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山重水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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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歆此时恰巧抬头向杨天义望去，却是看到了皇甫涵正欲挥刀自尽，便不假思索地大叫了一声，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都扑了过去。
“皇甫，你这是干什么”彦歆一把抱住皇甫涵的胳膊，双手握住剑身，拼命地去争抢他手中的长剑。
片刻间，只见两道殷红的血线顺着剑身汩汩流淌，在剑尖处汇成一粒粒花生大小的血珠，然后便一滴接一滴地坠落在地，却又散开成一朵朵美丽刺目的血花。
皇甫涵的力气远比彦歆要大上许多，只是见此情形，却也不忍心再用力夺剑，便轻轻地松开了手，任由彦歆将长剑抢下。
“彦，彦档头，你这又是何苦呢？”皇甫涵不无怜惜地说道。
彦歆毫不在意受伤的双手，一脸果决地将长剑藏于身后，不避不让地与皇甫涵对视着，嘴唇动了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皇甫涵！你放肆！”杨天义转过身来，厉声呵斥道：“我已饶你性命，你却还要寻死，是想要跟我对着干吗？”
“大人！我”皇甫涵看了彦歆一眼，却又有苦难言，只得跪倒在地，痛心疾首地说道：“大人，卑职失职，无颜面对大人，只求一死以谢罪！”
“胡说！你违抗军令，坏我大事，如此罪孽深重，你以为死了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你妄想！”杨天义恶狠狠地骂道。
“卑职不敢，卑职死有余辜，求大人赐罪！”
“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我罚你带枷三日，不许吃饭！三日之后，另行处置！这就叫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杨天义怒冲冲地喝道。
什么？一桩死罪换得的仅仅是枷号三天？这也太天壤之别了吧？以如此凶神恶煞的语气表达这般轻描淡写的惩罚，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听到杨天义宣布出这样的处罚决定，周围诸人的表情各不相同：王清印一脸的难以置信，马氏兄弟则是相顾松了一口气，彦歆的眼睛中却满是疑惑之色。而皇甫涵，心中只觉得激荡难平。
“大人，卑职”皇甫涵的声音已是有些哽咽。
“刚才要将你斩首，只不过是为了演一场戏给贼兵们看，当不得真。”杨天义不动声色地解释说明道：“现在，就依王参将及众官兵所言，将你以往的功劳统统一笔勾销，再以此重刑公示全军，也让大家都知道，本钦差赏功罚过，绝无偏私！”
王清印这才明白，杨天义之所以如此雷声大、雨点小，竟然还是从谏如流的缘故，便赶忙说道：“钦差大人赏罚分明，弟兄们无不心服口服！”
马氏兄弟对望了一眼，心中均是暗道：这可真是“重刑”啊，只不过是沉重的“重”，而不是严重的“重”！
皇甫涵早已是泪流满面，感动不已地说道：“卑职甘心受罚，绝无怨言！”
这时，一名亲兵前来报告，说襄陵知县已经带人前来迎接钦差大驾。杨天义听后，便命令王清印整肃军队，大军拔营而起，五百人的军队，带着六百多名贼军俘虏，一路浩浩荡荡地直奔襄陵而去。
进了县城之后，杨天义先是找人为伤兵诊疾疗伤，又将一干俘虏转交地方官府妥为安置，然后又以身体疲惫为由，谢绝了襄陵知县的宴请，便带人前去看望郑玉泉。
只不过由于人多口杂，杨天义并没有机会与郑玉泉说上几句贴己的话，也就没有多提朱玥之事，只是问了问她的伤势，又宽语安慰了几句，便即离去了。
一番扰攘忙碌过后，已是日暮傍晚时分。杨天义回到自己的住处，便将马福马贵叫来，让他们在屋里准备上一桌好酒好菜。
听完杨天义的吩咐，马贵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大人，您这是要请客吗？这也太丰盛了吧？”
杨天义哑然失笑道：“怎么？你还替我心疼银子不成？”
“不是不是，我只是在想，这鸡鸭鱼肉的什么都有，您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从昨晚到现在，我都忙了一天了，怎么会吃不下？”
