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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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敦按着胸口，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颤抖的箭尾，沙场里多少腥风血雨都安然度过，实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去，竟然死于一个纨绔子弟之手，叫他如何甘心？
急促的马蹄声愈来愈近，草木簌簌晃动，夹杂着慌乱的叫唤声：“将军，将军，你在哪里......”正是达美等人追上来了。
薛晓白不惊不躁，一直盯着耶律敦彻底吐出了最后一口气，这才拍拍马，分开草木钻了进去，一口气跑到围场门口。
韩顺美等人按着时辰都已经载着猎物回来了，看到他马上居然一只猎物都没有，都笑着说：“真是稀罕，晓白今日要交白卷了，还指着你能射杀一只豹子回来呢，难道我们就这样输了么？”
薛晓白笑了笑说：“非也，谁说我今天没有猎到豹子，我只猎杀了那耶律敦而已。”
一干世家少年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面面相觑片刻，韩顺美硬着头皮说：“晓白，你别唬我们，我们可消受不起。”
“我什么时候唬过你们，你们不相信只管在这里等着，一会儿他手下就抬着尸体过来了。”薛晓白说完再不停留，若无其事地拍马往外走，平安等小厮忙跨马跟上。
韩顺美又是一愣，扬声追问：“晓白，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宫里请罪！”话犹飘在半空，薛晓白矫健的身影已奔出三丈之外。
韩顺美等人又是面面相觑一会儿，一时不知所措，远远地看到西戎人抬着一人过来，心知薛晓白没有说谎，顿时吓得一哄而散。
一个时辰以后，薛晓白已经气定神闲地跪在皇帝的面前。
“你，你......说什么？”皇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圆眼睛，死盯着薛晓白。
薛晓白又重复一遍：“我刚刚在围场狩猎时射杀了耶律敦，他包藏祸心，出言不逊，污辱我大周。”
“你……你……好大的胆子。”皇帝指着薛晓白，气得手指颤抖脸色青白。
“陛下，和亲向来是迫不得已之举措，如今我大周国力雄厚，而西戎蛮荒之地，土地贫瘠，民风不化，又陷于内乱之中，是它有求于我们，我们何必示好与它，反让西戎蛮子以为我们怕了它？”薛晓白直着脖子，不怕死地说。
“放肆，朝政岂是你一个黄毛小儿评头论足的？朕平时真是太纵容你，你才敢如此胡作非为，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皇帝拍案起身，也不知道是动作大了点，还是气怒攻心，忽然眼前发黑，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渐渐恢复了一些知觉，但是仍觉浑身无力，眼皮更是沉甸甸的怎么也抬不起来。
耳边倒是清晰地听到太后的说话声：“太医令，皇上究竟怎么了？”
“禀太后娘娘，陛下脉象沉弱，舌淡苔白，四肢不温，面色青白，应是恣情纵欲致使***亏损的缘故。”
“嗯，怎么会？皇上正当盛年，前些日子不还是好好的吗？这才几日，便亏损至此？”太后不敢置信地问。
“娘娘，陛下似是服用了一些壮阳之物，此物貌似温补，实则药性霸道，损人精元。”
听到这里，皇帝心知不妙，果然听太后问：“于内侍，皇上最近可曾服用太医令所说的药物？药物又是从哪儿来的？你给我从实讲来，敢有一句虚言，结果你是知道的！”
又听“扑通”跪地的声音，应该是那于内侍跪下了，但皇帝离着远，说话声音又尖细，说了什么他却没有清楚。
只觉得嘈嘈切切的，很象细雨，皇帝听着听着，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
待他再次醒来，睁眼一看，屋里已点了灯，想来已是入了夜。
守在床侧太后见他睁开眼睛，欢喜地说：“阿弥陀佛，皇上终于醒了。”
皇帝歉意地说：“儿臣不孝，辛苦母后了。”
太后拍拍他手，说：“皇上没事就好。”拍拍手，叫宫女们送上晚膳。
皇帝吃了点东西，精神大好，便问：“晓白他人呢？”
