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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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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这寂寞的宫道上比肩而行,有伸出宫墙的晚开的桃花,落下了几片纷飞的花瓣,给四月如雪的柳絮,带来了一份淡雅的清香。

    在这纷纷柳絮中,楚绿衣披着一身暖金色的阳光,素颜如雪般静雅,素颜又如繁花般精致锦绣,仿佛只是这样凌风徐行,也能遗世而独立。

    陆琰侧头看着她,见一片桃花的花瓣温柔地飘落到了她的头顶,便伸手将它摘了下来。

    感受到了来自头顶的温度,楚绿衣微微一怔,视线相触,像是黏在一起了一般,一时间,两人相互融化在了对方的目光中,汇聚成了一池春水。

    直到身后想响起了一片碎瓦坠落的声音,两人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收回了视线,彼此却是心跳如鼓,脸色微红,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陆琰的心中闪过一抹窃喜,他内力高深,在这寂静的旧宫道中,能清晰的闻见楚绿衣那急促的心跳声,心中暗想,原来她对自己并不是没有感情的。

    只是她因为缘缘的缘故,到底是对自己多了一分疏离,若是想要进一步的发展,只能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这周围的宫殿年久失修,经常有碎瓦掉下来,出了这条宫道,我们还是走大道吧。”陆琰说道。

    楚绿衣也正有此意,便点了点头。

    将她送到太医署附近后,因着红袖不喜欢陆琰,楚绿衣便说道:“太医署人多嘴杂,我与王爷之间,虽然清清白白,但孤男寡女,总容易引人遐想,还是避嫌为好。”

    陆琰点点头,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的肩膀上,给她系好带子,声音低柔:“快要入夜了,春日夜里清寒,注意保暖。”

    厚厚的披风带着他温暖的体温,像是寒冷的冬日里的一团篝火一般,温暖了她的心,她的睫毛微颤,有些动容,为了掩饰心底的波澜,她故意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大礼不辞小让,多谢王爷了。”

    陆琰看着她转身离开,一步步的朝太医署走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了太医署的朱门之内,才转身离去。

    酉时,百官齐贺、后妃如云,宏大的接风宴终于开始了。

    皇帝先是在万寿宫的正殿接受了北奕使臣的觐见,接受了北奕送来的一箱箱金银珠宝,又将北奕的使臣引荐给了礼部的大臣,将和亲的事宜全权交给了礼部负责。

    最后,皇帝领着北奕使臣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千秋殿。

    坐到千秋殿的主位后,皇帝的目光一扫全场,找寻着那个让他日思夜想、难以入寐的佳人,不料目光扫视了一周,还是没看到佳人的身影,不禁眉头微蹙,有些不悦。

    一旁的大太监陈德铭极有眼色,立刻低下头来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楚御医呢?”

    “皇上。”陈德铭斟酌着说道,“楚御医虽是奉命成为了安雅公主的和亲御医,但毕竟只是一个微贱的御医,不是贴身伺候公主的宫女,因此这等接见使臣的宴会,楚御医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胡闹!安雅自小身体虚弱,如今正值和亲的关键时刻,她的身体更应当时时有人照料,否则若是出了一点意外,你们这些狗奴才谁能担待得起?”

    见皇上怒气勃勃,陈德铭立刻跪下来使劲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陈德铭心里如何不知,皇上这话说得太过冠冕堂皇,他心底的心思在活成人精的陈德铭面前,像是白纸黑字一样一清二楚。

    只是这帝王的脸面是要保留的,即使心思龌龊,也要表现得大义凛然,因此,做奴才的,就算没错,也只能认错。

    错就错在,不会察言观色,不会私自替主子拿个主意,讨主子欢心。

    “算了,这事是太医署那帮人干的不漂亮,扣着人不放,与你无关。”说着,他将桌上的一碟干果赏赐给了陈德铭,“下去吧,吩咐人去太医署请楚御医前来千秋殿参加宴会,让她务必时时刻刻跟在公主身边,不得离开半步,明白了吗?”

    陈德铭连连称是,唯唯诺诺地下去了。

    皇帝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台上的歌舞,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小叶紫檀木桌子,发出清脆而低沉的响声,目光时不时的朝安雅公主掠了过去,心底越等越是焦躁烦闷,他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怎么会觉得这么热呢?

