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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清算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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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锦然再次回到李府时,看见正门口挂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门外侍卫原来的黑衣装束,此刻全部变成了青衣。她暗暗地笑了笑,这府上谁不知二夫人喜欢青色的事物,如今连守卫的衣衫都换成她喜欢的了。现在李铮出兵打仗,她在府上的气焰越发高涨了。

    她淡淡地瞥一眼侍卫的衣衫,低着头任由赵翰牵着手缓缓地往大门走去。那些侍卫手握佩剑表情冷淡,看她的样子犹如看待下人无异。眼看着就要走进门去,赵翰却突然拉住李锦然,将她面上的薄纱摘去,高声说道:“你们这群狗奴才,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可是你们家大小姐,你们竟连礼数都不懂了吗?”

    就算李锦然未戴面纱,但她今日打扮与往日并无不同,这些侍卫之所以对她冷淡,自然是奉了二夫人的命令。碰巧她脸上又蒙着面纱,这些侍卫更是有了借口对她视而不见。可现在她的面纱被揭开,又有赵翰为她撑腰。这些侍卫自然不敢怠慢,连连地低头道歉,模样甚是诚恳。

    李锦然面上对赵翰感动不已,紧紧牵住他的衣袖,任凭他带着自己走进李府。心里却知道赵翰这是在暗示她,若想在李府生存下去,必须得依附他。看来赵翰在决定利用她的时候,就已经了解了她在李府的地位。她低着头沉默不语,看着府上的一景一物。明明她走了没几天,很多东西却都变了样,那几株母亲喜爱的海棠,如今竟连根也被人拔了去。

    赵翰拍了拍她的肩,在她耳边低语道:“莫怕,有我在。”

    这句话若是放在她不了解他的基础上,真会被他这一番认真的模样所打动。可她知道他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回来的目的何在。她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想起多日不见的母亲与锦绣,神色哀伤,眼眶不觉地湿润起来。

    赵翰见她柔柔弱弱的样子,嘴角勾起,就在欲将她揽入怀中时,却听身后一道娇羞的声音传来。那声音犹如天籁之音,让他再难忘记。

    “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锦然姐姐,听说你跟着三殿下去拜师学艺,怎的回来也不打声招呼,我好跟承欢妹妹一起去接你。”周荷站在不远处温柔一笑。

    李锦然回头看去,见她身穿白衣,高贵典雅地站在那,身旁还有满脸笑意的承欢,看样子两人心情颇好。

    承欢见到李锦然显得十分高兴,正要向她走去,却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不再去看她。李锦然见此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迎着周荷看似关心模样,说道:“我一声不响地离了府上,自然也不好多加打扰你们。只是……”李锦然故意停顿了下,又道,“我为什么会离开李府,周小姐莫非不知情?”

    原先洋溢着欢声笑语的周荷顷刻间低下了头,李承欢略微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拉了拉她的手,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周荷在抬起头时紧咬着下唇,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眼眶里的泪水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看上去真是可怜极了。

    李锦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精湛的表演,见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就在她要拉住自己的手时,摆出厌恶的样子避开。周荷的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珠子,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哽咽地说道:“姐姐……”

    李锦然冷冷一笑,讽刺地问道:“你可有把我当姐姐?”

    一直站在旁边的赵翰见周荷满脸泪水,不由动了恻隐之心。此刻周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间看了他一眼,他只觉得三魂七魄都被勾了去,心中的话脱口而出:“她既喊你姐姐,就算有再大的矛盾也该尽释前嫌,怎还揪着过去不放?”

