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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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村离李家村有一段的距离，等大柱媳妇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初春午后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现下又不是农忙的时节，有不少人家搬着椅凳出来，坐在自家的门口，与左邻右舍唠嗑闲聊，说着东家长西家短的打发时间。
看到陌生的大柱媳妇从他们的眼前经过，大家伙儿稀奇的盯着她看，小声的议论起来。
大柱媳妇知道他们在谈论着自己。
在张家村的时候，如果有生人进村，他们也会如此。
因此，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她停了下来，装作很迷茫的样子，愣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见她如此，立马有好事的大娘上前，问道：“大妹子，你是哪村的？来我们村是找人吗？”
大柱媳妇低垂着头，伸手捋了下额前的碎发，微赧的点点头，“我是隔壁张家村的。”
大娘上下打量了眼大柱媳妇，见她挽着妇人的发髻，说话细声细气的，看起来还有些腼腆，估计她是个成亲不久的小媳妇，而且她说得村子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大概就大半天的路程，因此心里存有的对外村人的戒心一下子就没有了，热心的问道：“那你是找谁？说说看，这村里的人没有是我不认识的。”说着，还指着正围在一起，对他们两个指指点点的村民，又接着道：“就算我不知道，其他人理应知道点。”
大柱媳妇忙千恩万谢。
她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小叔子今年十六了，亲事还没有着落，婆婆就让我托张媒婆打听打听，谁家有适龄的闺女还没有定下的。这不，很不凑巧，张媒婆不在家，说是来这儿了，为了回去好跟婆婆交差，我立马就赶过来了，希望能跟张媒婆碰碰面。”说着，她抬眸，一脸诚恳的问大娘道：“大娘，您知道不知道张媒婆去哪家了？就是说话很利索，办事很牢靠，没有她牵不成的红线，有一张巧嘴，人称活月老的张美人张媒婆。”说得很急切、着急。
这婆婆就跟皇太后般，她老人家下来懿旨，哪个媳妇敢不从？
大娘也是多年媳妇熬成婆的人，她能理解大柱媳妇的心急。
仔细的想了下，问道：“你说的张媒婆是不是早几日还牵起了你们村和我们村两家换亲的那个？”
大柱媳妇连连点头，说道：“明日就是他们两家换亲的日子了，我估摸着张媒婆是上他们家来了，您知道那家住在哪里吗？我现在过去，或许还能碰到张媒婆。”
大娘就指了指前面有些陈旧的青瓦粉墙小四合院。
大柱媳妇心里暗暗点头。
看那四合院的样子，她预计李家的家境不会太坏。
只是，既然条件不错，为何会牺牲女儿去换取儿子的亲事呢？
想到这里，大柱媳妇装作无意的样子，赞叹道：“他家的外墙可真漂亮，定是个讲究的人家吧！那大门一看就是用上好的松木做的，还有那石阶，用青石板一块一块垒上去，好生的气派！”语气里满是羡慕。
大娘扯了扯嘴角，不明所以的笑了。
她意有所指的说道：“大妹子，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见大柱媳妇一脸的迷茫，她指着前面那座四合院的松木门，说道：“你仔细瞅瞅，看到那门上一排的密密麻麻的空隙没有？那是蛀虫蛀的，还有那门下面青色的斑点，那都是发霉了。”说着，又指向了四合院院墙好几条的裂缝，“如果真是个讲究的人家，哪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些人就是喜欢穷讲究，没银子也要打脸充胖子，还以为自己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事事都跟别人不同。”言语中不无充斥了对李家的不屑和排斥。
一听这话，大柱媳妇心里咯噔了一下。
