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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寝寐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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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在偌大的安王府,不单单是尊贵的安王殿下独处一隅,为情所困,难以入眠;平日里咋咋呼呼的路长生,也感觉到自家主子今日似乎受了什么严重的打击,情绪格外低落,有些失态。

    一向不知忧愁为何物的路长生,竟然也平添了几许心事。

    他与郝青峰两人素日里同住一间房,一路上一个人思来想去想不出个头绪,待两人洗漱完毕回到房里,看那位准新郎郝青峰一幅没事人的样子,他到底忍不住了,鸡婆地问:“青峰,你怎么也不问一下王爷,究竟给你指的是谁家的姑娘?”

    郝青峰翻了个白眼,他是个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的人,生平最受不了就是路长生喋喋不休的嘴。

    安王既然说指给他当老婆,那人无论美丑,自然不会太差的;毕竟,王爷身边这十几个最贴身的侍卫,与他名为主仆,私底下情谊却都非同寻常,王爷怎么会委屈自己呢?郝青峰才不会为这些事烦心呢!因此他边脱着衣服边说:“咦,谁家的姑娘不都一样吗?这还用问?”

    “那怎么会一样呢?你傻呀!当然个个都不一样了,有好看的,有难看的,有胖的,有瘦的,有凶恶的,有温柔的,万一你不喜欢呢?”路长生眼睛瞪圆了,手指点着郝青峰,好像他不是人。

    不过,路长生转念一想,这个闷葫芦可不是有个女人就行么,还是王爷指的,估计就算真的指了一只猴子,他也会欣然娶回家。

    想到这里,路长生放弃了继续与郝青峰探讨那个不知姓名的女子,到底是美还是丑的话题,砰一下倒在自己的床上,心说到底什么样的女人呀?王爷为什么不说指给自己,偏偏要指给这个闷葫芦呀?

    “呵呵,美和丑又能怎样,还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女人呀?”郝青峰不以为然地说,转身也倒在床上。

    他向来看不上路长生放荡不羁的生活作风,生平最喜爱的就是美女和美酒,且多多益善。

    “喂,青峰,你不觉得奇怪吗?王爷今天不对劲儿呀,自己屁颠颠地跑到伯府喝凉风不说,无端端地,怎么忽然要给你指门亲事?”路长生一直为这个问题犯嘀咕,谁知道他等了半天,不见青峰回答,抬头看看,那一位双手枕在脑后,耳边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原来已经会周公去也!

    路长生顿时觉得无比扫兴,也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正好轮到他值早班,匆忙吃过早餐,赶到安王在外院起居的院子执勤;刚一进院门,就看到安王身着骑装,一脸汗水的从外面进来,衣服湿漉漉的。

    路长生愣了愣,惊讶地问:“王爷,这么早起来骑马了?怎么也不等我一起呀?”

    安王瞟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迳直往里走,一边问:“香汤备好没?我要沐浴。”

    跟着他的值班侍卫凑到路长生身边,低声说:“路大哥,你可不知道,咱们王爷寅时就起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足足骑了两个时辰的马才肯回来!”

    长生听了,一下子惊住了,子时他们几个才回来歇息,寅时就起来了,分明是没有睡觉呀!

    他正琢磨着该怎么劝说,站了一会儿,见许文儒慢步过来,忙拉着他,低声说:“文儒,你快劝劝王爷吧,王爷他,他出毛病了……唉,昨日从宫里出来后,一直板着脸,三更半夜还跑到伯府门外站着,又莫名其妙要给青峰指一门亲事,还不肯睡觉,从寅时骑马到现在,你说怪不怪?”

    许文儒沉吟片刻,捻着胡须,突然哈哈大笑着说:“正常,正常,也就你这小子没心没肺的,才觉得奇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而不得,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人家古诗里不早说了吗?”

    路长生哪里懂这些个弯弯绕绕?张大了嘴,挠挠头,表示没听懂。

    文儒话音刚落,忽听里面侍卫传话:“是不是文儒先生过来了?王爷让你进书房等他片刻,他有事儿找你。”

    许文儒拍拍路长生的肩膀,抬脚进书房,坐了不一会儿,安王就进来了,径直走向书案后的座位。

    他此时已经沐浴更衣完毕,换了一身家常衣衫,虽然几乎彻夜未眠,看着倒越发地精神焕发。“文儒,你来的正好,我想请你家夫人给咱们的青峰当个媒人呢!”

