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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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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若人生初时不相逢,微尘世间悲苦都相同。

    当他挣开第一眼时,双手摸索皆触碰棱角分明的石块,不顾手心传来的刺疼,低沉而沙哑的叫唤着樊儿,寂静黑洞中回响着微弱的回声。

    他慌了,害怕了,就如当时听到樊人生与那些窥视美人图的江湖人在十里燕亭相见,他便知道他辛苦隐瞒的事是不能再隐瞒了,那些人真是太可恶了,当看见呆愣瘫坐在黄沙的樊人生,他也知道他来晚了,看着樊人生决绝而厌恶的眼眸是,所有的一切都如飞刀般将他凌迟,血流不止,心痛不止,可还是不如樊人生一个清冷而失望的眼神痛的淋漓尽致。此时他犹如一只年幼的雄狮,空有满腔的力量,却怎么也迸发。

    明明是一起坠落湖中,明明在水中他紧紧搂住,为什么分开?为什么找不到,难道好运都被那次用完了?看来他真不是什么好运气的人。

    他依旧在黑暗中匍匐,手摸着透凉的石壁,嗓子如火烧火燎般的灼痛,还是没能停止叫唤在心中默念无数次的名字,樊儿·····樊儿··。

    这次,真的没有人再答应了。

    突然不远处似乎闪烁一抹星光,他犹如溺水般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快速摸索,刹那间脚下一晃,顺势一滚,如坠万丈深渊般,耳中传来阴冷的风啸,冻雨划过他的面颊,此时他缓缓闭上眼,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光亮越来越刺眼,阴风也越来越狂虐,身体下坠的速度却越来越慢,就如被一张温热而厚实的大掌拖住,惊奇的睁眼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漫天繁星,斗转星移;他缓缓掉在中间石旁上,抬眸望着星空,都没有发现不同之处,他四周又打量,没有他熟悉 的身影,期待如空中泡影般破裂。

    “难道这是··”他的脑海中涌现义父曾对他说过,天地星残局。难道就是这个?

    可是不是棋局?

    他又仔细地看着上空,每一颗星子如璀璨明珠般闪耀,有几颗更是光华暴涨,刺痛他的眼眸。

    盘膝而坐,人神合一,静坐许久,直到额间冒出层层密汗,他还是无法突破。

    “樊儿,你在哪?”低声的呼唤全被静默的黑暗淹没。

    星光依旧闪耀,樊朗清冷的眸中充盈绝望,人生不见了,他弄丢了她,懊恼的锤在阴冷的地面上,瞬间温热的液体从手背流出,他视若无睹的又加重几分力道,似乎这样他才能感受它的心还在跳动。

    忽然他感觉身下的地面转动,他惊奇的四周张望,没有什么人,怎么会这样,他抬头看着星空,好似也跟着转动,那原本闪耀的星子顷刻间变得光华暴涨,他不明所以的看着星空变幻,

    几缕星辉洋洋洒洒的落在他的身旁,将他笼罩无尽的星辉中,而他感觉身陷一股暖流中,好似有源源不断的热量沁入他的身体,惊奇的发现那原本流血不止的手背,此刻正快速复原,每一次星辉洒落,他便可清晰的看见由星子组成的小人,那些小人的姿态各异,而手中相同的都握住一柄剑。

    剑?樊朗醍醐灌顶的了悟,难道这是··天地星残的剑法?

    对,他曾经听义父说过,天地星残的创始人非虚子是个爱折腾,爱热闹的怪老头,世人一直以为天地星残的剑法肯定会藏在星残棋局中,没想到竟会被他误打误撞的看见,樊朗欣喜地汲取那些小人的招式,可是越到后面小人变幻的招式越来越快,快得只能看见星子消失的瞬间。他努力的想要记住,可是越来记住,越容易忘记。他有点心慌,本想着能学到星残诀,便可与赤璃宫正面交锋,现在他连几个小人的模样都记不起来了。

    樊朗无措的望着在眼前飞舞的星子,他惊慌的想用手触及,但他碰触是,顿时指间传来钻心般的疼,他眉头一蹙,是不是他太急了所以才适得其反?但他平心静气的望着那在眼前闪过的小   人时,此时心口又传来一阵暖流沁入他的四肢百骸,而脑海中越发的清明,他惊讶星子的而变幻,而又满心欣喜,他聚神的学习小人剑招,甘之如饴般的沉浸其中。

