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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回 襄王似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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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子脚下,天子的喜好就是朝堂的风向标,皇上嘉奖甄世峻的圣旨一颁,许是众人都嗅到了某种非同寻常的意味。接下去几天,不少品秩不低的京官都扎推儿到伯府探视新出炉内殿都知兼道贺。

    甄世峻卧在床上,不方便接待,甄世弘要到衙门当班,无暇接待。只苦了三位管家,忙的团团转。另外也苦了大夫人和老祖宗,忙着接待官媒和一些来打探风声的贵妇、夫人。

    据说,老祖宗因为接待任务太繁重,累的手都打颤了,几天内连续打碎了一整套黄地福寿纹描金茶具。

    整个甄府,屁颠儿屁颠儿忙碌了三、四天,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但是后面探视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只是由闻风而来的京官变成甄世峻禁军里的下属与同僚。

    这些人可不像那些京官们,文绉绉的,都是身子如铁塔,声音如洪钟,雄纠纠气昂昂,吵吵闹闹着要见甄世峻一面。管家要是说三老爷住在内院,多有不便,立马就拍桌子瞪眼睛,有的干脆把刀都亮出来了。

    擅长跟文人雅士打交道,也只跟彬彬有礼的人打过交道的三位管家胆战心惊,赶紧再次禀告老祖宗和伯爷。

    两人如今对这位新贵毫无办法,如此这般地商量一番,便叫工匠在北边另开一个侧门,直通甄世峻的院子。再有粗鲁聒噪的汉子找上门来,让门房直接领着他们从侧门进去,眼不见心则净。

    这一番忙乱终于算应付过去了。

    老祖宗屋里管茶具的丫鬟瞅着日子渐渐恢复如常,这才放心地把另一套黄地福寿纹描金茶杯拿了出来。姑娘们也终于可以放心地到园子里转转,不用担心遇到满脸胡渣、眼睛肆无忌惮乱瞅的禁军汉子。

    甄宝人带着秋芝到池塘柳岸边好好逛了一圈回来,直接到六姑娘的绣房里,看她穿针引线,动作如行云流水,说不出的好看,连连赞叹地说:“看姐姐做针钱,当真是赏心悦目。”

    六姑娘抬头一笑,说:“我看妹妹就这样站着,也是赏心悦目,如同一幅画。”又认真看一眼说,“妹妹是不是又长高了吧?都快跟我一般高了。”

    “可能吧。”甄宝人摇头晃脑地说,自打饮食改善后,身体各方面都跟着变化了。

    一旁的秋芝得意地说:“我家姑娘是又长高了,她自个儿不清楚,我最清楚。她的裙边都是我放下的,这个夏天,都放两回了。”

    甄宝人见她得意扬扬,不由失笑,说:“不就是长个吗?献宝一样,难道别人都没有长过个儿?”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甄宝人走到六姑娘身边看了看,只见西王母祥云图已完成一小半,针脚密实均匀,色泽细腻亮丽。“还有一个多月了,姐姐可来及得?”

    “黄梅挑花甚是简单,绣着不累,应该来得及。”六姑娘满怀信心地说。

    甄宝人点点头,见她始终没提要把西王母绣成太后模样,便也懒得问。

    才刚坐一小会儿,春雨就在外头叫:“姑娘,秀平姐姐来咱们屋里了。”

    甄宝人如今一听秀平两个字,心里头就发沉。她跟六姑娘道了别,带着秋芝出来,语气不善地问:“她又来做什么?”

    “不清楚,她在里屋里等着姑娘呢。”

    甄宝人回到东厢房,秀平在厅里坐着喝茶,见她忙站了起来,满脸堆笑地说:“七姑娘,又要麻烦你一桩事。”

    “嗯?”甄宝人鼻孔里“哼”了一声,警惕地睁大眼睛看着她。

    “你三叔他在屋子躺着,嫌闷得慌,叫我拿本《左传》给他看,我不认得字……”

    甄宝人失笑,说:“秀平姐姐,我怎么听着,这个理由这么熟悉呢。”

    “这……都怪我不识字。”秀平尴尬地笑了笑,重重地说,“这回真是要看书。”

    “秀平姐姐,不好意思,我这会儿也忙,没空去帮三叔,你可以往前面的院子找三弟帮你,他认得字。”

    “七姑娘……”秀平低低叫了一声,眼睛里带着一点点哀求。

    甄宝人恍若未见,淡淡地说:“秋芝,送秀平姐姐去三少爷的院子。”

    秀平脸色一白,赶紧抓住甄宝人的手说:“姑娘,是王……”

    甄宝人瞪她一眼,大声地说:“秀平姐姐。”

    这一声唬得秀平的下半截话落回肚子里。

    甄宝人朝秋芝使个眼色,她上来拉住秀平说:“秀平姐姐,我家姑娘还有事,确实没有空,走吧,我陪你去找三少爷。”死拖硬攥着把她拉出东厢房。

    走到莲汀院大门口,秀平甩了秋芝的手,悻悻然地说:“我自个儿过去就是了,不用你陪了。”不待秋芝回话,转身就走了。

    慢腾腾走了一段距离,回头瞅了瞅,见秋芝已经回院子里,她便拐弯往东,重又折回木香小筑。

    穿门过廊,又到了书房,站在书房门口,犹豫片刻,才怯怯地推开门。

    甄世峻依旧在榻上躺着,正在看书,听到门响,见她只身一人回来,立刻问:“七丫头呢?”

