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修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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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阿九拖着银鸟的尸体，开始往回走。鸟的脖颈上被划开了一个口子，血已经被放干。
它是被那弓弦轻易杀死的。弓弦作为阿九临时的武器，在银鸟攻击的一瞬间划破了它的脖颈，极细的金属弦如同切割豆腐一般将它的头部整个削落，奇异的是从其身体中喷洒而出的血液竟然并非红色，而是红中带银，有一种奇异的闪耀之感。
出于好奇，雁阿九将它的血液收集了一些，而不是直接放干。
看了看这只死去的鸟类武兽，雁阿九叹了口气。放在以前还好，按照目前的状况，这样小的一只猎物是不够自己和慕玲芳一整天吃的。
正欲去寻找其他猎物，雁阿九忽然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声音。
“啾啾~。”这个声音听起来十分微弱，但是音色却非常之好，尖而细，悠而扬。“啾~啾~”
小鸟又叫了两声，他一下子就判断出来，这声音是来自一棵不起眼的烁树上。雁阿九翻身上了树，只见两只拇指大的小鸟瑟缩在一个红色的鸟巢内部他注意到那个鸟巢，竟然还是温热的。
它们的眼睛还未能睁开，身上也只有少少的几根红色茸毛；此时张大着嘴巴不停的啾鸣着……怪可怜的，其中有一只还不知由于什么原因而受了伤，赤红色的小皮破了一点点，淌出几丝血来。
雁阿九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负罪感，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刚才杀死的武兽分明是银羽，怎么这两只却是红色的羽毛呢？
“我来养你们好了。”
两只小小鸟就这样跟在了雁阿九身后。
【山洞外】
“啊~”
吃完早饭，慕玲芳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慢慢悠悠得走到山洞外面
“已经有多少天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东西了，呜呜，还真是好吃。”
她向远处望去，可以看见大海；海的身后是绿色的土地，包括沙滩在内，荒岛的每一处都布满着生机。
真美好，这座岛屿……可是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样，完全修复记忆也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管它呢。”
慕玲芳现在只要一陷入回忆，脑袋就会隐隐作痛。虽然她已经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关于以前发生的一切，她都记不起来。
记忆，就像是被锁住了一般。
她刚想再试一次，看能不能想起来更多，远处渐渐走出了一个身影，并且那个身影看起来摇摇晃晃的，背着十分沉重的东西。
雁阿九显然一下子扫了慕玲芳的兴致，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是一头硕大的雄鹿，气已断绝。雁阿九尽全力扛着它行走，却只用一只手扶着，看上去十分别扭的样子。
“你是傻掉了吗？一手托这么重的东西，另一只手却是空的？”
因为距离太远，雁阿九并没有听见，他低下头努力地走着，开始爬坡，也就没有回应慕玲芳。
“……”
绿光闪过，雁阿九只感到背后火辣辣地一阵疼痛，他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山坡之上——
“你干嘛打我！”他瞪了慕玲芳一眼，但察觉到自己并没有受伤，似乎对方只是想让自己感觉到痛感而已。
“因为你没有听见我在说话。哼，手上拿的什么？”
慕玲芳义正词严地说着，对自己的随意打人的行为只字不提；雁阿九将身上的猎物甩在地上，略微不快地捧着那个赤色的鸟巢，递给慕玲芳。
“咦。”
慕玲芳轻咦了一声。她说道：“这是你捉的？”
雁阿九答道：“是在一棵树上发现的，大鸟已经被我杀了，埋了起来。”
慕玲芳惊讶地看看雁阿九，
“你撒谎，就凭你也能杀得了成年的红魔隼？这我可不信。”
慕玲芳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
两只小鸟不停地啾鸣着，似乎很喜欢慕玲芳的气息。
“还给我。”雁阿九支吾着说道。
“不给，没收了。”
雁阿九瞪大了眼睛看着慕玲芳，这是明抢啊！
