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娶妻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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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前段时间的各种折腾，苏家老宅的日子，说实话，真的不那么好过了。
先是苏鹏栋的腿伤，又是苏二哥的赌债，再加上苏老爷的中风，本来殷实的家底，基本上是折进去大半了。
不仅卖了镇上的宅子，后来，兄弟几个商量了一下，还卖了一部分良田。
当然，这是分家之后的事情了，卖的也是苏二哥的名下的田产。苏二哥敢怒不敢言，捏着鼻子认了，谁让他里倒外倒的打下了一百五十两的欠条呢？
苏家大房后来在筹借了八十两银子后，跟杏林小筑达成了协议，剩下的银子每月至少一两的还，争取尽快还完。
一家人为了还债，过的日子跟以前那是远远不能比的。要不是为了苏鹏栋的伤，王彩霞隔三差五地买点猪棒骨来熬汤，这苏家大房，平日里早就见不着荤腥儿了。
这次下小定用的东西，是王彩霞拿出了自己多半的嫁妆，才堪堪凑齐的。
所以这成亲的费用，苏纯忠是打定主意要从苏家二老这里扣下来点儿了，否则他们家娶了这个媳妇，可就要把嘴吊起来过日子了。
“娘，家里的情况你是最清楚的，这办喜事儿呢，咋地也不能太让人看轻了去吧。”苏纯忠借着酒劲儿，说起话来硬气了很多，“村里的人如今是咋看咱家的，娘又不是不知道？”
“我啥不知道啊，我啥都知道的很。”苏老太算是顾忌着苏老爷的病，音量还是算正常，可这脸上的表情却狰狞了起来，“咱家还有啥脸面啊？！你说说，生养了你们这几个不争气的，一张老脸都被你们丢光了，还有啥说的？！啊？！”
“娘，娘你消消气。”隔着往常，苏纯忠见苏老太这样早就撒丫子溜了，这今天他说啥也是不能溜的，“咱不说以前的事儿成不成？咱就说鹏栋的婚事，这可是大喜事啊！这办办喜事，冲了晦气，咱家的运道说不定就旺回来了呢。”
“哼！”苏老太还想继续转移话题，可斜眼看到苏老爷目光中的警告，就知道这事不是自己胡搅蛮缠可以糊弄过去的。
“说。”苏老爷见苏老太扭过头去不做声了，这才缓缓地开了口，“多少。”
“不多，爹，俺算了一下，十两银子就够够的了！”听苏老爷发了话，苏纯大喜过望地回道，“肯定能办的风风光光的，给咱家长脸！”
“我呸！黑心烂肚肠的！你咋不去抢？！”苏老太一听这个数目，立马就炸了毛，“办个酒席就要十两！你吃金喝银呢还是咋地？！没有！一个字儿都没有！”
“娘！”被苏老太指着鼻子骂，苏纯忠有些受不了了，“现在结亲办酒的，都是这个价儿！俺这还往少里算了呢。咱村儿这么多人，十两银子，真不多。”
“大哥，还容小妹我插句嘴。”在高府待了一段时间，苏青娘嘴上也长进了不少，“大侄子这喜事，说白了就是大哥你的家事，跟爹娘可没多大关系。帮衬多少，那是老人的心意，你这张口就要十两，确实是有些过了。”
“小妹，你这话说的。”没想到会被苏青娘如此犀利地戳穿心思，苏纯忠有些卡壳，“这不是咱家的喜事么？一家人有啥生分的。”
“青娘，闭嘴。”尽管苏老爷沉着脸喝退了苏青娘，望向苏纯忠的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寒意。“去叫老二来，拿笔墨。”
“嗳。”苏纯忠听了苏老爷的吩咐，一刻不敢多待，猫着腰就出了上房。
成功地解决了叶三儿，苏雪晴可没那个围观叶家家法的爱好。
所以等叶忠把死狗一样的叶三儿拎上回叶府的马车后，苏雪晴跟叶闻道谢后，就领着秦队正还有小鬼准备找地儿庆祝一番去。
叶闻望着苏雪晴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远了，看向叶三儿的目光又增加了几分厌恶。
“姑娘，你真厉害！”竹青最是憋不住话的，拉着苏雪晴的胳膊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刚才那个叶三儿的脸，变了好几个颜色，看得人痛快极了。”
“嘿嘿。”虽然只是牛刀小试，可这种惩恶扬善的正义行为所带来的成就感，还是让苏雪晴走起路来有些发飘。
“你这个女娃娃确实不简单啊。”秦队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次多亏你了。大叔可欠了你个大人情。”
“大叔可千万别这样想。”苏雪晴可没想过要占人的便宜，“要谢也是得谢这位彭掌柜的，还有叶闻，没有他们出门主持公道，今天的事儿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呢。要论功行赏的话，彭掌柜的当居首功。”
“呵呵。”跟在后面的彭掌柜的闻言笑不见眼，“你这女娃娃惯会哄人开心，不过是句公道话罢了，算不得啥。”
众人笑呵呵的为了屁大点儿的功劳相互推诿着，显得有些傻气，却让人听着不由得弯起了嘴角。
靛蓝拿着手中的信，嘴角也弯了，但角度却是朝下的。