“还在外头跪着呢，已经快六个时辰了。”太后审视着皇帝的神情，见他蹙眉，便微微拔高声音说，“那耶律敦虽为使臣，却也太过放肆了，竟敢说出那样的混账话，污辱我堂堂大周。晓白为国除奸，杀得好，否则哀家知道了也要杀了他。”
为国除奸这样的字眼都从太后口***来了，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要保住薛晓白。
皇帝虽不能说与耶律敦情同兄弟，但已将他引为平生的知己，闻言心生不满说：“自古以来，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耶律敦说话固然不该，却也不能一杀了之。晓白身为皇家子弟，更不能不识大体，肆意妄为。如今六弟率大军讨伐安南，若北方再起兵祸，那就是腹背受敌了。”
这道理太后自然懂，若是换个人杀了耶律敦，她肯定说得凌迟处死。
但薛晓白是谁，那是她嫡亲妹妹唯一的儿子，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着实喜欢他的跳脱飞扬，如何下得了手？
“那依着皇上的意思，打算要如何处置晓白？”她沉下脸问。
杀了薛晓白，皇帝也舍不得，也不能杀，否则大长公主还不得找他拼命？但也不能马上就放他回家。
如今的大周，不少文武大臣早就认为皇权过大，逮到这么一个机会，肯定会联合起来上疏，逼着他将薛晓白问罪。
与其那时被动，还不如先将这个混小子下了诏狱，慢慢再与大臣们周旋。
“不如这样，先送到牢里关上几天，过些日子等风头过去，再送到六弟那里，立个军功，将功补过。”皇帝叹口气说。
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太后也明白，只能微微点头。
夜已深，太后见皇帝并无大碍，晓白性命已无忧，这才放心地回了慈宁宫。
皇帝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是刚才昏过去睡多了，二是想到明早朝堂上要面对文武大臣们的口诛笔伐，心里烦躁，就这样一直折腾到三更，他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里却梦见耶律敦满身血污来向他讨命，一惊之下醒来，他才知道是南柯一梦，再也不敢入眠，大睁着眼一直等到天明。
耶律敦按着胸口，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颤抖的箭尾，沙场里多少腥风血雨都安然度过，实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去，竟然死于一个纨绔子弟之手，叫他如何甘心？
急促的马蹄声愈来愈近，草木簌簌晃动，夹杂着慌乱的叫唤声：“将军，将军，你在哪里......”正是达美等人追上来了。
薛晓白不惊不躁，一直盯着耶律敦彻底吐出了最后一口气，这才拍拍马，分开草木钻了进去，一口气跑到围场门口。
韩顺美等人按着时辰都已经载着猎物回来了，看到他马上居然一只猎物都没有，都笑着说：“真是稀罕，晓白今日要交白卷了，还指着你能射杀一只豹子回来呢，难道我们就这样输了么？”
薛晓白笑了笑说：“非也，谁说我今天没有猎到豹子，我只猎杀了那耶律敦而已。”
一干世家少年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面面相觑片刻，韩顺美硬着头皮说：“晓白，你别唬我们，我们可消受不起。”
“我什么时候唬过你们，你们不相信只管在这里等着，一会儿他手下就抬着尸体过来了。”薛晓白说完再不停留，若无其事地拍马往外走，平安等小厮忙跨马跟上。
韩顺美又是一愣，扬声追问：“晓白，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宫里请罪！”话犹飘在半空，薛晓白矫健的身影已奔出三丈之外。
韩顺美等人又是面面相觑一会儿，一时不知所措，远远地看到西戎人抬着一人过来，心知薛晓白没有说谎，顿时吓得一哄而散。
一个时辰以后，薛晓白已经气定神闲地跪在皇帝的面前。
“你，你......说什么？”皇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圆眼睛，死盯着薛晓白。
薛晓白又重复一遍：“我刚刚在围场狩猎时射杀了耶律敦，他包藏祸心，出言不逊，污辱我大周。”
“你……你……好大的胆子。”皇帝指着薛晓白，气得手指颤抖脸色青白。
