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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上 螳螂捕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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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上)螳螂捕蝉

    接下来的三日里,天明都会依约在入夜后来到城外河边,由卫庄指点横剑剑法。练完剑回到月香楼,便在自己房内习练玄天印法内功,固本培元,运行调息,直至天亮。白天和灵儿一起,偶尔帮着闻人妍干干活,处理一些事务,有空也会在城内转一转,希望可以再遇到谷秋一,然而,她却一直没有再出现过。

    这天夜晚,天明照例在河边由卫庄指点横剑剑法。江湖规矩,传艺授业,旁人不得窥视,因而赤练、白凤和游龙都不在场,此刻只有卫庄与天明两人。天明表面上虽然是在练剑,实际上却心不在焉,早已神游九霄云外。再看卫庄,亦是早已看不下去,他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后两日你也不必再来,”见天明一脸愣愣地停下来看着自己,卫庄继续道,“你今天练剑简直一塌糊涂,若是以这样的状态临敌,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回去把自己记挂的私事处理好了再来见我。”说罢径自离去,留下天明独自站在河边。

    天明看着这夜色下的涓涓流水,不觉发起了呆。他所记挂的私事,无非两件,一是灰衣人的生死去向,再就是谷秋一的下落行踪。关于灰衣人,天明既力所不及,也根本无从查起,更因此事绝不能向他人透露提及,遂也只得暂且作罢。而谷秋一此刻或许已经离开颍川郡北上而去,或许真的留了下来等候灵儿和自己,但究竟怎样才能和她见上一面,又是一个问题。天明边走边想着,一抬头,城门高墙便已映入眼帘。

    天明正要走过去,却突然机警地往身旁大树后一隐,探出头来向城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人影快步从城门中走出,她左肩斜背一只包袱,腰佩两柄精致短剑,不是谷秋一却又是谁!看她一身扮相装束,不问便知,原来谷秋一是打算不等天明和灵儿,独自一人离去。

    天明本欲上前叫住秋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劝她留下,是以仍然躲在树后,没有立即现身。也正是因为天明没有急着出来,才发现了秋一后面竟还有人跟踪。

    跟踪的大约有将近十人,虽然各自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目光却不时地瞟向出城的秋一。

    谷秋一显然也察觉到了有人跟踪,所以加快了脚步。从城西出来是一片林子,借助夜幕和地形掩护,可以说是一个不错的脱身的办法。天明将非攻变为长剑,也悄悄跟在这伙跟踪谷秋一的人后面进入了林子。

    果然,一进林子,谷秋一马上不见了踪影,那伙人见状纷纷亮出兵刃,展开队型徐徐向前寻去,他们相互之间的站位,正是罗网刀阵的搜索阵型。谁知刚刚走出几步,不远处便传来了打斗声,那伙人立刻靠拢过去,正看到秋一与另外十几名罗网杀手遭遇,他们当即合围上去,又共同组成了一个二十人的罗网刀阵。

    天明眼看秋一就要陷入重围,当下跃身而出,以卫庄所授横剑剑法攻向包围圈还未完全合拢之处。谷秋一见状,也急剑靠向天明,使得两人可以相互照应。那二十人见有帮手出现,刀阵陡变,五人一组,斜插天明与秋一四面。天明初学横剑术,再加上第一次与谷秋一联手临敌,对抗如此多人组成的罗网刀阵还颇有些放不开手脚,而四面的杀手却丝毫不会给二人任何机会,交替攻守,轮番夹击,时而佯攻,时而突袭,配合得十分默契。这时,只听其中一人呼喝了一声暗语,罗网刀阵攻势再变,以四人一组从五个不同的方向朝天明和秋一迫来。这一次,五组杀手的每一轮攻击都是冲着两人防御的空隙地带而去。这些空隙地带就是天明和秋一配合的弱点,两人都既怕对方不防,自己想防又怕误伤对方,结果要么干脆不防,要么防得也是笨手笨脚,而那名罗网头目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才发出指令,改变打法,一时间逼得天明和秋一险象环生,两人一个靠着剑法精妙,一个凭着招式凌厉,才总算不至落败,但已然陷入被动之势,照此下去,双双毙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过天明和秋一毕竟足够冷静,刚才那一声呼喝指令同时也暴露出了这伙杀手的领班头目,两人马上意识到想要扭转局势,必须擒贼先擒王。

