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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揭露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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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遗书已经不重要,因为你刚刚承认了!”袁鹏冷哼道。

    “人证物证俱全,来人,将钱涨押入大牢!”徐政大喝道。

    两个衙役立时上前,将钱涨扭了出去。

    “这些事都是我哥做的,不关我的事啊!”钱溢的嘴肿得像香肠,他口齿不清道。

    “你的事,还需慢慢说。”徐政似乎坐累了,挪了下屁股。

    钱溢谄媚道:“我有啥事,不过是跑马遛狗,听戏赌钱而已,大人有大量,你只当我是个屁,放了得了!”

    徐政猛拍惊堂木:“公堂之上,岂容你嬉皮笑脸,钱涨害人,自个没落着好,你害人才是罪大恶极,不说万花楼一年在你手上死了多少无辜少女,就是肖添寿一案,就够杀你头了!”

    钱溢回身一指:“大人,你弄错了,肖添寿是梁满仓杀的!”

    “大人,请让我来说一下着案子的来龙去脉吧。”梁满仓上前抱拳,不卑不亢道。

    站在外面的肖骏听见他父亲的名字,又往前挤了挤,竖起耳朵听。

    “说。”徐政挥挥手。

    梁满仓娓娓道来:“这事还得从出事那天上午说起,慕家少夫人那日领了御赐赏钱,随手从中拿了一锭十两银子,赏给县丞林涛和主薄杨立昭,以及四个衙役。

    因少夫人与我是同乡,又是邻居,故而,那日是我陪她去存的钱,为求一个整数,我亲眼看见肖添寿往里面补了一块寻常银锭。

    在这日晚间,肖添寿被人在地下钱库里残忍杀害,而存在那里的两箱金银也不翼而飞,时隔了几个月,金银竟然原封不动地出现在县衙后院,只是里面的银锭却是一模一样的。

    而就在这一天,和金银一起失踪的钱庄伙计葛五儿突然有了消息,我追过去查看,发觉上了当,苏县令被陷害后,我也被通缉。

    在这件案子中,那锭被换掉的银子,突然出现的字条,都是疑点,慕三爷和少夫人为了帮我洗刷冤屈,费了很多心思。

    通过细致寻访,我终于知道那日肖添寿在回家的路上,与一个人有过交集,而后折回了钱庄,而那个人就是你,钱溢!”

    “你不要瞎哔哔!”钱溢恼羞成怒道。

    “一锭赏钱十两,六个人分,他们谁身上也没有这么多零钱,只得叫一个衙役去兑换,他走到聚宝门前的时候,发现钱庄掌柜不在,就走进离着不远的一家绸缎铺里,而你恰巧在,你假装喜欢官银成色,与他换了,还套出两箱金银存在聚宝的事。

    你特意守在肖添寿回家的路上,拿出官银与小贩炫耀,被肖添寿看见,他为了想要一箱完美的官银,想和你换,你却提出要看看整箱金银,饱饱眼福,他便带你从侧门进了钱庄。

    你在地下钱库杀了肖添寿,而后锁上门逃走,又在夜里带人潜入,打昏葛五儿,抬走两箱金银,而后你勾结衙门内鬼,埋下金银,又将葛五儿囚禁致疯,等待时机陷害苏县令和我。”

    眼看被梁满仓说了个八九不离十,钱溢仍做最后的挣扎:“我看你是挖空心思想要害我!我勾结衙门内鬼,内鬼是谁!”

    “带南苍县县丞杨立昭!”徐政扔下一根竹签。

    钱溢一下子瘫在地上,走进来的杨立昭苦笑道:“梁捕头,你怎么认定我的?”

    “你太聪明,只是聪明太过,反倒会露了马脚。”梁满仓看来了他一眼道。

    杨立昭一副请教的模样:“县衙挖出金银的时候,我正在乡下收赋税,你去追葛五儿,我也不在,你为何不疑留在衙门里的林涛?”

    “你还记得阮仲六手中自杀的银针吧,在你带慕将军来之前,我们明明搜过身,那根针从哪里来的?总不会是慕将军带来的。

    再说,以你的身手,夜里从翠屏镇的乡下,到南苍县县衙投放一张纸片,骑马不过一个来回,半个时辰就足够了,根本不算难事。

    问题最大的还是那张纸,墨是上好的墨,纸是平常的纸,字迹也没人见过,可……”话没说完,梁满仓骤然出手,挥拳就打。

    眼见重拳就要砸在脸上,杨立昭情急之下,抬左胳膊一挡。

    可梁满仓的拳却在离他胳膊半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下了:“这就是你的破绽。”

    杨立昭看着自己举起的胳膊,摇了摇头,他算计了太多,却忽略了本能。

    “是慕三爷告诉你的吧。”他想起某一天,他也曾如此过,那日,慕锦成就在他旁边。

    “是。”梁满仓答得干脆。

    徐政摸了摸下巴:“说吧,谁让你干的?将金银埋进县衙后院,陷害苏瑾和梁满仓,你却只得一个县丞的前程,是不是太不值了?”

    “说与不说,值或不值,有什么两样?”杨立昭突然笑了。

    很快,他的鼻子、眼睛、耳朵开始流血,梁满仓一把抱住你:“你吃了什么!”

