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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依依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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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兔西沉,远处的更鼓敲过了三更,安王就像听到了催他出征的战鼓,知道到了离别的时刻。

    他单手撑在腮边,侧卧在枕上,甄宝人靠在他胸前正睡着,长长的秀发散在枕上,睡得似乎极不安稳,眉头微蹙,长长的睫毛一直颤动不停。

    昨夜两人说话一直说到深夜,最后甄宝人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贴在自己胸前,耳边听着她轻柔的呼吸,感受到她带着馨香的体温,他空荡荡的心瞬间便被填满了,这间几个时辰前还素不相识的房间,顿时变成了快乐的天堂。

    安王轻轻抚摸着甄宝人的秀发,仔细端详着,将她的一肌一发、一颦一笑都装在心里,最后在她额前轻轻一吻,毅然转身出了门。

    黎明前是一天最黑暗的时候,安王悄无声息地回到船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大睁着两眼,难以入眠。

    待窗纸泛白,自有侍卫侍候梳洗,大军出发的时间不能延误半点,安王梳洗完毕,吃完早饭,穿上外衣,走到外面甲板上,扶着栏杆看着码头。

    码头上已经站满送行的大小官吏,以及早起劳作的百姓,密密麻麻如同蝼蚁。

    另有一两辆马车停在江边最醒目的黄花树边,郝青峰等人牵马站在车边。

    不用说,马车里自然就是他的宝儿了。

    虽然看不到她,也知道她定然揭起窗帘在看自己,心里无限欢喜,情不自禁地勾起唇,展颜一笑。

    安王柴思铭虽然生得样子极俊,但是因为平时总是一个冰山脸,又因为从小高高在上,自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令人不敢多看。

    所以人们通常只记得他的威仪和冷酷,倒忘记他也只有二十出头,也忘记他是个俊美无铸的男子。

    这突然如其来的展颜一笑,恰如冰河解冻,恰如春山含笑,顿时惊住了岸上送行的大小官员和围观的百姓,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想不明白他为何笑得如此动人?

    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天王贵胄,对庶民向来是视若无睹,便是一个眼色一声冷哼都欠奉,何况是笑容?

    马车里,甄宝人也一时看呆了。

    半晌才回过神来,心里甜滋滋的,脸上浮起笑容,把手伸出窗外招了招。

    于是船上的他笑得越发地灿烂了。

    大军南下后,泗州城里的大小官吏以及围观百姓还时常提起安王的展颜一笑。

    甚至有个低等官吏当日回到家里就迫不及待写信给朋友炫耀:今日何其幸哉!亲睹安王展颜,朗朗如旭日初升,滟滟如碧水横波……方知史书所记掷果盈车、看杀卫玠,并非虚言蒙人。

    等天光大亮,大军便起锚南下。

    河边没有路,马车不能跟随往前走,甄宝人只能看着站在甲板上的安王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然后消失不见。

    他这么一去千里,青山重重水迢迢,说来不过是一年半载,战场却不是好玩的,再相见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尽管她早已经历过生死,看淡了离别,还是心里怅然若失。

    等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开,郝青峰和其他侍卫翻身上马,护着甄宝人的马车出泗州西城门。

    一行人轻车简从,沿着官道走了半个时辰,秋芝出了一身薄汗,挥着手绢,扭头看着闭目坐着的甄宝人,说:“姑娘,你有没有觉得这天气怪异的很?天天大太阳,也不下点雨。”

    甄宝人一直靠着身后的车壁神游物外,听到她的话,颇费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

    她先扭头看看窗外,入目一片耀眼的阳光,白花花的一片,简直闪的人睁不开眼。

    再看看官道两旁的稻田,叶子绿油油的,已经抽出了稻穗。

    正如秋芝的疑问,稻田里果然有干涸的裂痕,官道上也是尘土飞扬,行人避之不及。

    她再仔细回忆一下,可不是嘛,三月中旬后就只下过几场小雨。

    甄宝人这一会儿突然福至心灵,忽然想起在现代看过的一个典故,于是连忙拍拍马车壁说:“停车,快停车!”

    马车应声停下,走在最前头的郝青峰拨转马头,来到车边低声问:“姑娘,请问有何吩咐?”

    “没有什么,我想下车看看田里的水稻。”

    郝青峰却听得莫名其妙,但安王早已交待过,事事以为她为主,因此便不再吱声。

    眼看着甄宝人跳下马车,走到稻田边,低头拉过一支稻穗搓了搓,谷皮纷纷落了。

    紧接着,她又挑了一支稻穗搓了搓,如此三次才作罢。

    郝青峰忍不住纳闷地问:“姑娘这是做什么?”

    “唉,看样子今年早稻要欠收了。”甄宝人说完,伸手拍拍袖子上的谷皮,转身就往马车走。

    她的话听得郝青峰更加一头雾水,心说这一位千金大小姐四肢不勤,能分的清五谷就不错了,怎么还关心稻谷长的什么样?

    其实,郝青峰本人少年从军,武功高绝,却完全不通农事,什么稻谷欠收或者丰收,他完全一窍不通,根本差不上话。

    刚才甄宝人挑了三支稻穗,看起来颗粒饱满,其实十颗谷粒里有四、五颗是空的。

    这也就意味着,今年淮河以南的早稻收成堪忧,明年要闹饥荒了。

    对于甄宝人而言,她不仅从这几颗瘪谷上看到了明年的一个大危机,还看到了一个发家致富的巨大商机。

    回到颍州已是第二天傍晚,甄宝人顾不上洗脸用膳,先让刘嬷嬷叫李墩子进来,吩咐说:“明日起,你带几个人去周边州县市镇收去年的陈米。”

    李墩子皱眉,不解地问:“姑娘,这会儿不是时令,又不缺米,收陈米做什么?咱们就这几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米;再说陈米的口味不如新米,一个月后新米上市,陈米价格就跌了,以后便是想卖都只能贱卖了,那不是蚀本么?”

    他想不通,一向精明无匹的主子怎么会做一件看上去就不划算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