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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回 唇枪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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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时代,魏静香身为公侯府的一个大家闺秀,别说不能骂人,即使不得已骂了人,也是不能带脏字的。更别提她这次居然是在别人府上,公开破口大骂,而且骂的还是另一位大家闺秀。

    再说了,今天请来的千金小姐们,那可都是扈国公府的客人,她这样公开叫骂,等于给身为主人的扈国公府脸上,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只要传扬出去一星半点儿,魏静香的名声算是毁了!

    茅亭外站着的灰衣嬷嬷听到这里,忍不住皱眉,微微摇了摇头。挥手招了一个小丫鬟,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小丫鬟撒腿跑了。

    韩露雨也怕魏静香继续失仪,她也跟着吃了瓜落儿,赶紧拉一下魏静香的手,用眼神制止她继续往下再说。

    魏静香却已经是惶急得要哭了!刚刚那句骂甄宝人的脏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她再骄横任性,也知道自己已经闯了大祸,回去指定要挨骂!

    可这会儿怎么办?收又收不回来,咽又咽不下去,她一时看韩露雨一眼,再看薛君宜一眼,道歉的话又说不出口,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韩露雨则笑着对甄宝人说:“七姑娘的口才真是不得了,静香是个脸皮薄的,禁不起别人刺激她,一时口误,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其实她不过也就是好奇,巧人明明不擅长刺绣,怎么会在两个月内绣出这么一副佳作?听说那幅绣像绣工了得,针脚严密,非一般人所能为。若说是伯府的六姑娘,静香也就不会惊讶了。而且说起来府上真奇怪,六姑娘刺绣这么好,却不绣,怎么反而让让并不太擅长的巧人来绣呢?”

    鉴于魏静香被甄宝人一句话废了,失去了战斗力,至此韩露雨的真实面目终于露出来了。

    不过,这一位明显比魏静香狡猾多了,笑容温和,却言词如刀。

    甄宝人最不怕的,就是斗嘴皮子,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人的嘴皮子加一块儿,也不是她的对手,她真还不是替自己吹嘘。

    既然韩露雨笑盈盈的,她便也笑着说:“刚才失礼了,真对不住各位!可是,我这人也有个毛病,与魏姑娘一样,就是眼里也揉不进半粒砂子,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司马昭这种人,一见到这种人呀,便想将她的用心揭发出来,这该怎么办呢?”

    这话分明是模仿魏静香刚刚用来讽刺二姑娘的,魏静香一听,立刻脸皮涨红,几乎要跳起来,却被韩露雨死死地拉着。

    茅亭内外站着的一干小丫鬟嬷嬷都抿着嘴偷偷笑,再看着甄宝人的眼神,便透出十二分的好奇。

    韩露雨目光微微闪烁,说:“圣人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又说,身正当然就不怕影子斜。七姑娘,你说这话是不是有道理?”

    “那当然有道理了,心里无私天地宽嘛!不过,我记得,圣人还说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又说了,要远小人而近君子。韩姑娘,你认为呢?”

    两位漂亮的姑娘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就这样唇枪舌箭,你来我往,场面既赏心悦目,又激烈刺激。

    薛君宜在一边听得都入了迷,早忘记自己身为主人的职责;巴不得她们多对上几句,她自己也好长长见识。

    几番交锋,韩露雨微微皱眉,虽然她早知道如今的甄宝人不同于往日,却没想到她竟然变得这么厉害,滴水不漏,自己从口舌上一点儿便宜都占不到。

    正想着如何能揭发她们的猫腻,突然又听甄宝人问:“魏姑娘、韩姑娘,我想多问一句,你们可曾亲眼见过敬献给太后的那幅绣像?”

    甄宝人先耍嘴皮子,不过是为了抢占一个气势,她心里很清楚,事情的关键还是要解决她们心中的怀疑,这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根本。

    魏静香下不来台,懒得搭理她,只翻一个白眼,并不回答。

    韩露雨点点头,说:“并不曾亲眼见到。”

    “唉,你们连这幅绣像都没见过,难怪会不知道了!”甄宝人叹口气,装模作样地说,“说来说起,你们二人无非是想知道,我之前并不擅长刺绣的二姐姐,竟然能在二个月内,绣出一幅图案配色极复杂的西王母祥云图,我说的对吗?”