“陛下，和亲向来是迫不得已之举措，如今我大周国力雄厚，而西戎蛮荒之地，土地贫瘠，民风不化，又陷于内乱之中，是它有求于我们，我们何必示好与它，反让西戎蛮子以为我们怕了它？”薛晓白直着脖子，不怕死地说。
“放肆，朝政岂是你一个黄毛小儿评头论足的？朕平时真是太纵容你，你才敢如此胡作非为，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皇帝拍案起身，也不知道是动作大了点，还是气怒攻心，忽然眼前发黑，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渐渐恢复了一些知觉，但是仍觉浑身无力，眼皮更是沉甸甸的怎么也抬不起来。
耳边倒是清晰地听到太后的说话声：“太医令，皇上究竟怎么了？”
“禀太后娘娘，陛下脉象沉弱，舌淡苔白，四肢不温，面色青白，应是恣情纵欲致使***亏损的缘故。”
“嗯，怎么会？皇上正当盛年，前些日子不还是好好的吗？这才几日，便亏损至此？”太后不敢置信地问。
“娘娘，陛下似是服用了一些壮阳之物，此物貌似温补，实则药性霸道，损人精元。”
听到这里，皇帝心知不妙，果然听太后问：“于内侍，皇上最近可曾服用太医令所说的药物？药物又是从哪儿来的？你给我从实讲来，敢有一句虚言，结果你是知道的！”
又听“扑通”跪地的声音，应该是那于内侍跪下了，但皇帝离着远，说话声音又尖细，说了什么他却没有清楚。
只觉得嘈嘈切切的，很象细雨，皇帝听着听着，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
待他再次醒来，睁眼一看，屋里已点了灯，想来已是入了夜。
守在床侧太后见他睁开眼睛，欢喜地说：“阿弥陀佛，皇上终于醒了。”
皇帝歉意地说：“儿臣不孝，辛苦母后了。”
太后拍拍他手，说：“皇上没事就好。”拍拍手，叫宫女们送上晚膳。
皇帝吃了点东西，精神大好，便问：“晓白他人呢？”
“还在外头跪着呢，已经快六个时辰了。”太后审视着皇帝的神情，见他蹙眉，便微微拔高声音说，“那耶律敦虽为使臣，却也太过放肆了，竟敢说出那样的混账话，污辱我堂堂大周。晓白为国除奸，杀得好，否则哀家知道了也要杀了他。”
为国除奸这样的字眼都从太后口***来了，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要保住薛晓白。
皇帝虽不能说与耶律敦情同兄弟，但已将他引为平生的知己，闻言心生不满说：“自古以来，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耶律敦说话固然不该，却也不能一杀了之。晓白身为皇家子弟，更不能不识大体，肆意妄为。如今六弟率大军讨伐安南，若北方再起兵祸，那就是腹背受敌了。”
这道理太后自然懂，若是换个人杀了耶律敦，她肯定说得凌迟处死。
但薛晓白是谁，那是她嫡亲妹妹唯一的儿子，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着实喜欢他的跳脱飞扬，如何下得了手？
“那依着皇上的意思，打算要如何处置晓白？”她沉下脸问。
杀了薛晓白，皇帝也舍不得，也不能杀，否则大长公主还不得找他拼命？但也不能马上就放他回家。
如今的大周，不少文武大臣早就认为皇权过大，逮到这么一个机会，肯定会联合起来上疏，逼着他将薛晓白问罪。
与其那时被动，还不如先将这个混小子下了诏狱，慢慢再与大臣们周旋。
“不如这样，先送到牢里关上几天，过些日子等风头过去，再送到六弟那里，立个军功，将功补过。”皇帝叹口气说。
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太后也明白，只能微微点头。
夜已深，太后见皇帝并无大碍，晓白性命已无忧，这才放心地回了慈宁宫。
皇帝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是刚才昏过去睡多了，二是想到明早朝堂上要面对文武大臣们的口诛笔伐，心里烦躁，就这样一直折腾到三更，他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里却梦见耶律敦满身血污来向他讨命，一惊之下醒来，他才知道是南柯一梦，再也不敢入眠，大睁着眼一直等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