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拍的不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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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的报纸是竖排的，再加上繁体字笔画多，如果字体太小就缩到一坨，认不清了。
所以，限于版面限制，《七界传说》的连载速度很慢很慢，不过两个月下来，也有20多万字，到了集册出版的时候。
50年代，武侠书遵循一般通俗西欧小说成例，多采用32开本，每册有80~160页，每页有18行，每行64个字，不分段。
并且采用最小的老九号字（报纸字体）排版，虽然料足，但排得密密麻麻，损伤目力。
后来为了提高竞争力，各家出版商把读书体验考虑在内，改用36开本（较32开略小）编印，后成为惯例。
每集减少到70~80页，每页减为14行，每行38个字，加入少许分段。
字体更是放大为新五号字，故每集武侠书（俗称小本）字数从十万多字减少到四万多字，让人看的舒心。
原本这是好事，但后来不少人走火入魔，段数越分越多，如此一来，无异变相拉长篇幅，有“灌水”“骗稿费”之嫌。
孰料此举却使后起者有样学样，纷纷效尤，竟蔚然成为风尚，武侠书越排越疏，每册总字数降到三万三千字以下。
之后的古龙更是变本加厉，其独创古龙式分段法，一字、一词、一句、一行皆可为一段。
此举再次成为“新派典范”，无数人有样学样。
于是武侠作者“灌水”成风，每页稀稀落落，居然有一半留白！
此举令读者极为反感，造成武侠热退潮、读者锐减。
市场大萧条下，真善美这样的八大出版商也难逃倒闭厄运。
此种弊端，使“天下第一枪手”于志宏（笔名于东楼）深恶痛绝，于是在1975年，他利用自己混迹武侠圈多年、相识满天下的人脉，解决版权问题，发起了武侠书的重新改版。
重启32开，精简段落，节省篇幅，增加页数，添加章名索引与章数，又特邀名画家设计新的封面，这种从内到外的全新包装对新生代读者来说，实具有一定的亲和力和吸引力。
对老读者来说，也耳目一新，令人接受。
因此每家租书店都愿意以旧换新，于东楼的汉麟出版社市场占有率日益提高，并且其革新之举逐渐成为了武侠出版业的主流。
武侠出版市场尚有活力，于东楼实功不可没。
不过武侠的死活与唐梦华无关，他看了两本武侠小说就没心思看了，实在是不合他的口味，所以他对《七界传说》充满期待，要是可以启发民智就好了。
像他这种嗜书如命的人竟然落到无书可看的境地，实在凄惨。
唐梦华也给中时出版社提了一些意见，比如制作的精美一些，请人画插画，或者仿造后来的金庸小说，挖掘小说的收藏潜力。
现在的武侠书基本看了就拿来擦屁股了，如果能够提高纸张质量，让大家往书架上摆，不是不可行。
不过后事如何，唐梦华也管不了了，他跟胡慧钟一头扎进《欢颜》剧组，玩的不亦乐乎。
《欢颜》依旧沿袭了“三厅电影”俊男美女一波三折的爱情故事，室外戏不多，另外加入山区支教、未婚先孕、堕胎、单身妈妈等敏感话题。
影片讲的是，齐盈自小失去母亲，与在小学当老师的父亲（韩苏饰）相依为命，又与从小认识的孤儿王恕（唐梦华饰）相恋。
同时齐盈因为有一副甜美的歌喉，晚上常在歌厅唱歌。
青年企业家黄执中（张国柱饰），妻子早逝，膝下一女，偶遇齐盈在歌厅唱歌，从她身上看到了亡妻的影子，不免生出感情。
但见到别人恩爱有加，只是藏于心间，默默守候。
王恕不顾齐盈的反对，毕业后毅然去台南.山区教书，一次骑摩托车送远居的学生返家，却不幸翻车坠崖身亡。
噩耗传来，齐盈悲痛欲绝，终日愁眉不展。
黄执中知悉，加以抚慰，使之重现欢颜。