“看着我做什么？这两只小家伙，我替你养了。”
雁阿九不解，问道：“你替我养？”
“不可以吗？”慕玲芳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始考虑雁阿九的心情。
“可以。”雁阿九最后看了一眼两只小红魔隼，仿佛要做道别的样子。
“养大了我再还给你，又不是生离死别……真看不懂你们人类。你们以后暂时就跟着我吧。”
慕玲芳用手微微捏了一下其中一只红魔隼的身体。
“啾啾！”
小红魔隼立刻开始抗议了，偏过头来用小小的眼睛看了看慕玲芳。
“呵，才一年不到就通灵性了，不行不行，这么危险的话还是悄悄处理掉好了。”
小鸟的抗议声更强了。
随后，慕玲芳将一点灵力凝聚于指尖，轻轻地点在了那只小鸟的鸟喙之上。那小鸟闻到此等浓郁的灵力气息，张开嘴巴，一下子就把那一小撮灵力吞下肚去，登时不闹了。另外一只小红魔隼和它显得沉默许多，不过慕玲芳用指尖喂给它灵力的时候，它还是毫不客气地吃下了。
雁阿九有些好奇地观望着慕玲芳的所作所为，忽然觉得，慕玲芳原本的性格也不是那么刁蛮任性，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刚才被打的地方，已经完全没有了痛意，估计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他正想要向慕玲芳说些什么，却是对方先于他开口了：
“要不是因为早饭，谁会愿意替你管这东西？”她定了定神，又说道：“既然来都来了，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学习修灵的使用技巧，方法待会儿我会告诉你；事先说好，从我这里学东西，是要吃一点苦头的。”
雁阿九默不作声。
“你学不学？”
“我学。可是，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不想欠你人情，行了吧。”
“哦，那开始吧。”
雁阿九盘腿坐了下来，这就进入了听课的状态。
“从修灵开始给你讲起。修灵，是你们人类修者引以为傲的能量，在战斗的过程中，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也能起到辅助的作用……”
慕玲芳站在那里就说了起来。
“修灵其实也是一种灵力，而每一位修者都可以看作是承载修灵的容器。就好像水与杯子的关系一样，杯子越大，所能承载的水就越多；相同的，修炼者的等级越高，自身可以容纳的修灵的总量也就越为庞大。”
慕玲芳像老师一般讲完了一小段，看雁阿九有没有认真在听，只见他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便接着说道：
“在战斗的过程当中，因为修灵，修炼者的优越性可以得到充分的体现。对于普通人来讲，战斗无非是用武器与气力与敌对的一方拼杀，一个人的战斗力，与他平时所受的训练有着绝对的联系。修者则不一样。凡是获取了修炼者能力的人，在突破到第一等级武者的层次之后，便可以获得使用修灵的能力。一旦突破到了武者，那么他的战斗力将会直接与普通人拉开很大的差距。”
雁阿九认认真真地听着，不过从头到尾都没能提出一个问题——因为慕玲芳并不知道，她现在所教的那些，拉布拉多等亡灵早在几年前就教过了。不知什么原因，苏醒之后的她完全不记得有关亡灵的一切事情，唯独保留了与他之间的回忆。
“修灵的使用方式可以分为两大类型：能量型与增幅型。能量型修灵的使用方式，是将修灵转化为一种实质的能量，常见的有爆破、切割、削弱、治疗等使用手段，还有许多宗派秘传的修灵技能，但是要受到许多的限制。而增幅型，顾名思义，利用修灵所带来的庞大能量增幅自身，常见的有强化、附灵（主要用于武器）、抗性、灵凯等。这是每一位修者都可以经过一定的训练后掌握的手段，成就的高低，往往也和自身的体质有一定的联系。”
“二者可以兼得。修灵的本身便是一个逆天的存在，这也是为何大陆上的修炼者占极少数的原因；每七十个人当中大概能够出现一个修炼者。”
慕玲芳终于停止了漫长的讲述。
“我现在要教你的，是切割型修灵的使用方法；你先来看我手中的这个能量团。”
话音刚落，慕玲芳的手上便出现了一团人头大小的绿色能量，雁阿九甚至不知道她的灵力是如何外放出来的；如果是让他来做的话，必须要有一定的准备时间才行。这无疑是二人之间等级上的差距。
“认真看。”
慕玲芳淡淡地说了一声，雁阿九惊奇地发现，她手中的能量团正在不断地缩小，可是其蕴含的能量却未有丝毫的变化；再看看慕玲芳，她仿佛是在做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一样，恍若无事。
绿光闪过，雁阿九又中了一招，疼得龇牙咧嘴。
“叫你看能量团，不许分心。”
我刚才只是看了下你好吧？雁阿九心里面不平地说着，眼神重新回到那团能量团上，只是那么一会儿工夫，它已经缩小至拳头大小。
