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拼死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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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宫令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押着甄宝人跟东殿绣阁的一众宫女和小太监进来，宫女和小黄门都挨了刑罚，个个身上带伤，脸色惨白，神情惶恐。
太后则一眨不眨地看着甄宝人，见她目光触及宫女太监，虽有不忍之意却并不畏惧，不由恶向胆边生，说：“来人呀，先替哀家掌甄七嘴巴十下。”
甄宝人还没有回过神儿来，脸颊上已经啪啪啪地连挨了十记耳光，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登时两耳鸣叫不停，眼前发黑，嘴角一片腥甜，想来是被打出血了。
她两颊从剧痛到麻木，恶心想吐，甚至还来不及晕过去，脑袋就被两个太监死死按在大殿冰凉的地上，只能听着太后的声音从头顶飘过，好像从天上传来，格外遥远。
那一瞬间，她开始痛恨自己羸弱的**。
“甄七，哀家今日就看在你师傅的面上，只给你一次机会。你且从速招来，这宫中到底是谁给你在传递消息？否则，休怪哀家不客气了。”太后也发了狠，在她的宫中，若还是有随时走漏消息的情况发生，那可就太可怕了。
甄宝人只不过勉强睁了睁眼睛，便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只能又赶紧闭上。她勉强握紧右手，拿长长的指甲掐自己的手心，希望能快点清醒过来。
“大胆甄七，太后娘娘在问你话呢，还不快点交代？”卢宫令看出甄宝人弱质芊芊，实在经不起那十个大嘴巴，已经快要晕过去了；便一边假意呵斥，一边蹲下身来使劲儿地在甄宝人胳膊上掐了一把。
这揪心的疼痛倒真让她从恍惚中醒了过来。
“太后娘娘......真的......没有人通消息给我，是宫女们聊天时，民女无意中听到的。”甄宝人整个人被摁着，没法儿动弹，使劲儿晃晃头，有气无力地说。
太后轻哼了一声，明显是不信。
“太后娘娘，实情确实如此，民女不敢有半句虚言。那东殿绣阁西侧是木板隔成的，墙壁极薄且有缝隙，夜深人静时，便是极轻的说话声都能听到了！娘娘若是不信，派人过去一试便知真假，并没有人和我通消息，也不必再为难那帮下人。”甄宝人此时生死未卜，却仍不忘为那帮无辜的下人开罪。
她当然不是无意听到的，而是可以偷听来的。
虽然东侧殿绣阁那帮下人待她并不好，是死是活与甄宝人也毫无关系，但她依然不愿意牵连任何人。
听到甄宝人说出原委，太后与卢宫令相视一眼，这才意识到她说的不是假话。
当年七皇子关在绣阁时，也常从那里听到各种古怪声响，所以不到半个月就崩溃了。
想清楚了事实是一回事，是否承认却是另外一回事，太后冷笑一声说：“偏生有这么巧的事？你休要再花言巧语蒙骗哀家，别以为哀家会信。”
“太后明鉴，蒙骗娘娘的不是民女，而是西戎使臣耶律敦。”甄宝人单刀直入，赶紧切入主题，她可不想再稀里糊涂挨打了。
这段被太后幽禁的日子，表面上甄宝人不骄不躁，那也是与太后博弈的一种手段，虽然她不至于真的崩溃，但这种与世隔绝的日子真是煎熬。
最令她难以容忍的，一点儿外面的消息也得不到，也没办法将自己不得自由的消息放出去，怎么可能不心焦？
渐渐她发现，她想了解皇宫里第一手的消息，唯一的办法就是每晚早早装睡后偷听。
负责监禁她的那几个宫女，每日里没什么消遣，得空就是聚在一起磨牙。其中就有那个喜欢传播小道消息的玉清，她每日最大的爱好就是聊天，什么新鲜出炉的消息，无论是花边八卦，或者头条新闻，都逃不过她的一张嘴。
那日听到六姑娘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她的心凉了大半截，六姑娘的安危她倒不担心，从皇帝和太后娘娘的别扭中可以看出，皇帝是不愿意惩罚甄盼人的，那么她被放出来是迟早的事儿。
她被魏贵妃的胆大妄为和毫无底线的卑鄙震惊了！