不久齐盈却发现自己怀有王恕的孩子，黄要求她流产。
齐盈怒而分手，做起了单身妈妈。
……
剧组启用的三位主演都是纯新人，演黄执中的张国柱更是已有30岁，已结婚，育有两子，次子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张震。
他原是体育老师，形象类似晚辈刘德凯，有种成熟、稳重的老男人魅力，让他演黄，确实合适。
唐梦华回忆他看过的《欢颜》成片，觉得里面表演最好的是胡慧钟与韩苏这对父女。
张国柱与原版王恕的扮演者很面瘫。
当然，这可能是导演的布置，全力衬托胡慧钟。
但唐梦华才不管那么多，好不容易演回戏，沦为道具太可悲，他想演的活泼机灵点，毕竟张国柱才是成熟的担当，他不能抢人家的戏不是吗？
所以当唐梦华说出要改戏时，全剧组的人都看向他，你一个新人，凭什么改戏？
“导演，我跟她既然是情侣，就不应该是坐在外面的摩托车上等她，难道不是应该进来听她唱歌，给她捧场吗？”
舞厅的戏份都是晚上，所以剧组打算趁大家精力充沛先拍完。
等舞厅停止营业了，道具、场务、灯光等人员一起开动，布置片场。
胡慧中穿着纯白的衣裳，那张年轻明媚的脸庞纯白得不染一丝纤尘，唐梦华替她抱着大吉他，发现这场戏竟然没有自己的戏份，举手抗议。
“这不是寻常舞厅，不是随便就能进的。”因为今天是开机的日子，作为编剧的宋项如也来了，给出解释。
“我知道，不过既然她跟这儿的女老板是朋友，我进来也无妨啊，大不了让我在门边迎宾也行啊。”
唐梦华为自己争取露脸机会，他总感觉自己的立体形象还没有张国柱丰满，最起码剧本里安排了好几场他回忆亡妻的戏，形象与胡慧钟重合，让他的感情戏有理有据，充满逻辑。
但他演的王恕呢，就和胡慧钟吵了两场架，怪不得胡慧钟会在戏里质问，我觉得你不爱我？你不关心我？
既然编剧不出力，唐梦华只能自己丰满人物，比如他为什么铁了心要抛下女友去大山里支教？
剧本里并没有给出解释，完全是剧情需要，因为需要他去死。
另外，他在山里究竟干的如何，也没有表现出来。
越想，唐梦华越觉得这个人物身上有更多的东西可以挖掘，拥有压倒胡慧钟的魅力。
“怎样？”屠导问宋项如。
屠忠训毕业于日本东京大学法律系，后任台湾行政院新闻局电影室编导，制作出《台湾的宗教》等数十部纪录片，又跟胡金铨做过《龙门客栈》《侠女》的副导演，后来独立拍摄武侠片。
不过这次的《欢颜》属于言情片，跨度有点大。
“是可以这么改，但我觉得没必要，这部剧只有胡慧钟一个主角，其它都是配角，没必要浪费太多镜头。”宋项如道。
“小子，这部戏是捧你女朋友，不是捧你，你消停点。”屠导有了决定。
“好吧！”唐梦华一想也对，他只是好玩，又不是真的要当演员。
唐梦华不找茬了，剧组就安静下来，欣赏胡慧钟的个人秀，她坐在椅子上，腿间放着和她一样高的大吉他，一架电风扇把她的发丝吹的翩翩起舞，她一边开口唱一边摇头，双手按着吉他。
还别说，有模有样的，这些日子的训练没白费。
……
“导演，咱们来个正面镜头行不？”
现在的影坛很保守，虽然李翰祥的风月片风行过，但正统片不会如此，正面的亲嘴镜头很少。
真正开放起来，是1979年发哥与郑裕玲主演、王晶编剧的TVB电视剧《网中人》，两人吻的口水直流，让观众叹为观止。
另外，这部电视剧也让“阿灿”成为大陆移民的外号，后来内地回敬“港.灿”一词。
“你要亲，我没意见。”屠导从小凳子上站起。
此时在齐盈家的小巷里，两人吃完夜宵——鸭舌头，进行吻别。
两人在执行导演李立安的指点下站好位，唐梦华却喊停。
“哥，你胡闹什么？”胡慧钟小脸唰唰就熟了。
“没事，就让我骄傲一下嘛，不然一部戏下来一点甜头都没尝到，太不过瘾了。”有力使不出，唐梦华心里郁闷之极。
“可……”胡慧钟急得跺脚。
“有什么好害羞的，咱俩又不是没当众亲过？”
“我爸看见了怎么办？”
……
