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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要大人,还是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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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太医也是知晓事情紧迫,待筝云一语言毕,立时便是恭声称是,匆匆离开了凤仪殿。

    待宫室中只剩下筝云与玉娘二人时,玉娘双膝一软,跪在了筝云面前。

    “怎么了?”筝云见她行此大礼,秀眉微微蹙起,出声问道。

    “奴婢有罪,奴婢.....”玉娘咬了咬牙,道;“奴婢昨日里,已是将当年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王爷。”

    筝云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心头却是百感交集,只轻声道了一句;“你全说了?”

    玉娘点了点头;“未经公主许可,奴婢便将一切告诉了王爷,还请公主责罚。”

    筝云沉默下去,隔了许久后方才道;“玉娘,你自幼就跟在我的身边,你的心思我自然是知道的。”

    玉娘面色微微一白,道;“奴婢只是不愿见您这般自苦下去,所以才.....”

    “别说了,”筝云打断了她的话;“服侍我起身吧,一会儿随我去灵犀殿。”

    “公主,太医说了您现在必须要好好歇息,再也经不起一丝劳累了。”玉娘着急起来,期冀着筝云可以改变主意。

    筝云摇了摇头,轻言道:“南陵王妃突然小产,和昨晚之事定然是推不开关系的,更何况于情于理,王妃既然如今身在宫中,我都必须要去亲自探望。”

    玉娘见她心意已定,只得服侍她起身,为她梳好发髻,作飞霞妆,以此来掩饰那苍白憔悴的病色。

    筝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一张精致美丽的脸蛋上似乎一如从前,可细瞧下去,在她那一双宛如清泓般的眼睛下面,却已经是起了几丝浅浅的细纹。无论用多好的胭脂水粉,都再也遮掩不去了。

    她将自己额前的发丝挑起,一道十分醒目的疤痕便清清楚楚的落在那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触目惊心。

    她怔怔的瞧了好一会,方才将额前的发丝落下,淡淡的道了句;“走吧。”

    玉娘跟在她的身后,主仆两一前一后向着灵犀殿走去。

    灵犀殿,后殿。

    温宁儿躺在床上,双眸紧闭,青丝墨染,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雪,整个人如同一缕青烟,倒好似会随时烟消云散了似得。

    见到凌远峰走近,屋子里的众人皆是惊愕至极,如今王妃眼见着便要早产,产房自来不吉,尤其是南陵王这般长年戍边,需带兵打仗的人更是见不得这般的晦气。

    凌远峰并未留意众人,他奔至床边,见到温宁儿静静的躺在那里,心头顿时便似被人紧紧攥住,令他连呼吸都是要艰难起来。

    “宁儿————”他在床边俯下身子,将温宁儿的小手握在掌心,开口唤着她的名字。

    温宁儿昏昏沉沉的睡着,模模糊糊中就觉得身边有好多人走来走去,而她无论如何用力,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她一直做着噩梦,那样汹涌而来的绝望与难过便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偏偏周围全是陌生的人,恐惧中更是夹杂着无助与惶恐。

    直到男人的声音响起,那一声宁儿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她的耳里。

    凌远峰只见自己话音刚落,温宁儿紧闭的眼睛中忽然涌出来无数的泪水,珍珠般晶莹的泪珠一直往下滚,竟是在梦中低低的哭了起来;“你别走,你别扔下我,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不要走......”

