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阴盛阳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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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听说......皇上要咱家六丫头马上进宫，是不是真的？眼下既不是选秀女的正日子，事前又毫无征兆，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哦，听说和杜家那姑娘的品级是一样儿的，到底，到底......给定了什么封号？”甄世峻前脚刚进屋，就着急忙慌地问。
圣旨到达伯府的时候，甄世弘尚未放班，等他得到消息，慌慌张张地赶回老祖宗院子的时候，宣旨的太监已然领了老祖宗的赏笑眯眯地回去复命了，接了旨的六姑娘也袅袅娜娜回自己院子了，他倒是错过了这一场重头戏。
老祖宗今儿和甄兰馨去上香，本就因为甄宝人和安王的流言蜚语心头搓火，这会儿因为接旨，又不得不全副武装，一身凤冠霞帔从头到脚地穿戴着，沉甸甸的，累得早就歪在榻上，有点撑不住了。
“你媳妇不是在这里？问她吧！”老祖宗眉眼耷拉，懒得回答，喘着粗气挥挥手，示意秋蔓赶紧过来帮她去了凤冠，实在是太沉了。
秋蔓赶紧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将凤冠取下来，转身去里屋的柜子里收着，她边走边想，心说：“这次可真是奇怪了，为什么六姑娘进宫成了皇帝的嫔妃，老祖宗和大夫人，甚至伯爷，怎么看上去一点儿都不高兴啊？”
甄世弘闻言下意识看向大夫人，却发现她就跟没听见一样，眼神儿直愣愣地盯着某处，似乎正在发呆。
“看你的样子，想什么呢？母亲的话都没听见！”甄世弘忍不住皱眉，冲着大夫人压低声音说，语带责备。
大夫人却突然惊醒过来，并没有搭理自己的丈夫，而是直接冲歪在罗汉榻上休息的老祖宗说：“母亲，今儿这事儿透着古怪，六丫头久居深宅大院，皇帝上哪儿见她去，怎么会下旨要她进宫伴驾？是不是应该叫六丫头过来问一问...”
老祖宗眼皮都懒得抬，心里暗骂这个女人真真是不长眼，到了眼下这种时刻，难不成还惦记着六丫头不规矩，要怪罪她不该去勾引皇帝？顺便再给伯府添上一个抗旨的罪名？真是鼠目寸光。
她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大媳妇，如今无论什么想法，都且收了吧！掐指算算，也就没剩下几天了，六丫头就要进宫，一进宫就是位列九嫔之一的修华，你好歹也是她的嫡母，也算是为你脸上增了光；这事儿就听我的，该准备的就去准备起来吧，一切都按嫡女的标准，你先去吧，我和弘儿有话要说。”
大夫人一张脸顿时成了茄子色，自己那点儿心思全暴露在老祖宗的眼皮底下，实在是让她脸上有点挂不住，呐呐地答应一声，低头退了出去。
其实，她从宫里的内侍宣读圣旨到“...恩及忠义伯府之第六女，赐为修华，准其于本月初六之吉日吉时进宫......”的那一刻就完全懵了，往后圣旨又说了些什么，大夫人一个字也没听见。
至于之后她跟在老祖宗的身后，磕头跪拜谢恩，一概是依样画葫芦，整个人如行尸走肉一般，脑海中轰轰作响，只回响着一句话“这是天要亡我吗？”
盛装而至的六姑娘甄盼人则在众人之前，进退有度，跪在地上三呼万岁，一双皓腕高举过头，伸手接过圣旨。
艳若枝头的一枝海棠，娴静如一泓潭水，令人从心里赞叹。
大夫人不错眼珠盯着六姑娘手中的圣旨，如果不是尚存最后一分理智，她恨不能冲上去抢下来撕个粉碎，这样六姑娘进宫伴驾至尊的事儿就此可以化为泡影，灰飞烟灭。
她前半生自认为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成功地将丈夫甄世弘宠爱多年的琳姨娘赶出了伯府，并将琳姨娘亲生的儿子和女儿牢牢捏在了自己的手心里，任意处置践踏。
