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大不大胆，试过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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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猛地摇头，要是书双因自己而死，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老天爷，求你别带走书双。云澜已经喊不出声，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她不信神佛，此刻已到病急乱投医的地步。
许是云澜的祈祷终于有了效果，渐渐地有婆子闻声而来，就在众人欲将她抬起，送回房中救助之时，书双却忽地吐出一口黑血来，云澜见状，大惊。
“慢！”云澜扬手，制止了那些准备抬起书双的手。“箭上有毒，不能动她，你们赶紧去找大夫。”
一听到有毒，几个婆子吓得连退了几步，忙去找人帮忙。一时之间，府中上下皆知书双为了护主，被毒箭所伤，性命垂危。
“反了反了，居然还有人敢在我凌府撒野！”老太君闻讯赶来，看到躺在地上，血流不止，奄奄一息的书双，怒发冲冠，拐杖杵着地板咚咚作响。
云澜哭得像个泪人儿，握着书双的手，一遍遍地和她说着话，只盼能唤醒她的意志。
大夫很快便背着包拨开人群走了进来，因是凌府御用大夫，早些年也曾随着老太君南征北战，见到这样的情形一点都不慌张，冷静地为书双诊了脉，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吩咐道。
“箭上有毒，万幸没有搬动，是以毒药还未到达五脏六腑。眼下我要施药拔箭，烦请老太君避开一众闲杂人等。”
不能搬动，只能当场施药，书双还是清白的姑娘家，虽说避开了闲杂人等，这大庭广众之下也是不妥。
“你们，去搬几块屏风过来。”老太君冷静指挥。“屏风未到之前，你们先围守着，切莫让其他男人窥了她的身子，让书双的清誉受损。”
老太君作为凌府主心骨的威严，在此刻显露无疑。我一人敢有多言，皆依命行事。此刻云澜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思绪混乱，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只能一遍遍地叫着书双。
老太君蹲下身去，扶着云澜，也不管她满手都是鲜红的血，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
“卿儿放心，祖母不会让书双有事的。”
云澜窝在老太君的肩窝，嘤嘤哭泣，让老人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温香，吩咐下去，让人备好热水，这里只留十个丫鬟伺候，人多了反倒口杂。”
温香点点头，有条不紊地打发了人去准备。
此时，屏风已经抬了过来，三块屏风并一块大大的床罩组成一个简易的急救室，两个丫鬟一左一右，举着床罩，将豁口挡住，婆子们端着热水进进出出，温香则守在门口，统筹一切。怕云澜因为心怀愧疚，打扰大夫治疗，老太君抱着她坐在木栏杆之上，软语宽慰。因为知她心疼书双，也不急着劝她离开，就这样陪她等着。
这个时候，凌田氏才收到消息，带着凌婉和凌芸急匆匆地赶过来，看到云澜浑身是血，躺在老太君怀里，莫不大吃一惊。
“卿儿这是怎么了？”
凌田氏关怀地问，凑上前来欲扶云澜，被老太君扬手打断。
“一个丫鬟，用不上兴师动众，你们回去吧。”
老太君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凌田氏脸上挂不住，陪着笑悻悻地说道。
“书双忠心护主，勇气可嘉，若不是有她，躺在那里的可就是我们卿儿了。”
一句话正戳中云澜的伤心处。
老太君明显感受到怀中的人儿身子一僵，心情更加低落了。
“没你们的事别这里添堵！”
老太君斥责了两声，直戳得凌田氏一人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是望着云澜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凶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此刻围在这里看热闹的人早就没了耐心，寻着由头回去了，只有老太君还陪着云澜在外等着。云澜眼眶红红的，却没有哭泣，半响没有反应，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娃娃一样。
老太君看得心疼，正欲出声安慰，却听门内传来了索索声，丫鬟已经在收屏风了。