看来那李家的情况很复杂，阿福的婆婆恐怕也是个不好伺候的主。
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很是好奇的问道：“烂船也有三斤铁，不管怎么样，能造得起四合院，日子过得应当也还好吧！”
大娘嗤之以鼻。
大概这位大娘受过李家什么气，提起他们家，突然好似有说不完的抱怨般，拉着大柱媳妇唠叨了起来。
原来阿福未来婆家的公爹李大壮已经于十几年前病逝了，家里就只有李许氏带着一双儿女过日子。
李许氏原名许晓兰，没有经过三媒六聘，是由李大壮从外地带回来的，说是在外面已经办过喜宴，而且还已经有了一个五岁的儿子，就是李显，文文静静的，不怎么说话，样子长得粉雕玉琢的，白白嫩嫩的就跟年画上的童子那般俊俏，跟李大壮一点都不像。
有人质疑李显根本就不是李大壮的儿子，认为他被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没有想到，李大壮丝毫不怀疑，反而跟质疑的人大吵大闹了一番，一口咬定就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见当事人都认下了，外人也没有好置喙的，只在茶余饭后小心的议论，耻笑李大壮被戴了绿帽子，还如此的心甘情愿，要是自己的话，先打死那个许晓兰这个贱妇，再把奸夫捉出来，好好的暴打一顿，然后敲上一笔……
这事情一直过了十几年后，提起他们李家，还会笑李大壮就是死了，尸骨也是满身的绿油油。
不过，背后讥讽归讥讽，还是有不少人羡慕李大壮的。
缘由是他带着许晓兰回来后，好似是在外面发达了，一下子把老家原来的茅草屋翻新成了青瓦粉墙的小四合院，看得村里不少人眼红，时不时的上门打秋风，看看那院子里面的风光。
可惜的是，李大壮家的那位彪悍的很，冷言冷语的把村里人都给得罪了，到后来就没有人自讨没趣上门了。
因为许晓兰的强悍，有不少人等着看笑话，想着李大壮被她压得死死的，出心中一口恶气。
没有想到，不到两年的光景，李大壮竟然病死了。
家里没有了男人这个顶梁柱，许晓兰的人缘又不是很好，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差。
到最后，大门被腐蚀了，墙壁出现裂缝了，也没能拿出钱来去修缮一番。
张家村离李家村有一段的距离，等大柱媳妇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初春午后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现下又不是农忙的时节，有不少人家搬着椅凳出来，坐在自家的门口，与左邻右舍唠嗑闲聊，说着东家长西家短的打发时间。
看到陌生的大柱媳妇从他们的眼前经过，大家伙儿稀奇的盯着她看，小声的议论起来。
大柱媳妇知道他们在谈论着自己。
在张家村的时候，如果有生人进村，他们也会如此。
因此，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她停了下来，装作很迷茫的样子，愣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见她如此，立马有好事的大娘上前，问道：“大妹子，你是哪村的？来我们村是找人吗？”
大柱媳妇低垂着头，伸手捋了下额前的碎发，微赧的点点头，“我是隔壁张家村的。”
大娘上下打量了眼大柱媳妇，见她挽着妇人的发髻，说话细声细气的，看起来还有些腼腆，估计她是个成亲不久的小媳妇，而且她说得村子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大概就大半天的路程，因此心里存有的对外村人的戒心一下子就没有了，热心的问道：“那你是找谁？说说看，这村里的人没有是我不认识的。”说着，还指着正围在一起，对他们两个指指点点的村民，又接着道：“就算我不知道，其他人理应知道点。”
大柱媳妇忙千恩万谢。
她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小叔子今年十六了，亲事还没有着落，婆婆就让我托张媒婆打听打听，谁家有适龄的闺女还没有定下的。这不，很不凑巧，张媒婆不在家，说是来这儿了，为了回去好跟婆婆交差，我立马就赶过来了，希望能跟张媒婆碰碰面。”说着，她抬眸，一脸诚恳的问大娘道：“大娘，您知道不知道张媒婆去哪家了？就是说话很利索，办事很牢靠，没有她牵不成的红线，有一张巧嘴，人称活月老的张美人张媒婆。”说得很急切、着急。