而且大夫人依靠二姑娘敬献的秘香，居然将疏离多年的丈夫从后院那些年轻貌美的姨娘身边抢了回来，这日子过起来，才真正觉得扬眉吐气，可惜好景不长！
先是老二家的那个肥猪借着四姑娘的机会还了魂，不仅在老太太那里重拾信任，还敢大张旗鼓地在自己面前招摇过世；最可恨的，是她居然敢在背后设计芸轩，鼓动芸轩养了曼华这个外室，不仅毁了儿子的婚事，还让儿子和自己离了心！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凭你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还敢妄想当家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来就差一步，她就可以将六姑娘嫁给那个断袖的陆三公子，让她独守一辈子的空房，也算报了琳姨娘这个仇！这桩亲事其实不成也没什么，她原来以为有的是时间，收拾一个庶女还不是一碟小菜？
可是，不过是圣旨进府的顷刻之间，所有一切的努力全成了泡影，她手心的鸭子飞了！不仅飞了，还一飞冲天，成了皇帝的女人！
这意味着什么，大夫人很清楚，若是不得宠倒好点，若是得了宠，那就意味着她之前对琳姨娘这母女三人所做的一切功夫，全部都化为乌有，甚至还成了污点，只怕会成为六姑娘报复自己的借口。
只要一想到琳姨娘可能会因此重返伯府，大夫人就觉得悔不当初，当时下手再狠一点，打死她多好......
眼瞅着大夫人的背影消失了，老祖宗才翻身坐起来，悻悻地说：“老大，你盯着你媳妇一点，不许她对六丫头的事儿再搞阳奉阴违那一套！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不是怕咱们把琳姨娘接回来？”
“是，我知道了！不过，真的要把琳姨娘接回来吗？那时已经出去了，说是带发修行，等于是出了家，再接回来好不好？”提起琳姨娘，甄世弘老脸一红，毕竟两人恩爱多年，有了一子一女，至从赶出了伯府之后，他却几乎已经将这个曾经的枕边人忘记了。
“哼，你们都懂什么？咱们府上眼下这种情况，六丫头这事儿虽不敢说是喜事，但也绝对不是坏事就对了；皇上既然主动要了六丫头，自然是上了心，以后对你和老二的事儿，那也得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还会那么较真吗？”老祖宗轻哼一声，“至于琳姨娘嘛，不如这样，先安排范大夫去给她瞧瞧身子，有病就先治着；再找人将她原来的院子改成佛堂，春节之前找个好日子，将她接回来仍回自己的院子里继续修行就是了！”
“儿子记下了，这就去办！”甄世弘对自己的母亲话向来是不会说半个不字的，“不过，母亲，我记得你上次说的是咱家的四丫头会进...柴氏宗族的家门，如今六丫头倒先进了宫，还列于九嫔之位，将来若是侥幸生得一男半女，位分定然更高；七丫头看样子也是被安王看上了，虽然是个侧妃，那安王却是大周最有实权的王爷，这，这些对咱府上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呀？”
“别提安王和七丫头这档子事儿，提起来我就生气！”老祖宗白了伯爷一眼，气咻咻地说：“你是将甄家的祖训忘记了么？再说，凭什么为了他的一个妾，坏了咱家和扈国公府那么好一桩婚事？真是气死我了！六丫头的事儿是好是坏，眼下还看不清，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看清楚了，伯府若想重振门庭，家里的男丁是没希望了，希望倒在咱家的姑娘身上，谁让咱甄府出美人呢？”
一想到太后的两个儿子都迷上了自家的女孩儿，那老太婆心里不知道是何等的滋味，老祖宗越想就越觉得十分解恨，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依母亲之见，那都是好事儿了？”甄世弘半信半疑地问，“那四丫头的事儿还能不能成了？毕竟那可关系到二弟的前途性命......”