“大夫，如何了？”云澜凑上前，焦急地问。
“已无大碍，但需静养，这毒挺凶的，万幸捡回一条命。”
云澜这才放下心来，看着躺在地上，虽然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却仍面无血色的书双，心中不由得更为愧疚了。
“雪巧，去把清秋阁的西厢收拾出来，以后你和书双就睡那边，互相多个照应。”
雪巧明白云澜的意思，点点头，应下了。没多时就有几个粗使婆子，抬着一块铺着被子的木板咚咚跑来，轻手轻脚地将书双抬上门板，一路往清秋阁而去。
云澜也跟在身后，一路交代着，生怕下人有丝毫不周。
温香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老太君，您为何，不把这个给四姑娘？”
温香从袖口中掏出一份红色的文书，金色的‘兵书’二字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老太君拿着那份兵书，想起云澜如今模样，神色晦暗，将那兵书又塞给了温香。
“且等等吧，如今不是好时机。”
温香点点头，将兵书塞回袖中。
“那今日书双遇伏之时，又该作何处置？”
“温香，你是第一次跟着我吗？竟然都敢在我们头上动手了，如何忍得！”
虽然挨了骂，书双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忙不迭道歉，着手去调查了。
老太君如今虽改吃斋念佛，这份直爽性子，倒是一如既往，不曾有丝毫改变。
这才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老太君！
……
经过舍身救主一事之后，书双一跃成了清秋阁的上宾，不仅雪巧好吃好喝伺候着，就连云澜见了她都更为亲厚了，还在病中的她苦求了几日，大家这才恢复些许，不过书双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云澜对她，已经大有不同。
以往她虽是清秋阁的一等丫鬟，却并不如雪巧和苏小小那般能与云澜交心，她干的，也大都是些跑腿出力的活。她如今只知道云澜在外有个霓裳阁，但是具体事宜却是一窍不通。她知雪巧掌内，但除了每月必领俸禄之外，清秋阁一日多少银钱流动，她却是丝毫不知。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唯一的外人，就连后进府的苏小小和连翘都比她更得主子欢心。
但是在生死关里走了一圈，她却因祸得福，得到了云澜全副身心的信任。
书双大病初愈，云澜便带她出去谈生意。只是书双相貌有憾，未免吓坏客人，只能以白纱遮面，是以大祈商人在某日回忆起曾经轰动一时的霓裳阁之时，禁不住会感叹一句。
这位云老板为人甚好，却也不是好惹的角色，他身边常跟着一个白纱蒙面的丫鬟，那可是在江湖中鼎鼎有名的‘鬼莫愁’。
而事实上，这群人连‘鬼莫愁’此人是否真实存在，都不知道。
……
转眼，便是出征了，霓裳阁拿到皇家订单，制作战衣的当晚，皇后娘娘穿着镂空的蕾丝内衣，单手忖头侧躺在床上，等着皇上临幸。
皇上龙眼一眯，第一次从这个端庄贤淑的皇后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你这装扮，倒是大胆。”
“臣妾大不大胆，皇上试过便知。”
……
那夜，凤凰和鸣，彻夜不休，直听得敬事房的公公笑得合不拢嘴，乾元宫的嬷嬷也大方，银子派了一批又一批，连慕容府都没落下，连夜就有宫女偷溜出宫向慕容夫人和慕容老太君报喜，其中刻意提了一下霓裳阁。
“多亏了霓裳阁莫娘的主意，如今娘娘和皇上的感情，好着呢。”
明耳人一听这话就明了，慕容夫人自是高兴，打发了不少赏银，慕容老太君却眉头深皱，喃喃念了一句。
“这丫头，咋这些事都懂？”
第二天，皇帝扶腰在御书房批奏折，容宸如入无人之境一样走了进来，看他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忍不住揶揄了两句。
“皇后娘娘不愧是女中豪杰。”
皇帝瞪了他一眼，冷冷地回了句。
“我问过皇后了，她昨儿个的那些招数，都是凌四姑娘教的。”
容宸脸色突变，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这还是皇帝头一次看到容宸吃瘪，不觉心情大好，腰酸也好了大半。
这四姑娘，还真是个奇女子！
容宸气冲冲地冲出皇宫，正遇上一黑衣蒙面女子再宫外马车前守候。
“尊主。”女子恭敬地躬身请安，用的却是密语传音这样的玉楼秘术。
“我让你时时向我汇报澜儿动态，你就是如此汇报的！澜儿和皇后娘娘是怎么回事！”
“属下正欲向您报告此事，四姑娘昨儿个派人送了一套衣服进宫给皇后娘娘，今天就接到了皇宫制作战衣的订单，如今霓裳阁正在加班加点赶战衣。”
“订单？”容宸何等聪明，很快就明白其中的关系。“感情这小妮子给皇后娘娘出谋划策竟是换了战衣订单？”