    身后执扇的宫女,见状不由得更加用力地挥动着手中的纨扇。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后,素颜便衣的楚绿衣出现在了皇帝的视线当中。

    没有描眉画眼、涂脂抹粉的楚绿衣清新的就像是清晨从窗外伸进来的一朵带着露水的玉兰花一般,香味淡雅,色泽清丽,而她周围的那群盛装打扮的宫妃们,则像是一群俗不可耐的蜜蜂蝴蝶。

    他不禁有些疑惑,当初的自己,怎么会看上这群庸脂俗粉呢?

    眼前的楚绿衣,一颦一笑间,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这才是这世上真正当得起美人二字的人,他心中暗暗想道,不由得痴迷的注视着她,低声念了出来:“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这话用来形容她,可真是恰如其分啊。

    这时候,一旁的使臣端着酒前来觐见道:“这一杯酒,祝陛下福泽安康,乾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海清河晏。”

    皇帝痴迷于楚绿衣的容貌,根本没有听到使臣的话。

    使臣等了半晌,听不到回答,以为皇帝打算给他难堪,正打算抬起头与皇帝理论一番时,见皇帝目光痴迷的望着一个方向,不由得顺着皇帝的目光望了过去。

    一眼万年。

    这一刻,他的呼吸仿佛停止了……

    今宵剩把银烛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他手中的银杯中的酒剧烈的荡漾了一下,几乎快要洒了出来,此刻,他心神剧震,不知今夕何夕。

    皇帝终于回过神来,见使臣一脸痴迷的望着楚绿衣,不由得有些不悦,心底升起了一股心底的宝贝被别人窥视的厌恶感,因此,他冷声说道:“陈大人在看什么?”

    使臣神色一凛,说道:“乾朝风景秀美、地灵人杰,陛下的后妃一个个仙姿卓然,吾等凡夫俗子真是看花了眼,得罪之处,还望陛下见谅。”

    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皇帝面上浮出了一抹喜悦之色:“无妨。”

    “陛下,臣观安雅公主,真乃九天仙女下凡尘,安雅公主若能和亲到北奕,乃北奕之幸,不仅能促进两国睦邻友好的邦交关系,更能以尊贵之气,庇佑我北奕,使其国泰民安。”

    皇帝呵呵笑了起来:“陈大人过奖了。”

    “安雅公主尚且贵不可言,臣见安雅公主贴身的绿衣宫女也长得国色天香,与倾国倾城的后妃们不分轩轾,陛下的这方山水,真是妙不可言,岂是北奕能比的。”

    见使臣提起楚绿衣,皇帝笑道:“陈大人,那位可不是安雅的大宫女,乃是我乾朝大名鼎鼎的神医楚绿衣,别看她年纪轻,她的资历见识可非常人能比,宫中有些老御医都甘拜下风、自叹弗如。”

    见皇帝对她不吝赞赏,使臣心知有戏,不由得套话道:“这位楚御医,臣观之面善,不知是何来历?”

    皇帝一怔,这个问题,别人不曾问起,他也从未深想,不由得干笑道:“楚御医原本是一介江湖女子,闲云野鹤惯了,朕见她性子洒脱,眼神清明,倒未曾盘问。”

    “原来如此。”使臣不再追问,心底却隐隐有着自己的一分打算。

    此时的楚绿衣,也是如坐针毡,频频从皇帝那边传来的灼热目光,让她如芒刺在背,她心知皇帝此时是不会再对她做什么了,可是心底对皇帝的那份厌恶,却是只增不减。

    终于熬到宴会结束的那一刻,她如脚底抹油一般,立刻行礼告退,朝太医署走去。

    深夜,宁静的翊坤宫中,只能看见几点暗淡的宫灯,一排排的,像是引魂的亡灵灯笼一样,透着一股死寂。

    在这秋叶**般的死寂中,传来了一个声音,起初,声音是很低的,像是夜莺的啼叫惊破夜色一般,渐渐地,那声音高亢了起来:“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栏。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已吩咐催花莺燕借春看。云髻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

    婉转阴柔的声音,惊起了花园池水中的游鱼,它们从湖面跳了起来,发出很大一声溅水声,然后,被划开的夜色,又归于平静。

    这时候,袁贵妃的沉香殿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已经忙成了一团。

    楚绿衣沉默的坐在袁贵妃的床边,在给她号脉。

    本来她今夜早就歇在了安雅公主的翊坤宫,不料半夜被两个面色焦急的小宫女叫了起来。楚绿衣认得这两个小宫女,她们是负责贴身伺候袁贵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