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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她怎么好意思来?”(1w,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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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如瑾捏着封后的圣旨,笑的灿烂。

    平日冰冷的眉眼都带着喜气,她一遍遍的看着圣旨上的字。

    她如今终于为后了。

    “桃儿,你说本宫尚不曾出手,是谁,竟然先出手了?”

    桃儿说道:“难说不是那顾清筱所为。”

    蓝如瑾悠悠说道:“顾清雨日后休想再在本宫面前得意,她害我身边之人,本宫也不会坐以待毙。羿”

    待年后,封后大典之后,她定要狠狠对付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以报此仇!

    ……

    钱王府。

    红梅斋中。

    秀琅边喂阮芯儿喝药,边说道:“雨妃这次可是落魄的很,皇上也是整日阴郁,小姐,你终于可以解气一些。”

    阮芯儿娇媚的眉眼闪着狠辣的笑。

    她让秀琅除掉顾清雨的孩子,果然让他们难受的活不下去。

    眼下,顾清淼也吃着她的毒药,不到几日,也是必死无疑。

    她心里极为惬意,她的伤暂且养不好又如何,她会是这府里唯一的女人,唯一能成为钱王妃的女人。

    阮芯儿喝完药,秀琅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一脸喜气洋洋的说道:“郡主,顾清淼晕过去了。”

    阮芯儿顿时满脸的笑,眼睛瞪得极亮。

    漪华院中。

    嫣桃看着晕倒的顾清淼急的团团转。

    因为雨妃之事,小姐这几日并没有去上朝,日日呆在府里,怎么好端端的,就晕过去了。

    楚莜之被沐云辰找来,皱着眉头细细把脉,说道:“王妃身体并没什么,难不曾是近日没能休息好。”

    沐云辰紧蹙着眉宇,问道:“怎会没休息好?”

    他目光看向嫣桃,问道:“淼淼这几日可是因心病而未休息好?”

    虽然找到了她娘亲的下落,可是却还不如没找到,且她还有一个妹妹尚没有找到。

    嫣桃连连摇头道:“小姐这几日休息的甚好,不可能是因此晕倒的。”

    楚莜之皱眉道:“定也不会是中毒,师姐自己医毒精通的。”

    众人紧锁眉头,忧心忡忡。

    钱王府的气氛一如当日,顾清淼身受鞭伤之时。

    一连数日,榻上的人越来越苍白,直到今日,楚莜之仍是束手无策,不清楚究竟是何原因,竟然能让师姐病重。

    如今,该是找师父才是,可是师父人在何处?

    他眉峰紧蹙着,日日想着办法。

    沐云辰日日守在漪华院中,一双眼睛都红的吓人,不吃不喝。

    嫣桃哭肿着眼睛,看着进门的李成道:“小姐,会不会死?若小姐死了,我也不活了。”

    李成心里瞬间一凉,将她抱在怀里,道:“王妃不会死。”

    王妃若是死了,王爷可怎么办?

    薛听儿出现在钱王府时,顾清淼的脸色已经用惨白都不足以形容,她惊得连连后退,厉声道:“清淼这是怎么了?楚莜之,清淼这是得了什么病?不对,清淼自己医术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自己生病,而不事先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听儿难以相信,目光紧盯着榻上的人。

    沐云辰目光看向她,问道:“你们千万楼的楼主,可有办法医治清淼,本王若不曾猜错,淼淼必定是中了什么,她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奇毒。”

    薛听儿眼中神色倏然一变,淼淼自己就是千万楼的楼主,谁还能来医治她?

    她要查清楚,这毒是从哪里来的。

    她转身奔了出去。

    沐云辰眸子微微亮了些,以为她是去找千万楼那位神秘莫测的楼主。

    ……

    快到半晚,城门即将落锁,城门前,两匹快马飞奔的进了城。

    一匹马上坐着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玉面冷漠,神情冷清。

    令一匹马上,坐着一位带着面具的男子,身材消瘦。

    冷漠男子回头看着身后落下一些的人道:“我先去皇宫,你回府吧!”

