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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烟雨楼台话情浓(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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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合眼欲睡,不过须臾,睡意便翩翩而来。

    辗转悠悠,忽闻窗外一阵笛声飘来,带着几分缥缈与空灵的感觉。

    怎么?难道完颜枫来了不成?

    自从上一次一起欣赏烟火后,萧湮儿竟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完颜枫的身影。

    难道,真是是他?

    萧湮儿从床上猛然坐起,匆忙地从一架上拿起一件宽大的外袍披好,盈盈挪步,推门而出。

    一张挂满笑意的俊脸,正斜靠在不远处的廊柱上,微风吹皱衣角,多了几分飘逸的感觉,楚辽嘴角含着浓烈的笑意,紧紧地盯着萧湮儿看去。

    看清来人的面容,萧湮儿不禁一怔,似是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楚将军,你怎么在这里?”萧湮儿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楚辽将横笛收入袖中,眉目含笑地看着萧湮儿,道:“刚才的事情,我想解释一下,不想让王妃有所误会。”

    萧湮儿痴痴一笑,不屑与嘲讽的目光毫不留情地洒向楚辽,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萧湮儿向前走了一步,与楚辽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放心,你和小染之间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萧湮儿承诺道想起小染眸光汇总的黯然,心里竟是闪过一丝痛楚。

    楚辽眼前一片黑线,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如果站在自己对面的不是王妃,而是一根黄瓜,楚辽发誓,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拍死她。

    尴尬的笑笑,楚辽发现,在萧湮儿面前,他的笑容永远不会与自然挂边。

    “王妃,我和小染之间清清白白,在王府这么久,我一直将小染当做妹妹一般看待,从来没有半分儿女私情,还请王妃不要胡乱臆测。”

    萧湮儿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吐露出了心中的不屑一顾,不禁反唇相讥道:“奇怪,小染一看到楚将军,脸红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都快可以挤出血来了,我还从没见过哪对兄妹见面会是这个样子的?”

    高高地扬起头,萧湮儿目不转睛地盯着楚辽的脸看去,生怕一个不小心,错过楚辽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月色朦胧,洒在楚辽脸上一片模糊的影。

    楚辽恨恨地看了萧湮儿一眼,指节紧紧地攥着,很怕自己一时忍耐不住,真的会冲过去海扁这个一路来让他忍不住想要吐血的女子,奇怪,他怎么会想到和她解释呢?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情理不通,不可理喻的啊!

    “王妃,有些话是不可以乱说的!”楚辽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要不是刚才小染找到他,让他出面与萧湮儿解释,他才懒得出面去见这个女人呢。真的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中邪了,居然会答应小染的要求。

    明知道见到萧湮儿,则意味着厄运的来临。

    楚辽的脸色,与方才比起来,分明多了几分厌恶的情绪,见楚辽真的动怒,萧湮儿反而来了兴致,道:“楚将军大半夜的在我门前吹笛子摆酷,不知道此事若是被王爷知道了,王爷会怎么想?”

    楚辽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几步,不是被萧湮儿的话语吓到了,而是被萧湮儿一语点醒,是啊,他为何要选择在这个时候来找萧湮儿,难道刚才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

    “王妃不要开玩笑了,王爷不是这种人!”

    萧湮儿紧紧地盯着楚辽,楚辽目光闪烁地盯着地面。

    ‘奇怪,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楚将军何以断定?”萧湮儿乘胜追击地追问,丝毫不理会楚辽的愤怒的目光。

    “我——我——我只是——平心而论。”楚辽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发现自己的底气,竟是早已散尽,对于喜怒无常的完颜枫,他还真的才不透彻。

    萧湮儿不以为意地点点头,道:“楚将军还是小心为妙,万一王爷因此迁怒于你,岂不是得不偿失?”

    楚辽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还真是不长记性,明知道与这个女子讲道理,简直是痴人说梦,可自己还来碰这个钉子,真是自作孽啊!

    “王妃——”楚辽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与这个女子沟通了,现在楚辽不得不怀疑,他们之间是否存在着语言障碍了。

    “怎么,楚将军害怕了?”萧湮儿佯作不解地反问,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这个楚辽,还真是面皮薄啊,被她这么三言两语的耍弄了一番,竟然羞得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呆愣地杵在原地,进退维谷。

    不想让气氛太过尴尬,玩笑过后,毕竟要清冷收场,不过,在这祥和的夜色中,能如此憨笑一番,也不失为一种乐趣了。

    萧湮儿不动声色地走到楚辽面前,细心地打量着楚辽因为愤怒而微显扭曲的面容,含笑说道:“楚将军,你不会生气了吧?”

    生气?他都快被气死了,还怎么生气啊?

    小染这一次还真的是给他找了一个大大的麻烦啊!

    “王妃言重了!”愤怒归愤怒,楚辽压抑住内心中的冲动,在心里默默地诅咒着萧湮儿。

    萧湮儿收敛起戏弄楚辽的心情,忽然忆起,那些个共同患难的日子,昨日重现,恍如梦境。

    指尖深处的凝眸,换不回片刻眷恋的回首,原来,回忆,竟已飘散。

    “楚将军,湮儿只是一个人觉得无聊,才会出言戏弄,并没有半分的不敬之意。”

    见惯了萧湮儿的飞扬跋扈,见惯了萧湮儿的蛮不讲理,忽然看到萧湮儿认真的样子,楚辽竟是有些诚惶诚恐,不知如何应付。

    “王妃说笑了。”楚辽粲然一笑,笑容带着他自己都感觉不到的苦涩意味。

    回以楚辽一个同样夺目的笑容,萧湮儿的心里,涌起一丝苦涩,耐人寻味的苦,一个人自知的涩。

    夜色悠悠,相顾无言,唯有苦苦一笑。

    半响,楚辽方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楚辽话已说明,王妃不要误解才是!”

    萧湮儿表情凝重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不必解释的!夜深了,楚将军还是早点休息吧!”

    楚辽无声地离去,恍惚的背影,散落一地。

    萧湮儿呆了片刻,眼前浮现出小染见到楚辽时那热切的目光,心里竟是一痛,涌现出生生的冰冷。

    为何,小染的目光,刺痛了她的双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