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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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歌勉强笑笑,礼貌地说:“不用了阿姨,我是来看菲儿的,发现她不在家,所以准备走了。”

    那个“家”她说得稍微重一些,所以说完之后,蒲秀琴很明显的朝身后的付斯容尴尬的笑了笑,接着道:“菲儿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估计去哪散心去了吧。”

    蒲秀琴说这些的时候面色如常,一点内疚感都没有。

    凉歌实在佩服这一家子的演戏功底,也不戳破,叹气一声,“是啊,林俊不着家,而且还大张旗鼓的把外面的女人带回来,任谁心里会好受?”

    她很不客气的称呼付斯容为外面的女人。

    她不喜欢仗势欺人,可是必要时,她还是借用莫锦天的地位来说几句强制力的话,因为不能让金菲儿一直备受欺负。

    “莫太太,对不起,这事情的确是林俊做的不错,可有事好商量,即便是散了,那也是好聚好散,以后咱们都还是亲戚,你看这源金还是菲儿的孩子呢。”蒲秀琴哪会听不懂凉歌话中的意思,立马变了强调,而且适当的把源金扯出来作掩护牌。

    凉歌樱唇抹开一记笑,说:“既然阿姨已经阐明了意思,那我多说无益,您所谓的好聚好散,在我看来,对菲儿是一种不公平的对待,她对林俊一心一意,对婚姻忠诚,婚后一直苦心钻研厨艺,生怕做不好林家的儿媳妇,可因为身世伶仃,婆家没有背景,被二老一直嫌弃,这些都没什么,怪只怪她付出了情,落得被人背叛的下场。”

    蒲秀琴脸色惨白,虽然想要驳斥凉歌的这番话,可细细想来,心中免不了惭愧,加上凉歌还是莫锦天妻子这一身份,她还是忍住了。

    那段话全然是为了替金菲儿叫屈,等凉歌情绪缓转过来后,又笑着致歉,“凉歌只是站在一个好姐妹的立场为好姐妹说几句话,若有冒犯,还望阿姨见谅。”

    “没关系。”蒲秀琴面色复杂,一方面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另一方面觉得自己儿子有错在先,所以也不像在针对金菲儿时那番怒气冲冲。

    “啧啧,我就说莫锦天怎么会看上你,还不是因为这张巧嘴,唱完红脸唱白脸,你倒是会说啊!”大抵是因为蒲秀琴那几句客气的话语激怒了安静在一旁的付斯容,这会儿又脾气上涨了,对凉歌表示十分的不满。

    “斯容,对莫太太说话别那么大声。”蒲秀琴很明显的扯了扯付斯容的袖子,示意她收敛一点。

    “哼,怕什么,不就是莫锦天有钱么?我家没钱啊!”又是那副财大气粗的刁钻跋扈。

    凉歌不想和她多做争吵,觉得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直接跳过她的话,对林家二老微笑颔首:“告辞。”

    “慕小姐,等一下。”林父忽然喊住凉歌。

    来过这么多次,凉歌从未和林俊的父亲说过话,听到他喊自己,凉歌忍不住一抹惊诧挂在脸上。

    “林叔叔,还有什么事吗?”她礼貌的问。

    “林俊和菲儿在上岛咖啡西餐厅,这是地址。”林父说完就递过一张名片给凉歌。

    “老头子,你这是做什么!”蒲秀琴反应最大,试图伸手过来拿那张名片,却被林父制止,而且表情严肃的说:“你可别忘了当初若不是慕小姐,我们林氏早就倒闭了!”

    原来如此。

    凉歌终于不用怀疑林父平白无故的好意。

    “爸,您这样说不公平,我爸帮过您那么多次,为什么要感恩她这份顺手之劳?”付斯容在边上叫屈,还未进林家,那个称呼倒是顺口了。

    林父把视线放在满脸任性的付斯容身上,分不清严肃与慈和,但至少是让付斯容有几分敬重与惊怕的,听他低缓的说:“菲儿现在还是我们林家的儿媳妇,所以付小姐,请您尊重一个做父亲的心,我不愿看到自己的儿子有负于人,他犯了错,已经在亏欠别人了,为什么我们还要趾高气昂的欺负别人,那和在伤口上撒盐没什么区别。”

    这话直接让付斯容噤了声,凉歌微微垂首,为林父的这番话表示感谢。

    林父安排他的司机送凉歌到了那家咖啡厅时,天已经黑了。

    这个点儿到咖啡厅?

