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回 扶摇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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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宝人一愣，老祖宗拿府里的实际案例问自己，看这意思感情是要指点自己呀，那么自己就不能再装傻了。
她微作沉吟，说：“老祖宗既吩咐了，孙女就斗胆一试。依孙女看，婶子跟母亲都有过错。那老婆子确实居心叵测，另有图谋，母亲叫下人拦着本没有错，但到底棋差一招。其实，遇到这种上门讹诈的，不论是报官，还是叫下人打一顿，再或者撵了她全家，须得一开始就断了她的念想。母亲的错，便是投鼠忌器，当断不断。”
老祖宗眼睛一亮，微微颔首。
“至于婶子的错，是不该在大门口跟下人较劲，平白无故给自己找罪受，也叫外头的人看了笑话。”
甄宝人显然不能说二夫人有意设计大夫人，暴露出这个家里重重的矛盾和明争暗斗，因此只能避重就轻地说。
“好好好。”老祖宗看出她有意回避了家里的矛盾，精神微振，赞许地看着她，又问，“那些拦着你婶子的下人呢，又该如何处置？”
甄宝人诧异地问：“母亲不是已经将他们打发到田庄上去了吗？”
“便是问你她如此处置是否妥当？”
这问题太直接，不能避重就轻，可难住甄宝人了。
按照她心里的真实想法，自然是不合理，那些下人不过是听命行事，该受罚的是大夫人。
但是通常出事后，先挨刀子的也就是这些下人。她从前在职场，见过好多替老板背黑锅的员工，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过，大夫人如此处理这些忠心耿耿的下属，也有可能是权宜之计，等到风头一过，自然会将他们再调回来重用。
她正两难着，忽然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哒由远及近。
老祖宗忍不住皱眉，对秋蔓：“出去看看，这是谁呀？猴急猴急的，在我的院子都敢这样，成何体统？”
秋蔓应声出去，很快就回来了，紧张地说：“老祖宗，是三管家来了，说是三老爷出事了。”
老祖宗立刻直起身子，眼神闪烁，惊愕地说：“出了什么事？”
“说是让马给撞断了腿……”
甄宝人一听见是三老爷的事儿，早竖起了耳朵，一转眼，她看见了老祖宗眼里华彩一闪。
“……由公公和太医一起送了回来……”三管家压低了声音说。
老祖宗和甄宝人一听都怔住了，太医只管宫廷侍直，公侯郡王要想请动他们，须得皇上下旨委派。甄世峻不过是一个八品的侍卫头儿，被马撞断了腿，怎么会由公公和太医一起送回来呢？
这其中必有缘故。
老祖宗立刻下榻，甄宝人和秋蔓扶着她走到门外。
三管家三十多岁，相貌普通，留着短须，正着急地在花厅里来回踱着步。见老祖宗出来了，忙迎上来行礼。
老祖宗沉声问：“究竟怎么回事？”
三管家说：“尚不清楚，只听说了一嘴，说是三爷为皇上挡住了疯马……”
老祖宗心里一紧，这不是老天不长眼吗？
“……今儿三爷是内常侍和太医一起送回来的，说还带来了皇上的口谕，家里此刻没有主事儿的人，大管家先请这两位在南大厅奉茶呢。伯爷方才带范少爷去国子监胡大人家里，我已经派出小厮去找了。大夫人又在祠堂里……大管家的意思是老祖宗您先过去应付着。”
“只能如此了。”眼前形势逼人，老祖宗虽不情愿，也只能答应，推推甄宝人扶着自己胳膊的手。
甄宝人识趣地松开手，看着三管家在前面引路，秋蔓则扶着老祖宗往穿堂而去。
甄世峻为皇上挡住疯马，看来是要加官进爵了，对于自己而言，这也是个不幸的消息。
