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母女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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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跟生理上的双重疲惫打击起人来，那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好。苏雪晴这次可真真的睡了个昏天黑地。中间连着几顿饭，几乎都是梦游着被柳绿等人给喂进了嘴里，洗漱更衣这类事也是全程闭着眼睛完成的。
等到终于睡饱了的苏雪晴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了。
“咦，现在什么时辰了？怎么我就睡了一会儿么？”还迷糊着的苏雪晴揉揉发胀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
“姑娘，你这是睡了一天了。超过十二个时辰了~”听到内室里起床的动静，柳绿好笑地撩了帘子进来伺候苏雪晴起身，“看来姑娘这次可真是累着了，可要好好吃些好的补补才是。”
“呃，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啊~”摇着有些昏沉的脑袋，苏雪晴如梦方醒地说道，“哦~对~我隐约记得你们给我喂饭来着~看来确实是睡了整整一天还多~”
“早上的时候钟郎中还来了一趟给姑娘诊脉，看你睡的熟，就没让叫醒。”招呼着外面的小丫鬟把洗脸的温水端进来，柳绿把苏雪晴扶到了梳妆台前坐下。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睡的太死，一点感觉都没有。”张着嘴打了一个个长长地哈欠，苏雪晴接着问道，“钟郎中没说什么吧？姥姥跟三姨她们看着心情可还好？”
“钟郎中说姑娘能睡这是好事，让夫人跟三小姐不必忧心。”手脚麻利地帮苏雪晴梳好发髻，柳绿不疾不徐地汇报道，“临走时留下了个补血的方子，说如果觉得身上不爽利，可以酌情煎了来吃，也可以把主要的几味药入粥，煮成药膳吃上一段时间。”
“嗯。”梳洗完毕站起身来好好的伸了个懒腰，苏雪晴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我早就说了嘛~不就是流点血，不是什么大事~主要你们还是胆子太小了，什么事情都往鬼怪神仙上面靠，平白把自己吓的不轻。你看，我现在不挺好的么~跟之前没啥两样吧~”
“你这丫头，又在说什么胡话？”苏雪晴这边话音未落，那边杜三姐的身影就出现了视线中，“人的精血就那么多，损失了可是要折耗命数的。你小小年纪的，能看出什么不同来？等到老的走不动道了，你就知道厉害了~”
“三姨~你怎么来的这么快？莫非长了顺风耳不成？”当然不能在这个问题跟杜三姐争出个什么长短来，苏雪晴笑嘻嘻地转过了话头，“我这刚醒没多久，肚子饿的很~三姨吃过晚饭了没有？”
“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当然吃过了。”被苏雪晴拉着在饭桌前落座，杜三姐无奈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她的脑门儿，“你说说你，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到处乱跑，这回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什么能长点儿记性啊！”
“三姨~我好饿啊~”苏雪晴可怜巴巴地捂着自己被戳的额头，眼神不停地往桌子上瞟，“你看，竹青这鸭血粉丝汤做的多好~还有那白斩鸡~红烧狮子头~连这珍珠米饭闻起来都香的很~”
“好了，少跟我这儿卖可怜！我又没按着你的手，捂着你的嘴，饿了还不赶紧吃~难道还等着我喂你才行？”看着苏雪晴那副馋样儿，杜三姐直感觉自己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下一阵无奈。
“嗯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如临大赦的苏雪晴笑不见眼地端起了面前的饭碗，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始战斗，“三姨啊~这吃饭的时候可得保持心情舒畅，否则会不消化然后肚子痛的哦~”
“快吃吧~哪儿来那么多歪理邪说~”杜三姐闻言彻底对苏雪晴没了脾气，拿起筷子帮她夹了些青菜放到碗里，“别光吃肉，菜也要吃些。汤也配着喝点。”
“嗯，嗯。”腮帮子塞的鼓鼓的跟松鼠没两样的苏雪晴根本没功夫说话，点头如捣蒜的含糊着应了。
有了杜三姐在一旁夹菜添饭的，苏雪晴这顿饭吃的比自己预想还要多了许多，要不是顾忌到自己刚空腹了一天不能暴饮暴食，她估计会在对方母性光辉的目光笼罩下把那一桌子的菜都扫荡干净了。
“看你这吃相，哪里有点儿女孩子家的样子，简直跟叫花子都没什么区别了~”拿着温热的布巾帮苏雪晴擦掉嘴角的油渍，杜三姐皱着眉头唠叨着。
“嘿嘿~”苏雪晴也不辩解什么，腆着一张脸朝杜三姐笑的很是憨厚。
“好了，饭也吃完了，消食的茶也喝上了，咱们能坐下来好好说点儿事了吧~”仔细地帮苏雪晴把手擦干净，杜三姐没好气的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这小丫头，这回休想再打岔了~”
“好吧，好吧~三姨你说什么就说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成不成~”就阵地躲不过去，苏雪晴泄气地嘟了嘟嘴道。
“你跟李小明的事，我就不问了，还是那句话，你自己要有个章程，以后怎么办，会怎样，都要想好了再做决定。别脑袋一热，就跟你母亲当年似的非君不嫁了，明白了么？”看着面前似乎还稚气未脱的苏雪晴，杜三姐语重心长地再次叮嘱道。