    哈哈,赵翰这一番英雄惜美人的戏码,李锦然都要拍手叫好了。看来美人关是任何一个男人都过不去的。赵灏曾为了周荷与她敌对,赵翰又为了她来指责自己,再看承欢那一双灵动的眼里失望地看着她,怕是全天下的人都要认为自己就是个欺人太甚的恶毒女人了。也罢,反正这出戏迟早都要唱的,索性现在就将它唱完。

    她转过身看着赵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怎样的人,你不是早就了解了吗,何必现在来责备我。都说是我的不对,你可知在我对的时候,又有多少人在我身边。我跟你说过我累了,是真的累了,你若想留在我身边就什么都不要说,要不然就离开,寻找你想要的美人。”她的话说完,刻意看了一眼周荷,便头也不回地向梅苑走去。

    赵翰看了眼轻声低泣的周荷,又向李锦然的方向走去。周荷紧紧地握住衣袖里的手,低垂的眼里蹦出几丝妒意。李锦然凭什么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之前有赵灏对她疼爱还不够,如今又有赵翰对她垂怜有加。明明她现在是个毁了容的女人,论姿色自己胜她一筹,论智慧也不输她,为何自己总得不到男人的欢心,直到掌心传来刺痛,才将她唤回现实。她忍了忍心中的怒意,带着几分委屈地说道:“承欢,姐姐是不是一直都会这么讨厌我?”

    承欢摇了摇头,有些不解地说道:“我曾经也总惹大姐生气,可她从来没有对我这样绝情过,如今连我也看不透她了。”

    当承欢说到大姐时,周荷将手中的一枝牡丹忽地折断了。她冷冷地看着地上的残花,面无表情地说道:“我都看不透她,遑论你?”

    李锦然低着头一直往前走,赵翰没用多久便将她追上。上前拉住她时,才发现她脸上的刀伤又裂开来,拿出帕子想递给她擦掉脸上的血迹,想了想又将帕子装进了衣袖中,亲手拭去她脸上的血,叹道:“若生气拿我出气便是,何故又将这伤口弄破,受罪的不还是自己?”

    李锦然扭过头去不看他,任他擦掉脸上的血,赌气地说道:“反正已是毁了容,再坏又如何。你们都是口是心非的人,他曾说爱上我的聪明智慧。可我一破了相貌,他便迫不及待地赶我出府。你说不嫌弃我的容貌丑陋,可一见到周荷,便心都向了她去。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赵翰非但没有离开,反倒将她搂在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轻言轻语地说道:“好了好了,我认错便是。我原见她泪流满面以为她心有悔改,看你身边又无亲人相伴,怕你一人孤单,就想让她陪着你。”

    李锦然不是傻子,赵翰的每一句话都在告诉自己,他做的事目的都是为了她好。可他既然调查过她在李府的事,就不会不知道周荷的阴谋伎俩。他必然明白周荷与她水火不相容,这番话不过是为了掩饰他一时冲动说出的话罢了。呵!纵然美人再重要,又哪里比得过他心中的雄图伟业。她也不拆穿他,只哼了两声。赵翰又低声哄了几句,她才又笑开来。

    这画面远远看去,竟像是一对璧人。男人有貌,女人恬静,若不是脸上那道刀伤,赵翰看了眼李锦然脸上的伤,迅速地移开了目光。李锦然自是有所察觉,赵翰爱极了容貌绝佳的美人,就算不是美人,必然也要洁白无瑕。可如今叫他面对一个脸上有伤的女人,还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倒真叫他为难了。她勾着唇微微一笑,便再不多说一句。

    赵翰将她送回梅苑,一路上与她说些体己话,无非是想护她一世,让她安心在李府养伤,待他寻个合适的机会,便将她接回自己的府上。她站在梅苑的门口,一双眼睛透着无比的认真看向他,试探性地问接她回府的日子。赵翰眼中闪过的一丝犹豫没有逃过她的眼,只回答会很快。李锦然偏头去看院里之前亲手种下的花草,如今都已破土,一派生机盎然,不由开口说道:“四殿下,我这院里的花草在我走后无人照料尚能长势茁壮,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为自己好好地活着呢?”

