
慧觉一把青年推开，站在那刑台上朗声说道：“站在我身后的这位，来自上清院，他叫月寒，张文峰等人由他抓捕归案，但是在此之前，他还做了一件事情，与你们每个人都有关！但是你们并不知晓！” </p>
闻言，月寒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朗声道：“大师，我们是在讨论炸魂一事，您扯别的事情做什么？” </p>
“月真人不必试图打断贫僧的思绪，待我说完，若是大家还会站在真人这边，贫僧便再不干涉！” </p>
“与我们都有关？他做了什么事？” </p>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月真人。” </p>
围观群众顿时议论纷纷，不时，一壮汉向着慧觉抱拳道：“敢问大师，月真人他做过什么？” </p>
深深的看了一眼慧觉，月寒悄然运转体内劲气。 </p>
慧觉亦是察觉到月寒气息发生了变化，淡淡一笑，说道：“月真人，贫僧并未抱有半丝敌意，你我并非敌人。这里的眼睛何止千双，难道您打算在这样的场合下，对贫僧动手不成？” </p>
“月真人，您难道要对大师动手？这是为什么呀？” </p>
数不清的眼睛顿时聚焦到自己身上，月寒皱眉，思考良久，仍未想出对策。 </p>
“还是让贫僧来说吧！”慧觉见月寒不语，朗声说道：“大家还记得年前那场几乎要令京苏灭国的灵疫事件吧？” </p>
“记得，那故意散布传播的肖家此时正在长河城受刑，难道这与月真人有关？” </p>
“不错！”慧觉点了点头，笑道：“那你们还记得是何人何物拯救了这一场灾难么？” </p>
“是上清院！” </p>
“是焰灵花！” </p>
“不知诸位还记不记得，焰灵花从何而来？”慧觉循循善诱的问道。 </p>
“凉芜神境，四季古城，列阳县！”人群中年纪稍大一些的人们顿时脱口而出，这些人都经历过第一次灵疫时期，对于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焰灵花，印象极其深刻。 </p>
“那你们知道为什么十六年前的那一次灵疫没有焰灵花，而这一次是却突然有了？” </p>
“对啊，这是为什么呢？” </p>
慧觉站在刑台上，开起了万人大会。 </p>
望着那一问一答间，完全被慧觉带动的气氛，月寒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不是在行刑，而是在开佛会。 </p>
“己亥末，庚子春，九州大疫。疫从何来？无知之人口腹之欲，枉杀生灵得之。一传十，十传百，染者无数，众惶恐，举国防，皆闭户，街无车马，巷无人影。幸龙魂不死，风雨而立。圣人降世，闯凉芜神境，取焰灵花草，入疫区，携众生，医者无私，兵士无畏，万民同心，月余，疫除，万民安泰，普天同庆！” </p>
人群中，有人直接是将皇榜给大声背了出来！ </p>
“这么说，是圣人取了焰灵花，救了我们，这和大师您说的，有什么关系么？” </p>
“当然有关系，而且是非常直接的关系！”慧觉突然转身，指着月寒大声说道：“因为这个圣人，就是他！” </p>
即使是上万人拥挤着的清河城内，亦是因为慧觉这一句话而突然变得寂静无声下来。 </p>
片刻之后，人群爆发出了冲天的巨大喧嚣声，有震惊，有嬉笑，其中一大半人，并不相信。 </p>
“大家不要急着质疑贫僧的话。”慧觉转过身，手掌朝向月寒向着众人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他叫月寒，字清风，你们服用的，能够治疗灵疫的清风丸，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 </p>
慧觉的声音并不洪亮，但却成功的将那震天的喧嚣声压了下去。 </p>
“怎么会？即使蒙大统领，当年闯那凉芜神境也是重伤而归，月真人豆蔻之龄，难道本领比蒙大统领还高强？”人群中，质疑声并未停歇。 </p>
“这就要问他自己了。”慧觉看向月寒，沉声说道：“大疫得除，陛下亲召，封了他国士的爵位，而当陛下问及他有什么要求时，我们这位国士大人，当时只提了一个要求，而这个要求却是请陛下下旨，令所有知晓他事迹的官员保密！” </p>
“月真人，真的是你救了我们么？”这时，一老妇颤颤巍巍走上刑台，布满皱纹的枯槁手掌颤抖着抚着月寒那张清秀的脸庞，声音中亦是颤抖不已。 </p>