“那诚王妃的国丧不还没完吗？这一次，想来我绝不会料错的，你且等着看就是了！我们家若真的能出一个王妃，那就非四丫头这一次莫属......”老祖宗咬咬牙，恶狠狠地说，“我才不会让那姓温的，继续得意下去的！”
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只维持了几天，气温便回落了，天空也重新变得阴沉不定；一暖一冷之间，好些人病倒在床，甄兰馨自然不会被落下，这一次居然也波及到了二姑娘。
她在自己院子里，领导风格一向是蛮横霸道，生病之后，身体不舒服，更是狂燥不安，但凡小丫鬟走路说话声音稍微大点，也要被她骂得狗血淋头，严重的，甚至会撵丫鬟们出去在院子里罚站。
三九寒冬，滴水成冰，身体强健的男人，在院子里吹上一个时辰的冷风，也受不了，何况是娇滴滴的小丫头。
因此缪园里，大小丫鬟并一干嬷嬷们这几日都是噤若寒蝉，生恐一不小心，触了她的逆鳞。
那日用过午膳后，秋意在里屋侍候二姑娘睡觉，一干丫鬟嬷嬷便都聚在暖阁里，或做针线或打络子。暖阁里烧着火盆，人多气足，一会儿就暖意融融。
秋至额头汗出，把棉袄脱下，看看里间，低声说：“姑娘还没有睡着吗？”
话音刚落，秋意挑起帘子出来，吁口气说：“总算睡踏实了。”
大家相视一眼，也同时长吁口气。
其中一个叫春月的小丫鬟低声地说：“范郎中说只是风寒，吃几贴药就没事，这都四天了，二姑娘怎么还没有好呢？”
另一个叫春玉的小丫鬟扯扯她的衣袖低声说：“春月你不知道，咱姑娘有心病呢。”
“母亲，我听说......皇上要咱家六丫头马上进宫，是不是真的？眼下既不是选秀女的正日子，事前又毫无征兆，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哦，听说和杜家那姑娘的品级是一样儿的，到底，到底......给定了什么封号？”甄世峻前脚刚进屋，就着急忙慌地问。
圣旨到达伯府的时候，甄世弘尚未放班，等他得到消息，慌慌张张地赶回老祖宗院子的时候，宣旨的太监已然领了老祖宗的赏笑眯眯地回去复命了，接了旨的六姑娘也袅袅娜娜回自己院子了，他倒是错过了这一场重头戏。
老祖宗今儿和甄兰馨去上香，本就因为甄宝人和安王的流言蜚语心头搓火，这会儿因为接旨，又不得不全副武装，一身凤冠霞帔从头到脚地穿戴着，沉甸甸的，累得早就歪在榻上，有点撑不住了。
“你媳妇不是在这里？问她吧！”老祖宗眉眼耷拉，懒得回答，喘着粗气挥挥手，示意秋蔓赶紧过来帮她去了凤冠，实在是太沉了。
秋蔓赶紧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将凤冠取下来，转身去里屋的柜子里收着，她边走边想，心说：“这次可真是奇怪了，为什么六姑娘进宫成了皇帝的嫔妃，老祖宗和大夫人，甚至伯爷，怎么看上去一点儿都不高兴啊？”
甄世弘闻言下意识看向大夫人，却发现她就跟没听见一样，眼神儿直愣愣地盯着某处，似乎正在发呆。
“看你的样子，想什么呢？母亲的话都没听见！”甄世弘忍不住皱眉，冲着大夫人压低声音说，语带责备。
大夫人却突然惊醒过来，并没有搭理自己的丈夫，而是直接冲歪在罗汉榻上休息的老祖宗说：“母亲，今儿这事儿透着古怪，六丫头久居深宅大院，皇帝上哪儿见她去，怎么会下旨要她进宫伴驾？是不是应该叫六丫头过来问一问...”