    赵翰一拍手掌,笑道:“二哥若是知你有这样的一面,必会后悔选择了苏悦而抛弃你。”

    李锦然也跟着笑了起来,抬头去看赵翰笑意满面的脸。那刀伤毫无掩藏地展现在赵翰的眼中,血迹未褪的面颊显得尤为诡异。赵翰不由自主地想将面纱替她戴上。李锦然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这样的神情让赵翰有些拿不准李锦然此刻的想法,却听李锦然忽然发出愉悦的笑声。李锦然的笑与他见过的女人有着极大的不同。以前那些女人,从未有人敢这么光明正大地瞧着他看,更别说这样放声开怀大笑。他看着李锦然笑弯的眼睛,原本就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大放光彩,不由被迷住了,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可很快他又回过了神,开口道:“你以前在李府受了些委屈,不过也是没有人给你做主。从今往后若是有人敢再欺负你,你尽管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出了什么事有我在。”

    李锦然微微抿着唇,眼里有些湿润,轻声地说道:“四殿下这般待我,叫我如何报答。”

    赵翰笑了笑,问道:“是不是接近你的人,都抱着一些目的呢?”李锦然眨着迷茫的眼看向她。赵翰却不再多言,径直转过身向梅苑外走去。

    李锦然望着他的背影,忽然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垂头丧气的兰芝在进梅苑时,正巧看见她愉悦的面容愣了片刻,似是不相信眼前看到的,皱着眉闭了闭眼睛又再次睁开。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家小姐真的回来了。她紧紧捂住口生怕哭出声来,一行泪落在脸颊。

    李锦然目光温和地看着兰芝,对她微微地笑道:“我若一直回不来才该哭,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她说着这话张开双臂。兰芝什么也不说,只飞奔着朝她跑过去,一把扑在她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

    李锦然摸了摸她的头,叹了一声:“回了府上,怎的还变瘦了。”

    兰芝忽然咬住唇,眼里的泪比先前流的更多了。李锦然想要推开她仔细瞧瞧,兰芝说什么也不肯,只埋头在她的肩上。李锦然的目光瞬间沉了下去,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说道:“不要怕,这次我回来,就是要将新仇旧账一起清算的。”

    兰芝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哽咽地说道:“小姐,梅苑再也不是从前的梅苑了。二夫人叫了好多仆人来将梅苑的物事都搬走了,我拦也拦不住。他们要将院子里你种的花草也一并铲除种上牡丹,我别无他法只好拿着锦绣留在梅苑的短刀放在脖子上以死相逼,下毒誓死后必化厉鬼报复来梅苑的人,他们才有所收敛。”兰芝说到此处,忽然哭出声来,泪如雨下。李锦然心情复杂地看着兰芝半晌,发现她脖颈处一道已结痂的疤痕,她的手轻轻地摸了上去。兰芝浑身变得僵硬起来,怕她多想连忙道:“小姐,不疼的。”

    不疼的……李锦然满脑子都是兰芝的这句话。怎么会不疼,那可是兰芝亲手划上去的刀痕啊,只要再深一点儿,今天她回来可就再也看不见那个敢爱敢恨的兰芝了啊。她握住她的手,良久开口问道:“阿信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说去了哪里?”

    她既然让兰芝回梅苑,自然是因为有阿信在的缘故。且不说二夫人周荷有无将阿信的底摸熟,单就阿信能将周正打伤这一事,二夫人必然是有所忌惮的。可如今二夫人大张旗鼓地命人肆意搬动梅苑的东西,必然是阿信不在府上。她看了眼仍在低声哭泣的兰芝,只随口一问,却见她目光有所闪躲,似是刻意掩饰着什么。李锦然见她不愿多说,也不愿强迫她提起,便进了梅苑。

    兰芝跟在她身后,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流浪猫。李锦然见此情景再次叹了一声,将自己的房门打开,终于明白兰芝缘何紧紧地跟住自己。若不是她未曾失忆,她会有种走错地方的感觉,曾经摆放在屋里的简单物件全被无比贵重的替代。她轻轻地瞥了一眼搁置在黄花梨木上刻有缠枝莲的玉壶春瓶,嘴角扯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忽的几步上前,将那瓶子从案桌上拿起又狠狠地摔在地上。

    兰芝睁大了眼,还未回过神来便听见门外有什么声音。她急急忙忙地向外跑去,却被李锦然拉住。兰芝满脸焦急之色,喊道:“小姐,外面肯定有什么人,若是发现你摔碎了瓶子,定要叫咱们赔偿。”