“你们两个到底要怎么拍，磨蹭什么？”屠导发飙了。
如果改变构思，就要重新推算灯光、镜头轨迹等等，虽然不复杂，但也需要一点时间。
……
戏是拍完了，但唐梦华却觉得拍的不够爽。
台湾的报纸是竖排的，再加上繁体字笔画多，如果字体太小就缩到一坨，认不清了。
所以，限于版面限制，《七界传说》的连载速度很慢很慢，不过两个月下来，也有20多万字，到了集册出版的时候。
50年代，武侠书遵循一般通俗西欧小说成例，多采用32开本，每册有80~160页，每页有18行，每行64个字，不分段。
并且采用最小的老九号字（报纸字体）排版，虽然料足，但排得密密麻麻，损伤目力。
后来为了提高竞争力，各家出版商把读书体验考虑在内，改用36开本（较32开略小）编印，后成为惯例。
每集减少到70~80页，每页减为14行，每行38个字，加入少许分段。
字体更是放大为新五号字，故每集武侠书（俗称小本）字数从十万多字减少到四万多字，让人看的舒心。
原本这是好事，但后来不少人走火入魔，段数越分越多，如此一来，无异变相拉长篇幅，有“灌水”“骗稿费”之嫌。
孰料此举却使后起者有样学样，纷纷效尤，竟蔚然成为风尚，武侠书越排越疏，每册总字数降到三万三千字以下。
之后的古龙更是变本加厉，其独创古龙式分段法，一字、一词、一句、一行皆可为一段。
此举再次成为“新派典范”，无数人有样学样。
于是武侠作者“灌水”成风，每页稀稀落落，居然有一半留白！
此举令读者极为反感，造成武侠热退潮、读者锐减。
市场大萧条下，真善美这样的八大出版商也难逃倒闭厄运。
此种弊端，使“天下第一枪手”于志宏（笔名于东楼）深恶痛绝，于是在1975年，他利用自己混迹武侠圈多年、相识满天下的人脉，解决版权问题，发起了武侠书的重新改版。
重启32开，精简段落，节省篇幅，增加页数，添加章名索引与章数，又特邀名画家设计新的封面，这种从内到外的全新包装对新生代读者来说，实具有一定的亲和力和吸引力。
对老读者来说，也耳目一新，令人接受。
因此每家租书店都愿意以旧换新，于东楼的汉麟出版社市场占有率日益提高，并且其革新之举逐渐成为了武侠出版业的主流。
武侠出版市场尚有活力，于东楼实功不可没。
不过武侠的死活与唐梦华无关，他看了两本武侠小说就没心思看了，实在是不合他的口味，所以他对《七界传说》充满期待，要是可以启发民智就好了。
像他这种嗜书如命的人竟然落到无书可看的境地，实在凄惨。
唐梦华也给中时出版社提了一些意见，比如制作的精美一些，请人画插画，或者仿造后来的金庸小说，挖掘小说的收藏潜力。
现在的武侠书基本看了就拿来擦屁股了，如果能够提高纸张质量，让大家往书架上摆，不是不可行。
不过后事如何，唐梦华也管不了了，他跟胡慧钟一头扎进《欢颜》剧组，玩的不亦乐乎。
《欢颜》依旧沿袭了“三厅电影”俊男美女一波三折的爱情故事，室外戏不多，另外加入山区支教、未婚先孕、堕胎、单身妈妈等敏感话题。
影片讲的是，齐盈自小失去母亲，与在小学当老师的父亲（韩苏饰）相依为命，又与从小认识的孤儿王恕（唐梦华饰）相恋。
同时齐盈因为有一副甜美的歌喉，晚上常在歌厅唱歌。
青年企业家黄执中（张国柱饰），妻子早逝，膝下一女，偶遇齐盈在歌厅唱歌，从她身上看到了亡妻的影子，不免生出感情。
但见到别人恩爱有加，只是藏于心间，默默守候。
王恕不顾齐盈的反对，毕业后毅然去台南.山区教书，一次骑摩托车送远居的学生返家，却不幸翻车坠崖身亡。
噩耗传来，齐盈悲痛欲绝，终日愁眉不展。
黄执中知悉，加以抚慰，使之重现欢颜。
不久齐盈却发现自己怀有王恕的孩子，黄要求她流产。
齐盈怒而分手，做起了单身妈妈。
……
剧组启用的三位主演都是纯新人，演黄执中的张国柱更是已有30岁，已结婚，育有两子，次子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张震。