    不由得想起上一次约见金菲儿也是在咖啡厅,也是黄昏的点儿。

    只是今日的天色有种随时都要来一次风雨的感觉。

    她顾不得想那么多,走进还未打烊的咖啡厅,询问了前台,很快就找到了林俊所订的座位。

    布帘拉开之后,凉歌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菲儿?”已经昏趴在桌上的金菲儿面前摆满了酒瓶,而且还是酒精度较高的烈酒,她吓得双手发抖,但还是用尽力气将她扶了起来。

    “唔……别动我……”兴许是喝得太多了,所以一碰金菲儿,她就不舒服的嘟囔。

    凉歌找了咖啡厅的服务员帮忙,才将她扶上了出租车。

    到了住所的时候,凉歌几乎是拼尽了全身力气才将她扛上了住处,刚出电梯门,金菲儿就蹲在地上呕吐了起来,连同凉歌和她一起倒在了地上,她的衣服也被金菲儿吐到了,她从地上挣扎起来,先去按下了门铃,徐璟茹跟着出来,两人一起才将喝得烂醉如泥的金菲儿抬进了屋子。

    “妈,您去弄些热牛奶和蜂蜜水,我给她喝下去。”凉歌一边将金菲儿吐得一身的脏衣服换下,一边对站在旁边急得团团转的徐璟茹说到。

    “凉儿,菲儿这儿有我呢,你快去把衣服换换。”给金菲儿喝下蜂蜜水后,徐璟茹对忙得一刻也没停下的凉歌说。

    凉歌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有些尴尬道:“妈,幸好您提醒了我,不然我给忙忘了,这酒秽物可真臭!”

    她说后半句的时候活似个孩子,让刚刚紧张的氛围有了一丝转圜。

    金菲儿喝得不少,所以凉歌照顾到了大深夜,确定她没多大问题才放心睡下。

    翌日一早就下起了雨,因为照顾金菲儿,凉歌忘了给莫锦天打电话,一大早倒是他先打来了,问候了几句就挂了,大致意思是这几天都会忙,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凉歌,我什么时候回到这里的?”凉歌接完电话回到卧室后,发现金菲儿已经醒了,而且还记不得酒醉后的事了。

    她眨巴了下眼,想要给她一教训,语气特凶怒的说:“你还好意思提呢,大白天去人家咖啡馆买醉,完了直接趴在桌子上了。”

    “有那么糗?”金菲儿揉了揉头发,不以为然的反问,冷静的好像在听别人的事。

    “要是借酒买醉就能解决事情,这世上满地都是酒鬼了。”凉歌抱怨完又走到床头,倒杯水递给她,心疼到:“有什么事说出来一起解决,别净是折腾自己。”

    金菲儿忽然不说话了,长发零散着,垂头丧气的姿势让凉歌看不见她此时此刻的表情,可那样子,分明就是在难过。

    大概是想起酒醉前的事吧。

    凉歌并没有去细问昨天发生了什么,因为能让她一心买醉的事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亦或正是她所担心的场景。

    “喝点热水吧,我去厨房看看熬得粥好了没?”凉歌试图给她留清静的空间,让她捋一捋凌乱的思绪。

    “凉歌,你说我是不是太蠢了?”凉歌刚走到门口,身后的人忽然喊住她。

    她不明所以的回头,不解的看着金菲儿,问:“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金菲儿抿了一口水,扯起一抹笑,苦苦地说:“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

    这个平静的声音竟让凉歌有种惊雷炸头顶的感觉,站在原地惊愕得半天没有醒顿过神思来。

    “凉歌,你说我怎么这么孬呢?我怎么就那么轻易的成全了他?我怎么就那么轻易的成全了那对狗男女!”金菲儿抬起头来,眼眶里被泪水填满,委屈之中又忍不住发泄。

    那种想要把悲伤深埋,又恨不得破土而起的感觉真的很痛噬人心。

    金菲儿从平淡无奇的述说,再到牙咬切齿的骂咧,那种心境凉歌大抵能理解到是因为什么。

    林俊陪伴她这么多年,夫妻情分缘尽,至少还是亲人,所以刀子嘴豆腐心的她,嘴上说着死不妥协,却在不经意间就把心里的尺度给折断了。

    她走过去,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抱住她。

    “凉歌,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金菲儿用痛不欲生的声音问到。

    凉歌的心顿时缩成一团,又觉得被细针扎着一样的痛。

    “咱们不想了啊。”凉歌带着一丝心疼安抚道。

    “我和林俊这辈子彻底没关系了,彻底没了……”她用几乎绝望的哭音沉沉到。

    凉歌唇齿启动,终是发不出一个字音来,因为安慰的话太牵强,她只是静静的抱着她,轻拍她因为哭泣而起伏不定的后背。

    “凉歌,你知道吗?他当时拿着那份协议书朝我走来的时候,我真觉得我的人生就这么完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当时心里就抱着一死的心态,到死也不签字……”她说着说着忽然哽咽了,抽泣了几下又接着说:“可是******说爱过我,和我结婚也是真心的,说后来对我的感情渐渐转淡了,说必须对那个付斯容负责的时候……还像只哈巴狗似的向我道歉……”