    安王边招呼文儒边加水亲自磨墨,然后开始写字。

    “哦,那可是好事一桩,青峰可不算小了!”文儒一听,呵呵一乐,“只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就是宝丫头从前的大丫鬟,如今已然恢复良籍,亦是官宦人家的出身;知书达理,相貌出众,堪为良配。”

    许文儒闻言略皱眉,直率地说:“这丫鬟,可就是思铭上回与我谈过的,被诚王叔看中的那个秋芸?”

    “正是。”安王奋笔直书,头都没抬一下。

    许文儒迟疑着问:“思铭,说到底诚王是你的皇叔,为了一个丫鬟......是不是不太合适呢?”

    安王闻言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直视着许文儒,口气冷淡地说:“合适不合适,就看他是否念我是他侄儿,他若是不念,我又何必在意?”

    这句话说的十分露骨,许文儒先是一惊,随即哑然失笑,心想回京这一年来,处处小心谨慎,倒是忘记王爷的真性情了。

    他原本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从前在西北战场,比这更霸气更露骨的话都说过。不由地怀念起西北那种天高皇帝远的生活,感叹地说:“许久没有听思铭如此率性地说话了。”

    想起昨日甄宝人在他眼前的遭遇,安王也不由感慨,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突然问:“文儒,你说,我的选择是对的吗?”

    许文儒不明白他为何有这一问,没法儿回答,只不解地看着他。

    “昨日,魏贵妃打算以‘乔装改扮,谋害皇嗣’的罪名故意陷害她,我亲眼看到她被人拧着胳膊,跪在地上,百般凌虐,我却只能袖手旁观,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能说;我心里就在想,我的选择是对的吗?”

    再联想起刚才路长生说的那些话,许文儒这会儿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王爷彻夜纵马,敢情是因为无力护住心爱的姑娘,感情上受了刺激;而且这刺激够大的,都让他开始怀疑起自己这一生的选择。

    除了先帝最器重的几个老臣,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安王柴思铭文武兼备,才是当年宣宗皇帝最爱的皇子,他离皇位一度可比亲哥哥三皇子近多了。

    是他不忍看亲兄弟之间,因为那把椅子互相残杀,自己年少时就主动提出去西北从军,早早退出了皇位的竞争,选择做冠军侯一样青史留名的将军。

    他在西北一呆这么多年,远离朝政,真实的目的,就是想让当今的皇上放心。回到京城后继续韬光养晦,尽收锋芒,也是为了让皇上更放心罢了。

    “那魏贵妃是如何陷害七姑娘的?”许文儒闻言也吃了一惊。

    毕竟,魏贵妃如今是红得发紫,且她一向和王爷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会因这个七姑娘又结下了梁子?!

    提起这事儿,安王眼眸中又闪过怒火,他重重一拍桌子说:“怎么撞上的,尚不清楚,理由嘛,那是现成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的下人们均言辞凿凿,说亲眼看见她推搡贵妃,意图谋害皇嗣。”

    许文儒略作沉吟,说:“看来此举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呀。”

    安王点点头,说:“没错,我也猜她多半要对付的,是她的师傅古月真人;只因为真人德行无亏,一时半会无法下手,便在七姑娘身上下功夫。若是罪名落实,不仅打压了古月真人,顺便还打压了伯府,讨好了温相爷和云柔郡主,倒是一箭数雕的打算。”

    “那么,七姑娘是如何应对的?可曾遇险?”许文儒面色沉重。

    提到宝丫头的应对,安王脸色稍霁,眸底浮起些许柔情,说:“她呀……”不知不觉想起她跟魏贵妃说故事,口灿莲花,不卑不亢的样儿,他的嘴角咧开一丝笑容;又想起她最后那张扬到极致、明艳到极致的笑容,心里更是柔软如同三月的春水。

    天知道,他有多喜欢她那样子的笑,肆意胜放,睥睨天下,狂傲不忌……若是别的女子这么笑,他会认为她太过嚣张,但是她这么笑就不一样,就觉得她就应该这般笑,只有她配得上这般笑。

    许文儒等了半天,见他只是不言不语,嘴角微弯,眼含柔情怔然出神。心里了然,轻轻地咳了一声。

    安王这才惊醒过来,脸颊微辣,坦然地说:“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自然是巧舌如簧,没理还要说出三分理来,更何况是这样的险境。若那魏氏真的将这事捅到三哥处,我看她也未必就能如了愿。只是我担心皇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