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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藏钱:小心驶得万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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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兰芝去向刁氏回禀去陪嫁的庄子上打理一番。刁氏见去而复返的刘兰芝,气不打一处来,训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打理陪嫁的庄子?我早就让老管家帮着你管着呢!”刘兰芝故作惊讶道:“我怎么好意思用老夫人的人,我的陪嫁庄子自然由陪房老周夫妻打理就行了,老管家那么忙怎么能让他一把年纪了再管理我的庄子呢?”老夫人刁氏睁大了眼睛,她发现这几天,老二家的和以前似乎有了一些不同,人还是那个人,看似绵软懦弱实则绵里藏针,看来这半年来让她吃的苦头知道反击了?!

    刁氏审慎地看了她一眼,反正人老皮厚,脸红也看不出来了,她懒得掩饰自己插手儿媳妇陪嫁的事宜,直截了当地说:“你书香门第的姑娘,怎么能够打理好那么一个庄子呢?何况庄子也贫瘠得很,没多少收成,你就不用担心了,专心纺纱织布就成。”刘兰芝见过无耻的,没见过此等无耻的,强索儿媳妇的妆奁箱笼,霸占儿媳妇的陪嫁庄子,唉,好无耻啊!刘兰芝暗自在心里叹息了一下,怪不得原来的刘兰芝要下堂求去,谁面对此等极品贪婪蛮横霸道的婆婆,估计都要崩溃了吧!她稳了一下心神,笑道:“老夫人说的有道理,只是儿媳妇要去庄子上看一看,毕竟那是我娘家给的陪嫁,我要是不精心打理也有违孝道不是?”刁氏无语了,看着老二家的如此反常,多了一个心眼,她眼珠子转了一下,假意笑道:“也好,你去庄子上瞧瞧也行,不过仲卿明日就要回家休沐了,你不和他一起去?”“我明日再回来服侍相公。”刘兰芝也毕恭毕敬地回道,“毕竟夫为妻纲嘛!”“嗯,这才是我焦家的好媳妇,去吧,顺便把庄子上的肥鱼带几条回来,多日不吃,老婆子我挺想的了。”刁氏嘬着牙花子。

    “是!”刘兰芝答应地很干脆,福身告退了。

    回到房里,翠屏已经收拾了一个小包袱。

    刘兰芝道:“只带了换洗衣裳?”

    “嗯,还有几件子常带的首饰。”翠屏答道。

    “我陪嫁里有银子吗?”刘兰芝问,因为看知道自己陪嫁的妆奁丰厚,她猜测估计也应该有现银吧。

    果然翠屏点点头:“咱们府里的老夫人和大公子都疼姑娘你,压箱底的银子有一千五百两,都是银票,在库房里收着呢。”“取过来吧,有值钱的首饰没有?”刘兰芝暗自高兴,哪个时代手里都不能缺了钱,一千五百两呢,按现在这个物价,据说翠屏是自己的大丫头,一个月的月钱才一吊,一桌上好的席面一两银子就很丰盛了,这么说自己的吃饭应该是没问题的,刘兰芝瞧瞧自己羸瘦的胳膊,又想起了那猪食般的早餐,觉得原版的刘兰芝真是愚蠢,不知道好好打理自己的银子,手里有钱还被婆婆拿捏得死死的,比较笨呢!

    翠屏却不知道新版的姑娘有这种想法,她细细数到:“明月珰,同心玉佩,蓝田玉耳坠,金步摇,这些都是老夫人在姑娘出嫁时给置办的,本来有一对玳瑁来着,姑娘上次给这边的老夫人做寿礼了。”说着,翠屏似乎有些心疼。

    “算了,给出去就别计较了,往后我会小心的。”刘兰芝低声道:“你去库房把银票还有值钱的首饰都拿出来,放到包袱里,咱们带去庄子上。”“啊?”翠屏不解地张大了嘴,“姑娘——”她看到刘兰芝小心地模样放低了声音,“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也不是什么打算,我觉得我们主仆不在家,值钱的东西放着不安全,你,可懂?”她向翠屏示意。

    翠屏立马明白了,这个听枫院除了自己和姑娘,其他的都是老夫人的耳目,难怪以前姑娘和自己被整得那么惨了。她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去库房把最值钱的首饰带出来塞在了包袱里。银票就直接递给了姑娘。

    刘兰芝俯下身,将金丝绣鞋脱下来,把银票对折了一下,放到了鞋垫下面,然后抬起头,对着翠屏展颜一笑。

    翠屏起初惊讶,后来觉得鼻酸,姑娘拿自己的嫁妆银子还偷偷摸摸的,她觉得难过,这个焦家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了。