    她轻轻的哭着,那一声声中,却满是无穷无尽的委屈与伤心,仿佛要将人的心都给扯碎了。而那声音,终是渐渐模糊起来,几不可闻。

    凌远峰只觉阵阵发冷,心中则是大恸,那双乌黑的眼瞳里泛出的光芒更是痛入骨髓。看着她的眼泪,心痛无法抑制,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声音低哑;“我不走,我哪里也不会去,宁儿,你睁开眼睛,你醒一醒。”

    可无论他如何呼唤,温宁儿就是不愿醒来,她依然昏昏沉沉的睡在那里,整座宫室中都是弥漫着一抹浓浓的血腥之气,凌远峰眸底满是血丝,便宛如要炸开一般,令一旁的宫人看着只觉惊惧不已。

    “苏太医来了!”不知是谁开了口,凌远峰依然守在床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温宁儿的脸蛋,似是对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

    “王爷,还请您让一让。”苏文华见到凌远峰的样子,心里也是一紧,只见他面色青白,眼底血红,整个人紧紧绷着,极是可怕。

    此时的他,又哪里像是那位征战沙场,统帅三军的南陵王?

    凌远峰回过神来,只站起身子,向着一旁退去。

    “王爷,请恕老臣直言,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还请您去前殿等候,您在这里,只会耽误老臣为王妃诊治。”苏文华声音不高不低,平稳中却又透出一丝焦急。

    凌远峰眼眸又是向着温宁儿看了一眼,待他收回视线,看向苏文华时,那一双眼睛中却是宛如深潭,他拱手,声音已是沙哑的不成样子,竟似喉咙中都是小刀割出来的血口子,一字一血;“如此,便拜托苏太医了。若太医得以保全凌某妻儿,凌某定是结草衔环,任凭吩咐。”

    “王爷言重,老臣不敢。”苏文华立时便是躬下了身子,恭言出声。

    凌远峰离去前,眼眸又是向着温宁儿看了过去,见她纤细的身子躺在那里,一张温婉柔美的脸蛋上满是泪痕,而想起她方才话语,更是令他心如刀绞,只得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子,向外走去。

    待男人走后,苏太医即刻探出三指,落在了温宁儿的手腕上,眉头,紧紧皱起。

    待筝云领着玉娘赶到灵犀殿时,只见偌大的一个宫室鸦雀无声,宫人皆是大气也不敢出,蜷缩着身子立在那里。看见她走近大殿,宫人们尽数行下了礼去,唯独仍是没有人敢开口,仿佛生怕惹恼那位,站的犹如雕塑一般的男人。

    看见他的背影,筝云心头一酸,她静默片刻,终是向前走去,温声言道;“王爷还请稍坐,苏太医最擅千金一科,而本宫听闻王妃如今身孕也已是七月有余,想必王妃定是会母子均安。”

    凌远峰依然站在那里,高大魁梧的身影笔挺如松,听到筝云的话,一双眸子却仍是紧紧的盯着后殿的宫门,隔了许久,方才道出了四个字来;“谢过公主。”

    筝云听他声音暗哑,又见他脸色十分难看,乌黑的眼瞳中满是血丝,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如同暗夜里的鹰枭,令人退避三舍。

    她压下心头的涩意,只走到一旁,静静坐了下去,等着后殿中的消息。

    而凌远峰,便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犹如老僧入定了一般,半天也不见他动一下身子。

    “吱呀————”

    听到声响,男人身子一震,眼眸亮如闪电,笔直的望向从后殿中走出的苏太医。

    见筝云也在,苏太医先是向其行了一礼,继而向着凌远峰躬下了身子,道;“王爷容禀,老臣方才已为王妃施针艾灸,可王妃仍是血流不止,如今之计,胎儿定是万万不能再保的了。”

    听了这话,凌远峰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你是说,孩子保不住?”他望着眼前的太医,一瞬之间,整个人竟仿佛苍老了十岁有余。

    “依老臣愚见,王妃如今怀胎刚过七月,胎儿虽不足月,可若此时催产,倒也还有一丝生机。只不过.....”苏太医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凌远峰喝道,那一声低沉有力,显然他已是竭力克制着自己,可声音却仍是沙哑至极。

    “不过,王妃身子柔弱,此番胎气又是大动,老臣也并无十成把握。老臣只问王爷一句,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王爷是要保大人,还是要保孩子?”苏太医语句清楚,条理清晰,他说完,便是抬眸向着眼前的男人看去,等着他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