雁阿九的瞳孔缩了缩，他敏锐地感觉到，此刻的那一团能量已经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安全，可是这团能量刚开始出现的时候却还没有带给自己这么强烈的压迫感，这是为什么？
能量团继续缩小。
几秒钟后，望着那只有一个指节大小且飞速旋转着能量体，雁阿九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心悸，几次想要克制住自己运转修灵的冲动。一团毫不起眼的能量，只凭其威慑力竟能把自己逼迫到这种程度！雁阿九可以毫不迟疑地判断出，那团能量的总和只有一个武者随手一击调动的修灵，即便是自己也可以轻易地施展而出。可是这不停的压缩，雁阿九却根本没法做到。对于这一方面的技巧，雁阿九从来就没有探寻过。
慕玲芳又开始说话了：“压缩，可以是缓慢的压缩……”她的眼中闪过一层光亮，手中的已经凝聚到极限的能量团竟然直接化为了两份；其中一份朝数十米外一棵合抱的大树上掠去，只是一声轰鸣，大树渐渐地倾斜，倒塌。它的树干以下已经被完全炸断！
“但是形成锋刃，必须要瞬间成型！”
还未等雁阿九反应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另一株离得更远的大树微微一颤，整个树干便脱离了树身，慢慢地滑落，落地的时候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一团原本那么柔和的能量，经过反复压缩，竟能将威力达到这样恐怖的地步，雁阿九在心中发出由衷的感叹。
“这招叫做修灵聚刃，分为炸裂和切割两段攻击。你现在要做的，是能把第一段的炸裂属性发挥出来。当然了，首先你得要先将修灵气刃凝聚出来，听懂我说的了么？”
“好像听懂了。”
“那你知道该怎么去做？”
只见雁阿九干净利落地摇了摇头，引得慕玲芳气不打一处来。
慕玲芳于是又给他讲了一些简单的压缩修灵的技巧，雁阿九迫不及待的想要按照她所说的那样去做，可是手中的那团能量却好似不受任何的控制，漂浮在手心上一动不动，最后居然消散而去。
雁阿九尴尬地看向了慕玲芳。
“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慕玲芳不带声调地说道：“我之前提醒过你，想要在我这里学东西，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雁阿九愣了一下：“然后呢？”
“我给你三个时辰，看你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如若不能达到我刚才一半的标准，就要让我来亲自教导了。”慕玲芳手中划过一道绿光，将它像鞭子一样在雁阿九的眼前晃了晃。
“让我亲自来教导的话，是一件令人不大好受的事情……我敢肯定。所以，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那道绿光在雁阿九的眼前一闪而过，由于上次吃过这样的疼痛，所以即便它没落在身上，他也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我有点事情要办，两个时辰之后我会回来，不想受罚，就让我看到你的成效。”
慕玲芳最后提醒了一声，华丽的一绿色光环将她的身体笼罩，随着光环的消失，她的身形也消失不见。
“到底要怎么开始？唔……我还是先把猎物抬回去吧。”
雁阿九低声说着，三两步飞下了山坡，将沉重的猎物背了起来。
“也不知道那两只小鸟被芳放到哪里去了——”他的眼神暗了暗，喃喃地纠正道：“她是慕玲芳……”
【魔药山谷，潭口处】
山谷里依旧是那样的平静。
慕玲芳静静地站在潭口处，全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眼神中尽是迷茫，就在刚才教导雁阿九的过程当中，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些记忆的碎片，方才向雁阿九教导的东西，似乎是自己很早以前有人教会自己的。
那个人还笑着夸奖自己，说自己学得真快！说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
而自己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欢呼雀跃着，一遍又一遍展示着自己训练之后的成果。
那个教导自己的人，是姐姐……
四下无风，潭口如同一面镜子一般纹丝不动；镜子上倒映着慕玲芳的影子，瘦瘦的身形，精致的面容，配起那素白的衣裙煞是好看。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刻画出一道道玄奥的符文，此时慕玲芳的眼中，仿佛深藏着什么东西。
