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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侍 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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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苏心里似燃了一团火,脚步又急又快,逃似地出了长乐宫。

    她看得清楚,那宫女分明有古怪。

    果然不该一时松懈取了那支绢花。靖苏咬牙暗恼,然事已成定局,如何还能转圜?

    “俪妃娘娘留步,”满盛气喘吁吁追了出来,传话:“皇上命奴才转告娘娘,不必回芙蓉宫准备了,直接去墨阳宫。”

    靖苏面上一僵,道:“本宫知道了。”

    凉风逼人的夜,靖苏立在岔道口,往前是回芙蓉宫的路,向右是去墨阳宫的道,那么微不足道的一小步,她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迈出这一步,她便再也不是从前的她了。

    他夺了她的身子,她有千般理由为自己开脱。

    可今夜不同,她已经错误的择了那支绢花,若再…侍寝,她便真的回不去从前了。

    难道,这便是她的命么?!!

    皎皎月色,一袭墨衣立于树影横斜,定定望着宫灯下修长的身姿,惊鹄髻惊鸿,惊了谁人的心?玉面风姿,又入了谁人的眼?

    “嘭,彭…”

    一树焰火炸响,红蓝绿紫,照亮皇宫的琉璃砖瓦,仰头望去,银色花火纷纷坠下,似星辰陨落,美极亦殇极。

    夜空,星辰,焰火,宫灯,下面立着一个她,衣香丽影,绝代风华,那是重煜一生从未见过绝无仅有的风景。毕生难忘!

    惊闻脚步声逼近,冗长的走道,明色缂丝龙袍的重墨负手踏步而来,一双紫色的眸氲进斑斓的焰火而潋滟生华。

    那般的气宇轩昂,而风流倜傥。

    靖苏几乎已经站成了一尊石像。

    “风这样大,怎的不去宫里等着?”许是过年的缘故,重墨心情似极好,唇角噙了一抹笑,眼睛里也有了温度。

    “奴才,”“朕今夜心情好,不许说扫兴的话。”重墨瞪了她一眼,截断她的话,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肩头,收力向自己靠了靠。

    “陪朕好好过个年。”

    从未听到他用这般温柔而略带淡淡祈求的口吻说话,靖苏莫名一阵心酸,冰凉的身体似乎也因为汲取了他的温度而热起来。

    她咬着唇瓣不肯松口。

    重墨似未察觉,拥着她慢慢向前走去。

    长街漫漫,大朵大朵的焰火在半空炸开,绚烂至极,宫灯蒙蒙,拖出两条长长的影子,相依相偎,似要这样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屋檐腾飞的金龙飞扬霸气,墨阳宫稳稳实实扎在皇宫中地势最高处,呈睥睨天下之姿。

    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靖苏便那么僵在了墨阳宫宫门口。

    重墨跟着停住脚步,眸里分明闪过什么,却又很快掩去,“朕今夜不会放你走。”言罢,猛地弯腰,将靖苏打横抱起,足尖轻点,径直掠向墨阳宫琉璃黄的屋顶。

    身子突然腾空,靖苏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觉自己飞了起来,耳畔夜风呼呼刮过,她吓得闭了眼睛,右手无意识紧紧揪着重墨衣襟。

    耳畔闻得轻笑,睁眼,却是对上一张含笑的俊颜,笑得那样温柔,连素来冰冷的紫眸亦染了喜色,如这夜色一般醉人。

    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靖苏僵硬的身子渐趋柔软,面上亦露了些许暖意。头顶一片浩渺星空,脚下是巍巍皇城,这般壮阔的景致收入眼底,心境也豁然开朗。

    寒风呼啸,卷起他们的青丝缠绕,衣袂翻飞,一抹明色和着一抹月色,说不出的协调清高。

    “你可愿与朕比肩,共享万里山河?”朗朗星空,靖苏望见他眼中无比的真挚,比星空更深邃,似要将她吞噬。

    心惊,身颤,连魂…也颤栗。

    仿佛置身虚幻的梦境中,便要一直醉下去。

    “嘭,”

    五彩的焰火在头顶炸开,惊碎一地梦幻。

    “皇上说笑了,万里山河披锦绣,当由帝后同享,奴才同沐帝后圣恩,不作它想。”

    “是吗?”重墨的声音沉甸甸的,眉梢半抬睨着她。

    靖苏直直迎向他的目光,道:“是。”

    重墨嘴角的笑变得森冷,“很好,那就侍寝吧。”

    龙涎香熏,兰室生温,一帘帘明色的纱幔掩盖下,雕龙金丝楠木龙床隐现。

    靖苏被重墨拽进寝殿,听到声响,龙床上滚下来一个人,赤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抖得话也说不清楚。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到了冬天里,天寒地冻的,御前女官便会挑选妙龄的女子为天子暖床,本来皇上回寝宫之际,会有御前侍奉的内监前来通传,那女子便会提前走开,不想今夜皇上屏退了侍奉的人,这才闹了这样一出。