老祖宗眼皮都懒得抬，心里暗骂这个女人真真是不长眼，到了眼下这种时刻，难不成还惦记着六丫头不规矩，要怪罪她不该去勾引皇帝？顺便再给伯府添上一个抗旨的罪名？真是鼠目寸光。
她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大媳妇，如今无论什么想法，都且收了吧！掐指算算，也就没剩下几天了，六丫头就要进宫，一进宫就是位列九嫔之一的修华，你好歹也是她的嫡母，也算是为你脸上增了光；这事儿就听我的，该准备的就去准备起来吧，一切都按嫡女的标准，你先去吧，我和弘儿有话要说。”
大夫人一张脸顿时成了茄子色，自己那点儿心思全暴露在老祖宗的眼皮底下，实在是让她脸上有点挂不住，呐呐地答应一声，低头退了出去。
其实，她从宫里的内侍宣读圣旨到“...恩及忠义伯府之第六女，赐为修华，准其于本月初六之吉日吉时进宫......”的那一刻就完全懵了，往后圣旨又说了些什么，大夫人一个字也没听见。
至于之后她跟在老祖宗的身后，磕头跪拜谢恩，一概是依样画葫芦，整个人如行尸走肉一般，脑海中轰轰作响，只回响着一句话“这是天要亡我吗？”
盛装而至的六姑娘甄盼人则在众人之前，进退有度，跪在地上三呼万岁，一双皓腕高举过头，伸手接过圣旨。
艳若枝头的一枝海棠，娴静如一泓潭水，令人从心里赞叹。
大夫人不错眼珠盯着六姑娘手中的圣旨，如果不是尚存最后一分理智，她恨不能冲上去抢下来撕个粉碎，这样六姑娘进宫伴驾至尊的事儿就此可以化为泡影，灰飞烟灭。
她前半生自认为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成功地将丈夫甄世弘宠爱多年的琳姨娘赶出了伯府，并将琳姨娘亲生的儿子和女儿牢牢捏在了自己的手心里，任意处置践踏。
而且大夫人依靠二姑娘敬献的秘香，居然将疏离多年的丈夫从后院那些年轻貌美的姨娘身边抢了回来，这日子过起来，才真正觉得扬眉吐气，可惜好景不长！
先是老二家的那个肥猪借着四姑娘的机会还了魂，不仅在老太太那里重拾信任，还敢大张旗鼓地在自己面前招摇过世；最可恨的，是她居然敢在背后设计芸轩，鼓动芸轩养了曼华这个外室，不仅毁了儿子的婚事，还让儿子和自己离了心！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凭你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还敢妄想当家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来就差一步，她就可以将六姑娘嫁给那个断袖的陆三公子，让她独守一辈子的空房，也算报了琳姨娘这个仇！这桩亲事其实不成也没什么，她原来以为有的是时间，收拾一个庶女还不是一碟小菜？
可是，不过是圣旨进府的顷刻之间，所有一切的努力全成了泡影，她手心的鸭子飞了！不仅飞了，还一飞冲天，成了皇帝的女人！
这意味着什么，大夫人很清楚，若是不得宠倒好点，若是得了宠，那就意味着她之前对琳姨娘这母女三人所做的一切功夫，全部都化为乌有，甚至还成了污点，只怕会成为六姑娘报复自己的借口。
只要一想到琳姨娘可能会因此重返伯府，大夫人就觉得悔不当初，当时下手再狠一点，打死她多好......