魏贵妃为了除去自己的情敌，竟不惜引狼入室，利用异族人耶律敦来设计六姑娘，自以为得计，殊不知大周朝已然岌岌可危。
此人做事不择手段，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如果让她有机会成为大周的皇后，实在是十分可怕。
“看不出来你还真是姐妹情深，自身都难保了，难道还想着替那甄六开脱？”太后冷笑着问。
“娘娘，民女并非替六姐姐开脱，而是在尽人臣的本份。娘娘可知道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一事？”
卢宫令低斥：“荒唐，三岁小儿皆知之事，竟然以此考娘娘？”
“臣女不过是想说，以史为镜可以知古今。自古以来从来就是国恨家仇，不共戴天，是以越王勾践苦心密谋，先是曲意迎合吴国，而后卧薪尝胆发愤图强。而吴王夫差却盲目自大，不加防备，中了美人计犹不知。而伍子胥几番提醒，反遭谗言陷害，最后终于国破家亡。小女子自小读史书，每每看到这段，总是心生感慨，叹勾践之隐忍，叹夫差之自大。”顿了顿，甄宝人说，“大周建国一百多年，一直与西戎战火不断，两国仇恨比山还高比水还长，一如千年之前的吴越两国。如今西戎派使臣耶律敦求和，一入大周，行挑拨离间之计，诬陷安王在先，再就是曲意迎合陛下，兵不血刃地除掉赵将军，而今又插手后宫，与当年勾践所用手段何其相似？望娘娘明鉴，勿要中了奸人之计。”
太后心里一凛，面上却神色不动，冷冷地说：“甄七，你为甄六开脱倒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可你要明白，即便西戎的蓟英烈是勾践，皇上也不是夫差。即使西戎是越国，咱们大周也不是吴国，就凭他一个蛮夷之族，哪里能与我泱泱大国相提并论？”
“娘娘，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前朝玄宗皇帝倚重胡人安禄山，终致安史之乱；安禄山乃大唐臣子尚且如此，何况耶律敦一个异族？民女愿与娘娘赌上一局，若是民女输了，愿意终生老死三清观，再不入红尘半步。”
太后挑挑眉，问：“那么，你想同哀家赌什么？”
“不久以后，耶律敦定然向陛下进献西戎美女。”甄宝人斩钉截铁地说。
太后默然片刻，冷冷地说：“哀家没有你这么无聊，来人，带甄七下去！”
卢宫令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押着甄宝人跟东殿绣阁的一众宫女和小太监进来，宫女和小黄门都挨了刑罚，个个身上带伤，脸色惨白，神情惶恐。
太后则一眨不眨地看着甄宝人，见她目光触及宫女太监，虽有不忍之意却并不畏惧，不由恶向胆边生，说：“来人呀，先替哀家掌甄七嘴巴十下。”
甄宝人还没有回过神儿来，脸颊上已经啪啪啪地连挨了十记耳光，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登时两耳鸣叫不停，眼前发黑，嘴角一片腥甜，想来是被打出血了。
她两颊从剧痛到麻木，恶心想吐，甚至还来不及晕过去，脑袋就被两个太监死死按在大殿冰凉的地上，只能听着太后的声音从头顶飘过，好像从天上传来，格外遥远。
那一瞬间，她开始痛恨自己羸弱的**。
“甄七，哀家今日就看在你师傅的面上，只给你一次机会。你且从速招来，这宫中到底是谁给你在传递消息？否则，休怪哀家不客气了。”太后也发了狠，在她的宫中，若还是有随时走漏消息的情况发生，那可就太可怕了。
甄宝人只不过勉强睁了睁眼睛，便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只能又赶紧闭上。她勉强握紧右手，拿长长的指甲掐自己的手心，希望能快点清醒过来。
“大胆甄七，太后娘娘在问你话呢，还不快点交代？”卢宫令看出甄宝人弱质芊芊，实在经不起那十个大嘴巴，已经快要晕过去了；便一边假意呵斥，一边蹲下身来使劲儿地在甄宝人胳膊上掐了一把。
这揪心的疼痛倒真让她从恍惚中醒了过来。
“太后娘娘......真的......没有人通消息给我，是宫女们聊天时，民女无意中听到的。”甄宝人整个人被摁着，没法儿动弹，使劲儿晃晃头，有气无力地说。
太后轻哼了一声，明显是不信。
