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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曼曼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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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声打断了各执一词的闹剧,无论谁的过错,面子已经是丢尽了,谁也捞不到好处。

    王副官惨叫着倒在地上,右腿膝盖被花大帅的一枪打穿了。

    “大帅,大帅!”

    花大帅招呼着士兵们将王副官架走,地上划出了一道鲜红的血印。

    徐家众人皆目瞪口呆,好在徐老爷是见过世面的,脸上倒也风轻云淡。

    徐老爷走到三娘身边,拉开了三娘,双手作揖向花大帅拜了一拜。

    “今日之事,本无心闹大,徐某贱侍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看着徐老爷如此身段,且花大帅明了自己占不了便宜,这事,王副官已经理亏在先了。

    花大帅也双手抱拳拜了拜“早听闻徐家风范,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就连女眷都有如此风骨,我花某人喜欢广交朋友,日后,我会差人奉上好酒,还望徐老爷收下。”

    徐老爷招呼了管家,管家拿出了一早准备好的10根金条“这金条还请花大帅转交给两位小兄弟的家属。”

    花大帅再无闹下去的理由,而且今日前来除了树立灵羽军的威望,更是因为灵羽军军师梅大师说过,徐家是他们占领桃城的关键,徐家不仅仅是买卖药材的商户,徐家从宫里拿出来的宝贝足够壮大军队三倍之数。

    但无人知晓那些宝贝现在何处,就算是梅大师费劲心思也没有找到财宝的存放之处,换言之,谁能得到徐家拥护,那拿下桃城便是容易之事,

    收下了金条,灵羽军有秩序地离开了,昌明将后厨做的糕点分给了看热闹的群众,大家自然也就识趣地散开了。

    尽管心有不甘,可曼曼知道这样的结果已经再合适不过了,若再纠缠下去,只怕会有跟多人遭殃。

    三娘扶着老爷欲走,娘亲扶着曼曼拦住了三娘。

    曼曼点头致谢“三娘,方才多谢你解围了。”

    三娘不屑一顾地笑了笑“我只是替老爷不值,你想多了,这府上能惹祸的也只有你了。”

    娘亲行了常礼“这次多谢妹妹了。”

    三娘冷笑一声“姐姐也会对我说谢字啊。”

    徐老爷抬手拍拍娘亲的肩膀,温而儒雅地笑着“你快扶着曼曼回去休息吧,这两日你也累坏了。”

    三娘没好趣地拉住徐老爷的胳膊“走吧老爷,这几日老爷心力交瘁,咱们回去歇息吧。”

    人群走后,留下了一男一女,曼曼认出了那女子,脸上的伤更说明了一切。

    女子在男子的搀扶下向曼曼走过来,昌明和昌旺下意识地护着曼曼。

    “二位有何事?”昌明上下打量着。

    女子吃力地行了大力“徐二小姐,方才......”

    曼曼抬起手“我不认得你,你也不应该认得我。”

    昌明猜到了这女子的身份“二位,请回吧,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男子抱拳行了大礼“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待两人走后,曼曼支开了所有人,芝儿扶着娘亲也回了,只留下了无尘和大哥。

    终于可以好好祭拜两人了。

    曼曼忍着痛跪在棺木前“阿山,秦枫湛,我徐曼曼欠你们的太多太多了,今生怕是还不上了,你们也没有亲人,牌位就安置在徐家祠堂中,我会日日供奉香火以祭奠你们的救命之恩。”

    无尘也单膝跪下“两位小兄弟,怪我没能早一点预知危险,我本以为我有足够的能力护住二小姐,护着这个徐府,都怪我。”

    大哥拍拍无尘的肩膀“无尘道长,你不必自责,爹那日是气昏了才会说重话,我们还是很感激您的,若不是道长告知曼曼有危险,我们也不会上山去寻。”

    曼曼转头看着无尘“我一直未能道谢,谢谢无尘道长了。”

    徐老爷忽然折返归来“我忘了一事!”

    徐老爷走到秦枫湛的棺木胖,伸手从药材堆里将秦枫湛抬了起来。

    “爹!”曼曼也站起身“您这是?”

