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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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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宝人那晚大闹东殿绣阁之后,太后一怒之下,撤换了绣阁全部的宫女太监,发配到了浆洗房干苦力。

    新换的宫女太监深怕重蹈玉清玉霞等人的覆辙,不仅没有人再敢和甄宝人说话,也不敢在绣阁三丈之内交谈。

    因此东殿绣阁里终日寂静无声,绕是甄宝人心志再坚定,也渐渐开始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

    晃眼又是五六天,那日大早,甄宝人刚刚梳洗完毕,两名宫女进来,不由分说地挟着她到太后的起居小厅。

    太后斜靠着榻背,神情冷淡地看着窗外的枣树。卢宫令垂着敛眸站在她的身侧,手里捧着一个漆盘,盘子里放着一个白玉酒杯,酒香四溢。

    甄宝人双膝着地,恭谨地说:“恭请太后娘娘圣安。”

    “外头都在传,你这个大孝女已经死在宫里了!”太后转眸看着甄宝人,冷冷地说,“是不是你来之前早就设计好了,想利用百姓悠悠众口来逼迫哀家放你回去,好一个如意算盘!你以为哀家会惧怕流言蜚语?哼,既然你要陷哀家不仁不义,哀家索性成全你。”说罢,冲卢宫令一挥手。

    卢宫领端着酒走到甄宝人面前:“甄七姑娘,这是太后赏你的鸩酒。”

    甄宝人心里一凛,脑海里心念电转。难道自己算错了太后的秉性,她因为太痛恨自己,已经到了不在乎儿子是否会恨她的地步?

    虽然她死过一次,并不惧怕生死,可正因为如此,她才深知活着多么不易,更别说这一世她心里已经有了牵挂的人,如何甘心就这么死去?

    “甄七姑娘,还不谢恩吗?”太后冷冷地说。

    看着白玉杯里微微荡漾的鸩酒,甄宝人深吸一口说:“娘娘的赏赐恕民女眼下不能接受。”

    太后身后站立的卢宫令则低喝一声:“大胆甄七,竟敢忤逆太后,还不谢恩?”

    甄宝人看都不看那谄媚小人一眼,径直走到太后身前跪下,恳切地说:“娘娘,昔日丙吉为相时,有车夫是边塞小民,嗜酒成性。有一回随侍外出,酒醉后呕吐在车上。西曹主吏提出要赶走车夫,丙吉说,酒醉只是一个小小的过失,他又是边塞人,若是赶走他,他何处可容身?且饶他这一回。那车夫铭记丙吉的恩德,后来胡虏进攻边塞时,为他出谋划策、退敌建功。后人评价此事,都说:‘容小过者,以一长酬;释大仇者,以死力报。’娘娘,民女的确有错在先,但错不至死,惟望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民女定当以死力报。”

    她语声清脆,口气婉转,虽是求情自保,不愿赴死,却不带一丝一毫的谄媚恐惧,令人不知不觉就听进心里了。

    此时此刻,她虽跪倒尘埃,看似渺小卑微,但却能引经据典,侃侃而谈,竟然让太后生出一种诡异的错觉——好像她不是在慈宁宫的起居室,也不是跪地求饶的囚犯,而是金碧辉煌紫宸殿上的大臣正在向她朗声进谏。

    太后原本不过先皇的四妃之一,还是因为生了两个儿子才晋的位份,最后却打败诸多强劲的对手成功晋级,并且将才智并不特别出众的三皇子扶正为皇位***人,自然有她过人的才智与独特眼光。

    一个人到底有没有足够的才智,配不配成为自己的对手,她只需听上几句,便大概能判断出来。

    近来与甄宝人接触越多,越发现她殊异于常人,小小年纪,隐隐已有与自己抗衡的心智,油然而生出惜才之心,也越发了解自己的儿子为何对此女格外执拗,不肯对自己低头。

    正因为甄宝人的聪慧,她也愈发头疼,每每夜深人静,一个人独处,只要想到自己远在天涯的儿子,便会想到甄宝人,最后便会慨叹她为什么偏偏是个女子?若是男子,便是国之栋梁,她定会一力扶持。

    卢宫令见太后半天没有说话,便抬头看着她,小心地说:“娘娘……”

    太后回过神儿来,撇撇嘴角,说:“哀家还以为你真的不怕死呢,看来,还是眷恋红尘,舍不得死。甄七,哀家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今日就网开一面,留你一条小命。但这杯鸩酒哀家赐与你的祖母,让她好生供奉着,每日三省其身,反省自己在儿孙教育上有没有尽心尽职、有没有失德失仪?哀家的话你可记住了?”

    甄宝人虽然听出太后有放过自己的意思,但一时没有想明白她为什么又扯到了甄府的老祖宗身上,惊愕地答不上话。

    卢宫令对于太后轻易放过了甄宝人也是惊诧不已,片刻回过神来,轻咳一声,低斥道:“甄七姑娘,还不谢恩?”

    甄宝人此时恍然大悟,太后从一开始就没有杀自己的意思,她不过是在恐吓自己,先是用鸩酒,而后是用老祖宗的性命。

    “多谢太后娘娘不杀之恩!”她伏地再次行跪拜大礼,轻轻吁了口气,心说这老太太如此做派,难道也是关烦了自己,打算放她走了?!

    太后摆摆手,两名宫女上前,扶着甄宝人又回了东殿的绣阁。

    卢宫令瞅着她的背影,纳闷地问:“娘娘这是何意?”

    “素娥,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做起事情来瞻前顾后了?”太后闭上眼,轻叹一口气问。

    “娘娘可不是老了,而是娘娘太在乎安王爷了。但是娘娘,奴婢心里有句话放了很久。不知当讲不当讲?”卢宫令偷眼瞄太后略带失落的表情,觉得是个进谗言的机会。

    “说!”太后仍旧闭着眼,懒懒地说。

    “娘娘,自古以来,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王爷为了一个女子置娘娘于今日两难之地,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实在是不应该呀......”卢宫令刚讲到这儿,悄悄地看了一眼太后,果然不出其料,太后的脸骤然阴沉下来,双眸转向自己,目光森冷。

    她赶紧跪下,说:“奴婢太过放肆,请娘娘降罪。”

    “哼,安王岂是你一个奴婢可以妄议的?哀家行事,又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揣度的?下次再胡言乱语,定不轻饶!”太后冷冷地说,“快刀斩乱麻虽然快意,但容易伤着手,后患无穷。”

    “娘娘说的是,是奴婢无知,下次绝不敢再妄言......”卢宫令双腿颤抖,一颗心乱跳,她跟在太后身边多年,对太后的手段哪有不知道的?

    “晋阳郡主事儿办得怎么样了?”片刻,太后突然问地上跪着的卢宫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