“嗯，我省得的，三姨你就放心吧。”苏雪晴拍着胸脯承诺的很是利索，心里却暗自腹诽道。“因为已经答应人家了啊，再说什么也迟了。”
“放不放心，你说可不算，我得看你以后怎么做。”杜三姐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另外，苏家村的事，你准备怎么办？这几日晾着他们，也差不多了。”
“这个，我还没想好。”这一桩接一桩事紧锣密鼓的纷至沓来，苏雪晴哪儿还有心思去考虑苏氏族人的死活，“反正现在若较起真来，我都已经不姓‘苏’了，他们应得到什么样的下场，都跟我没多大的关系了。无非就是出口气罢了。可我也懒得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置什么气了，无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不是？”
“你能这么想，三姨真的很高兴。”望着一脸坦荡的苏雪晴，杜三姐欣慰地微微颔首。
仇恨这种东西，远比字面上看起来要沉重的多。以如今的情况，苏雪晴想要把苏氏族人捏扁捏圆那是轻而易举，可杜三姐却担心这种所谓的“复仇”会带歪了苏雪晴的本心。
另一方面来说，苏氏在黎山镇这一亩三分地上，多少还有那么些根基在。真彻底把他们给得罪很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不是见愉快的事。再加上他们开门做生意的，更是要多少添些不便。
“三姨，话虽这样说，可总也得让他们张张记性才是。否则，就算是个苍蝇，整日里在你耳边嗡嗡的，烦也烦的很了。”苏雪晴可不是玛丽苏的白莲花，圣母这种欠抽的职业她可做不来。
“这个自然。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了秦国公府，断然是无法就这么算了的。”对于苏雪晴这种爱憎分明的爽快性格，杜三姐是打心眼里喜欢的很，“你母亲昨天来看了你一趟，见你睡着，略坐了坐就走了。还给你带了不少亲手缝制的衣物，你回头再去的时候，记得穿起来。”
“三姨，我母亲她……”苏雪晴有些犹豫地顿了顿，然后才又接着道，“她是来为苏氏族人说情的吧？她是不是还是不愿意跟苏纯生和离？”
“嗯。”更聪明人说话是很省力，但是有时候这种“闻弦而知雅意”的聪慧却也让人很是无奈。杜三姐笑的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
“唉~”苏雪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一时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总之就是觉得胸口闷闷地不太舒服，几个深呼吸过后，才又缓缓地开口说道，“三姨，我想不明白。”
“好孩子，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杜三姐走过去把苏雪晴搂在怀里，温言安慰道，“有的女子，像我跟你外祖母，是个能跟男子一样撑起一片家业的女人。而有的女子，就像你母亲，是以丈夫为天的内宅妇人，夫妻感情和顺，就是她们毕生的心愿了。”
“嗯。”这个道理苏雪晴自然是懂的，可在丈夫跟子女之间，杜海燕最终还是选择了苏纯生，这点让她有些不愿接受，“我就是心里有些不好受罢了。三姨你别担心，我不会怨恨我母亲的。”
“三姨知道你个好孩子，不担心这个。”苏雪晴的懂事让杜三姐愈加心疼她，“你外祖父跟秦国公府那边已经交换过意见了。决定以‘滥用私刑’的罪名下令整饬苏氏一族，原村长，族长，里正革职查办，并戴枷示众三天以儆效尤。另外，今天本来免除的徭役跟赋税需重新执行跟上缴。你觉得如何？”
“这些我不懂，大家觉得合理就成。”苏雪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只是我有一个要求，这苏氏族长，要换苏纯生来当。三年之内，不得以任何理由更换。”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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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终于睡饱了的苏雪晴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了。
“咦，现在什么时辰了？怎么我就睡了一会儿么？”还迷糊着的苏雪晴揉揉发胀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
“姑娘，你这是睡了一天了。超过十二个时辰了~”听到内室里起床的动静，柳绿好笑地撩了帘子进来伺候苏雪晴起身，“看来姑娘这次可真是累着了，可要好好吃些好的补补才是。”
“呃，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啊~”摇着有些昏沉的脑袋，苏雪晴如梦方醒地说道，“哦~对~我隐约记得你们给我喂饭来着~看来确实是睡了整整一天还多~”
“早上的时候钟郎中还来了一趟给姑娘诊脉，看你睡的熟，就没让叫醒。”招呼着外面的小丫鬟把洗脸的温水端进来，柳绿把苏雪晴扶到了梳妆台前坐下。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睡的太死，一点感觉都没有。”张着嘴打了一个个长长地哈欠，苏雪晴接着问道，“钟郎中没说什么吧？姥姥跟三姨她们看着心情可还好？”
“钟郎中说姑娘能睡这是好事，让夫人跟三小姐不必忧心。”手脚麻利地帮苏雪晴梳好发髻，柳绿不疾不徐地汇报道，“临走时留下了个补血的方子，说如果觉得身上不爽利，可以酌情煎了来吃，也可以把主要的几味药入粥，煮成药膳吃上一段时间。”
“嗯。”梳洗完毕站起身来好好的伸了个懒腰，苏雪晴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我早就说了嘛~不就是流点血，不是什么大事~主要你们还是胆子太小了，什么事情都往鬼怪神仙上面靠，平白把自己吓的不轻。你看，我现在不挺好的么~跟之前没啥两样吧~”