    “她不肯过来。”秀平把掉在地上的一个大引枕捡起来,拍拍灰,放在甄世峻的背后。

    “你怎么说的,她不肯过来?”

    秀平恭敬地说:“便依你说的,请她过来找书,还暗示她王爷在,结果她瞪我一眼,将我赶出来了。”

    甄世峻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心想,看来七丫头对安王并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安王的态度还有点叵测,须得再弄清楚。

    想到这里他摆摆手,试意秀平出去,自己继续看书。正看的入迷,听到脚步声,便有点不耐烦地说:“不是跟你说了,不要随便进书房,我看书不喜欢别人吵着。”

    却听一声轻笑,安王不紧不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呵,好大的脾气。”

    甄世峻惊喜地抬头,安王施施然带着长生走了进来。“王爷,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你去昌颖访友了吗?”说着,拿过榻边靠着的拐杖想下床行礼。

    “刚刚回来,来看看你腿伤如何?”安王按住他肩膀说,“都断了腿,还行什么礼呀?”

    长生在旁边嘿嘿一乐,说:“就是,王爷还差你这么一个礼呀?”

    甄世峻这才坐回榻上,拱拱手说:“多谢王爷体恤,世峻就托大一回了!不过,腿伤已无大碍,太医说,再过几日便可以拆板子了。只是……半年内不能骑马。”说到这里,着实有点郁闷。

    安王摇摇头说:“安心养好方是正事,还怕没有跃马扬鞭的时候?”

    长生重重地点头,说:“就是就是,半年就半年吧。要是腿废了,那是一辈子不能骑马,这可是比杀头都难受。”说着,不爽地扭扭脖子。

    这会儿,秀平端着茶水进来,放下茶杯后又恭谨地退了出去。

    长生看着她的背影,对甄世峻说:“说起来你们伯府也是个世家名门,怎么就给你一个女人呀?”

    “要那么多做什么?吵吵嚷嚷的。”

    “你跟王爷一个德性,要是我呀,就弄十个八个西戎女人养着。可是王爷不准,还说要给我指个贤良的大家闺秀。”长生边说,边端起茶杯喝着。

    甄世峻心里一动,试探地说:“王爷看我家的七丫头如何?”

    安王正在喝茶,闻言微怔,茶水含在嘴里半晌才吞下,问:“什么……如何?”

    “可配得上长生?”

    长生刚端起茶杯,乍一听见,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连迭声说:“别别别,我配不上,你从山里捉只猴子给我,也比你们家的七姑娘强。”

    安王闻言默然片刻,语气不明地说:“太小了一点。”

    长生连迭点头,说:“就是,就是。”然后用手抹抹衣襟上的茶水,“奶奶的,你差点吓死我了。”话音刚落,却见安王不悦地横了自己一眼,不由地一愣。

    甄世峻按捺不住,问出一直萦绕心头的疑问:“王爷和我家七丫头是怎么结识的?”

    这一句话却把安王带回到二个月前,当时在三清观镜花缘居的围墙外,甄宝人一身青色道袍,背后长满了繁盛的灌木丛,乍眼看过去,还以为只是一丛灌木。

    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到她走到墙根儿处,武艺高强的长生都没有发现。

    自己刚从院子里翻出来,恰好落在她身侧,她似乎吓呆了,只怔怔地站着。双眼瞪得溜圆,盯着自己,不说话也不动,象个木头人。

    可是当长生提着刀走向她的时候,她忽然就活了,眼波流转,口若悬河,浑身细光闪烁。就连那身敝旧的青布道袍也变得生动无比,而她身后苍翠欲滴的草木繁花却一下子失去颜色,显得黯淡无光。

    思绪又转到城隍庙中,路长生对她口出恶言,她实在忍无可忍,出口相斥,那清凌凌的声音,如潺潺的溪水流过……

    那个暴雨如注的深夜,她从西厢连廊款款走过……

    他正想的出神,忽然听到甄世峻恭敬地说:“属下僭越了,请王爷恕罪。”

    安王一愣,片刻省悟过来,甄世峻见他许久不答,以为他恼怒了。“你何罪之有?你家七姑娘,是我去三清观拜见古月真人时遇上的。后来又因为暴雨阻途,困在一处,说过几句话,她年岁虽小,却是个有趣的人。”顿了顿,“特别是她做的面鱼儿,甚是美味,我王府的厨师怎么也做不出来。”

    甄世峻怔了怔,难道王爷是因为想吃那面鱼儿,才对她特别一点儿?这理由是不是太神奇了?

    一旁的长生立刻苦恼地说:“甄世峻你不知道,王爷最近山珍海味吃腻了,天天叫厨师做面鱼儿,可怜我们也跟着一块儿遭罪。今儿既然来了,不如把你们家的七姑娘叫过来,问问究竟怎么做吧。”

    安王心思微动,瞟了长生一眼,心想这小子忽然又懂事了。他点点头说:“也好,我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