那是掩埋了许多年的愧疚与感叹，慕玲芳的眼睛已经转变为浅浅的绿色。
她扁了扁嘴巴。
（第十一章完）
雁阿九拖着银鸟的尸体，开始往回走。鸟的脖颈上被划开了一个口子，血已经被放干。
它是被那弓弦轻易杀死的。弓弦作为阿九临时的武器，在银鸟攻击的一瞬间划破了它的脖颈，极细的金属弦如同切割豆腐一般将它的头部整个削落，奇异的是从其身体中喷洒而出的血液竟然并非红色，而是红中带银，有一种奇异的闪耀之感。
出于好奇，雁阿九将它的血液收集了一些，而不是直接放干。
看了看这只死去的鸟类武兽，雁阿九叹了口气。放在以前还好，按照目前的状况，这样小的一只猎物是不够自己和慕玲芳一整天吃的。
正欲去寻找其他猎物，雁阿九忽然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声音。
“啾啾~。”这个声音听起来十分微弱，但是音色却非常之好，尖而细，悠而扬。“啾~啾~”
小鸟又叫了两声，他一下子就判断出来，这声音是来自一棵不起眼的烁树上。雁阿九翻身上了树，只见两只拇指大的小鸟瑟缩在一个红色的鸟巢内部他注意到那个鸟巢，竟然还是温热的。
它们的眼睛还未能睁开，身上也只有少少的几根红色茸毛；此时张大着嘴巴不停的啾鸣着……怪可怜的，其中有一只还不知由于什么原因而受了伤，赤红色的小皮破了一点点，淌出几丝血来。
雁阿九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负罪感，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刚才杀死的武兽分明是银羽，怎么这两只却是红色的羽毛呢？
“我来养你们好了。”
两只小小鸟就这样跟在了雁阿九身后。
【山洞外】
“啊~”
吃完早饭，慕玲芳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慢慢悠悠得走到山洞外面
“已经有多少天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东西了，呜呜，还真是好吃。”
她向远处望去，可以看见大海；海的身后是绿色的土地，包括沙滩在内，荒岛的每一处都布满着生机。
真美好，这座岛屿……可是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样，完全修复记忆也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管它呢。”
慕玲芳现在只要一陷入回忆，脑袋就会隐隐作痛。虽然她已经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关于以前发生的一切，她都记不起来。
记忆，就像是被锁住了一般。
她刚想再试一次，看能不能想起来更多，远处渐渐走出了一个身影，并且那个身影看起来摇摇晃晃的，背着十分沉重的东西。
雁阿九显然一下子扫了慕玲芳的兴致，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是一头硕大的雄鹿，气已断绝。雁阿九尽全力扛着它行走，却只用一只手扶着，看上去十分别扭的样子。
“你是傻掉了吗？一手托这么重的东西，另一只手却是空的？”
因为距离太远，雁阿九并没有听见，他低下头努力地走着，开始爬坡，也就没有回应慕玲芳。
“……”
绿光闪过，雁阿九只感到背后火辣辣地一阵疼痛，他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山坡之上——
“你干嘛打我！”他瞪了慕玲芳一眼，但察觉到自己并没有受伤，似乎对方只是想让自己感觉到痛感而已。
“因为你没有听见我在说话。哼，手上拿的什么？”
慕玲芳义正词严地说着，对自己的随意打人的行为只字不提；雁阿九将身上的猎物甩在地上，略微不快地捧着那个赤色的鸟巢，递给慕玲芳。
“咦。”
慕玲芳轻咦了一声。她说道：“这是你捉的？”
雁阿九答道：“是在一棵树上发现的，大鸟已经被我杀了，埋了起来。”
慕玲芳惊讶地看看雁阿九，
“你撒谎，就凭你也能杀得了成年的红魔隼？这我可不信。”
慕玲芳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
两只小鸟不停地啾鸣着，似乎很喜欢慕玲芳的气息。
“还给我。”雁阿九支吾着说道。
“不给，没收了。”
雁阿九瞪大了眼睛看着慕玲芳，这是明抢啊！
“看着我做什么？这两只小家伙，我替你养了。”
雁阿九不解，问道：“你替我养？”
“不可以吗？”慕玲芳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始考虑雁阿九的心情。
“可以。”雁阿九最后看了一眼两只小红魔隼，仿佛要做道别的样子。