    带着面具的男子眼中一喜,连连点头,驾马而去。

    清淼从马上下来,寻了客栈,换了衣裳,从容的进了钱王府,向漪华院而去。

    不知为何,隐隐总能觉得低沉的气氛扑面而来。

    刚走到漪华院的院门边,竟忽然听到一阵阵的哭声,她诧异的脸色一变,急匆匆的跑了进去。

    房间中,所有人都在掩面而哭,便是沐云辰,竟然也坐在她的榻边,哭的泪流不止。

    这是什么,状况?

    清淼纳闷的瞪大眼睛,快步向榻边走去,所有捂着眼睛哭的人,竟然都没有发现她。

    清淼向榻上脸色惨白的人脸上一瞧,眼神狠狠一紧。

    手瞬间搭在榻上人的脉搏上,眉头一蹙。

    从衣袖中取出一粒药,塞到榻上人的嘴中。

    直到此刻,才有人发现她的身影。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一片。

    “王妃?!你怎么站在这?”

    清淼微微侧过目光,正对上沐云辰那双吃惊的眼睛。

    “这毒名叫落花无声,想解也非难事。”她说道。

    沐云辰仍是紧紧的看着她,“淼淼?”

    清淼心里一酸,抱住他道:“抱歉,没想到有人会趁此时机给我下毒,我只是想惊喜的扭转一下僵局而已。”

    沐云辰紧紧的抱着她,此刻才明白,榻上的人,竟是那假王妃。

    也是这数日她一直昏迷着,不然,他怎么会认错的如此离谱。

    嫣桃抹了抹眼睛,道:“小姐,原来是一鹤中毒,小姐,一鹤不会死的吧?”

    清淼说道:“不会死,还好回来的尚是时候,听儿呢?她也不知这是一鹤,我都要死了,她没来么?”

    沐云辰说道:“她来了,我求她去找你们千万楼楼主,来救你!”

    清淼顿时目瞪口呆。

    嫣桃留下照顾解了毒的一鹤,沐云辰和清淼悄无声息的去了千雪阁。

    清淼不想让别人知晓,自己从始至终没有中过毒。

    不想别人知晓,她自己医毒极为精通。

    千雪阁中。

    沐云辰紧紧抱着她,吻着她的额头,道:“吓死我了。”

    声音很低,带着哭泣的沙哑。

    清淼心疼的道:“我没事,我只是让一鹤替我几天,我只是出门一趟,我以为你自会认出一鹤是假的,就算认不出,一鹤也会自己说的,我就没有和你先说。”

    沐云辰眸光紧紧的定在她的眉眼间,说道:“你走了甚好,若当真是连你也认不出的毒,那我今日才真是肝肠寸断,如今,这心情,一下子,真是死灰复燃。”

    清淼亲了下他的脸颊,道:“仅此一次。”

    她眸底里的感动流转着,心里冷厉的想,敢对她下毒,敢害一鹤差一点死掉。

    一定是阮芯儿。

    她定要听儿好好查清楚!

    只是眼下,她想知道,听儿要到哪去找千万楼的楼主。

    没想到,云辰竟然想出这个办法。

    薛听儿满腔怒气和伤心的吩咐春阁中的人,她今天就要知道,到底是谁害的淼淼。

    她不过陪着雪雪去了一趟寺院,怎么眨眼间,就和淼淼天人永隔了。

    淼淼身份如此重要,今后千万楼要怎么办?

    东方若知道淼淼死了,到时候又是什么场景?

    自己当年落魄狼狈之时,若不是淼淼救了自己,如今自己岂会安稳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

    她越想心里越疼,大声的哭了起来。

    李成来的时候,她还哭的极为响亮。

    李成瞧了半天,嘿嘿的笑,叫你这母老虎之前欺负人。

    他听了半天,这才进了门,哼哼着说道:“哭什么?王妃好好的呢。刚才才回的府,中毒的,是一鹤。”

    薛听儿眼睛大大的看着他,听完她的话,仍是哭着道:“竟是一鹤,一鹤,我说你去哪里了,原来是在当假王妃,这可怎么办?”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问道:“淼淼没事,还回来了,那她能解开一鹤的毒吗?一鹤在我身边好多年了,是我看着长大的。”

    李成说道:“自然没事,王妃这般厉害,给她吃了解药。”

    薛听儿顿时激动的,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还欣喜若狂的一下子抱住了李成。

    李成瞪大了眼睛,心一阵砰砰的跳,连忙将她推开,吓得半死的道:“我走了。”

    薛听儿看着他狼狈而逃的样子,破涕为笑。

    她擦了擦脸,这才也匆匆的去了钱王府。

    清淼在千雪阁正和沐云辰吃着晚饭。

    “你几天没吃饭?”清淼边吃边拼命的给沐云辰夹菜。

    沐云辰心里又高兴又难受又后怕,边吃边盯着清淼。

    “我这几日吃的都甚少,淼淼,我这算减肥吗?”