唉，这小子真有狗屎运，甄宝人在心里感叹一声，只能带着秋芝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自己的东厢房，只见厅里的桌子上搁着好些儿物件，有糕点茶叶、果脯布绢，还有一个小锦匣子，春雨在桌边探头探脑地点着数。
“这些东西哪里来的？”甄宝人诧异地问。
刘嬷嬷笑着说：“哦，今儿姑娘您前脚刚走，范家一个老嬷嬷就送过来了，说是馨大姑娘送给姑娘的，坐了好久一直没有等到姑娘，刚刚走了。”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哦，咱府里每个姑娘们都有一份的。”
“知道我去老祖宗那里了，怎么不派个人去叫我回来？”甄宝人埋怨地说。
这人坐了好久等自己，想来是有话要说，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位老嬷嬷多半是甄兰馨的心腹，这位便宜娘亲给自己捎了话来了。
“想着也没有什么大事……”刘嬷嬷见甄宝人面色一沉，知道她在怪罪自己自作主张，不敢再说下去了，“是我疏忽了，姑娘莫怪。”
甄宝人摆摆手说：“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下次不可如此了。改日请秋芝去跑一趟，再请那位嬷嬷请过来坐就是了。不能让人白来一趟，总得打赏不是嘛！”
说罢，她仔细看了看桌上的物件，茶叶是罗坑茶，布料是香云纱，都是珍品，便叫秋芝收起来，记录在册。
至于糕点果脯，拣不容易坏的收起来，将来招待客人用。容易坏的，便拆开分成四份，一份包了让刘嬷嬷带回去给她孙子吃，一份包了叫春雨送给守门的两个婆子。剩下的两份，一份留着自己吃，一份让四个丫鬟拿去分了。
刘嬷嬷站在一旁，见她小小年纪，做事情却十分老道，面面俱到，心里着实佩服。
春雨和春杏年龄小，见有好吃的，眼睛扑闪扑闪，十分兴奋。
处理完吃食这些零碎儿，甄宝人叫秋芝抱着小锦匣回里屋，打开看了看，是绢花、钗子、手镯之类首饰，谈不上多贵重，不过贵在花样儿时新。
又把里层全摸索一遍，果然翻到一个夹层，放着五两重的银锭子十个。另有一张便笺，寥寥数语，大意是见过秋芸，知道她的处境，且放宽心等着。
又说银两是给她应急用，大宅子里的奴才最是势利眼，打赏要大方些，别让他们小瞧了。便笺里面还放着十张银票，五十两的五张，一百两的五张，叮嘱她务必收藏妥当，以备不时之需。
甄宝人看看银子，又看看银票，由衷感叹还是亲娘好。她先把首饰取出来，银子仍装回锦匣里，银票搁在匣子夹层藏好，放到柜子的最下面。
如此一算，再加上魏铭秀赞助的金叶子，没想到自己竟然多出了近千两的存款，一下子成了大富翁，甚至足够她将来出去独自生活的开销了，顿时安全感大增。
秋芝见她一个人在那里瞎乐，好奇地问：“姑娘在乐什么？也说出让我陪你乐呵乐呵？”
“这是个秘密，可不能告诉你。”甄宝人得意洋洋地说，对她挤了挤眼，然后取出六枝绢花给她，“你和茶籽各两枝，春雨和春杏一枝。”
秋芝不肯接，皱眉说：“这么漂亮的花，姑娘还是留着自己戴吧！我们戴了，不是明珠暗投了？”
她最近开始学习读书了，这嘴里的名词也是越来越多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花儿粉儿的。”甄宝人一听她用“明珠暗投”，笑起来了，把绢花往她手里一塞，见她还要说话，脸色微沉。
秋芝吐吐舌头，慌不迭地出去，一会儿外间响起两个小丫鬟的欢呼声。
甄宝人听着，嘴角不由自主地浮起笑容，站起来推开窗子。
窗外，正房门口，六姑娘正送琳姨娘出来，又站在檐下说了一会儿，两个人脸上都有喜气。
甄宝人若有所思，看来娘俩儿有了什么好事儿，否则，琳姨娘为了避嫌，很少大白天主动来找六姑娘说话，这不是给大夫人上眼药吗？
六姑娘再三催促，琳姨娘这才依依不舍地下了石阶，往院门走去，腰肢轻轻摆动，如弱柳拂风。说起来她也是三十出头，不过，无论看正面还是看背影，都只是花枝招展的少妇，难怪伯爷痴迷她十来年。