“太后娘娘，实情确实如此，民女不敢有半句虚言。那东殿绣阁西侧是木板隔成的，墙壁极薄且有缝隙，夜深人静时，便是极轻的说话声都能听到了！娘娘若是不信，派人过去一试便知真假，并没有人和我通消息，也不必再为难那帮下人。”甄宝人此时生死未卜，却仍不忘为那帮无辜的下人开罪。
她当然不是无意听到的，而是可以偷听来的。
虽然东侧殿绣阁那帮下人待她并不好，是死是活与甄宝人也毫无关系，但她依然不愿意牵连任何人。
听到甄宝人说出原委，太后与卢宫令相视一眼，这才意识到她说的不是假话。
当年七皇子关在绣阁时，也常从那里听到各种古怪声响，所以不到半个月就崩溃了。
想清楚了事实是一回事，是否承认却是另外一回事，太后冷笑一声说：“偏生有这么巧的事？你休要再花言巧语蒙骗哀家，别以为哀家会信。”
“太后明鉴，蒙骗娘娘的不是民女，而是西戎使臣耶律敦。”甄宝人单刀直入，赶紧切入主题，她可不想再稀里糊涂挨打了。
这段被太后幽禁的日子，表面上甄宝人不骄不躁，那也是与太后博弈的一种手段，虽然她不至于真的崩溃，但这种与世隔绝的日子真是煎熬。
最令她难以容忍的，一点儿外面的消息也得不到，也没办法将自己不得自由的消息放出去，怎么可能不心焦？
渐渐她发现，她想了解皇宫里第一手的消息，唯一的办法就是每晚早早装睡后偷听。
负责监禁她的那几个宫女，每日里没什么消遣，得空就是聚在一起磨牙。其中就有那个喜欢传播小道消息的玉清，她每日最大的爱好就是聊天，什么新鲜出炉的消息，无论是花边八卦，或者头条新闻，都逃不过她的一张嘴。
那日听到六姑娘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她的心凉了大半截，六姑娘的安危她倒不担心，从皇帝和太后娘娘的别扭中可以看出，皇帝是不愿意惩罚甄盼人的，那么她被放出来是迟早的事儿。
她被魏贵妃的胆大妄为和毫无底线的卑鄙震惊了！
魏贵妃为了除去自己的情敌，竟不惜引狼入室，利用异族人耶律敦来设计六姑娘，自以为得计，殊不知大周朝已然岌岌可危。
此人做事不择手段，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如果让她有机会成为大周的皇后，实在是十分可怕。
“看不出来你还真是姐妹情深，自身都难保了，难道还想着替那甄六开脱？”太后冷笑着问。
“娘娘，民女并非替六姐姐开脱，而是在尽人臣的本份。娘娘可知道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一事？”
卢宫令低斥：“荒唐，三岁小儿皆知之事，竟然以此考娘娘？”
“臣女不过是想说，以史为镜可以知古今。自古以来从来就是国恨家仇，不共戴天，是以越王勾践苦心密谋，先是曲意迎合吴国，而后卧薪尝胆发愤图强。而吴王夫差却盲目自大，不加防备，中了美人计犹不知。而伍子胥几番提醒，反遭谗言陷害，最后终于国破家亡。小女子自小读史书，每每看到这段，总是心生感慨，叹勾践之隐忍，叹夫差之自大。”顿了顿，甄宝人说，“大周建国一百多年，一直与西戎战火不断，两国仇恨比山还高比水还长，一如千年之前的吴越两国。如今西戎派使臣耶律敦求和，一入大周，行挑拨离间之计，诬陷安王在先，再就是曲意迎合陛下，兵不血刃地除掉赵将军，而今又插手后宫，与当年勾践所用手段何其相似？望娘娘明鉴，勿要中了奸人之计。”
太后心里一凛，面上却神色不动，冷冷地说：“甄七，你为甄六开脱倒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可你要明白，即便西戎的蓟英烈是勾践，皇上也不是夫差。即使西戎是越国，咱们大周也不是吴国，就凭他一个蛮夷之族，哪里能与我泱泱大国相提并论？”
“娘娘，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前朝玄宗皇帝倚重胡人安禄山，终致安史之乱；安禄山乃大唐臣子尚且如此，何况耶律敦一个异族？民女愿与娘娘赌上一局，若是民女输了，愿意终生老死三清观，再不入红尘半步。”
太后挑挑眉，问：“那么，你想同哀家赌什么？”
“不久以后，耶律敦定然向陛下进献西戎美女。”甄宝人斩钉截铁地说。
太后默然片刻，冷冷地说：“哀家没有你这么无聊，来人，带甄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