    李锦然点了点头,笑道:“随他们去,闹得越大效果反而越好。咱们只管坐下慢慢看戏。”方才与赵翰进梅苑时,她察觉到身后有人一路跟随。连她这般毫无一丝武力的人都能知晓,那赵翰必然也是知道的。他却装作视而不见,必然是想让暗地跟随她的人给她一些苦头吃,然后再出场救她。呵呵,赵翰啊赵翰,你既然这么会演戏,我何不陪着你一起好好地唱下去。李锦然坐在椅子上,抿着嘴轻轻地笑了起来。反倒是兰芝站在一旁,来回搓着衣角。李锦然越悠然自得,兰芝越焦虑不安。李锦然看着兰芝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着,笑道:“若是害怕,便去找紫鹃说说话吧!”

    兰芝听罢此话,忽然安静了下来:“小姐,紫鹃……”

    兰芝话还未说完,便听见大门被人推开的声音。她回过头看去,见四五个丫鬟簇拥着二夫人迎面走来,紫鹃正站在身旁搀扶着她。

    二夫人似是有意要让李锦然看见这一幕,待走近李锦然时,开口道:“许久未出来,天竟然这样热了!”

    紫鹃急忙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扇子,在她左侧轻轻地摇晃。这般讨好的样子让二夫人脸上挂满了笑意,轻轻地拍了下紫鹃的手,当着众人的面,说道:“自从张妈妈走后,便再也难见到像你这般体贴的人了。如今锦然回来,我倒不舍得将你还给她了。”

    紫鹃原先只低眉垂目,二夫人这番话方落。她就抬起头,眼里掩饰不住喜悦之色,语气变得轻快明亮:“一切全凭夫人做主。”

    “你毕竟是锦然的丫鬟,这……”二夫人故作犹豫,转头看向李锦然。见李锦然不可置信的神情,心情只觉畅快无比,又道:“锦然,你可愿将她给我?”

    李锦然并未回她,只一步步地走向紫鹃。紫鹃并未有丝毫躲闪之意,一动不动地看着李锦然。李锦然站在紫鹃的面前,满是哀伤地说道:“我自问待你如同亲生姐妹,生怕你受了半点委屈。可如今你却要跟着二娘,为什么?”

    紫鹃指了指自己的衣衫,笑道:“小姐可认得这衣衫的料子,冰蚕丝啊。我最喜欢这料子了,可跟着你这么多年,竟然一件也买不起。”紫鹃提着裙摆在李锦然面前转了一圈,裙摆飞扬的样子刺痛了李锦然的眼,口口声声说要同生共死的人如今抛弃了她。她只觉眼前一黑,有些站不稳。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兰芝见状,急忙将她从后面扶住。李锦然缓了一缓,却见一直微笑的紫鹃从衣袖里正拿着什么东西。待她看清时,却半晌说不出话来,那是紫鹃的卖身契。二夫人为了留住自己身边的人,竟然舍得下这么重的血本。

    “小姐,二夫人为我赎身了,如今紫鹃终于成为自由身了。二夫人对紫鹃的恩情无以为报,紫鹃想终身跟随服侍她。小姐对我的恩情,紫鹃便在这一并还给你了。”紫鹃跪在地上,朝着李锦然磕头,咚咚咚的声音成为李锦然心口的一道伤。如今紫鹃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却离她这样遥远,远的她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够了!”李锦然捂住疼痛不已的心口,哑着声说道,“你想留在二娘身边,我不拦你便是。”她从腰间取下一枚如意结绳编织的铜钱,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将其斩断,将铜钱递给紫鹃,悲戚地说道:“这枚铜钱是你身无分文时送我的最后家当,我一直留存至今,只因那是你的一颗真心。如今我把你的真心还给你,你且留给二娘吧!”