六姑娘长得很象琳姨娘，美则美了，但要论风情，还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绢花给她们了，姑娘还有事没？”秋芝抬起门帘问，打断了甄宝人的走神。
甄宝人想了想，倚着窗子说：“有，你去前院领点纸墨回来，顺便看看三老爷怎么了。”
闻弦歌而知雅意，秋芝知道她是想知道三老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会意地点点头，过了半个时辰回来，把打听到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甄宝人。
原来今日是禁军与外地送进京城的勇士比试马术，皇上兴致偶发，也去观赏。不想有匹马忽然发起癫来，不仅将身上的人颠了下来，还直往最上首的皇上冲去。
当时甄世峻正当值，随侍在皇帝的身边，见状奋不顾身地扑到前面，扯住了马缰，拼命往后拉。他被奔马踩断腿后，依然绝不松手，死死地勒住疯马，被拖出老远一段路，血都染红了脚下的甬道……总而言之他奋不顾身地救了皇上。
据说他的勇敢和忠心耿耿，让皇上龙心大悦，特命贴身内常侍和太医送他回来，还传下口谕，嘱咐老祖宗和伯爷务必要好好照看这个大“功臣”。
南大厅当差的下人则说，老祖宗看完三爷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苍白，大概是太过担心三老爷的腿伤了。后来，老祖宗回到春晖堂后，还因为太过于后怕，失手打碎一只黄地福寿纹描金茶杯。
中午的时候，更是担心的吃不下饭，为此当天的晚请安也免了。晚饭更简单，荤菜一律不要，只叫厨房做点胃素菜和白粥，要为三老爷消灾积福。
第二天，皇上又传下正式的圣旨，对甄世峻忠心护主大大地褒扬一番，赏赐纹银一千两，绢布三十匹，珍珠一觚，另外提拔为正六品的内殿都知。放眼整个大周王朝，二十岁授这么高品秩的屈指可数。
京西伯府三老爷甄世峻的大名，在京城一时甚嚣尘上。
甄宝人一愣，老祖宗拿府里的实际案例问自己，看这意思感情是要指点自己呀，那么自己就不能再装傻了。
她微作沉吟，说：“老祖宗既吩咐了，孙女就斗胆一试。依孙女看，婶子跟母亲都有过错。那老婆子确实居心叵测，另有图谋，母亲叫下人拦着本没有错，但到底棋差一招。其实，遇到这种上门讹诈的，不论是报官，还是叫下人打一顿，再或者撵了她全家，须得一开始就断了她的念想。母亲的错，便是投鼠忌器，当断不断。”
老祖宗眼睛一亮，微微颔首。
“至于婶子的错，是不该在大门口跟下人较劲，平白无故给自己找罪受，也叫外头的人看了笑话。”
甄宝人显然不能说二夫人有意设计大夫人，暴露出这个家里重重的矛盾和明争暗斗，因此只能避重就轻地说。
“好好好。”老祖宗看出她有意回避了家里的矛盾，精神微振，赞许地看着她，又问，“那些拦着你婶子的下人呢，又该如何处置？”
甄宝人诧异地问：“母亲不是已经将他们打发到田庄上去了吗？”
“便是问你她如此处置是否妥当？”
这问题太直接，不能避重就轻，可难住甄宝人了。
按照她心里的真实想法，自然是不合理，那些下人不过是听命行事，该受罚的是大夫人。
但是通常出事后，先挨刀子的也就是这些下人。她从前在职场，见过好多替老板背黑锅的员工，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过，大夫人如此处理这些忠心耿耿的下属，也有可能是权宜之计，等到风头一过，自然会将他们再调回来重用。
她正两难着，忽然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哒由远及近。
老祖宗忍不住皱眉，对秋蔓：“出去看看，这是谁呀？猴急猴急的，在我的院子都敢这样，成何体统？”
秋蔓应声出去，很快就回来了，紧张地说：“老祖宗，是三管家来了，说是三老爷出事了。”