    刘兰芝却不觉得怎么难堪,她所在的时代,一些人喜欢带着现金,还把钞票藏到内衣里面去呢,她还记得自己上大学时,家乡是遥远的边远省份,来到大都市时,别人都带着银行卡缴费,就是她跑到了女卫生间把大把的钞票从胸衣的衬垫里拿出来的呢,立马丰满的胸部缩水了不少,令刚才开收据的中年女老师瞄了她胸部几眼,嘻嘻,她的藏钱的秘诀后来和室友阿玲分享,阿玲哈哈大笑,说她的老妈更是极品,怕她坐火车丢了钱,直接把钞票缝到内裤上了,她本来就胖了些,厚厚的一沓钞票令她肚子鼓鼓的,那个女老师也看了她一阵子呢。估计是怀疑她有孕?!二人说起那时候哈哈大笑,后来还探讨了一阵子,说其实藏在鞋里也不错,隔着鞋垫,估计不是汗脚的话,也是比较干净的。

    刘兰芝没想到来到古代又开始了藏钱之旅,还好,是银票不是大把的银锭,要是放在鞋里,脚,受不了啊!

    翠屏收好了库房的钥匙,姑娘说了,那些箱笼都是有嫁妆单子的,老夫人一时不会那么不顾廉耻地溜门撬锁偷箱笼,所以只把嫁妆单子和要是收好就“殴尅”,至于什么叫做“殴尅”,姑娘说了,就是殴他,尅他意思,谁再敢惦念姑娘的嫁妆,姑娘就殴尅她,这不错,翠屏嘻嘻笑了。

    于是焦家下人就看到羸弱的二少奶奶给丫鬟翠屏搀扶着上了马车,赶去了城南的陪嫁庄子。

    二少奶奶去陪嫁庄子一事在府里传得沸沸扬扬,大体有三个版本:其一,老夫人厌弃了二少奶奶,打发了成婚才半年的二少奶奶去陪嫁庄子上休养;其二,二少奶奶受够了老夫人的刁难和虐待,坚持要去陪嫁庄子,等着与二少爷和离;其三,老夫人想着弄二少奶奶的陪嫁妆奁,所以把人给支走了。

    这三个版本在焦家下人们中间传播,爱嚼舌头的艾月儿姨娘和小丫头玉英悄悄地咬耳朵。

    玉英看看门外没人,回身低声笑道:“姨太太这回可以睡个踏实觉了,让二少奶奶夜夜纺织扰得您都睡不好,瞧,您的眼角的细纹都出来了。”“在哪里?”艾月儿紧张地拿起了梨木茶几上的铜镜,“我这半年就没睡好觉呢,自从老太爷过世后,我就是墙倒众人推了,你瞧瞧原来巴结我那那些家人媳妇子哪个不赶着去那边了?”她鄙夷地竖起了一个手指头,“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让我搬来这赏月居来,就是一箭双雕的,既收拾了二少奶奶又敲打了我。”艾月儿说着言语悲切,而眼睛里却抹过了一丝怨毒。

    玉英假装没瞧见,她原来是艾月儿姨娘的心腹大丫头,焦老太爷在世时,宠爱艾姨娘,连带着艾姨娘身边的大丫头也沾了光了,那时候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老夫人身边的玉香丫头也来巴结她,年后,老太爷一命呜呼,艾姨娘落在老夫人的手里了,天天侍奉左右还被嘲讽打骂,何况自己这个奴才?直接被降为三等洒扫丫头,没有被卖出去已经是烧了高香了,那个玉平丫头因为长得娇媚了些,年前刚刚被老太爷收房,只等着春暖花开了过了明路抬了姨娘,没想到老太爷没到春天就死了,玉平这个通房丫头就给老夫人掌掴了两个巴掌,直接卖到富春院里了。罪名是勾引老太爷,荒废了老太爷的身体,是个败家的白虎精。玉英想起玉平走得时候凄凄惨惨的,一身破衣烂衫,脸给扇巴掌扇得紫胀,净身出户,直接扔出了焦家,富春院的老鸨带着大茶壶和两个彪形大汉把玉平给拖走的。想到这里玉英打了一个寒噤,暗叹自己长得平庸是福气,本来艾月儿姨娘是打算让自己做通房固宠的,可是老太爷看上了千娇百媚的玉平,红颜果然是祸水啊,她叹息。长了一张好脸蛋的女人比别人的路要坎坷,似乎也是一个定数,要不然怎么叫做红颜薄命呢?

    艾月儿姨娘却并没有理会小丫头玉英的心理纠结,她轻声冷笑道:“那老不死的估计是想着给二少爷房里塞人了,我前几天看着她和隔壁的秦老太走得近乎,应该是看上人家的姑娘了,想弄来给二少爷做二房,也不是没可能的。”玉英见事情牵涉到了老夫人,就住了嘴,怕惹火烧身,艾月儿姨娘讥诮地一笑,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