    李锦然这番话说出口,兰芝睁大了眼睛看向她。小姐怎会做得如此绝情,将铜钱还给紫鹃不就意味着要与紫鹃割袍断义,断绝往来吗?她自从跟着李锦然,就明白紫鹃在李锦然心中有着怎样的地位。她张了张嘴,想说些劝慰李锦然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因为她看见李锦然的手在衣袖底下不住地颤抖。她的心骤然疼了,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叫道:“小姐……”

    “瞧这孩子!”二夫人忽地打断兰芝的话,上前将李锦然拥入怀中,安慰地说道,“知你跟紫鹃关系好,可紫鹃如今跟了我,看你这模样我又心疼得紧。要不这样,紫鹃每日依旧在梅苑与你为伴,晚上再回琉璃阁可好?”

    二夫人温柔的语气犹如春风拂面,李锦然原先黯然失色的眼睛添了几抹亮色,哽咽地说道:“会不会给二娘添麻烦。”

    二夫人佯装生气地说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二夫人转过身又看了眼紫鹃,责备道,“锦然就算不是你的主子了,可名分还摆在你面前,不念旧情也要念着她是大小姐,怎地说这些话让她伤心!”

    待二夫人话落,紫鹃便又再跪下去向李锦然道歉。李锦然转过头不再去看。二夫人甚少见李锦然这般难过,暗暗地笑了笑,别有意味地看了眼紫鹃。紫鹃从地上爬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到李锦然的屋里,看了眼已被摔的四分五裂的玉壶春瓶,冷声地说道:“这瓶是当今皇上赐给老爷的,老爷喜爱至极。夫人见小姐这里没有像样的摆设,特意拿来给小姐的,怎好端端地就摔碎了。”

    李锦然看着紫鹃待她的态度犹如陌生人一般,心如刀绞。早已忘记该说些什么,悲恸欲绝地看向她,连连问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紫鹃仿似没有听见她的话,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这瓶碎了倒是不要紧,只是皇上亲赐的东西没了,怕被人听了传出去,以为我们对皇上有所不满……”

    “我跟你拼了!”兰芝扑上前去,将紫鹃按倒在地,狠狠地打了紫鹃一巴掌。她见李锦然伤心欲绝的样子,内心早就充满了怒火。紫鹃又说出这番话来伤小姐的心,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些话都是二夫人教的。她狠狠地瞪着紫鹃,怒道:“若没有小姐,你早就流落街头客死异乡了。小姐心善替你葬父,又给你容身之所。你是怎样报答她的,我早就该杀了你。”

    兰芝与紫鹃在地上扭打成一团,周围几个丫鬟无一人上前阻拦,二夫人自始至终只是淡淡地看着。兰芝看着衣着鲜丽的紫鹃满心愤恨,对于紫鹃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李锦然为难,早就看不下去。如今紫鹃明目张胆地站在二夫人的身边,又伤李锦然这样深,她只觉应该替李锦然做些什么。紫鹃若是留在梅苑,会一直成为二夫人的眼线,李锦然又对她始终下不了狠心,长久下去,李锦然便会因为紫鹃而被二夫人拿捏掌控,最后被莫须有的罪名害死……她不能再往下想,紫鹃如今无论如何是再也留不得了。她以手作刀,就要往紫鹃的头顶劈过去。却听李锦然大喝一声,她急急地收了手。

    李锦然身体本就不好,又是带着伤回来的,如今这么一喊已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踉跄地退了几步,扶住了桌几才站稳:“跟着我这么久,怎还做事莽撞。紫鹃如今是二娘的人了,罚与不罚自有二娘做主,何时轮到你了?”李锦然捂住心口缓缓地说道。

    兰芝冷笑了两声,不再与紫鹃争斗,走到李锦然的身边,不卑不亢地看向二夫人:“那瓶子是我打破的,怎变成是小姐做的了?”

    紫鹃一脸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向二夫人身边,急切地说道:“夫人,我亲眼看见是小姐打碎的,紫鹃不会骗您!”