望着那张苍老的容颜上，挂着的两只红通通的眼睛，月寒深吸了口气，旋即笑道：“老人家，是我。” </p>
听得他承认，人群立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p>
“老身拜见国士大人！”滚烫的泪水瞬时顺着脸颊滑落，老妇后退三步，朝着月寒跪了下去。 </p>
“吾等拜见国士大人！” </p>
这一跪，跪的是圣人！ </p>
这一跪，跪的是恩情！ </p>
这一跪，跪的心悦诚服！ </p>
清河城，数万人朝着那刑台上那道年轻的身影跪伏而下，场面极度壮观，直令人热血澎湃！ </p>
“快起，快起！”月寒将老妇扶起，又朝着台下那跪伏的百姓朗声道：“大家都起来吧！” </p>
众人起身，望向那道年轻的身影的眼中，无数双眼睛留下了泪水。 </p>
遥想当初，灵疫爆发，朝廷封了国，严禁外出，各个城镇设起了道道关卡，绝大多数人只能禁足家中。然而久而久之，粮食吃光了，柴火也烧完了，一时间，举国上下沉浸在无尽的惶恐之中，冰冷与恐惧充斥在心头，所有人都担心下一个感染者会是自己，就在所有人都认了命，坐在家中等死之时，希望的曙光自九州之上而来，照亮了被疫病吞噬的京苏大地。 </p>
人潮人海奔向官府，领取保命药丸，自此走出黑暗，奔向新生。 </p>
大疫除，贴皇榜。其中提到那救世的圣人，但却并未给出圣人名讳，所有人怀揣着的一颗感恩的心，无处诉说，只能默默的埋在心里，虽然也有人暗中调查过，但最终也是一无所获。 </p>
而就在今天，他们见到了这个圣人，虽然与心中那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苍老形象极度不符，但是这个少年，却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在这万民观刑之下，被迫承认！ </p>
“还请大家暂且收起腹中那颗感恩的心。”暖人心的画面被一道话语打破，慧觉站在刑台上，望着那皆是红着双眼的百姓，朗声道：“我们爱戴的这个圣人，即将会被张文峰四人杀死！” </p>
“什么？！” </p>
闻言，人群顿时震惊，片刻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怒中，望向那被捆在刑具上的张文峰四人的眼中，露出了怒火。 </p>
“这四人今日就将被处决，他们如何能够杀死月真人？”人群中，尚有理智之人提出了质疑：“大师，此话何解？” </p>
“家师苦离尊者测天命，算出了月真人命中有一死劫！”慧觉道：“当然，莫说是人，就算是神仙，也不是永远不死的，每个生灵都有死劫，或长或短而已。但是人有人理，天有天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若是今日，月真人将张文峰四人的灵魂炸了，此举有违天理，必将遭到天道惩罚，反噬之下，死劫提前，十年之内，月真人必会应劫而亡！” </p>
“若是如此，那不炸他们不就好了么？” </p>
“是啊，不炸不就好了？” </p>
人群议论纷纷，慧觉道：“是啊，贫僧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以贫僧的本事，劝阻不了月真人，所以贫僧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想让诸位站在贫僧这边，一起劝劝他，放弃此举。” </p>
“诸位，可愿助我？” </p>
“当然！”人群立时高叫出声，一大汉朝着月寒抱拳朗声道：“月真人，您不要炸他们了吧！我不想您因为这四个畜生而应劫。” </p>
“是啊，我们不想您应劫！” </p>
沸腾之声灌入耳际，月寒轻轻摆了摆手，人群的声音顿时消失，只听他缓缓而言。 </p>
“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我当初若是甘愿顺应天理，早在年前，就已经死在了四季古城中，根本不需要天道反噬，四季古城城主让我接他三招，若是接下，则给我焰灵花，若是接不下，就死。” </p>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能听得很清楚，此时，没有一人发出杂声，就连呼吸，也都尽量压低。 </p>