“我的天，那您的饭量可真够大的！这么多的东西，要是让我一顿吃完，恐怕三天都不觉得饿了！”
“行啦行啦，你少贫嘴了！”杨天义呵呵一笑，拍着马贵的肩膀说道：“你既然都猜到了，还那么多废话！等饭菜弄好后，就去把他给我找来，去吧去吧！”
当皇甫涵戴着木枷走进杨天义的房间时，屋内的一张大桌子上早已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皇甫涵整整一天粒米未进，早已饿得前心贴肚皮，只是面对这满桌的美味佳肴，他只是瞥了一眼，便再也不看。
“这里没有别人，你就别跟我装模作样了，还戴着那玩意儿干嘛？很好玩吗？”杨天义用手指着他脖子上的木枷说道。
皇甫涵虽然心有愧意，但杨天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若是再坚持，就未免显得矫情了。于是，拱手谢过之后，便将木枷取下放在了一边。
杨天义瞟了那木枷一眼，一边让皇甫涵就座，一边问道：“差不多有四十斤重吧？怎么样，还扛得住吗？”
“多谢大人关心！卑职是练过功夫的，这点儿分量还算不得什么。只不过长这么大了，还是头一次戴这玩意儿，脖子有些不太适应罢了。”
“再难受那也比砍头强吧！再者说了，不让你吃点儿苦头，我也没法儿跟手下的官兵们交代啊。”
“大人言重了，这算得什么苦头，卑职也不是那愚钝之人，岂会看不出大人对卑职的一番回护之意？”
杨天义微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赶紧吃点东西吧，估计你也饿得差不多了！”
“大人，卑职是带罪之身，这怎么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我这是奖赏你帮我抓到了张献忠，要不然，你也甭想让我请客！还有，你也别太得意，后面两天，你就别指望还有这待遇了，你得给我真真正正地饿上两天。”
“是，卑职懂得这带兵的道理。大人就是不说，卑职也不好意思再来混吃混喝了。”
“好了，你先吃吧，吃完再说不迟。”杨天义一脸微笑地说道：“只不过，混吃倒还可以，酒你就别想了，看着我喝过过眼瘾就行了。”
说实话，皇甫涵也确实饿得够呛，当下也不再跟杨天义客气，对着满桌的饭菜便狼吞虎咽开来，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桌上已是狼籍一片。皇甫涵满足地抹了抹嘴，竟是连打了几个饱嗝。
彦歆此时恰巧抬头向杨天义望去，却是看到了皇甫涵正欲挥刀自尽，便不假思索地大叫了一声，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都扑了过去。
“皇甫，你这是干什么”彦歆一把抱住皇甫涵的胳膊，双手握住剑身，拼命地去争抢他手中的长剑。
片刻间，只见两道殷红的血线顺着剑身汩汩流淌，在剑尖处汇成一粒粒花生大小的血珠，然后便一滴接一滴地坠落在地，却又散开成一朵朵美丽刺目的血花。
皇甫涵的力气远比彦歆要大上许多，只是见此情形，却也不忍心再用力夺剑，便轻轻地松开了手，任由彦歆将长剑抢下。
“彦，彦档头，你这又是何苦呢？”皇甫涵不无怜惜地说道。
彦歆毫不在意受伤的双手，一脸果决地将长剑藏于身后，不避不让地与皇甫涵对视着，嘴唇动了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皇甫涵！你放肆！”杨天义转过身来，厉声呵斥道：“我已饶你性命，你却还要寻死，是想要跟我对着干吗？”
“大人！我”皇甫涵看了彦歆一眼，却又有苦难言，只得跪倒在地，痛心疾首地说道：“大人，卑职失职，无颜面对大人，只求一死以谢罪！”
“胡说！你违抗军令，坏我大事，如此罪孽深重，你以为死了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你妄想！”杨天义恶狠狠地骂道。
“卑职不敢，卑职死有余辜，求大人赐罪！”
“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我罚你带枷三日，不许吃饭！三日之后，另行处置！这就叫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杨天义怒冲冲地喝道。
什么？一桩死罪换得的仅仅是枷号三天？这也太天壤之别了吧？以如此凶神恶煞的语气表达这般轻描淡写的惩罚，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听到杨天义宣布出这样的处罚决定，周围诸人的表情各不相同：王清印一脸的难以置信，马氏兄弟则是相顾松了一口气，彦歆的眼睛中却满是疑惑之色。而皇甫涵，心中只觉得激荡难平。