    “我来主攻,你帮忙掩护!”谷秋一说着一计翻腾,双剑齐出,登时格开两组杀手的弯刀。天明紧步跟上,换用盖聂所教的鬼谷纵剑剑法直取那名罗网头目而去。另外三组杀手见状,连忙挥刀来阻,天明凝神招架,手中长剑接连划出数道剑花,尽可能地将更多杀手牵制。秋一脚下奇步疾踩,手中快剑如飞,使出谷家剑法“飞燕掠尾”,趁着大部分杀手被天明左突右冲的攻势所吸引,身形一晃便突然直刺向那头目左肋,当真令人猝不及防。可那罗网头目也不是吃素的,左袖一甩,数枚暗器便直飞向秋一面门而去,谷秋一旋即变招,右手举剑挡下暗器,同时身法扭转,左手挥剑向下一削,攻向那名头目大腿。然而这一变招之间也给了罗网头目反应的时间,只见他侧身抡起手中弯刀,“嘡”得一声正抵开了秋一的左剑。谷秋一并不甘心,右手剑尖一挑,从另一方向起身再刺向那罗网头目右肩,但此时的她已失先机,罗网头目身旁其它的几名杀手已经回过神来,七把弯刀同时拦住秋一,当即使她对那罗网头目难再欺近身去。忽听天明一声提醒:“秋一小心!”说着一个箭步踏至谷秋一身侧,回剑一拖,正接下捅向秋一后背的四把弯刀。天明迎剑相击,手中非攻上下翻飞,先后使出纵剑术中的“草长莺飞”与横剑术中的“横贯四方”,逼退这四人突袭的同时,又打散了紧随其后的八名杀手的夹击,其中两人也被天明的非攻刺中胳膊,带了伤。“多谢解围!”秋一刚才一击不成,本以为会再次陷入被动,无计可施了,没想到天明竟然回击得手,连伤两人,这让谷秋一顿感信心大增,燕翎双剑不觉舞得更加凌厉,专攻向罗网刀阵中受伤杀手所在的薄弱部分,转眼又刺伤两人。

    天明这才意识到,把纵剑术与横剑术相结合,居然可以有这样意想不到的奇效,也不觉精神一振。这次轮到罗网刀阵开始被动了,其余杀手不得不顾及那受伤的几个杀手,以防止围成的阵型被天明和秋一完全冲破,然而越是这样,薄弱部分暴露出来的劣势就越大,所面临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很快,又有几人伤在了天明和秋一的剑下。

    刚才那名罗网头目再次发出呼喝,其余杀手听到暗语,纷纷作出反应,只见其中三人突然撤刀扬手,一齐将什么东西朝地面一摔,“轰”得一声,烟尘腾起,将天明和秋一团团包围,顿时失去了视野。为防敌人乘隙偷袭,天明和秋一手中兵刃不敢停下,凭着记忆尽量避开对方身体的方位,而朝其它角度来回刺去,他们谁也看不见谁,贸然采取如此之防御自是十分危险的举动,误伤的可能性极大,但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根本容不得两人考虑那么仔细,所有的动作都是出于自保和求生的本能。所幸,他俩刺出的这几剑既没有伤到彼此,也没有碰上罗网杀手的刀锋,可是这样反而令人更加紧张,如果不是因为敌人接下来将要发起更加凶险的攻击,这一刻四周又怎会是如此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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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上)螳螂捕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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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下)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