“养大了我再还给你，又不是生离死别……真看不懂你们人类。你们以后暂时就跟着我吧。”
慕玲芳用手微微捏了一下其中一只红魔隼的身体。
“啾啾！”
小红魔隼立刻开始抗议了，偏过头来用小小的眼睛看了看慕玲芳。
“呵，才一年不到就通灵性了，不行不行，这么危险的话还是悄悄处理掉好了。”
小鸟的抗议声更强了。
随后，慕玲芳将一点灵力凝聚于指尖，轻轻地点在了那只小鸟的鸟喙之上。那小鸟闻到此等浓郁的灵力气息，张开嘴巴，一下子就把那一小撮灵力吞下肚去，登时不闹了。另外一只小红魔隼和它显得沉默许多，不过慕玲芳用指尖喂给它灵力的时候，它还是毫不客气地吃下了。
雁阿九有些好奇地观望着慕玲芳的所作所为，忽然觉得，慕玲芳原本的性格也不是那么刁蛮任性，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刚才被打的地方，已经完全没有了痛意，估计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他正想要向慕玲芳说些什么，却是对方先于他开口了：
“要不是因为早饭，谁会愿意替你管这东西？”她定了定神，又说道：“既然来都来了，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学习修灵的使用技巧，方法待会儿我会告诉你；事先说好，从我这里学东西，是要吃一点苦头的。”
雁阿九默不作声。
“你学不学？”
“我学。可是，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不想欠你人情，行了吧。”
“哦，那开始吧。”
雁阿九盘腿坐了下来，这就进入了听课的状态。
“从修灵开始给你讲起。修灵，是你们人类修者引以为傲的能量，在战斗的过程中，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也能起到辅助的作用……”
慕玲芳站在那里就说了起来。
“修灵其实也是一种灵力，而每一位修者都可以看作是承载修灵的容器。就好像水与杯子的关系一样，杯子越大，所能承载的水就越多；相同的，修炼者的等级越高，自身可以容纳的修灵的总量也就越为庞大。”
慕玲芳像老师一般讲完了一小段，看雁阿九有没有认真在听，只见他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便接着说道：
“在战斗的过程当中，因为修灵，修炼者的优越性可以得到充分的体现。对于普通人来讲，战斗无非是用武器与气力与敌对的一方拼杀，一个人的战斗力，与他平时所受的训练有着绝对的联系。修者则不一样。凡是获取了修炼者能力的人，在突破到第一等级武者的层次之后，便可以获得使用修灵的能力。一旦突破到了武者，那么他的战斗力将会直接与普通人拉开很大的差距。”
雁阿九认认真真地听着，不过从头到尾都没能提出一个问题——因为慕玲芳并不知道，她现在所教的那些，拉布拉多等亡灵早在几年前就教过了。不知什么原因，苏醒之后的她完全不记得有关亡灵的一切事情，唯独保留了与他之间的回忆。
“修灵的使用方式可以分为两大类型：能量型与增幅型。能量型修灵的使用方式，是将修灵转化为一种实质的能量，常见的有爆破、切割、削弱、治疗等使用手段，还有许多宗派秘传的修灵技能，但是要受到许多的限制。而增幅型，顾名思义，利用修灵所带来的庞大能量增幅自身，常见的有强化、附灵（主要用于武器）、抗性、灵凯等。这是每一位修者都可以经过一定的训练后掌握的手段，成就的高低，往往也和自身的体质有一定的联系。”
“二者可以兼得。修灵的本身便是一个逆天的存在，这也是为何大陆上的修炼者占极少数的原因；每七十个人当中大概能够出现一个修炼者。”
慕玲芳终于停止了漫长的讲述。
“我现在要教你的，是切割型修灵的使用方法；你先来看我手中的这个能量团。”
话音刚落，慕玲芳的手上便出现了一团人头大小的绿色能量，雁阿九甚至不知道她的灵力是如何外放出来的；如果是让他来做的话，必须要有一定的准备时间才行。这无疑是二人之间等级上的差距。
“认真看。”
慕玲芳淡淡地说了一声，雁阿九惊奇地发现，她手中的能量团正在不断地缩小，可是其蕴含的能量却未有丝毫的变化；再看看慕玲芳，她仿佛是在做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一样，恍若无事。
绿光闪过，雁阿九又中了一招，疼得龇牙咧嘴。
“叫你看能量团，不许分心。”
我刚才只是看了下你好吧？雁阿九心里面不平地说着，眼神重新回到那团能量团上，只是那么一会儿工夫，它已经缩小至拳头大小。
雁阿九的瞳孔缩了缩，他敏锐地感觉到，此刻的那一团能量已经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安全，可是这团能量刚开始出现的时候却还没有带给自己这么强烈的压迫感，这是为什么？