“大人，卑职”皇甫涵的声音已是有些哽咽。
“刚才要将你斩首，只不过是为了演一场戏给贼兵们看，当不得真。”杨天义不动声色地解释说明道：“现在，就依王参将及众官兵所言，将你以往的功劳统统一笔勾销，再以此重刑公示全军，也让大家都知道，本钦差赏功罚过，绝无偏私！”
王清印这才明白，杨天义之所以如此雷声大、雨点小，竟然还是从谏如流的缘故，便赶忙说道：“钦差大人赏罚分明，弟兄们无不心服口服！”
马氏兄弟对望了一眼，心中均是暗道：这可真是“重刑”啊，只不过是沉重的“重”，而不是严重的“重”！
皇甫涵早已是泪流满面，感动不已地说道：“卑职甘心受罚，绝无怨言！”
这时，一名亲兵前来报告，说襄陵知县已经带人前来迎接钦差大驾。杨天义听后，便命令王清印整肃军队，大军拔营而起，五百人的军队，带着六百多名贼军俘虏，一路浩浩荡荡地直奔襄陵而去。
进了县城之后，杨天义先是找人为伤兵诊疾疗伤，又将一干俘虏转交地方官府妥为安置，然后又以身体疲惫为由，谢绝了襄陵知县的宴请，便带人前去看望郑玉泉。
只不过由于人多口杂，杨天义并没有机会与郑玉泉说上几句贴己的话，也就没有多提朱玥之事，只是问了问她的伤势，又宽语安慰了几句，便即离去了。
一番扰攘忙碌过后，已是日暮傍晚时分。杨天义回到自己的住处，便将马福马贵叫来，让他们在屋里准备上一桌好酒好菜。
听完杨天义的吩咐，马贵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大人，您这是要请客吗？这也太丰盛了吧？”
杨天义哑然失笑道：“怎么？你还替我心疼银子不成？”
“不是不是，我只是在想，这鸡鸭鱼肉的什么都有，您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从昨晚到现在，我都忙了一天了，怎么会吃不下？”
“我的天，那您的饭量可真够大的！这么多的东西，要是让我一顿吃完，恐怕三天都不觉得饿了！”
“行啦行啦，你少贫嘴了！”杨天义呵呵一笑，拍着马贵的肩膀说道：“你既然都猜到了，还那么多废话！等饭菜弄好后，就去把他给我找来，去吧去吧！”
当皇甫涵戴着木枷走进杨天义的房间时，屋内的一张大桌子上早已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皇甫涵整整一天粒米未进，早已饿得前心贴肚皮，只是面对这满桌的美味佳肴，他只是瞥了一眼，便再也不看。
“这里没有别人，你就别跟我装模作样了，还戴着那玩意儿干嘛？很好玩吗？”杨天义用手指着他脖子上的木枷说道。
皇甫涵虽然心有愧意，但杨天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若是再坚持，就未免显得矫情了。于是，拱手谢过之后，便将木枷取下放在了一边。
杨天义瞟了那木枷一眼，一边让皇甫涵就座，一边问道：“差不多有四十斤重吧？怎么样，还扛得住吗？”
“多谢大人关心！卑职是练过功夫的，这点儿分量还算不得什么。只不过长这么大了，还是头一次戴这玩意儿，脖子有些不太适应罢了。”
“再难受那也比砍头强吧！再者说了，不让你吃点儿苦头，我也没法儿跟手下的官兵们交代啊。”
“大人言重了，这算得什么苦头，卑职也不是那愚钝之人，岂会看不出大人对卑职的一番回护之意？”
杨天义微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赶紧吃点东西吧，估计你也饿得差不多了！”
“大人，卑职是带罪之身，这怎么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我这是奖赏你帮我抓到了张献忠，要不然，你也甭想让我请客！还有，你也别太得意，后面两天，你就别指望还有这待遇了，你得给我真真正正地饿上两天。”
“是，卑职懂得这带兵的道理。大人就是不说，卑职也不好意思再来混吃混喝了。”
“好了，你先吃吧，吃完再说不迟。”杨天义一脸微笑地说道：“只不过，混吃倒还可以，酒你就别想了，看着我喝过过眼瘾就行了。”
说实话，皇甫涵也确实饿得够呛，当下也不再跟杨天义客气，对着满桌的饭菜便狼吞虎咽开来，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桌上已是狼籍一片。皇甫涵满足地抹了抹嘴，竟是连打了几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