“你这丫头，又在说什么胡话？”苏雪晴这边话音未落，那边杜三姐的身影就出现了视线中，“人的精血就那么多，损失了可是要折耗命数的。你小小年纪的，能看出什么不同来？等到老的走不动道了，你就知道厉害了~”
“三姨~你怎么来的这么快？莫非长了顺风耳不成？”当然不能在这个问题跟杜三姐争出个什么长短来，苏雪晴笑嘻嘻地转过了话头，“我这刚醒没多久，肚子饿的很~三姨吃过晚饭了没有？”
“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当然吃过了。”被苏雪晴拉着在饭桌前落座，杜三姐无奈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她的脑门儿，“你说说你，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到处乱跑，这回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什么能长点儿记性啊！”
“三姨~我好饿啊~”苏雪晴可怜巴巴地捂着自己被戳的额头，眼神不停地往桌子上瞟，“你看，竹青这鸭血粉丝汤做的多好~还有那白斩鸡~红烧狮子头~连这珍珠米饭闻起来都香的很~”
“好了，少跟我这儿卖可怜！我又没按着你的手，捂着你的嘴，饿了还不赶紧吃~难道还等着我喂你才行？”看着苏雪晴那副馋样儿，杜三姐直感觉自己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下一阵无奈。
“嗯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如临大赦的苏雪晴笑不见眼地端起了面前的饭碗，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始战斗，“三姨啊~这吃饭的时候可得保持心情舒畅，否则会不消化然后肚子痛的哦~”
“快吃吧~哪儿来那么多歪理邪说~”杜三姐闻言彻底对苏雪晴没了脾气，拿起筷子帮她夹了些青菜放到碗里，“别光吃肉，菜也要吃些。汤也配着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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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杜三姐在一旁夹菜添饭的，苏雪晴这顿饭吃的比自己预想还要多了许多，要不是顾忌到自己刚空腹了一天不能暴饮暴食，她估计会在对方母性光辉的目光笼罩下把那一桌子的菜都扫荡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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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苏雪晴也不辩解什么，腆着一张脸朝杜三姐笑的很是憨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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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来说，苏氏在黎山镇这一亩三分地上，多少还有那么些根基在。真彻底把他们给得罪很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不是见愉快的事。再加上他们开门做生意的，更是要多少添些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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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我母亲她……”苏雪晴有些犹豫地顿了顿，然后才又接着道，“她是来为苏氏族人说情的吧？她是不是还是不愿意跟苏纯生和离？”
“嗯。”更聪明人说话是很省力，但是有时候这种“闻弦而知雅意”的聪慧却也让人很是无奈。杜三姐笑的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
“唉~”苏雪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一时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总之就是觉得胸口闷闷地不太舒服，几个深呼吸过后，才又缓缓地开口说道，“三姨，我想不明白。”
“好孩子，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杜三姐走过去把苏雪晴搂在怀里，温言安慰道，“有的女子，像我跟你外祖母，是个能跟男子一样撑起一片家业的女人。而有的女子，就像你母亲，是以丈夫为天的内宅妇人，夫妻感情和顺，就是她们毕生的心愿了。”
“嗯。”这个道理苏雪晴自然是懂的，可在丈夫跟子女之间，杜海燕最终还是选择了苏纯生，这点让她有些不愿接受，“我就是心里有些不好受罢了。三姨你别担心，我不会怨恨我母亲的。”
“三姨知道你个好孩子，不担心这个。”苏雪晴的懂事让杜三姐愈加心疼她，“你外祖父跟秦国公府那边已经交换过意见了。决定以‘滥用私刑’的罪名下令整饬苏氏一族，原村长，族长，里正革职查办，并戴枷示众三天以儆效尤。另外，今天本来免除的徭役跟赋税需重新执行跟上缴。你觉得如何？”
“这些我不懂，大家觉得合理就成。”苏雪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只是我有一个要求，这苏氏族长，要换苏纯生来当。三年之内，不得以任何理由更换。”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