    其实上天总会这样与人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当你陷入黑暗中它总会撒下一片光明,而当你还沉浸绝处逢生的喜悦时,它又猝不及防的将你带入另外一个迷茫的的绝境,可是不管如何上天怎么与你开玩笑,只要坚定的找出绝佳的出路,它依然还是会给你希翼,只要你不放弃。

    此时黑暗的山洞中闪现无数耀眼光华,流光溢彩的 夺目的光环全都披洒在那修长而挺拔的身躯,原先的狼狈不堪,全都被清爽所取代,他吐纳收了收手,起身环顾四周,借着星光,樊朗打量山洞。

    原来这是个溶洞,在四周矗立一些奇怪的石雕,樊朗冷目横扫,忽然在那密集的石林中瞥见蓝色衣角,他快步的来到离石林一步之遥,他忽然的止步,迟疑,他怕没有如此的好运气,他捂住博跳的心脏,似乎人神大战,最终他还是看见那蜷缩浅水中身影,脸色透明的难以看见五官,他举手无措的想要将她抱起,可是却无从下手,此时的她就如易碎水晶,冰冷而令樊朗无所适从,快速的将她搂进怀中,他的脸触及一片冰冷,看着暗紫的双唇,微弱的气息附在他的侧脸也是寒冷一片。

    她的身体没有一丝的变暖,呼吸越来越弱,此时是他二十二年最慌张的一次,他轻轻的拍打她的脸,口中念着魂牵梦绕的名字,

    “樊儿,樊儿,···”

    没有得到一丝的回应,他起身将她放在他原先被光华包围的石台上,单手附在她的胸口,渡着轻暖的真气,还是不见她任何好转,蓝色的身影卷缩入一个球般痛苦的抽搐,嘴唇颤抖着,口中如丝般吐出几个字

    “疼,·冷,·朗··疼”

    “樊儿,不疼,不冷了”樊朗将她一拉拉进自己的怀中,和她一起躺在石台上,双臂紧紧搂住,唇角碰触她冰冷的额间,额间不知是冷汗还是水,他仔细帮她一遍一遍的擦拭。

    光洁而饱满的额头,远黛近水般的眉;如蝶蝉衣的睫毛,掩盖那双灵动水眸,他的指腹一直下移直到触及那双因颤抖暗紫的双唇,他快速缩回,低眉的看着怀中的人,因寒冷而扭弄地寻求更温暖的地方,他又重新描画她五官,也许只能这样他才有勇气面对自己,坦露情愫。

    指间在她的唇角徘徊,怀中的人好似也安静下来,也许是有点痒,她轻咬的暗紫的唇,也许是为自己的唇渡去温暖,樊朗看着着一些她细微动作,而接再来他却做了件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

    他吻了她,当他的唇碰触她的唇时,忽绝脑海中如烟花般的绽放,那浓郁的香气如电流般的袭击他的四肢百骸,

    本来他有些退缩,心想这些够了,这要这些,够了,可是他却难以制止的停下来,直到那双暗紫变成触目的嫣红。

    樊朗又紧了紧手臂,星光披洒,他满足的缓缓闭上眼,他想这是二十二年睡过最安稳觉。

    请原谅他的趁人之危,他只是用自己独特的方式爱着一个人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樊朗被一阵凉风惊醒,他感触怀中的人体温灼热的吓人,双颊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

    “笨蛋。”他低声咒骂自己,快速地将她抱向洞外,四周张望,便见不远处有一座竹屋,他走到竹屋前,一脚踹开,心急的将樊人生放在  竹榻上。

    待他欲将樊人生的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他的手迟疑,这样是不是不对,她的衣服必须要换掉,他慌张的又衣柜中翻出一套白纱,可是他拿着衣服的手又停滞,面颊的温度似乎也在上升。