眼瞅着大夫人的背影消失了，老祖宗才翻身坐起来，悻悻地说：“老大，你盯着你媳妇一点，不许她对六丫头的事儿再搞阳奉阴违那一套！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不是怕咱们把琳姨娘接回来？”
“是，我知道了！不过，真的要把琳姨娘接回来吗？那时已经出去了，说是带发修行，等于是出了家，再接回来好不好？”提起琳姨娘，甄世弘老脸一红，毕竟两人恩爱多年，有了一子一女，至从赶出了伯府之后，他却几乎已经将这个曾经的枕边人忘记了。
“哼，你们都懂什么？咱们府上眼下这种情况，六丫头这事儿虽不敢说是喜事，但也绝对不是坏事就对了；皇上既然主动要了六丫头，自然是上了心，以后对你和老二的事儿，那也得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还会那么较真吗？”老祖宗轻哼一声，“至于琳姨娘嘛，不如这样，先安排范大夫去给她瞧瞧身子，有病就先治着；再找人将她原来的院子改成佛堂，春节之前找个好日子，将她接回来仍回自己的院子里继续修行就是了！”
“儿子记下了，这就去办！”甄世弘对自己的母亲话向来是不会说半个不字的，“不过，母亲，我记得你上次说的是咱家的四丫头会进...柴氏宗族的家门，如今六丫头倒先进了宫，还列于九嫔之位，将来若是侥幸生得一男半女，位分定然更高；七丫头看样子也是被安王看上了，虽然是个侧妃，那安王却是大周最有实权的王爷，这，这些对咱府上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呀？”
“别提安王和七丫头这档子事儿，提起来我就生气！”老祖宗白了伯爷一眼，气咻咻地说：“你是将甄家的祖训忘记了么？再说，凭什么为了他的一个妾，坏了咱家和扈国公府那么好一桩婚事？真是气死我了！六丫头的事儿是好是坏，眼下还看不清，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看清楚了，伯府若想重振门庭，家里的男丁是没希望了，希望倒在咱家的姑娘身上，谁让咱甄府出美人呢？”
一想到太后的两个儿子都迷上了自家的女孩儿，那老太婆心里不知道是何等的滋味，老祖宗越想就越觉得十分解恨，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依母亲之见，那都是好事儿了？”甄世弘半信半疑地问，“那四丫头的事儿还能不能成了？毕竟那可关系到二弟的前途性命......”
“那诚王妃的国丧不还没完吗？这一次，想来我绝不会料错的，你且等着看就是了！我们家若真的能出一个王妃，那就非四丫头这一次莫属......”老祖宗咬咬牙，恶狠狠地说，“我才不会让那姓温的，继续得意下去的！”
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只维持了几天，气温便回落了，天空也重新变得阴沉不定；一暖一冷之间，好些人病倒在床，甄兰馨自然不会被落下，这一次居然也波及到了二姑娘。
她在自己院子里，领导风格一向是蛮横霸道，生病之后，身体不舒服，更是狂燥不安，但凡小丫鬟走路说话声音稍微大点，也要被她骂得狗血淋头，严重的，甚至会撵丫鬟们出去在院子里罚站。
三九寒冬，滴水成冰，身体强健的男人，在院子里吹上一个时辰的冷风，也受不了，何况是娇滴滴的小丫头。
因此缪园里，大小丫鬟并一干嬷嬷们这几日都是噤若寒蝉，生恐一不小心，触了她的逆鳞。
那日用过午膳后，秋意在里屋侍候二姑娘睡觉，一干丫鬟嬷嬷便都聚在暖阁里，或做针线或打络子。暖阁里烧着火盆，人多气足，一会儿就暖意融融。
秋至额头汗出，把棉袄脱下，看看里间，低声说：“姑娘还没有睡着吗？”
话音刚落，秋意挑起帘子出来，吁口气说：“总算睡踏实了。”
大家相视一眼，也同时长吁口气。
其中一个叫春月的小丫鬟低声地说：“范郎中说只是风寒，吃几贴药就没事，这都四天了，二姑娘怎么还没有好呢？”
另一个叫春玉的小丫鬟扯扯她的衣袖低声说：“春月你不知道，咱姑娘有心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