老祖宗立刻直起身子，眼神闪烁，惊愕地说：“出了什么事？”
“说是让马给撞断了腿……”
甄宝人一听见是三老爷的事儿，早竖起了耳朵，一转眼，她看见了老祖宗眼里华彩一闪。
“……由公公和太医一起送了回来……”三管家压低了声音说。
老祖宗和甄宝人一听都怔住了，太医只管宫廷侍直，公侯郡王要想请动他们，须得皇上下旨委派。甄世峻不过是一个八品的侍卫头儿，被马撞断了腿，怎么会由公公和太医一起送回来呢？
这其中必有缘故。
老祖宗立刻下榻，甄宝人和秋蔓扶着她走到门外。
三管家三十多岁，相貌普通，留着短须，正着急地在花厅里来回踱着步。见老祖宗出来了，忙迎上来行礼。
老祖宗沉声问：“究竟怎么回事？”
三管家说：“尚不清楚，只听说了一嘴，说是三爷为皇上挡住了疯马……”
老祖宗心里一紧，这不是老天不长眼吗？
“……今儿三爷是内常侍和太医一起送回来的，说还带来了皇上的口谕，家里此刻没有主事儿的人，大管家先请这两位在南大厅奉茶呢。伯爷方才带范少爷去国子监胡大人家里，我已经派出小厮去找了。大夫人又在祠堂里……大管家的意思是老祖宗您先过去应付着。”
“只能如此了。”眼前形势逼人，老祖宗虽不情愿，也只能答应，推推甄宝人扶着自己胳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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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小子真有狗屎运，甄宝人在心里感叹一声，只能带着秋芝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自己的东厢房，只见厅里的桌子上搁着好些儿物件，有糕点茶叶、果脯布绢，还有一个小锦匣子，春雨在桌边探头探脑地点着数。
“这些东西哪里来的？”甄宝人诧异地问。
刘嬷嬷笑着说：“哦，今儿姑娘您前脚刚走，范家一个老嬷嬷就送过来了，说是馨大姑娘送给姑娘的，坐了好久一直没有等到姑娘，刚刚走了。”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哦，咱府里每个姑娘们都有一份的。”
“知道我去老祖宗那里了，怎么不派个人去叫我回来？”甄宝人埋怨地说。
这人坐了好久等自己，想来是有话要说，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位老嬷嬷多半是甄兰馨的心腹，这位便宜娘亲给自己捎了话来了。
“想着也没有什么大事……”刘嬷嬷见甄宝人面色一沉，知道她在怪罪自己自作主张，不敢再说下去了，“是我疏忽了，姑娘莫怪。”
甄宝人摆摆手说：“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下次不可如此了。改日请秋芝去跑一趟，再请那位嬷嬷请过来坐就是了。不能让人白来一趟，总得打赏不是嘛！”
说罢，她仔细看了看桌上的物件，茶叶是罗坑茶，布料是香云纱，都是珍品，便叫秋芝收起来，记录在册。
至于糕点果脯，拣不容易坏的收起来，将来招待客人用。容易坏的，便拆开分成四份，一份包了让刘嬷嬷带回去给她孙子吃，一份包了叫春雨送给守门的两个婆子。剩下的两份，一份留着自己吃，一份让四个丫鬟拿去分了。
刘嬷嬷站在一旁，见她小小年纪，做事情却十分老道，面面俱到，心里着实佩服。
春雨和春杏年龄小，见有好吃的，眼睛扑闪扑闪，十分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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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银两是给她应急用，大宅子里的奴才最是势利眼，打赏要大方些，别让他们小瞧了。便笺里面还放着十张银票，五十两的五张，一百两的五张，叮嘱她务必收藏妥当，以备不时之需。