    清淼道:“你都瘦成这样了,这肥倒是真减了。”

    她心疼的凝着他还有几分红的眼睛。

    “云辰,我若真中毒死了,怎么办?”

    沐云辰琥珀色的眸子注视着她,道:“不可!”

    清淼笑了笑。

    沐云辰眉宇紧蹙,眸色也深邃了些。

    清淼吃了一惊,沐云辰真被吓到了?

    不过也是,那日他差点中毒时,她还不是哭的肝肠寸断,和他一样的惨烈。

    “先查清是何人害我,这些日子再把你减的肥补回去一些,有点偏瘦了。”

    沐云辰眼眸一亮,他自然不是胆怯之人,淼淼看来,比他还不是胆

    怯之人。他温和一笑,道:“自然。”

    薛听儿进了钱王府,先去的漪华院,瞧了瞧一鹤,就急匆匆奔着千雪阁来了。

    “王爷,王妃,薛听儿来了。”李成在门外说道。

    清淼道:“让她先等一下,等会儿一定是要抱着我哭的,怕是连饭都不用吃了,我先多吃些。”

    沐云辰眼里宠溺的温柔流转,替她夹着菜,道:“让她多等会儿,你慢点吃,细嚼慢咽才好消化。”

    清淼点头。

    等放下筷子时,薛听儿已在外面等了小半刻钟。

    一进来见到清淼,哪里还哭,怒目而视的瞪着她道:“我这么担心你,你还把我拒之门外,死丫头,我想恨死你。”

    清淼呵呵的笑了起来。

    沐云辰问道:“你把淼淼的事,已经告诉你们千万楼的楼主了吗?”

    薛听儿看着清淼,火气大的道:“自然是告诉了,能不告诉吗?”

    人不就坐在这呢吗?

    薛听儿说完,她和清淼的脸色都是不易察觉的一变。

    沐云辰自然瞧见,问道:“怎么了?”难不曾,会发生什么事?

    清淼想着,薛听儿,你这赌气赌的脾气越来越坏了。

    薛听儿一下子就恢复了正常,讨好的笑着道:“我等会儿再让人传信,咱们夏阁主没事。”

    清淼喝了口茶,让薛听儿坐下,说道:“一鹤中了毒,这事定要找出是谁所为。”

    薛听儿立刻拍着桌子道:“敢动本阁主身边的一鹤,自然要让她生不如死!”

    沐云辰瞬间把目光望向她,“本阁主?你不是淼淼的属下?”

    薛听儿似乎由始至终,当真不曾叫过淼淼主子?

    他冷静的目光凝着她,难不曾薛听儿是四大阁主之一?

    薛听儿恼火,她们说话的时候,沐云辰怎么总是坐在这,害的她,这脾气一上来,就失了谨慎。

    清淼无语,说道:“听儿是什么身份,云辰,你还是莫要一清二楚,不然……”

    沐云辰没有多问,脸色淡淡。

    清淼心里想着,不然,她这千万楼楼主,可就人尽皆知了。

    嘱咐薛听儿去找嫣桃,两人好好查看,清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懒洋洋的去了后面,窝在沐云辰的榻上,呼呼的睡了起来。

    沐云辰一连数日没睡,还是没有困意,搬了软榻过来,半倚在软榻上,目光看着榻上,帘后的人。

    淼淼,我爱你!

    ……

    两日后。

    薛听儿将此事终于查了清楚,也没问清淼的意思,暴跳如雷的就去了红梅斋。

    秀琅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怒气腾腾的女人,立刻上前拦住,喝道:“你是谁?!”

    薛听儿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秀琅嘴角血迹流出。

    薛听儿将她拽了起来,满眼都是狠色,狠的仿佛利锋。

    “你竟然敢对淼淼下毒,今日,我便让你们生不如死!”

    秀琅惊慌至极,叫道:“郡主,救我!我是郡主的贴身侍婢,你放开我!”