    紫鹃对二夫人屈膝卑躬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李锦然,就在出李府前,她还对自己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她,所以投向二夫人周氏,只为了让她跳入火坑吗?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紫鹃了,她的紫鹃不会做这些令她难过的事。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二夫人微微地皱了皱眉,似是不解何以她转变得这样快。

    李锦然看向紫鹃,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亲眼看见我打碎了瓶子,可有人作证?”

    紫鹃低着头默不作声,半晌过后摇了摇头。

    李锦然看了眼满地的碎片,笑道:“既无人作证,你怎可平白无故地诬陷我。”

    紫鹃猛地抬起头:“可明明就是你摔碎的。”

    李锦然原先的哀伤之色不复存在,言辞犀利地说道:“我前脚回了李府,回梅苑也不过半个时辰。可你就这么巧看见我摔碎了瓶子,你在跟踪我!”

    紫鹃浑身变得僵硬起来,眼神躲闪地不敢看向李锦然:“我只是关心你,所以才在门口等你回来。”

    “是关心我有没有摔这瓶子吧!”李锦然冷声打断了紫鹃的话,转而看向二夫人,“只是可惜的是,这瓶子确非我摔破的。回梅苑后见这个瓶子造工精艺,自知价钱不菲,上面却染了些许尘土,知二娘定是疼爱锦然才将贵重物品放在这屋里,因此欲让兰芝打水来将瓶子擦洗干净。可我发现门外有人鬼鬼祟祟,情急之下大吼了一声,不料惊吓了兰芝,才不慎将其打破!”

    紫鹃面色发白,额上冷汗涔涔:“你在说谎……”

    “还嫌闹的笑话不够大吗?”二夫人沉着声打断了紫鹃欲要说出口的话,“给我回去。”

    “这是要回哪儿去啊?”梅苑门外传来一道让人分不清喜怒的声音。众人皆往门口看去,见那人身穿大红色直裰斜倚在门框上,嘴角带着不明意味的笑意。

    呵!看戏的人终于肯出来了吗,李锦然故意低着头默不作声。

    赵翰毫不避讳地走向李锦然,将她揽入怀中高声说道:“锦然身体有伤,我出门不过给她买些药材,转眼回来你们一个个地站在她的门口意欲何为?”

    二夫人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不明白李锦然何时又与四殿下赵翰扯上了关系,却很快变得淡定从容,笑道:“四殿下,不过是个误会。紫鹃那丫头说锦然不慎摔碎了玉壶春瓶,我才赶过来看看的。”

    “那实际情况是怎样的,总要说明白,总不能让锦然背了这黑锅!”赵翰不冷不热道,眼神却未曾离开李锦然一步。

    赵翰流连花丛无数,凡跟着他的女人皆为他死心塌地,富贵荣华只是其一,他很疼爱女人也占了大部分的原因。长阳城达官贵人都知此事,是以跟赵翰有染的女人他们从不招惹,这点二夫人也知道,不由得头疼起来。李锦然本事还真是不小,才几日不见,她就找了这么个靠山!

    “锦然方才已说得一清二楚,玉壶春瓶是兰芝打碎的。”二夫人咬着牙说道。

    “若我刚才没有听错,兰芝打破玉壶春瓶是因为锦然看见门外有人在跟踪。真是巧啊,这跟踪的人才走没多久你们就到了,怎么看着像是商量好的呢?”赵翰笑看着二夫人,不急不缓地说道。一向能言善辩的二夫人被赵翰这么一问,半晌竟是答不上来。赵翰又看着李锦然,轻声地说道:“瞧你,受了委屈还不跟我说,还好我回来的及时,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赵翰不知道心疼人了。”

    李锦然轻轻地扯了扯赵翰的衣袖,低垂着头满腹委屈地说道:“你回来又有什么用,有谁会相信我呢?”

    “我自会还你一个公道的。”赵翰笑了笑,又看向二夫人,“你说是不是?”

    二夫人拿捏不住赵翰说此话的目的,又不敢得罪他,只好连连点头。

    赵翰安抚地拍了拍李锦然的背,朝门口喊道:“既是要替锦然小姐作证,为何还不进来?”