能量团继续缩小。
几秒钟后，望着那只有一个指节大小且飞速旋转着能量体，雁阿九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心悸，几次想要克制住自己运转修灵的冲动。一团毫不起眼的能量，只凭其威慑力竟能把自己逼迫到这种程度！雁阿九可以毫不迟疑地判断出，那团能量的总和只有一个武者随手一击调动的修灵，即便是自己也可以轻易地施展而出。可是这不停的压缩，雁阿九却根本没法做到。对于这一方面的技巧，雁阿九从来就没有探寻过。
慕玲芳又开始说话了：“压缩，可以是缓慢的压缩……”她的眼中闪过一层光亮，手中的已经凝聚到极限的能量团竟然直接化为了两份；其中一份朝数十米外一棵合抱的大树上掠去，只是一声轰鸣，大树渐渐地倾斜，倒塌。它的树干以下已经被完全炸断！
“但是形成锋刃，必须要瞬间成型！”
还未等雁阿九反应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另一株离得更远的大树微微一颤，整个树干便脱离了树身，慢慢地滑落，落地的时候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一团原本那么柔和的能量，经过反复压缩，竟能将威力达到这样恐怖的地步，雁阿九在心中发出由衷的感叹。
“这招叫做修灵聚刃，分为炸裂和切割两段攻击。你现在要做的，是能把第一段的炸裂属性发挥出来。当然了，首先你得要先将修灵气刃凝聚出来，听懂我说的了么？”
“好像听懂了。”
“那你知道该怎么去做？”
只见雁阿九干净利落地摇了摇头，引得慕玲芳气不打一处来。
慕玲芳于是又给他讲了一些简单的压缩修灵的技巧，雁阿九迫不及待的想要按照她所说的那样去做，可是手中的那团能量却好似不受任何的控制，漂浮在手心上一动不动，最后居然消散而去。
雁阿九尴尬地看向了慕玲芳。
“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慕玲芳不带声调地说道：“我之前提醒过你，想要在我这里学东西，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雁阿九愣了一下：“然后呢？”
“我给你三个时辰，看你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如若不能达到我刚才一半的标准，就要让我来亲自教导了。”慕玲芳手中划过一道绿光，将它像鞭子一样在雁阿九的眼前晃了晃。
“让我亲自来教导的话，是一件令人不大好受的事情……我敢肯定。所以，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那道绿光在雁阿九的眼前一闪而过，由于上次吃过这样的疼痛，所以即便它没落在身上，他也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我有点事情要办，两个时辰之后我会回来，不想受罚，就让我看到你的成效。”
慕玲芳最后提醒了一声，华丽的一绿色光环将她的身体笼罩，随着光环的消失，她的身形也消失不见。
“到底要怎么开始？唔……我还是先把猎物抬回去吧。”
雁阿九低声说着，三两步飞下了山坡，将沉重的猎物背了起来。
“也不知道那两只小鸟被芳放到哪里去了——”他的眼神暗了暗，喃喃地纠正道：“她是慕玲芳……”
【魔药山谷，潭口处】
山谷里依旧是那样的平静。
慕玲芳静静地站在潭口处，全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眼神中尽是迷茫，就在刚才教导雁阿九的过程当中，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些记忆的碎片，方才向雁阿九教导的东西，似乎是自己很早以前有人教会自己的。
那个人还笑着夸奖自己，说自己学得真快！说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
而自己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欢呼雀跃着，一遍又一遍展示着自己训练之后的成果。
那个教导自己的人，是姐姐……
四下无风，潭口如同一面镜子一般纹丝不动；镜子上倒映着慕玲芳的影子，瘦瘦的身形，精致的面容，配起那素白的衣裙煞是好看。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刻画出一道道玄奥的符文，此时慕玲芳的眼中，仿佛深藏着什么东西。
那是掩埋了许多年的愧疚与感叹，慕玲芳的眼睛已经转变为浅浅的绿色。
她扁了扁嘴巴。
（第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