    薛听儿拽着她,哼道:“我今日,就让你知道因果二字!”

    阮芯儿在房间听见秀琅惊呼的声音,眼睛一缩,想下榻去,却惊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根本动不了。

    想喊,却仍是出不了声。

    急的拼命睁着眼睛,看向门前。

    秀琅惨叫的声音不断响起,她却无能为力。

    清淼听嫣桃说起,薛听儿竟然去了红梅斋,又听她说,听儿查出来的,脸色冷沉。

    她带着侍卫大步去了红梅斋。

    雪地上,秀琅脸色肿着,眼睛乌青,嘴角带着血迹,眼神惊吓又带着狠气。

    清淼淡淡出声道:“打什么?听儿,你让开。”

    薛听儿回头看着清淼,目光诧异。

    清淼居高临下的站到秀琅的眼前,说道:“请阮侧妃过来。”

    阮芯儿正挣扎之时,突然听见脚步声走了进来,她气红了的眼睛狠狠的瞪了过去。

    清淼在外等着,不一会儿的功夫,阮芯儿便被人抬着软榻,出现在了门外。

    脸色比之初见时,不知要好多少,可见这些日子,她害了人后,有多么的高兴。

    秀琅立刻向阮芯儿的方向爬去。

    薛听儿一脚将她踢到了一边。

    清淼看着阮芯儿道:“阮郡主,本王妃近日中毒,已查出是秀琅暗中相害,今日,本王妃来此,就是要处置此事的。”

    阮芯儿说不了话,一个劲儿的摇头。

    清淼淡淡道:“郡主摇头,想必是说此事与自己无关,本王妃见中毒此等模样,大概也没办法去下毒,自然不会连累你。听儿,将秀琅,杖毙!”

    顾清淼话音

    一落,秀琅已是要晕死过去。

    阮芯儿连连拍着软榻,一双眼睛带着森寒的戾气看着顾清淼,狠辣和恨色极浓。

    清淼向她走了过去,长长的华丽绒裘拖曳在地上,美丽而又高贵。

    “阮郡主如今这等模样,也该安稳些,这一年的时间,方能养好伤,何必,先自寻死路!”

    阮芯儿一双娇媚的眼眸冷的卷着风雪,扭曲的带着狰狞。

    薛听儿满脸笑意,阴森森的看着秀琅道:“今日,我便替王妃好好解恨!”

    阮芯儿动弹不得的看着,秀琅被薛听儿打的痛哭流涕,直到,再无声息。

    她挣扎的跌在地上,匍匐在清淼的脚下,满心都是仇恨的吼道。

    顾清淼!本郡主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活到今日,她何曾如此狼狈落魄,生不如死!

    鲜血从口中吐出,她纤细的手攥着冰凉的雪,生生攥出一颗雪球,可见力气有多狠。

    目眦欲裂的看着不远处,地上的身影,她晕死了过去。

    清淼出声道:“扔回房间去,别死了,还赖在本王妃的头上。”

    李成过来,站在院门外,一瞧院内的情景,目瞪口呆。

    王妃看着又温柔又大方的,竟然这么狠呐!

    不过那两女人也活该,非死活要进府影响别人的感情,这就算啦,竟然还不知死活的给王妃下毒。

    王妃若是死了,王爷该怎么办?他家嫣桃该怎么办?到时候他怎么办?

    如今,看她还怎么去害人!

    清淼从红梅斋出来,见李成站在门外,问道:“你过来干嘛?来碍事?”

    李成刚才若是出现了,日后,云辰怎么和太后说今日之事。

    还好阮芯儿晕死了过去。

    李成说道:“王妃,一鹤姑娘醒了,嫣桃让我来告诉王妃的。”

    清淼脸上一喜。

    薛听儿瞬间又热泪盈眶了,扑了过去问道:“一鹤真醒了?”

    李成点头。

    薛听儿一激动,竟然又一下子抱住了李成。

    清淼瞬间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难不曾听儿不喜欢东方了,竟然也……喜欢李成?

    这可怎么办?

    莜之,穆绵,雪雪,他们已经让她愁眉不展。

    若是嫣桃,听儿,李成他三又,呵呵,好戏呀!