“靛蓝啊，我说，你就看呗，还犹豫啥啊。”周婶子放下手中的活计，“等来了，就说是燕子拆的，没啥大不了的。”
“可是……”靛蓝翻来覆去地又看了一遍，还是不敢取出信来看。
“可是啥呢。来，给我。”周婶子二话不说就从靛蓝手中夺过了信，三两下就拆开来抽出了其中的一张薄薄的纸片塞到了靛蓝手里，“好了，现在是我拆的，跟你没关系。要是纯生小子回来生气了，就让他来找我。”
“周婶子~”靛蓝哭笑不得地看着周婶子，“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么做没什么必要。”
“咋没必要了。”周婶子不赞同地反驳，“要是老宅那边又搞出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咱就给它一把火烧到灶膛里去，燕子这才好了一点，可不能再出什么漏子。”
“唉。”靛蓝知道跟周婶子在这些事上是讲不通道理的，只好认命地叹息一声，展开信读了起来。
“靛蓝，你快说，这信上说的啥？”周婶子见靛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心里就毛了，连声催问到。
“呼~”靛蓝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这才压住了自己升腾的怒气，“周婶子，我跟你说了，你可要稳住脾气，四姑奶奶这可才睡着。”
“好的，我保证。你说吧。”周婶子见靛蓝一脸严肃，也郑重了起来。
“这信是苏老爷写给四姑爷的，说是下个月初二苏老大家的苏鹏越要娶妻了，让他们几个当叔叔的，最少一人给凑一两银子的分子钱。”靛蓝缓了口气接着说道，“又说几个兄弟里，属四姑爷现在最阔绰，要咱掏出二两来。过中秋节之前给送回去。”
“我呸！”周婶子听完响亮地呸了一声，后又想到屋里的杜海燕，连忙压低了声音，“他们当别人的银子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开口就二两银子！咋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个熊样儿？！”
“这苏老爷也真张的开这口。”靛蓝也是怒气难平，“说句难听的，四姑爷现在就是个吃软饭的，这宅子里吃的，用的，哪样是他挣回来的？还都印着‘杜’字儿呢！”
“娶个媳妇儿要得了十两银子？”周婶子想都不想就编排上了，“准是王彩霞那个懒婆媳出的主意。打肿脸充胖子，没那个本事还想显摆！”
“这人算计到这个份儿上，真是够够的了！”靛蓝咬着牙跺了一下脚，“不行，这事儿，我得去告诉老爷跟夫人知道。”
“嗯！”周婶子附和地点了点头，“你快去，家里这边儿有我呢。”
“嗯。我快去快回，争取在四姑奶奶醒之前回来。”靛蓝说着就小跑着往外走。
“嗯。路上小心。”周婶子也不墨迹，抢先一步帮靛蓝开了院门。
靛蓝怀里揣着信，一刻不停地朝杜府赶去。周婶子望着她步履匆匆的背影，最终还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苏雪晴聚餐庆祝的计划最后还是没有实现，彭掌柜的有生意走不开人，小鬼想要尽快回去找小乞丐们报平安，秦队正还要去找叶家人说院墙的事。
一行人找了一处小茶摊说了几句话，约好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就各自散去了。
“咦，姑娘，你看，前面的是不是靛蓝？”柳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好姐妹。
“咦，还真是唉。”竹青手搭凉棚看了一眼，也惊喜地叫出了声，也不问苏雪晴，直接推了推前面的乐山，“快点，赶过去。没看人家靛蓝都走的一脑门儿汗了么？”
乐山见一旁的苏雪晴没反对，这才轻挥马鞭，往靛蓝的方向靠了过去。
“靛蓝，你去哪里呢？上来，我们送你一程。”还离着老远一段距离，竹青就热情地招呼起来。
“啊？！”低着头一心赶路的靛蓝，猛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吓了一跳。待看清楚了是竹青，脸上也带上了笑。
“这大热天的，还走那么急，看这汗流的。”等靛蓝上了车，柳绿嗔怪地念了几句，“可是蓑衣巷那里出了什么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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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个媳妇儿要得了十两银子？”周婶子想都不想就编排上了，“准是王彩霞那个懒婆媳出的主意。打肿脸充胖子，没那个本事还想显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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