    “对呀!”韩露雨挑眉回应。

    甄宝人的嗓音,十分动听,再加上她可以引导大家,屋内人的思路不知不觉开始往她设想的道路上走。

    二姑娘一直沉默不语,听到这里,她已经可以断定,这次甄宝人完全是站在维护她的角度,不可能出卖她了。

    她情不自禁地出了一口大气,这才感觉到,即使窗外凉风习习,她的后背早已汗湿。

    刚才的情景,实在十分艰险,也就是狡猾的七丫头接了过去。如果是她自己来应对,只怕早已露了馅儿。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们,二姐姐之所以能在二个月内绣完那么大一幅图,根本原因在于她只用了一种针法,整幅绣品只用一种针法刺绣,倒的确是我家六姐姐首创的;家里姐妹看着极雅致,觉得稀奇,就都学着绣了。其实,这种针法本身并不稀奇,我一说你们就懂了,就是最简单的黄梅挑花,所以绣起来很快。不要说二姐姐了,就是我这种生手,也能在二个月内绣完,不过绣的差一点儿罢了。”

    甄宝人这番话说得极有水平,真真假假,假中有真,尤其她说这种针法是擅长刺绣的六姑娘首创的,无形中就解除了大家心底的疑问;毕竟,六姑娘的绣工如何,穿在甄宝人身上的衣裙就能说明一切。

    她还在最后将最笨的自己当成了参照物,成功地将原本追究二姑娘能否绣完绣像的问题,偷换了概念,转换成自己能否在两个月内绣完这幅绣像。

    如果说,是六姑娘发明了一种新奇的针法,能绣得很快;最不擅长刺绣的七姑娘都学会了,也能在两个月绣出一幅成功的绣品;那么顺理成章的,二姑娘能绣成那幅西王母祥云图,也就并不足为奇了。

    韩露雨与魏静香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眼睛里流露的,都是不可置信。

    甄六姑娘的水平,她俩当然无异议;可是不学无术的七姑娘,居然也说自己两个月能绣完,她们如何肯相信?

    因为她们如果相信了甄宝人的话,那么二姑娘能绣完,就更加没有问题了;毕竟二姑娘的水平,那还是在甄宝人之上的。

    这两人不肯信,还有一个潜意识,就是以前二姑娘在这两人面前,太过贬低甄宝人了。在二姑娘口中,七丫头简直整个儿一个花痴,见了男人就往上扑,嘛嘛都不会的主儿,这种印象已经深入她们的心了。

    那时的二姑娘,故意那样说,就是存心在魏静香面前抹黑甄宝人,进而影响魏铭秀的选择,不再选择甄宝人为世子妃。

    甄宝人哪能看不出这两人不信,眼珠一转,看着一旁瞪大眼睛看热闹的薛君宜,问:“君宜妹妹,我曾经送你的灯罩,用的就是黄梅挑花,可否借用一下?”

    薛君宜愣了愣,说:“可是,不在我手里呀!上回跟你说过了,被我家晓白哥哥抢走了。”

    “那......能否跟薛大少爷借用一下呢?”甄宝人头疼了一下。

    她最怕的,就是这一位大少爷了。

    “我当然没问题啦!可是,我家晓白哥哥脾气大着呢,他看中的东西,我可不一定借得成。”君宜一摊手,眼神儿既真诚又无奈。

    甄宝人有点哭笑不得,点点头说:“你跟他说我不过是借用一下,要么,借一还二好了!”

    薛君宜眼睛一亮,这个条件似乎能成,赶紧点点头,对身后侍立的小丫鬟说:“雀儿,你去跟晓白哥哥说一声,就说甄七姑娘想借灯罩用一下,他要是同意了,七姐姐答应会借一还二。”

    雀儿答应一声,快步走出茅亭,穿花径过游廊,出垂花门到了外院。

    薛晓白的院子在正厅的东边,自成一个独立的四合小院,门前守着两个总角小厮,正逮着空档,头挨着头说说笑笑。

    认得雀儿是薛君宜身边的小丫鬟,也不上前盘问,任由她进去。

    眼前的院子里无草无树,地面平饬如镜,墙角搁着靶子、石锁、木桩等物,那都是薛晓白练武用的。

    四个青衣小厮坐在台矶上晒太阳,百无聊赖地赶着苍蝇,见雀儿进来,笑嘻嘻地说:“小麻雀儿来了,可有什么新鲜事儿?哥哥们正无聊的慌。”

    雀儿常被薛君宜差遣过来,跟他们很熟,说:“奇怪了,你们天天跑外头的小爷们,怎么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丫头讨新鲜事?要说新鲜事,今儿第一桩就是你们怎么没有出门?哪日不是断线风筝一样跑的没有影踪?”

    小厮们纷纷说:“大少爷今日不出门,我们怎么敢出门?”

    雀儿见他们都在,早就猜到薛晓白没出门,心里正奇怪,薛大少爷跟个野马一样就爱四处撒欢,不到天黑不肯回家,今儿怎么肯安安静静呆在家里了?

    她拿眼瞄瞄正房,压低声音问:“大少爷在屋里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