“为了取得焰灵花，我将性命置之度外，这并非是想证明什么，而是为了母亲，为了亲人朋友，为了京苏的你们，我选择了与命运争斗，我若信天，早已死去，所以，我不信它。” </p>
月寒豁然转身！ </p>
“我命由我…不由天！” </p>
“行刑官，即刻行刑！” </p>
………… </p>
…… </p>
（未完待续） </p>
翌日，天边刚泛起一丝光亮，清河城便已经汇聚了大量的人群，因为历年来的今日，都是史上处决重大罪犯的日子，人潮涌动，喧闹非凡。 </p>
时近午时，在月寒的指引下，龙宝华吩咐其族人将那装满尸油的木桶及大铁锅搬至刑台边，随着那熊熊烈火燃烧，铁锅内的尸油开始沸腾起来，然而就在这时，一僧人突然出现，正是慧觉。 </p>
“月真人，贫僧乃大明寺苦离座下弟子慧觉，奉师命前来与您商量炸魂一事。”慧觉行至月寒跟前，开门见山的说道。 </p>
“我现在没空，等我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再与大师慢慢商量。”脸上虽然古井无波，但是心中却是突然咯噔一下，月寒故作镇定，指挥着龙氏族人添柴加火。 </p>
“月真人，张文峰等人确实该死，但是他们作为人犯了罪，凌迟之刑已是非常重的惩罚，为何您还非要炸了他们的灵魂，让他们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呢？此举有悖天理，终将反噬到你自己身上，为了这样的人，毁了自己，你难道觉得值么？”望着那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月寒，慧觉着急的说道。 </p>
“值。”月寒转过身，看着慧觉郑重的说道：“这几人就算是死了，也会变成恶鬼，继续为祸人间，我不想等到他们害了更多的无辜之人之后，再满大陆的去抓他们，既然有机会将恶根抹杀在萌芽中，何必白白错过？” </p>
“人会犯错，当然也会认错改错，京苏律法已经剥夺了他们生存的权利，为何还要剥夺他们轮回的权利，若是人人都因为犯了错，遭到这样的对待，你会作何感想？你这样的做法，是在太过极端，大明寺绝不支持！”慧觉望着月寒那坚定的眼神，朗声说道：“你可以问问在场的百姓，哪个支持你的做法？” </p>
“好，那我就问问看！”月寒看向周围的围观百姓，朗声问道：“在场的诸位，张文峰等人罪恶滔天，死不悔改，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就算是他们死了，我也敢十分肯定的告诉大家，他们必将再惹事端，若是放了他们，或许下一个受害者，就是你本人，或是你身边的人！这绝非危言耸听！这位来自大明寺的慧觉大师，想要阻止我炸了这几人的灵魂，我且问一声大家，这四人，炸是不炸？！” </p>
蕴含着灵力的声音在清河城城中响起，人群中的喧嚣顿时被这一道声音压下，随后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p>
不时，人群中有一人高举手臂，大声喊道：“炸！炸了他们！” </p>
有人带头，人群还未来得及附和，只见慧觉虚手一抓，直接将那说话之人隔空拎到刑台上，他望着面前的青年问道：“我且问你，如果让你炸了这几人的灵魂，但是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你在十年内必遭天谴，不得好死，你是否还会这么坚定？” </p>
青年闻言，紧紧盯着慧觉，眼中充满了犹豫之色。 </p>
慧觉一把青年推开，站在那刑台上朗声说道：“站在我身后的这位，来自上清院，他叫月寒，张文峰等人由他抓捕归案，但是在此之前，他还做了一件事情，与你们每个人都有关！但是你们并不知晓！” </p>
闻言，月寒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朗声道：“大师，我们是在讨论炸魂一事，您扯别的事情做什么？” </p>
“月真人不必试图打断贫僧的思绪，待我说完，若是大家还会站在真人这边，贫僧便再不干涉！” </p>
“与我们都有关？他做了什么事？” </p>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月真人。” </p>
围观群众顿时议论纷纷，不时，一壮汉向着慧觉抱拳道：“敢问大师，月真人他做过什么？” </p>