    徐老爷在秦枫湛的后脖处摸索着,拔出了三根头发丝一般的长针“差点忘了我还有针留在这。”

    曼曼扶着棺木看着秦枫湛毫无血色的脸,就眨眼的功夫,血涌了上来,嘴唇有了血色,脸色红润了不少,接着眼皮微微抖动着。

    曼曼抬起秦枫湛的手,仔细地搭着脉,脉搏渐渐有力起来。

    一声轻咳,秦枫湛睁开了双眼。

    曼曼又惊又喜“秦枫湛......”

    秦枫湛大口喘着气,眨着眼睛,好一会才抬起头,环视着四周。

    “二小姐!”

    曼曼紧紧握着秦枫湛的手“你没死,这是怎么一回事?”

    秦枫湛微微笑着“徐老爷说,我必须死才能堵住军阀的嘴,花大帅才没有胜算。”

    秦枫湛摸着被徐老爷扎针的后脖子“不过,我真以为我死了,我听得见所有的声音,但是却动弹不得,也呼吸不得,更无心跳之感,本以为我是灵魂出窍了。”

    曼曼破涕为笑着“爹爹瞒得我好苦”。

    秦枫湛抬手想要帮着擦拭眼泪,却自知身份不得体,那手停在了半空。

    昌明呼出一口气“就连我都不知爹爹的打算。”

    徐老爷将针放回了袖口中的小盒子中“越少人知道越好。”

    曼曼回头求着爹爹“爹,以后除了芝儿,让秦枫湛跟着我吧,爹爹放心,他会护我周全的。”

    这话原本没有什么多余的意思,可是无尘听着,却心里很是难受,自己修行

    20载,什么事都离不开算一算,却比不上别人一腔热忱的保护,也是自己活该!

    “好。”

    “还有一事。”曼曼拉住爹爹的手“我想拜无尘大师为师,以后他做我师傅可好。”

    徐老爷看了一眼无尘,想了片刻,没有拒绝的意思。

    徐老爷应了曼曼的要求,在修养了几日后,秦枫湛搬到了内院住,在无尘的隔壁屋,他们的对面就是曼曼的闺房。

    每日天蒙蒙亮,无尘就会跑去后厨熬药,眼看就要立秋了,六识汤是要每日喝的,这样,今年会好过一些。

    只是,汤药实在是苦,喝了三日,曼曼便难以下咽了,秦枫湛搓了好多山楂蜜丸备着,只要曼曼饮完马上就塞进去一颗,马上就冲淡了汤药的苦涩。

    就这样,尽管心口还是会有些痛,但是也算平安度过了立秋,只是人会倦怠些,秦枫湛也只认为是曼曼恢复得慢一些。

    在府里憋闷了两个月,曼曼再也坐不住了,嚷嚷着要去市集转转,但是芝儿总是拦着。

    这一天,曼曼再也呆不住,找个借口支开了芝儿,换上男装,带上秦枫湛和无尘便偷溜了出去。

    刚过中秋,街上还是很热闹的,尽管城外炮火连天,但是城内的日子还是一片祥和。

    曼曼想买一些布料,给娘亲和爹爹做过冬用的靴子,虽说桃城的冬季不是很冷,但也是会结冰的,刮起风来直叫人心颤。

    街上的人,如若认出了他们是徐家的人,有的面目凝重闭口不言,有的则笑容诡异窃窃私语。

    曼曼也是觉得奇怪,不过就是当日军阀大闹一事,有什么可好奇的。

    一晌午的功夫,秦枫湛和无尘抱着、拎着好多东西,三人找了一家茶馆稍作休息。

    “买好了,我们就回吧。”

    曼曼轻声笑着“茶馆是打听消息最好的地方,我倒想听听他们到底在嚼什么舌根。”

    无尘有些不解,眨巴着眼睛“何必自己找罪呢,无论哪种流言,必然是不好听的。”

    “嗯,同意!”秦枫湛点点头。

    “我就觉得王副官不会随便那样讲,必然是徐二小姐和王副官有过什么。”

    “我也觉着徐二小姐有问题,那肚兜若不是自己的,怎么可能不吭声呢。”

    果然,坐下片刻,就已经听到有些在议论了,这些个男人,有手有脚,身高马大,不去拿枪杆,不去耕地劳作,不去照顾妻儿双亲,坐在这里谈论着自以为是的风花雪月,好有趣。

    “徐二小姐一直不愿出嫁,上门提亲的也都被退了回来,若不是心里有人了,那就是早就和别人私定终身了。”