甄宝人看看银子，又看看银票，由衷感叹还是亲娘好。她先把首饰取出来，银子仍装回锦匣里，银票搁在匣子夹层藏好，放到柜子的最下面。
如此一算，再加上魏铭秀赞助的金叶子，没想到自己竟然多出了近千两的存款，一下子成了大富翁，甚至足够她将来出去独自生活的开销了，顿时安全感大增。
秋芝见她一个人在那里瞎乐，好奇地问：“姑娘在乐什么？也说出让我陪你乐呵乐呵？”
“这是个秘密，可不能告诉你。”甄宝人得意洋洋地说，对她挤了挤眼，然后取出六枝绢花给她，“你和茶籽各两枝，春雨和春杏一枝。”
秋芝不肯接，皱眉说：“这么漂亮的花，姑娘还是留着自己戴吧！我们戴了，不是明珠暗投了？”
她最近开始学习读书了，这嘴里的名词也是越来越多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花儿粉儿的。”甄宝人一听她用“明珠暗投”，笑起来了，把绢花往她手里一塞，见她还要说话，脸色微沉。
秋芝吐吐舌头，慌不迭地出去，一会儿外间响起两个小丫鬟的欢呼声。
甄宝人听着，嘴角不由自主地浮起笑容，站起来推开窗子。
窗外，正房门口，六姑娘正送琳姨娘出来，又站在檐下说了一会儿，两个人脸上都有喜气。
甄宝人若有所思，看来娘俩儿有了什么好事儿，否则，琳姨娘为了避嫌，很少大白天主动来找六姑娘说话，这不是给大夫人上眼药吗？
六姑娘再三催促，琳姨娘这才依依不舍地下了石阶，往院门走去，腰肢轻轻摆动，如弱柳拂风。说起来她也是三十出头，不过，无论看正面还是看背影，都只是花枝招展的少妇，难怪伯爷痴迷她十来年。
六姑娘长得很象琳姨娘，美则美了，但要论风情，还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绢花给她们了，姑娘还有事没？”秋芝抬起门帘问，打断了甄宝人的走神。
甄宝人想了想，倚着窗子说：“有，你去前院领点纸墨回来，顺便看看三老爷怎么了。”
闻弦歌而知雅意，秋芝知道她是想知道三老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会意地点点头，过了半个时辰回来，把打听到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甄宝人。
原来今日是禁军与外地送进京城的勇士比试马术，皇上兴致偶发，也去观赏。不想有匹马忽然发起癫来，不仅将身上的人颠了下来，还直往最上首的皇上冲去。
当时甄世峻正当值，随侍在皇帝的身边，见状奋不顾身地扑到前面，扯住了马缰，拼命往后拉。他被奔马踩断腿后，依然绝不松手，死死地勒住疯马，被拖出老远一段路，血都染红了脚下的甬道……总而言之他奋不顾身地救了皇上。
据说他的勇敢和忠心耿耿，让皇上龙心大悦，特命贴身内常侍和太医送他回来，还传下口谕，嘱咐老祖宗和伯爷务必要好好照看这个大“功臣”。
南大厅当差的下人则说，老祖宗看完三爷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苍白，大概是太过担心三老爷的腿伤了。后来，老祖宗回到春晖堂后，还因为太过于后怕，失手打碎一只黄地福寿纹描金茶杯。
中午的时候，更是担心的吃不下饭，为此当天的晚请安也免了。晚饭更简单，荤菜一律不要，只叫厨房做点胃素菜和白粥，要为三老爷消灾积福。
第二天，皇上又传下正式的圣旨，对甄世峻忠心护主大大地褒扬一番，赏赐纹银一千两，绢布三十匹，珍珠一觚，另外提拔为正六品的内殿都知。放眼整个大周王朝，二十岁授这么高品秩的屈指可数。
京西伯府三老爷甄世峻的大名，在京城一时甚嚣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