不过祈国自有祖制，支援前线属义务，皇宫只出基本工钱，所以制作战衣这单，能不亏便已是奇迹。
她云澜，更不像是那种会为国奉献的人。
她到底想干什么？
云澜猛地摇头，要是书双因自己而死，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老天爷，求你别带走书双。云澜已经喊不出声，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她不信神佛，此刻已到病急乱投医的地步。
许是云澜的祈祷终于有了效果，渐渐地有婆子闻声而来，就在众人欲将她抬起，送回房中救助之时，书双却忽地吐出一口黑血来，云澜见状，大惊。
“慢！”云澜扬手，制止了那些准备抬起书双的手。“箭上有毒，不能动她，你们赶紧去找大夫。”
一听到有毒，几个婆子吓得连退了几步，忙去找人帮忙。一时之间，府中上下皆知书双为了护主，被毒箭所伤，性命垂危。
“反了反了，居然还有人敢在我凌府撒野！”老太君闻讯赶来，看到躺在地上，血流不止，奄奄一息的书双，怒发冲冠，拐杖杵着地板咚咚作响。
云澜哭得像个泪人儿，握着书双的手，一遍遍地和她说着话，只盼能唤醒她的意志。
大夫很快便背着包拨开人群走了进来，因是凌府御用大夫，早些年也曾随着老太君南征北战，见到这样的情形一点都不慌张，冷静地为书双诊了脉，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吩咐道。
“箭上有毒，万幸没有搬动，是以毒药还未到达五脏六腑。眼下我要施药拔箭，烦请老太君避开一众闲杂人等。”
不能搬动，只能当场施药，书双还是清白的姑娘家，虽说避开了闲杂人等，这大庭广众之下也是不妥。
“你们，去搬几块屏风过来。”老太君冷静指挥。“屏风未到之前，你们先围守着，切莫让其他男人窥了她的身子，让书双的清誉受损。”
老太君作为凌府主心骨的威严，在此刻显露无疑。我一人敢有多言，皆依命行事。此刻云澜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思绪混乱，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只能一遍遍地叫着书双。
老太君蹲下身去，扶着云澜，也不管她满手都是鲜红的血，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
“卿儿放心，祖母不会让书双有事的。”
云澜窝在老太君的肩窝，嘤嘤哭泣，让老人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温香，吩咐下去，让人备好热水，这里只留十个丫鬟伺候，人多了反倒口杂。”
温香点点头，有条不紊地打发了人去准备。
此时，屏风已经抬了过来，三块屏风并一块大大的床罩组成一个简易的急救室，两个丫鬟一左一右，举着床罩，将豁口挡住，婆子们端着热水进进出出，温香则守在门口，统筹一切。怕云澜因为心怀愧疚，打扰大夫治疗，老太君抱着她坐在木栏杆之上，软语宽慰。因为知她心疼书双，也不急着劝她离开，就这样陪她等着。
这个时候，凌田氏才收到消息，带着凌婉和凌芸急匆匆地赶过来，看到云澜浑身是血，躺在老太君怀里，莫不大吃一惊。
“卿儿这是怎么了？”
凌田氏关怀地问，凑上前来欲扶云澜，被老太君扬手打断。
“一个丫鬟，用不上兴师动众，你们回去吧。”
老太君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凌田氏脸上挂不住，陪着笑悻悻地说道。
“书双忠心护主，勇气可嘉，若不是有她，躺在那里的可就是我们卿儿了。”
一句话正戳中云澜的伤心处。
老太君明显感受到怀中的人儿身子一僵，心情更加低落了。
“没你们的事别这里添堵！”
老太君斥责了两声，直戳得凌田氏一人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是望着云澜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凶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此刻围在这里看热闹的人早就没了耐心，寻着由头回去了，只有老太君还陪着云澜在外等着。云澜眼眶红红的，却没有哭泣，半响没有反应，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娃娃一样。
老太君看得心疼，正欲出声安慰，却听门内传来了索索声，丫鬟已经在收屏风了。
“大夫，如何了？”云澜凑上前，焦急地问。
“已无大碍，但需静养，这毒挺凶的，万幸捡回一条命。”
云澜这才放下心来，看着躺在地上，虽然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却仍面无血色的书双，心中不由得更为愧疚了。