    “诶,你们说,会不会就是徐曼曼负了王副官,而后和那个未婚夫婿在一起,王副官气不过,所以就起了争执。”

    “不管什么原因,前有王副官,后有未婚夫婿,都被徐曼曼害了,这女人啊,红颜祸水啊,只怕以后这桃城不会有人愿意娶她咯。”

    “李兄,你命硬,要不你娶了徐家二小姐,说不定你俩还真就合得来呢。”

    “我倒不是怕克不克,那徐曼曼,不在闺中绣花弹琴,天天和一堆下人一起外出,随身带着刀,杀人不眨眼的,这母老虎天天和你一个被窝,你不怕啊。”

    “一说到这,你们说她和那么多男人一起出门,就......”

    其他的都能忍,这话是越来越难听下作了。

    还没等曼曼发作,秦枫湛直接冲过去一把掀翻了桌子,两条桌腿飞了出去,滚烫的茶水四处飞溅,弄得这些人连连喊疼。

    曼曼和无尘走过去,众人这才看见徐曼曼。

    徐曼曼冷面看了一圈“方才你们说的话,可有想过后果?”

    众人不再说话,都低下了头。

    曼曼无意和他们纠缠什么,无尘也一样,低头说着离开,实在没有必要将事情闹大。

    “若不是有徐家,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

    曼曼回头找着胆大的。

    “这不是前年盗窃入狱的张老五吗,如今在茶馆说三道四起来了。”曼曼轻蔑地一下。

    张老五甩甩手上的茶水“和徐二小姐比,我这点罪算什么,你可是妇道问题啊?”

    秦枫湛握紧拳头刚要冲出去,被无尘一把拦下,眼见人多了起来,若是再闹下去,也不过是给徐家找麻烦罢了。

    “我们走!”曼曼转身离开。

    看客们越来越多了,和张老五这种人一般见识,不过就是恶心自己罢了。

    “张老五,你这个混蛋!”

    牛大嫂扒开人群跑进来“那日是我在山下遇到了二小姐,她衣冠整洁,身上带伤,根本就是死里逃生的,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知道牛大嫂是一片好心,可是这样帮忙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曼曼拉住牛大嫂“牛大嫂,莫要生气,那日之后我都没有机会感谢当日的救命之恩。”

    曼曼招招手“秦枫湛!”

    “是,二小姐。”

    曼曼挑出最好的三块布料“这布料就送您做新衣裳,小小心意。”

    牛大嫂哪里穿过这么好的布料,连连摇头“不必不必,每每桃城有难,哪次不是徐府出面帮忙,我这点忙,算不得什么。”

    张老五讥讽着“得了吧牛大嫂,桃城有难和你有什么关系,人家帮忙帮到你什么了啊!”

    尽管曼曼心里很是愤怒,可是作为徐家人,曼曼强忍着不发作出来“张老五,如果没有徐家这个身份,只怕你现在早就去阎王爷处报到了,你要感谢的不是你这个能说会道、搬弄是非的舌根,而是徐家的家风。”

    “好!”牛大嫂大声叫好!

    曼曼将布料放到牛大嫂怀里“走吧,牛大嫂,咱们去别家”

    张老五在身后张牙舞爪着“我倒要看看,谁会愿意娶你这个灾星,你不过就是个放荡女子罢了!”

    无尘和秦枫湛停下脚步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中似乎达成了协议,一个转身准备好好教训一番。

    “我愿意娶徐二小姐!”人群中站着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这一身昂贵的绸缎,除了富贵人家也只能宫里的人才配穿着,就连徐府也是在重要日子里才会穿。

    公子手持一把翠玉折扇“徐二小姐,我一向敬你是女中豪杰,更是在很久之前就心生爱慕,上一回上门提亲,因为一些误会未能表明心意,我陆家,希望徐二小姐能做我陆三少的结发妻子。”

    桃城最大的染布厂公子都出面了,这一次,再怎么想看热闹也要注意着点,掂量着自己的身份能不能同时惹上徐府和陆府。

    无尘打量着眼前的陆三公子,嘴角满意的上扬着,如果不是曼曼无心婚嫁,其实陆三公子是值得托付的正人君子。

    但一瞬间的私心由心而发,急忙看向一旁双目呆滞的曼曼,她会不会心动,会不会因为仗义相助而定了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