    本王妃还是躲得远点吧,每个人自求多福。

    清淼带着人大步的,急匆匆的走了。

    李成将薛听儿推开,板着脸,说道:“我喜欢的是嫣桃,你现在喜欢我,晚了!”

    薛听儿眼睛一瞪,一脚踢了过去,说道:“真是越看你,越像烦沐云辰一样的烦。”

    李成撇嘴,你烦王爷,谁不知道,一天总挑拨王爷和王妃的感情。

    他一转身,大步离开。

    薛听儿气的跳脚,她一心只爱东方,就是高兴的不小心抱了一下他,他有什么可自作多情的!

    切!

    她得快点去漪华院,她家吃苦的一鹤,本阁主刚给你报了仇,你就醒了。

    早知道,应该早点来找这两狠毒的女人。

    ……

    寺院的钟声悠长响起,积雪的山路,越加陡峭。

    蓝色云锦锦袍的男子,脚底生风而上,不到片刻功夫,就已经到了半山腰。

    亭子一如十年前伫立,确已物是人非。

    他走了进去,掸去身上的雪花,冰冷的眸光,挂在没有笑容的脸上,越加清冷。

    回忆中。

    身为太妃的母妃,跪在这里求着那女人,放过她。

    可惜,一场宫中大火,一道圣旨,多年后再迈到这里,却只因为一个似曾相识。

    他从衣袖中将帕子拿出,到底会是谁落下的呢?

    许久之后。

    嘻嘻哈哈的笑声倏然响起,杜渊非冷漠的目光向山下看去,女子欢蹦乱跳的身影,竟是健步如飞,可见武功之高。

    他眸子微眯,看着那女子飞扬的笑脸,转眼之间,让他狠狠一惊。

    她,竟然有武功!

    清淼站在石阶上,看着石阶下的沐云辰,笑道:“我第一个跑上来的,老公,奖品记得哈!”

    沐云辰在下面的台阶看着她的笑脸,说道:“我是故意让着你。”

    清淼蹲下,拿手在干净的雪上一攥,说道:“好吧,既然你是让着我的,这奖品给你好了。”

    她说着,一个雪球挥了出去。

    沐云辰哑然失笑,躲了过去道:“奖品竟是这个?”

    他刚才还想着,是不是又可以,吃她亲手为他一个人,做的满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

    结果,居然只是个冷雪球?

    沐云辰

    眉宇一蹙,脸上故意有几分不高兴的道:“我若不是让着你的,你赢了,想得什么奖品?”

    清淼笑道:“放风筝!让你和我一起在山上放风筝!”

    沐云辰哭笑不得,岔了气,大冬天,冰天雪地,放风筝?

    他走了上来,刚想说话,忽然冷眉一寒,转头看去,亭子中正站着一个男子,竟是杜渊非。

    清淼侧过头,惊得脸色一变,他怎么在这里?

    这家伙武功太高,自己竟然都没察觉。

    自那日在皇宫救了顾清筱后,她便知道,她一身武功怕是瞒不了皇上,如今,倒是先让他知晓。

    只是,沐云辰今日和她出来玩,这般亲昵……

    她心里叹着,还好他们都是半斤对八两,都是一样不想让太后和皇上和睦的人。

    三人的视线都很平静,到底是身在皇宫这个阴险地方的人。

    杜渊非目光注视着他们,说道:“钱王妃与王爷感情甚好?”

    沐云辰开口道:“这是自然,我们是夫妻。”

    杜渊非眸子中的冷漠闪着,有几分冷厉,道:“到不如初次见识的模样。”

    清淼心想,可不,按理说,她这个钱王妃也只有在她刚嫁进钱王府,进宫见太后之时才见过杜渊非。

    杜渊非要说她,也只能说那时。

    清淼说道:“本王妃记得在湘殿见过你,不知如何称呼?”