深深的看了一眼慧觉，月寒悄然运转体内劲气。 </p>
慧觉亦是察觉到月寒气息发生了变化，淡淡一笑，说道：“月真人，贫僧并未抱有半丝敌意，你我并非敌人。这里的眼睛何止千双，难道您打算在这样的场合下，对贫僧动手不成？” </p>
“月真人，您难道要对大师动手？这是为什么呀？” </p>
数不清的眼睛顿时聚焦到自己身上，月寒皱眉，思考良久，仍未想出对策。 </p>
“还是让贫僧来说吧！”慧觉见月寒不语，朗声说道：“大家还记得年前那场几乎要令京苏灭国的灵疫事件吧？” </p>
“记得，那故意散布传播的肖家此时正在长河城受刑，难道这与月真人有关？” </p>
“不错！”慧觉点了点头，笑道：“那你们还记得是何人何物拯救了这一场灾难么？” </p>
“是上清院！” </p>
“是焰灵花！” </p>
“不知诸位还记不记得，焰灵花从何而来？”慧觉循循善诱的问道。 </p>
“凉芜神境，四季古城，列阳县！”人群中年纪稍大一些的人们顿时脱口而出，这些人都经历过第一次灵疫时期，对于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焰灵花，印象极其深刻。 </p>
“那你们知道为什么十六年前的那一次灵疫没有焰灵花，而这一次是却突然有了？” </p>
“对啊，这是为什么呢？” </p>
慧觉站在刑台上，开起了万人大会。 </p>
望着那一问一答间，完全被慧觉带动的气氛，月寒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不是在行刑，而是在开佛会。 </p>
“己亥末，庚子春，九州大疫。疫从何来？无知之人口腹之欲，枉杀生灵得之。一传十，十传百，染者无数，众惶恐，举国防，皆闭户，街无车马，巷无人影。幸龙魂不死，风雨而立。圣人降世，闯凉芜神境，取焰灵花草，入疫区，携众生，医者无私，兵士无畏，万民同心，月余，疫除，万民安泰，普天同庆！” </p>
人群中，有人直接是将皇榜给大声背了出来！ </p>
“这么说，是圣人取了焰灵花，救了我们，这和大师您说的，有什么关系么？” </p>
“当然有关系，而且是非常直接的关系！”慧觉突然转身，指着月寒大声说道：“因为这个圣人，就是他！” </p>
即使是上万人拥挤着的清河城内，亦是因为慧觉这一句话而突然变得寂静无声下来。 </p>
片刻之后，人群爆发出了冲天的巨大喧嚣声，有震惊，有嬉笑，其中一大半人，并不相信。 </p>
“大家不要急着质疑贫僧的话。”慧觉转过身，手掌朝向月寒向着众人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他叫月寒，字清风，你们服用的，能够治疗灵疫的清风丸，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 </p>
慧觉的声音并不洪亮，但却成功的将那震天的喧嚣声压了下去。 </p>
“怎么会？即使蒙大统领，当年闯那凉芜神境也是重伤而归，月真人豆蔻之龄，难道本领比蒙大统领还高强？”人群中，质疑声并未停歇。 </p>
“这就要问他自己了。”慧觉看向月寒，沉声说道：“大疫得除，陛下亲召，封了他国士的爵位，而当陛下问及他有什么要求时，我们这位国士大人，当时只提了一个要求，而这个要求却是请陛下下旨，令所有知晓他事迹的官员保密！” </p>
“月真人，真的是你救了我们么？”这时，一老妇颤颤巍巍走上刑台，布满皱纹的枯槁手掌颤抖着抚着月寒那张清秀的脸庞，声音中亦是颤抖不已。 </p>
望着那张苍老的容颜上，挂着的两只红通通的眼睛，月寒深吸了口气，旋即笑道：“老人家，是我。” </p>
听得他承认，人群立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p>
“老身拜见国士大人！”滚烫的泪水瞬时顺着脸颊滑落，老妇后退三步，朝着月寒跪了下去。 </p>
“吾等拜见国士大人！” </p>
这一跪，跪的是圣人！ </p>
这一跪，跪的是恩情！ </p>
这一跪，跪的心悦诚服！ </p>
清河城，数万人朝着那刑台上那道年轻的身影跪伏而下，场面极度壮观，直令人热血澎湃！ </p>
“快起，快起！”月寒将老妇扶起，又朝着台下那跪伏的百姓朗声道：“大家都起来吧！” </p>
众人起身，望向那道年轻的身影的眼中，无数双眼睛留下了泪水。 </p>