他原是体育老师，形象类似晚辈刘德凯，有种成熟、稳重的老男人魅力，让他演黄，确实合适。
唐梦华回忆他看过的《欢颜》成片，觉得里面表演最好的是胡慧钟与韩苏这对父女。
张国柱与原版王恕的扮演者很面瘫。
当然，这可能是导演的布置，全力衬托胡慧钟。
但唐梦华才不管那么多，好不容易演回戏，沦为道具太可悲，他想演的活泼机灵点，毕竟张国柱才是成熟的担当，他不能抢人家的戏不是吗？
所以当唐梦华说出要改戏时，全剧组的人都看向他，你一个新人，凭什么改戏？
“导演，我跟她既然是情侣，就不应该是坐在外面的摩托车上等她，难道不是应该进来听她唱歌，给她捧场吗？”
舞厅的戏份都是晚上，所以剧组打算趁大家精力充沛先拍完。
等舞厅停止营业了，道具、场务、灯光等人员一起开动，布置片场。
胡慧中穿着纯白的衣裳，那张年轻明媚的脸庞纯白得不染一丝纤尘，唐梦华替她抱着大吉他，发现这场戏竟然没有自己的戏份，举手抗议。
“这不是寻常舞厅，不是随便就能进的。”因为今天是开机的日子，作为编剧的宋项如也来了，给出解释。
“我知道，不过既然她跟这儿的女老板是朋友，我进来也无妨啊，大不了让我在门边迎宾也行啊。”
唐梦华为自己争取露脸机会，他总感觉自己的立体形象还没有张国柱丰满，最起码剧本里安排了好几场他回忆亡妻的戏，形象与胡慧钟重合，让他的感情戏有理有据，充满逻辑。
但他演的王恕呢，就和胡慧钟吵了两场架，怪不得胡慧钟会在戏里质问，我觉得你不爱我？你不关心我？
既然编剧不出力，唐梦华只能自己丰满人物，比如他为什么铁了心要抛下女友去大山里支教？
剧本里并没有给出解释，完全是剧情需要，因为需要他去死。
另外，他在山里究竟干的如何，也没有表现出来。
越想，唐梦华越觉得这个人物身上有更多的东西可以挖掘，拥有压倒胡慧钟的魅力。
“怎样？”屠导问宋项如。
屠忠训毕业于日本东京大学法律系，后任台湾行政院新闻局电影室编导，制作出《台湾的宗教》等数十部纪录片，又跟胡金铨做过《龙门客栈》《侠女》的副导演，后来独立拍摄武侠片。
不过这次的《欢颜》属于言情片，跨度有点大。
“是可以这么改，但我觉得没必要，这部剧只有胡慧钟一个主角，其它都是配角，没必要浪费太多镜头。”宋项如道。
“小子，这部戏是捧你女朋友，不是捧你，你消停点。”屠导有了决定。
“好吧！”唐梦华一想也对，他只是好玩，又不是真的要当演员。
唐梦华不找茬了，剧组就安静下来，欣赏胡慧钟的个人秀，她坐在椅子上，腿间放着和她一样高的大吉他，一架电风扇把她的发丝吹的翩翩起舞，她一边开口唱一边摇头，双手按着吉他。
还别说，有模有样的，这些日子的训练没白费。
……
“导演，咱们来个正面镜头行不？”
现在的影坛很保守，虽然李翰祥的风月片风行过，但正统片不会如此，正面的亲嘴镜头很少。
真正开放起来，是1979年发哥与郑裕玲主演、王晶编剧的TVB电视剧《网中人》，两人吻的口水直流，让观众叹为观止。
另外，这部电视剧也让“阿灿”成为大陆移民的外号，后来内地回敬“港.灿”一词。
“你要亲，我没意见。”屠导从小凳子上站起。
此时在齐盈家的小巷里，两人吃完夜宵——鸭舌头，进行吻别。
两人在执行导演李立安的指点下站好位，唐梦华却喊停。
“哥，你胡闹什么？”胡慧钟小脸唰唰就熟了。
“没事，就让我骄傲一下嘛，不然一部戏下来一点甜头都没尝到，太不过瘾了。”有力使不出，唐梦华心里郁闷之极。
“可……”胡慧钟急得跺脚。
“有什么好害羞的，咱俩又不是没当众亲过？”
“我爸看见了怎么办？”
……
“你们两个到底要怎么拍，磨蹭什么？”屠导发飙了。
如果改变构思，就要重新推算灯光、镜头轨迹等等，虽然不复杂，但也需要一点时间。
……
戏是拍完了，但唐梦华却觉得拍的不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