    沐云辰听着心里好笑。

    你扮成嫦秀,都已经成了他的红颜知己,如今,更是在朝当了户部侍郎,杜渊非这个皇上最重要的心腹,如今和你已经相识甚深。

    淼淼这个问题,太好笑。

    在杜渊非的眼中,清淼与自己终归该是不和的。

    而在自己的眼中,该是不清楚,自己的淼淼和杜渊非相识甚深。

    而在淼淼的眼里,也是如此。

    杜渊非冷漠的拱手道:“王爷王妃出游,本帝师自该先行告退。”

    他说着,从亭子中走出,凛冽的目光瞥了眼清淼。

    清淼无语,心里想着,大概得找机会,将一些别的问题也说清楚。

    只是,一时还真不知如何说,才能谨慎的不连累到沐云辰的身上。

    看着杜渊非大步向山下而去,沐云辰拉着清淼进了小亭。

    “差点被拆穿。”清淼无奈的道。

    沐云辰看着她,笑容满面,“咱们已经知道了他别有目的,还怕什么?如今都在这里闲聊,倒是有趣。”

    清淼好笑,可不,每个人心里都知晓一些,每个人心里又少知道了一点,不然,他们三个还真能成为一伙的。

    清淼在亭子中走来走去,忽然,吓了一跳似得,从地上拾起一块手帕。

    那手帕上分明绣着渊字。

    渊?

    杜渊非的渊?

    不可能,该只是被他捡到。

    就是,本来就是自己丢的,那人早死了,瞎想什么?

    清淼握着那帕子,却不想,眨眼间,有人大步迈了回来。

    杜渊非看着她手中的帕子道:“这是我的。”

    清淼捏着帕子,心想,人都死了,也不可能这帕子就成了别人的。

    这帕子绣的很精致,杜渊非说是他的,难不曾想送人?

    清淼开口说道:“这帕子是本王妃的,是本王妃丢的。”

    她也不怕他知道她进过皇宫,她一身武功,进皇宫当然容易。

    杜渊非眼底的诧异波澜,冷漠的眉宇紧紧蹙着,声音微冷问道:“这帕子是王妃的?”

    清淼点头。

    沐云辰目光看着顾清淼手中的帕子,咦?怎么有点眼熟?

    杜渊非冷声道:“这帕子不可能是王妃的。”

    清淼自然明白他说的意思,她的帕子上怎么可能绣个乍眼的渊字。

    她开口说道:“这是别人送给本王妃擦脸的,本王妃留了十二年,送本王妃的人已经死了,杜帝师这般神情做什么?”

    杜渊非紧紧锁着眉头,他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帕子送给她?

    十二年前?

    不可能!

    清淼看着他紧蹙的眉,不高兴的道:“杜帝师是不是喜欢这个渊字?所以以为有缘被你遇见,就非要拿回去不可?!”

    杜渊非忽然之间,唇舒展开,眉宇也恢复冷然,他淡淡道:“既然是王妃的,本帝师自不会拿回来。”

    他转身,又向山下走去。

    清淼纳闷,本来就是她的,他凭什么说他不会拿回去?

    沐云辰将那帕子扯了过来,想仔细瞧瞧。

    清淼一下子又拽了回来,说道:“这是我救命恩人给我的。”

    将帕子又塞到了袖中。

    沐云辰问道:“给你个帕子擦脸,就是

    救命恩人了?”

    清淼嗯了一声,道:“当然。”

    当然不是,他只能算半个恩人,真正的救命恩人。

    她睨了眼沐云辰,怎么越看越不像了?

    两人一路又向山顶走去。

    清淼边想边开始来气,杜渊非凭什么就和她这个帕子斤斤计较?

    等日后,她给他送一大堆,感谢她又能将帕子拿回来,哼!

    拜完佛。

    沐云辰和顾清淼求了签。

    两人看着签上的字,终于笑的灿烂。

    “真是好签。”清淼说道。

    沐云辰扬眉道:“自然,咱俩什么运气。”

    签上的意思是,多子多福。

    两人正眉开眼笑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阿弥陀佛的声音。

    一身僧袍的年轻和尚向着他们的方向走来,每一步都是如此的神圣。

    唇边依旧是温和的笑容。

    清淼一下子,心里面就酸了,眼睛也红了。

    她跑了过去,抱着他道:“你云游到这里了?”

    怀悟抱着她,温和道:“嗯,你近日可好?”

    沐云辰看着怀悟,脑袋一疼,他家淼淼,可不能被他带出家了。

    怀悟目光看着沐云辰,微微惊讶,渐渐,又微微一笑。

    清淼看着她二哥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未曾想过,当日在太衡禅寺,竟能让你二人相识相知。”

    清淼脸一红,他们哪里是在太衡禅寺才相识的,明明在那之前,他俩就已经成亲,是夫妻了。

    沐云辰笑道:“怀悟来此甚好,你师徒二人到可好生一叙,本王和挚友也可下上一盘棋。”

    怀悟听闻他的话,呵呵一笑,说道:“淼淼与我怎会是师徒?她是我俗家妹妹。”

    沐云辰惊讶的看着他,这般说,怀悟竟然是顾相的儿子?