这婆婆就跟皇太后般，她老人家下来懿旨，哪个媳妇敢不从？
大娘也是多年媳妇熬成婆的人，她能理解大柱媳妇的心急。
仔细的想了下，问道：“你说的张媒婆是不是早几日还牵起了你们村和我们村两家换亲的那个？”
大柱媳妇连连点头，说道：“明日就是他们两家换亲的日子了，我估摸着张媒婆是上他们家来了，您知道那家住在哪里吗？我现在过去，或许还能碰到张媒婆。”
大娘就指了指前面有些陈旧的青瓦粉墙小四合院。
大柱媳妇心里暗暗点头。
看那四合院的样子，她预计李家的家境不会太坏。
只是，既然条件不错，为何会牺牲女儿去换取儿子的亲事呢？
想到这里，大柱媳妇装作无意的样子，赞叹道：“他家的外墙可真漂亮，定是个讲究的人家吧！那大门一看就是用上好的松木做的，还有那石阶，用青石板一块一块垒上去，好生的气派！”语气里满是羡慕。
大娘扯了扯嘴角，不明所以的笑了。
她意有所指的说道：“大妹子，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见大柱媳妇一脸的迷茫，她指着前面那座四合院的松木门，说道：“你仔细瞅瞅，看到那门上一排的密密麻麻的空隙没有？那是蛀虫蛀的，还有那门下面青色的斑点，那都是发霉了。”说着，又指向了四合院院墙好几条的裂缝，“如果真是个讲究的人家，哪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些人就是喜欢穷讲究，没银子也要打脸充胖子，还以为自己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事事都跟别人不同。”言语中不无充斥了对李家的不屑和排斥。
一听这话，大柱媳妇心里咯噔了一下。
看来那李家的情况很复杂，阿福的婆婆恐怕也是个不好伺候的主。
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很是好奇的问道：“烂船也有三斤铁，不管怎么样，能造得起四合院，日子过得应当也还好吧！”
大娘嗤之以鼻。
大概这位大娘受过李家什么气，提起他们家，突然好似有说不完的抱怨般，拉着大柱媳妇唠叨了起来。
原来阿福未来婆家的公爹李大壮已经于十几年前病逝了，家里就只有李许氏带着一双儿女过日子。
李许氏原名许晓兰，没有经过三媒六聘，是由李大壮从外地带回来的，说是在外面已经办过喜宴，而且还已经有了一个五岁的儿子，就是李显，文文静静的，不怎么说话，样子长得粉雕玉琢的，白白嫩嫩的就跟年画上的童子那般俊俏，跟李大壮一点都不像。
有人质疑李显根本就不是李大壮的儿子，认为他被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没有想到，李大壮丝毫不怀疑，反而跟质疑的人大吵大闹了一番，一口咬定就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见当事人都认下了，外人也没有好置喙的，只在茶余饭后小心的议论，耻笑李大壮被戴了绿帽子，还如此的心甘情愿，要是自己的话，先打死那个许晓兰这个贱妇，再把奸夫捉出来，好好的暴打一顿，然后敲上一笔……
这事情一直过了十几年后，提起他们李家，还会笑李大壮就是死了，尸骨也是满身的绿油油。
不过，背后讥讽归讥讽，还是有不少人羡慕李大壮的。
缘由是他带着许晓兰回来后，好似是在外面发达了，一下子把老家原来的茅草屋翻新成了青瓦粉墙的小四合院，看得村里不少人眼红，时不时的上门打秋风，看看那院子里面的风光。
可惜的是，李大壮家的那位彪悍的很，冷言冷语的把村里人都给得罪了，到后来就没有人自讨没趣上门了。
因为许晓兰的强悍，有不少人等着看笑话，想着李大壮被她压得死死的，出心中一口恶气。
没有想到，不到两年的光景，李大壮竟然病死了。
家里没有了男人这个顶梁柱，许晓兰的人缘又不是很好，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差。
到最后，大门被腐蚀了，墙壁出现裂缝了，也没能拿出钱来去修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