    如果樊人生因此而落下病根,他肯定会疼恨自己的迂腐,扯下衣袖,将自己的眼睛掩盖,樊朗坐在竹榻边,轻声地将樊人生托起,扯开她别在腰间的束带,一举一动都那样的小心翼翼,一件一件地剥离,樊朗强压内心的悸动,额间甚是冒出层层薄汗,也许越是着急越能容易犯错,但他急欲将干净的额衣服床上时,他的指间触到焕肌凝脂,霎时,指间的温度沸腾地灼热他的心脏,额间的汗滴随着他的侧脸滑落,温热的水滴似导火索般的将他焚祭,他手忙脚乱的将被子盖住她的身躯,而樊朗已撤离到住屋外,任由山风恣意笑话他此时的狼狈,脑海中还犹记那时温热的触感。

    “樊朗,不要再想入非非了”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如一贯清泉沁入他身体沸腾的各处,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抬眸望着屋内,又张望四周,绿林幽幽,白云依依,他走向密林深处,还是要找一些草药与食物,这个地方他一时也不会离开。

    平沙雁落,青山隐隐;昏鸦乱飞山暝;残阳似血,碧云翻涌,佳人不知何处。

    “回去吧,你已经找了三天了”红衣男子拉扯这决然白衣男子。

    “不行,还有这湖里我没有找”说完白衣男子推开红衣男子,决意往湖心跃入。

    “你疯了不成,”红衣男子咆哮着,这几天他们都疯了,他没日没夜的寻找,而他却紧随其后怕他会有什么意外,疯的岂止他一人。

    “君凰,让我下去看看,就看一眼”白衣男子祈求道

    “好,我下去”

    言罢,君凰一头跃入水中,冰冷的湖水沁入他的四肢,他在水中浮沉有度,可还是没有看见任何身影。

    哗,君凰跃起,水花四溅,飞身落在白衣男子的面前,眸中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温柔。

    “你··”凤宸看着浑身湿透的君凰,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我们还可以去别的湖里再找找看”

    “不,今天不找了”凤宸拉住转身离去的君凰,满眼的内疚,樊人生怎么会沉入湖里呢,没有找到也许是个好消息。

    蜀王府,幽居。

    水灵玉看着白纱笼罩的俏颜,静躺中的女子如坠落的天使,纯净而美好。

    大夫说今天会醒来,晌午已过,床上的美人依旧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她有好多话要与她说,

    静静的端详这美丽的容颜,世人也许都不会知道江湖上令人避如蛇蝎的暗羽梧桐会有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绝艳的曼珠绽放在她的脸上没有一点可怖,反增几丝媚态,这个女子是她在地方唯一的温暖,也是她想要保护的人。

    “少··少·主··”水灵玉警觉地听到女子叫唤少主,她的脸色一滞,难道梧桐会对···不会的怎么可以,那个男人怎么可以。

    “梧桐·梧桐··”水灵玉低声唤醒梦呓的梧桐,睫毛微颤,模糊而朦胧间都是白色的晃影。

    待眼睛适应室内的光,那双毫无焦距的眼,慢慢 变得与原先一样明媚。

    “灵儿”梧桐作势撑起,却被水灵玉扶住。

    “还是躺着,这样有力你腹部的伤”

    “谢谢”梧桐干涸地舔了舔自己咧开的唇,而水灵玉便将茶杯送至她的唇边。

    “梧桐,是谁伤了你”

    “一个仇家”梧桐放下茶杯,重新躺好,眼皮似乎有着重量般的令她沉睡。

    “那人是谁?“”

    ‘“那你好好休憩,有什么尽管吩咐下人”

    ”灵儿,真羡慕你“

    水灵玉看着一脸疲态的梧桐,心疼的无以复加,作为一个优秀杀手,没几个仇人像话吗?而她却是最没用的杀手,以前在玲珑阁强颜欢笑,却十分羡慕梧桐的快意恩仇,现在想来,其实在你羡慕的同时也有人羡慕你。

    水灵玉走出幽居,看见负手而立的宇文泽,紫衣长袖,青丝飞扬,她唇角上扬的跑到他的身后,

    ”别动“从身后搂紧他,侧脸贴在他的后背。

    宇文泽惊喜的看着水灵玉的主动,他的小女人懂得爱了,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你爱的人也正好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