    他怎么会出家的?

    顾清淼笑着道:“我和王爷未去太衡禅寺时,就已经成了亲。”

    怀悟一愣,说道:“若如此,当真甚好,你二人在一起,我也可放心。”

    ……

    次日一早。

    清淼诧异的看着门外。

    那是什么?

    风筝?风筝?风筝?

    沐云辰还真想和她大冬天的,在古道寺放风筝?

    清淼一下子满心欢喜,跑了出去,将风筝拿了过来,眉开眼笑的问道:“你还下山去找人买风筝了?”

    沐云辰笑的肆意,道:“本王让李成买的。”

    “他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沐云辰边放着风筝的线,边道:“我从寺院取了只信鸽,传了信,他半夜就拿着风筝来了。”

    清淼目瞪口呆,“他是不是梦游了?快天亮送过来不就好了?干嘛半夜就跑过来?”

    清淼手里的风筝,借着凛凛的冬风,一下子飞了起来。

    沐云辰紧紧拽着风筝线,道:“自然是气的吧,没想到,本王大半夜传信,竟然是让他送风筝。”

    清淼抿嘴笑,李成跟在沐云辰身边,怎么这么惨?

    清淼只顾欢天喜地的放风筝,哪里知道,李成大半夜的过来,是有原因的。

    沐云辰看着清淼的笑容,心里沉着,眸光深邃。

    他要开始对千万楼出手,千万不能伤到淼淼的身上。

    雪花翩落,蝴蝶风筝依旧飞的光彩夺目,清淼满心暖意。

    怀悟捻着佛珠,眉眼温和的看着二人,笑意里仿佛也光芒万丈。

    倏然,一只信鸽冻得嘚嘚瑟瑟的撞在了风筝上,扑棱棱的奔着清淼而去。

    清淼立刻跑了过去。

    沐云辰脸色一变,这信鸽,难不成是千万楼飞来的?

    他施展轻功,抢先一步将信鸽拿了过来。

    清淼看着信鸽的腿,道:“这是我的信。”

    沐云辰手里拿着那鸽子,恨不得掐死它。偏赶巧这个时候飞过来干什么?

    清淼见沐云辰的脸色有几分凉气,道:“这鸽子把风筝撞下来,只能怨咱们,大冬天的还放风筝,它无辜的。”

    清淼正说着,忽然间发现,地上哪里有风筝的影子,她一抬头,风筝早已因为太过凛冽的寒风,飞走了?

    她嘴角一抽,原来这被撞下来的,竟是这只快冻僵的鸽子。

    清淼伸手要将鸽子抱过来,忽然之间,沐云辰将鸽子扔了出去。

    那鸽子可能冻的太狠,浑身都僵了,连人还没有将信拿下,它就飞走了。

    清淼诧异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沐云辰说道:“这鸽子应该说的,是和李成告诉我的一样,我来告诉你。”

    清淼看着他一脸肃色,心微微一紧。

    两人走进禅房。

    清淼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沐云辰说道:“听闻年后,栩国会派人来和亲,听闻,栩国公主司马颖会来。”

    清淼一下子惊呆了。

    连心跳都僵住了。

    瞠目结舌了好半天,才一脸冷笑的怒喝道:“她怎么好意思来?!”

    是啊,她怎么不好意思呢?

    不是给她留着等着二字了吗?

    她都已经等了数月了,她都没来,眼下,年后有人来和亲,来不正是时候吗?

    高贵的公主,她要不要把她的丈夫子女也带来,好好的炫耀一下他们的高贵?

    清淼口中涌起血气,看着沐云辰担忧的神色,没有吐出来。

    沐云辰从禅房走出之后,眼中浸满愧疚,他在雪地里独自走着,满眼深沉。

    一开始在宫宴上的一见倾心,算计,娶她,利用她,又到如今,除掉她背后的千万楼,而又不想连累她。

    他站在空旷的地上,久久,才在心里道,怎对得起,自己说的,将她宠上天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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