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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人心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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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子里静得出奇,唯有树梢晃动的声音,晨光拂地,又是新一天的来临。

    我穿了一件白底印花薄裙,斜斜地靠在软榻上,肩上披着的披风松松垮垮的搭在肩头,只消一个轻微的动作便可滑下身去。

    从云层间倾泻而下的光,照在身上很是舒服,只是这暖意消散的太快,还未长驻便被清晨的凉风吹散。

    仰首远眺,整个天空都被金色的晨光所染,夺目地光线有些刺眼,我半眯起眼睛不适的移开视线。

    略显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院里显得突兀,来人没有径直走向我,而是停至红英身侧耳语了一番后,面色为难的看着她。

    红英的脸色也没见的有多么好,眼瞧着他两结伴往外走,我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我知道他们有事瞒着我,不过我并不在意,反正近几日宫里发生的事儿够多了,也不差再多一件。

    闭眼养神,刚过不久便闻脚步声折回,“启禀琼贵妃娘娘,白美人,路常在及诸位答应小主在外求见。”

    “请进来吧。”

    片刻后,一阵钗环轻撞声起,隐夹衣料悉索的摩擦声,“嫔妾等参见贵妃娘娘。”

    我侧了侧身并未睁眼,懒洋洋的挥手,“免礼平身。”

    “谢贵妃娘娘。”

    众人余声未散,便听一人迫不及待的道:“嫔妾斗胆,不知贵妃娘娘可知连答应,与欧答应的下落?她们二人已有两天未归霜禧宫了。”

    这声音好生熟悉啊,我在心里暗叹了一句,微掀眼皮,众人颔首低眉,唯有适才那声音的主人目不斜视,眼睛直勾勾地瞧着我,似是想洞察些什么。

    白清婉你自己害了人,还跑来我这里兴师问罪,你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呢。

    “本宫余毒未清,一直呆在寝宫内,从何知道她们二人的下落?”我放低声量,故意使得声色虚软无力,出言反问。

    白清婉拧了拧眉头,敛目又道:“贵妃娘娘奉圣上之命代理六宫,就算身在病中也不可能不知道宫内各处动向的吧,两位答应的亲眷此刻正在宫外如坐针毡,还请娘娘如实告知。”

    她这是想将脏水全都泼到我身上,才不过两日而已,这么快就来了,是该说他们消息灵通呢,还是该说某人心思缜密啊。

    “白美人言下之意是暗指本宫抓了人不放咯?”我缓缓直身,眼中含笑,视线一一从她们面上扫过,“所谓捉贼要拿赃,不知白美人有何证据证明那扣人的就是本宫呢?”

    既然人家如此直接,在兜圈子也没什么意思,利用完就撇到一旁的人,现在想起来救了,她到底是在怕什么,怕欧阳紫琳与连娇娇突然出现,毁了她现下所拥有的一切吗?

    三更半夜佯装无故落水,然后引莞辰青睐一飞冲天,说的也是,这出水美人谁人不爱,不过这早不落晚不落,偏巧落在离莞辰寝宫不远的小园池塘里,还谎称是自己迷了路,装的那叫一个无辜,真是个戏精。

    “嫔妾是没有证据,不过娘娘乃六宫掌事者,就如嫔妾方才所言那般,后宫之中的动向娘娘甚是清楚,娘娘为六宫表率,又何须在嫔妾等人面前演戏,佯装不知呢?”

    好一张利嘴,好一个六宫表率!

    “连证据都没有就胆敢指责本宫,白美人你可知罪?”我站起身来,肩头披肩滑下跌落脚边,一步步的逼近白清婉,看着她那带着浓浓挑衅的眼。

    “嫔妾不知所犯何罪,嫔妾只是实话实话说,娘娘若不爱听嫔妾缄口就是了,娘娘何必生气呢?”她冲我浅浅一笑,眉眼弯弯,好不诱人。

    恍惚间,记忆回到那夜她落水时。

    处理完欧阳紫琳的事,刚要睡下便听宫外人急报说是连娇娇被禁军抓住了,急匆匆的赶去了解了情况后,便去向莞辰禀报,只因听闻他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公归公,私归私,我分的清,故此便去寻他,可当看到他那般怜惜的拥着浑身湿漉的佳人,温柔的眼眸就差没有滴出水来,将我看做空气,熟视无睹那刻,我登时明白了一件事。

    他的温柔并不只独向我展,而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一直以来竟是我自恃过高了。

    心口有些抽痛,我皱了皱眉,不在理会周遭人等,轻飘飘的甩下一句,“都散了吧,本宫乏了。”

    刚转过身便被人抓住了衣袖,回眸是白清婉那张妆容精致的脸,“还不给本宫放手!”我恼了,冷声斥道。

    那厢却不以为然,不过眨眼便泪眼汪汪,语带哭腔,“嫔妾求您了,娘娘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她们二人吧,她们并非有意,不过因倾慕圣上这才做出此等错事......”