遥想当初，灵疫爆发，朝廷封了国，严禁外出，各个城镇设起了道道关卡，绝大多数人只能禁足家中。然而久而久之，粮食吃光了，柴火也烧完了，一时间，举国上下沉浸在无尽的惶恐之中，冰冷与恐惧充斥在心头，所有人都担心下一个感染者会是自己，就在所有人都认了命，坐在家中等死之时，希望的曙光自九州之上而来，照亮了被疫病吞噬的京苏大地。 </p>
人潮人海奔向官府，领取保命药丸，自此走出黑暗，奔向新生。 </p>
大疫除，贴皇榜。其中提到那救世的圣人，但却并未给出圣人名讳，所有人怀揣着的一颗感恩的心，无处诉说，只能默默的埋在心里，虽然也有人暗中调查过，但最终也是一无所获。 </p>
而就在今天，他们见到了这个圣人，虽然与心中那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苍老形象极度不符，但是这个少年，却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在这万民观刑之下，被迫承认！ </p>
“还请大家暂且收起腹中那颗感恩的心。”暖人心的画面被一道话语打破，慧觉站在刑台上，望着那皆是红着双眼的百姓，朗声道：“我们爱戴的这个圣人，即将会被张文峰四人杀死！”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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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人群顿时震惊，片刻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怒中，望向那被捆在刑具上的张文峰四人的眼中，露出了怒火。 </p>
“这四人今日就将被处决，他们如何能够杀死月真人？”人群中，尚有理智之人提出了质疑：“大师，此话何解？” </p>
“家师苦离尊者测天命，算出了月真人命中有一死劫！”慧觉道：“当然，莫说是人，就算是神仙，也不是永远不死的，每个生灵都有死劫，或长或短而已。但是人有人理，天有天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若是今日，月真人将张文峰四人的灵魂炸了，此举有违天理，必将遭到天道惩罚，反噬之下，死劫提前，十年之内，月真人必会应劫而亡！” </p>
“若是如此，那不炸他们不就好了么？” </p>
“是啊，不炸不就好了？” </p>
人群议论纷纷，慧觉道：“是啊，贫僧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以贫僧的本事，劝阻不了月真人，所以贫僧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想让诸位站在贫僧这边，一起劝劝他，放弃此举。” </p>
“诸位，可愿助我？” </p>
“当然！”人群立时高叫出声，一大汉朝着月寒抱拳朗声道：“月真人，您不要炸他们了吧！我不想您因为这四个畜生而应劫。” </p>
“是啊，我们不想您应劫！” </p>
沸腾之声灌入耳际，月寒轻轻摆了摆手，人群的声音顿时消失，只听他缓缓而言。 </p>
“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我当初若是甘愿顺应天理，早在年前，就已经死在了四季古城中，根本不需要天道反噬，四季古城城主让我接他三招，若是接下，则给我焰灵花，若是接不下，就死。” </p>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能听得很清楚，此时，没有一人发出杂声，就连呼吸，也都尽量压低。 </p>
“为了取得焰灵花，我将性命置之度外，这并非是想证明什么，而是为了母亲，为了亲人朋友，为了京苏的你们，我选择了与命运争斗，我若信天，早已死去，所以，我不信它。” </p>
月寒豁然转身！ </p>
“我命由我…不由天！”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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