“雪巧，去把清秋阁的西厢收拾出来，以后你和书双就睡那边，互相多个照应。”
雪巧明白云澜的意思，点点头，应下了。没多时就有几个粗使婆子，抬着一块铺着被子的木板咚咚跑来，轻手轻脚地将书双抬上门板，一路往清秋阁而去。
云澜也跟在身后，一路交代着，生怕下人有丝毫不周。
温香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老太君，您为何，不把这个给四姑娘？”
温香从袖口中掏出一份红色的文书，金色的‘兵书’二字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老太君拿着那份兵书，想起云澜如今模样，神色晦暗，将那兵书又塞给了温香。
“且等等吧，如今不是好时机。”
温香点点头，将兵书塞回袖中。
“那今日书双遇伏之时，又该作何处置？”
“温香，你是第一次跟着我吗？竟然都敢在我们头上动手了，如何忍得！”
虽然挨了骂，书双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忙不迭道歉，着手去调查了。
老太君如今虽改吃斋念佛，这份直爽性子，倒是一如既往，不曾有丝毫改变。
这才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老太君！
……
经过舍身救主一事之后，书双一跃成了清秋阁的上宾，不仅雪巧好吃好喝伺候着，就连云澜见了她都更为亲厚了，还在病中的她苦求了几日，大家这才恢复些许，不过书双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云澜对她，已经大有不同。
以往她虽是清秋阁的一等丫鬟，却并不如雪巧和苏小小那般能与云澜交心，她干的，也大都是些跑腿出力的活。她如今只知道云澜在外有个霓裳阁，但是具体事宜却是一窍不通。她知雪巧掌内，但除了每月必领俸禄之外，清秋阁一日多少银钱流动，她却是丝毫不知。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唯一的外人，就连后进府的苏小小和连翘都比她更得主子欢心。
但是在生死关里走了一圈，她却因祸得福，得到了云澜全副身心的信任。
书双大病初愈，云澜便带她出去谈生意。只是书双相貌有憾，未免吓坏客人，只能以白纱遮面，是以大祈商人在某日回忆起曾经轰动一时的霓裳阁之时，禁不住会感叹一句。
这位云老板为人甚好，却也不是好惹的角色，他身边常跟着一个白纱蒙面的丫鬟，那可是在江湖中鼎鼎有名的‘鬼莫愁’。
而事实上，这群人连‘鬼莫愁’此人是否真实存在，都不知道。
……
转眼，便是出征了，霓裳阁拿到皇家订单，制作战衣的当晚，皇后娘娘穿着镂空的蕾丝内衣，单手忖头侧躺在床上，等着皇上临幸。
皇上龙眼一眯，第一次从这个端庄贤淑的皇后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你这装扮，倒是大胆。”
“臣妾大不大胆，皇上试过便知。”
……
那夜，凤凰和鸣，彻夜不休，直听得敬事房的公公笑得合不拢嘴，乾元宫的嬷嬷也大方，银子派了一批又一批，连慕容府都没落下，连夜就有宫女偷溜出宫向慕容夫人和慕容老太君报喜，其中刻意提了一下霓裳阁。
“多亏了霓裳阁莫娘的主意，如今娘娘和皇上的感情，好着呢。”
明耳人一听这话就明了，慕容夫人自是高兴，打发了不少赏银，慕容老太君却眉头深皱，喃喃念了一句。
“这丫头，咋这些事都懂？”
第二天，皇帝扶腰在御书房批奏折，容宸如入无人之境一样走了进来，看他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忍不住揶揄了两句。
“皇后娘娘不愧是女中豪杰。”
皇帝瞪了他一眼，冷冷地回了句。
“我问过皇后了，她昨儿个的那些招数，都是凌四姑娘教的。”
容宸脸色突变，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这还是皇帝头一次看到容宸吃瘪，不觉心情大好，腰酸也好了大半。
这四姑娘，还真是个奇女子！
容宸气冲冲地冲出皇宫，正遇上一黑衣蒙面女子再宫外马车前守候。
“尊主。”女子恭敬地躬身请安，用的却是密语传音这样的玉楼秘术。
“我让你时时向我汇报澜儿动态，你就是如此汇报的！澜儿和皇后娘娘是怎么回事！”
“属下正欲向您报告此事，四姑娘昨儿个派人送了一套衣服进宫给皇后娘娘，今天就接到了皇宫制作战衣的订单，如今霓裳阁正在加班加点赶战衣。”
“订单？”容宸何等聪明，很快就明白其中的关系。“感情这小妮子给皇后娘娘出谋划策竟是换了战衣订单？”
不过祈国自有祖制，支援前线属义务，皇宫只出基本工钱，所以制作战衣这单，能不亏便已是奇迹。
她云澜，更不像是那种会为国奉献的人。
她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