    靖苏却并不知道这一茬,猛地见到一个女子扑在跟前,还**着身子,脑中轰的炸开了,忙别开脸。

    重墨本沉着脸,见状反是露了笑,挥挥手,那婢女会意,躬着身子跑了出去。

    寝殿内安静的诡异,一点点薄红爬上面颊,靖苏又羞又恼,不知如何自处。转身欲逃开,手腕却被捉住。

    “俪妃害羞了。”

    不知何时他已贴得那样近,温热的气息吐在耳畔,引得她阵阵发颤,缩着身子想躲开。

    馨香软玉在怀,重墨深深吸了口气,鼻尖立刻盈满靖苏的气息,方才的不愉快早已被抛诸脑后,他的大掌改扣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下巴搁在她颈窝,一点点轻轻蹭着。

    这样逾矩的亲昵便是他亦从未给与,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点点蔓延开来,靖苏身子发了软,几乎站不住。

    刻龙盘金丝的拉住炯炯燃烧,烛火跳跃着,如她膛中一颗心,噗通,噗通…

    一定是今年的冬天太冷,她才会眷恋他身上的热度。

    “皇上,”她扭身欲挣脱他的禁锢。

    “嘘,”他的头依然埋在她颈间,“今夜,不要拒绝朕。”

    为何他的声音充满了淡淡的哀伤?人间帝王,难道也有不如意的事?

    许是夜色太浓令人迷醉,许是他的哀伤令人动容,许是太孤独了,许是终于认命。靖苏仍由他从背后拥着,互相取暖。

    她又想起那个青衣的男子,终有一日他也会像这样拥着另一个女子,交颈而眠,他们注定回不去了。

    “嘶,”后颈尖锐的痛唤醒她。

    “不许想别人。”他又重重一口咬在她凝玉般的颈项,看到她疼得皱眉,他笑了。

    重墨揽着她顺势倒向龙床,身子触到床褥,靖苏复又开始惊慌,双手抵在胸前,欲推开他,终究还是会怕吧。

    &n,似要将她吸干。

    靖苏觉得几乎就要透不过气来,他才终于放开她,只仍牢牢压在她身上。

    “靖儿,靖儿,靖儿,”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恍惚间,靖苏竟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他……却也只是一闪而过,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

    身上徒生的凉意惊醒了她,低眉一看,自己竟已是衣衫tui尽,重墨专注的盯着她的身子,靖苏的脸倏地红透了,别开眼再不敢看他。

    重墨爱极了她的娇xiu,一寸寸吻着她的身子,终于在漫长的亲吻后,腰gan一沉,冲进她ti内。

    原始的lv动添了新的ji情,重墨近乎粗鲁的掠夺着她的一切,她的唇,她的身子,他渴望听到她的声音。

    她却只是一味的隐忍,嘴唇咬得发白。

    他动了怒,动作越发粗鲁,猛地将她转过来,从后面狠狠进入。

    她觉得疼了,眉头皱得更紧。

    &着。

    身子慢慢有了反应,她又于这方面知之甚少,只觉得难堪,把头埋在枕锦被中,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重墨突然停了下来,伏在她身上,紧紧拥着她,“靖儿,靖儿,”一声声dong情的低nan。

    靖苏摇头。

    白皙玉背露在眼皮底下,细腻似上好的玉器,重墨喉头一热,低头印下一串串热吻,身体叫嚣着想要,他再也忍不住,扣着她的纤腰,愈发疯狂的lv动起来。

    那是疯狂的一夜至天明方休,凌乱的床榻,一地的白绢……

    贵气逼人的牡丹宫。

    碳盆、地龙将牡丹宫烧得如春般温暖。

    皇后久久坐在那张金椅上,竟觉得遍体生寒。

    空荡荡的大殿珠璧辉煌,窗户上那一朵朵富贵牡丹图样,地面每一块砖都刻着飞翔的金凤,嵌在梁上的夜明珠也是全宫里最大最亮的,金丝香木的花架上,一盆盆盛放的牡丹雍容华贵。

    这便是后宫之冠——牡丹宫,什么都是最好的,只用最好的。

    她是皇后,本该帝后同寝的大年,皇帝却在龙栖殿陪着另一个女人;满宫封赏,她得到的仅是五十金。

    他究竟置她这个皇后于何地!

    冰冷的笑一点点扩大,皇后放声大笑,凄厉的笑声在空旷的殿内激旋回荡,凄怆冷厉,似泣血悲鸣。

    香泠守在殿外,听到这声音竟是生生打了个寒颤,细嫩的肌肤冒出细密的疙瘩,心几乎缩成一团。

    皇后这个样子,太可怖了!

    凄厉的笑声持续良久待终于消停,香泠觉得自己竟似从地狱走了一遭,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