    “海寇的毒药果然好用啊!”杨立昭咳出一大口血,紧抓着梁满仓的衣襟,低颤道,“满仓,对不起,你……斗不过的,斗不过的!”

    “和谁斗?谁!”梁满仓大声追问。

    然而,杨立昭双目大睁,七窍流血,已然气绝身亡!

    钱溢吓了一跳,伏在地上颤抖不已,大声推脱道:“大人,您看见了,这都是杨立昭做的,他逼我做的呀。”

    梁满仓红了眼眶,怒斥道:“到底是谁逼谁!我与他在衙门里朝夕相处,他根本不是心存恶念的人,他连东市商户的“孝敬”都不敢收,怎么可能干出主动陷害县老爷的事!”

    “幕后到底是谁主使,我们会慢慢查,钱溢,你双手沾满鲜血,不管有没有其他的事情,你都没有活命的机会!来人,押下去!”徐政一掼惊堂木,喝道。

    上前两个衙役,将一滩烂泥的钱溢拖了出去。

    肖骏泪流满面,他爹的冤案终于大白天下,围观的人纷纷朝钱溢投掷烂菜叶臭鸡蛋,肖骏冲他吐了一口口水。

    钱有财跪在那里,腰酸腿麻,嘴肿痛,眼看两子都没了活路,他瑟瑟发抖道:“小老儿该死,都怪我上了岁数,耳聋眼瞎,两个逆子做下这等作奸犯科的事,我居然半点都不知道!”

    “你确实该死!且早该死了!”蓝千蕴冷冰冰的话语,像一柄寒刃,将钱有财捅了个透心凉!

    “大人,何出此言?”钱有财微微抬头,觑着眼睛往上瞧。

    蓝千蕴不过四十岁上下,因家族熏陶,自身修养,再加官职使然,让他看起来不怒自威,十分有压迫感。

    “你原籍哪里人?”他突然问了句不相干的问题。

    “青州。”钱有财不知所以,犹豫了下道。

    “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是哪里?”蓝千蕴拔高了声音。

    他的声音像一把刀,钱有财吓得一哆嗦,老实道:“川地。”

    “你手上的扳指哪里来的?”蓝千蕴接着问。

    “祖传的!”钱有财快速回答。

    “王书令,念念从户部调出来的户籍文书。”蓝千蕴转头道。

    “钱三,鳏夫,家有半亩山地,三子,钱有福、钱有禄、钱有财,天和三年大旱,钱三与二子饿死,三子钱有财出门逃荒。”王书令口齿清晰,半点磕绊都不打。

    “这说的是你吧。”蓝千蕴叩了叩桌子,冷哼道,“你说的祖传,到底是哪个祖宗传的?”

    钱有财结结巴巴地说:“这……,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刚记起来,这是儿子买的寿礼。”

    “这么快祖宗就变儿子了?”蓝千蕴轻笑了一声,“你这扳指确实是件老物件,深绿如菠菜,水润若油脂,只是它内壁有一道细微的裂痕,让它的价值低了不少。”

    “这原是大人的?”钱有财吓了一跳。

    “它不是我的,更不该是你的,而是……”蓝千蕴的目光扫了一圈,停在慕锦成的脸上,“是慕家三小姐,不,三姑奶奶的。”

    他的语气里有一种隐隐的情愫,但他藏得很好,在场的人俱都没有听出来,或者说,都被他的话所震惊,而无暇细辨。

    “我姑母?!”慕锦成大惊失色。

    蓝千蕴沉声道:“十几年前,京中接连发生两件大案,一件是金家嫡女被辱,另一件就是你姑母姑父被杀,所有财物俱被抢夺,我当时还只是燕安城知府,只找到一张物品清单,那上面有关于特别物件的描述,那扳指便是其中一件。”

    “钱有财,居然是你害了我姑母!”慕锦成紧紧捏着拳头,若不是在大堂上,他真恨不得一拳打死他。

    跪在后面的宋允蟠犹如被雷劈了一般,傻愣愣的,大脑一片空白!

    当年,他大伯宋瑞宏娶了慕家唯一的掌上明珠,三小姐慕绍亭,若有他们在,宋家不会没落,慕家更不会与他们绝交,就算二房再不会经营,也能过一辈子富贵闲人的日子,总好过如今每日被人逼债。

    钱家害了宋家最有商业头脑的宋瑞宏夫妇,而他不仅帮着钱涨助纣为虐,最后还被他欺辱,想到这里,宋允蟠气愤难抑,喉间涌起一股腥甜,一口血猛得喷了出来!

    “活该!这是你自找的!”慕锦成瞥了眼歪到在地的宋允蟠,恨恨地说。

    “不不不,不是我!”钱有财看着两个衙役朝他走过来,连连摆手。

    蓝千蕴喝问:“不是你,是谁?”

    “是白夜!”怕死的钱有财一指旁边的人,大声道。

    “白夜?”老荆头一听这个名字,立时走了过去。

    眼前的人与他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不仅年轻,脸上也没有那道金钗划的疤。

    “你……你是荆捕头?”蓝千蕴突然站起来道。

    “见过知府大人,正是在下。”老荆头不知道他现下是什么大官,只得按当年的官职叫。

    “你认得他?”蓝千蕴走到他面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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