    呵,我这角色变得还真快,先前还是歹人,这会儿又变妒妇了。

    不想多费唇舌,用力甩开了白清婉的手,扬长而去,还未走出几步,便听一声闷响,接踵而来的便是众人惊呼。

    顺声而望,白清婉泪眼婆娑的瘫在地上,颊上有一道红印,唇边有丝丝血迹溢出。

    那细长红印或许是被我指甲无意所划,可那唇际的鲜血...好深的心计啊,接下来她又该做什么,装可怜博同情吗?

    思及此处,眸子朝宫门方向一瞥,正巧看见那袭身穿常服的高大身影,没去上早朝,倒是跑来我这儿看戏,白清婉你这时机抓得可真准呢。

    “还不快去请太医!”包含温怒的暴喝惊了怔立的众人,一时间嘈杂声起,手忙脚乱。

    “皇上,臣妾无碍,想来贵妃娘娘也定是不小心的,还请皇上勿要因嫔妾与贵妃娘娘生了嫌隙。”

    娇柔中带着哽咽劝慰,艳丽容颜上那两行清泪,颤抖着的如羽睫毛,换谁看了都会不由心生怜惜,莞辰更不会例外。

    他半拥着白清婉起身,双眸噎着凛冽寒光,“你不该向朕解释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他话语中所指的意思是什么,是白清婉她们汇聚在我宫里的事,还是在说我不小心让他新欢险些毁了容的事?

    罢了,何必自欺欺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我能蒙住自己双眼骗了自己,却堵不住旁人的嘴,事实就摆在眼前,轻昵的搂在她腰间的手,那阴寒不悦的目光分明是因后者。

    “就如皇上所见。”我半眯着眼,勾了勾唇角,“就算皇上问了旁人得出答案怕是也一样,正如俗话所说那般,眼见为实。”

    解释。说什么,说我没有推她,是她矫情的自己跌倒的?说了他会信么,怕是不会吧。

    堂堂正二品贵妃,与一个美人互辩清白,这话不管说不说清楚我的名声都不会好,与他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所以根本就没必要费力解释。

    倘若我真的无法冷静,去为自己辩驳,在场之人又有几人会站我侧?

    贴身宫人的话莞辰不会信,只因她们是我心腹,如此,新秀的话便成了真言,她们可是跟着白清婉一道来的,这点我没有忘。

    “你就这般容不下她。”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冷漠不夹杂一丝感情的声线,如一把利刃擦过我的心房,我轻哼了一声,心中暗道,我若真的容不下她,她此刻便不会安然无恙,早在第一次设计我那日香消玉损了,你可知。

    “皇上,臣妾可以证明,贵妃娘娘并无犯宫规禁条。”

    一身淡色橙衣,渐渐走入人们的视线,身形纤弱,面颊苍白,却难掩本就出佻的姣好容颜。

    “臣妾见过皇上。”来人款款施礼,不等莞辰叫起,便起身笑道:“皇上,虽说俗语有云眼见为实,可有时候此话却并非十分中用。”

    莞辰剑眉一蹙,冷眼睨着云常在,并不应声,云常在见此,正欲接着开口,却被我扬手打断。

    “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回去休息了,想必太医此刻已在宫门外候着了,白美人脸上的伤得赶紧让太医瞧瞧才是,这若是留下什么疤痕可就不好了。”不躬身作揖,只是略微垂了垂眼,便背身而去,撂下一干众人呆楞风中。

    走了几步,我倏然回眸,朝着那些神色各异的人儿展颜一笑,“......还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呢。”

    我的声量很低,莞辰与白清婉等人并未听清我口中之言,而站在另一侧离我较近的人们却是听明白了,不过却不明我故意落下的名讳所指为何。

    众人面面相觑,我却是唇角上扬笑的肆意,日光更甚,我轻转眼眸含笑回首,扶着红英臂膀一步步的迈上石阶,将身影没入门扉中。

    多说无益,就此打住便好,想来白清婉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吧,不论云常在是否有出现替我解围,这件事我始终是有重大的嫌疑。

    若是云常在没有出现,我怕是还会被惩处一番,不巧白清婉的这个目的没有达成,可另一个却是得逞了,苦肉计的作用。

    让莞辰对我生厌,同时奠定自己的地位,这点她或许是做到了,云常在的出现却在她意料之外,可这计划的结果并未偏差多少,莞辰乃一国之君,就算是自己做错了,也断不会拉下脸,就如当日我被陷害禁足一般。

    当日是因德妃与陆嫔相争不下,各有打算,这才将我拉出困境,给了莞辰一个台阶下,可现如今,站我身边的人寥寥无几,能为我说话的还真是没有,她正是看明白了这点,才会在云常在出现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更无紧张。

    我不是傻子,她演这出戏是为了什么,我心里清楚,正巧我今个儿也闲着没事做,不妨就陪她玩上一玩,抱着这种心态,我才会在离去时故意激莞辰。

    这么做并非是破罐子破摔,而是这要玩游戏就要玩的大一些,刺激一些才过瘾不是吗?

    对莞辰撂话是激将法,对那几个答应是好心提醒,欺我者,必会生不如死,这个道理该让她们深刻的体会一下了。

    都说这人啊,爬得越高跌下来的时候就会摔的越惨,为了应证这句话,对不起,只能用你来做“实验”了,白美人。

    你可怨不得我,要怪就怪你自不量力,选错了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