    此话落,门外缓缓地走进一个女人。这女人虽低垂着头,但一踏进梅苑便让二夫人手心立刻沁出了汗。那女人抬起头看向二夫人道:“小姐是冤枉的,一切都是您的计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二夫人高声打断她,努力维持着镇定,可她眼里的一丝慌乱却没有逃过李锦然。李锦然暗暗地笑了笑,二夫人何时这样慌张过呢?

    那女人并未因二夫人的打断而有一丝的气愤,从衣袖里拿出一沓厚厚的银票,递到二夫人的面前:“二夫人可还记得这个?”

    二夫人正欲开口辩解。

    那女人却笑道:“不认得这个也没有关系,可二夫人总还记得这封信吧,当时是您写给我的呢。”那女人又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却并未交给二夫人,而是递给了李锦然。

    李锦然接过信读了起来,信上的字并不多,很快便将信看完。她一步步走到二夫人的面前,将信递给她,不信地说道:“二娘,这信上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

    二夫人接过信,脸色大变,却仍旧死撑着,说道:“这不是我写的!”二夫人转过头狠狠地看向那丫鬟,“你知不知道自己此刻在说什么!”

    那丫鬟笑道:“青莲自是再明白不过,这就去官府自首。玉壶春瓶是奴婢放进小姐屋里的,可下命令的人是您。奴婢自知说话没有分量,可这封信已将您交代奴婢所做的事都列了下来。”青莲转过头看向李锦然,满脸认真地说道,“她让奴婢放玉壶春瓶在您的屋里,奴婢照做了。可她又让奴婢在您的屋里放置蛇虫,奴婢胆小不敢,她就拿奴婢的爹娘作要挟。奴婢无奈之下,只好放了一条蛇在您的被子里。”未了,她似是担心李锦然不相信自己,便走进屋里将床榻被子掀开,一条蛇吐着信子缓缓地爬出。李锦然啊的大叫一声连连后退。赵翰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怕。

    李锦然不由想起信上的内容,确实有交代青莲放玉壶春瓶和蛇虫在自己的屋里一事。可青莲做了这些事后又出来自首,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她正要开口询问缘由,便见青莲忽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她说做完这些事便放奴婢回家。可奴婢回到家乡,娘已经死了,爹躺在床上苟延残喘。可笑的是,奴婢还问夫人为什么。她竟然跟奴婢说,怪只怪奴婢没有听她的命令,只放了一条蛇!”

    只放了一条蛇,这也足够要她的命。呵,她以为回来后能找时机对付二夫人,可现在看来,她永远都比二夫人晚一步。若是今天她掉以轻心,也许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她看了眼青莲,轻声说道:“你去自首吧。”

    青莲点了点头,满面泪痕地看着赵翰:“四殿下,您答应奴婢的事……”

    “我自会给你的爹请郎中看好他的腿!”赵翰开口道。

    青莲又对赵翰拜了拜,才向梅苑外走去。

    待青莲离开后,赵翰忽然笑出了声。二夫人不敢正眼看他,也知道此刻不说话才是明智的选择,故而沉默不语。

    “李夫人,锦然叫你一声二娘,你却想方设法地要谋害她的性命,若不是叫我们发现得早,锦然会不会已成为世间一缕亡魂呢?”赵翰看了眼惊慌失措的李锦然,又道,“我的女人,自是不能叫她受了半分委屈。你是自己去府衙,还是等衙役来接你走?”

    二夫人哪里料到会有这番局面,原本来梅苑是想给李锦然难堪的,却没有想到会落入别人设计的局里。李锦然如今可是越来越难对付了,原来有赵澈,现在又来了个赵翰,往后还有谁就说不定了。她虽是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却看得清目前的形势。若是衙役来李府带她走,不出半日整个长阳城的人都会知道她犯了罪。与其这样倒不如默默地去府衙,只是这罪如何定,定的轻重与否,还要看李锦然追不追究。她握住李锦然的手,语气不自然地说道:“锦然,二娘不会做这些事的。你可以去问承欢,我经常在她耳边念叨你,想你快些回家。你不在李府的日子里,都不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