    所以她才会心软的签字。

    凉歌抿了下唇,不忍心把她那份善良的心眼给击碎,笑着说:“菲儿,你做得很好。”

    至少曲意成全,总有一天,林俊会想起她的好,心怀愧疚。

    即便那一份好与金菲儿无关了,至少她没有咄咄逼人。

    在凉歌的意识里,吃亏并不可怕,做一个恶人才是最可悲的。

    或许金菲儿也觉得去挽留一个一心想要解脱这段婚姻的背叛者,才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吧。

    “凉歌,他给了我一张卡,说里面有五十万,当时我就呵呵了,我们的爱情就值五十万,我给他生了个儿子的生育费!”金菲儿继续抱怨着自己的不满,又是哭又是笑。

    “那源金以后归谁?”凉歌问了一个听起来很残忍的问题。

    “他都找我私聊了,当然是私了。”金菲儿嘴上说得狠毒,可都没有那么做过,根本没有去法院起诉,在她和凉歌身上都有一种善良到懦弱的东西。

    凉歌不由得想起她那天怀着一个痛恨的心对苏华娟说要去法院立案,可最后还是被莫锦天那些温柔体贴的举动给溶灭了。

    “那你怎么打算的?”言外之意决定权还得看她。

    “我当时在气头上,随口一句话,说抚养源金可以,让他在五十万后面缀上一个零,从此以后,孩子只得有探视权,不得带进林家。”金菲儿眼里只有狠戾,没有半点因后悔而懊恼的情绪。

    “我知道你只为了发泄心头的不满不甘,这些都没什么的。”她一定认为自己世俗了,所以才会把那话说出来。

    金菲儿忽然笑了,艳波流转到凉歌身上,“还是你懂我,不过凉歌,我是真的要五百万,因为那付斯容不是常说自己有钱么?那我何不顺了她的意,毕竟受害者是我!”

    “林俊怎么说的?”凉歌不好替她拿主意。

    “呵,他能怎么说,在付斯容面前就是个软柿子,当时埋着头,沉默好半天才说,回去问问付斯容的意见,当时更加挑起我的火气,然后就拍板决定,硬了心的坚持,说要是给不了五百万,我就不签字!”

    “可你刚刚不是说已经签了吗?”凉歌不明白,怕她喝醉了,糊里糊涂受骗了。

    “嘿嘿,别以为我是傻子,我当然得让他付了五百万再签啊!”金菲儿一脸精明的笑笑,而后又是一脸的失落与哀愁。

    好吧,凉歌算是彻底明白了。

    “我头一次见他那么阔绰的在一支票上唰唰唰的签字,以前总觉得他一软柿子,可就那么一刻男人味十足,当时我心里就在想啊,一定是我太惋惜这个男人了,才会觉得他那会儿的每一个举手投足都是散发着气质的。”她像是自言自语的叙说,声音越来越微妙。

    “菲儿,只要你开心,怎么做我都支持你!”凉歌把在林家人面前说的那句话说给金菲儿听。

    因为林俊那句得看付斯容意思的难为话让凉歌对林俊彻底失望。

    在做错事之后还在吝惜那五百万。

    要不是金菲儿立场坚决,那他岂不耍滑头的省下了那五百万。

    尽管这些年的一切并不能因为那五百万而彻彻底底划上句点,至少在金菲儿看来,此后两人真的划上了一个界限,因为她收下了那张支票,就已经想要与这个人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了。

    “凉歌,男人真的是一个绝情的动物,稀罕你的时候把你当宝捧着,不稀罕你的时候,恨不得一脚踹得远远的,所以我也没必要和这种铁石心肠的人讲仁义,至少有了这笔钱,我以后衣食无忧,照顾源金也不会为了钱发愁吧。”金菲儿前半句几乎是大有触动的义愤填膺,后半句却说得欣慰开心。

    但愿她真是这么觉得,而不会因为失去林俊而变得抑郁寡欢。

    这段时间她总是有说有笑的,感觉那些不好的事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每天为了逗东方睿开心,口无遮拦,笑得毫无形象,其实这些只是她掩饰悲伤的一种方式……“饿了吧,估计妈已经做好了早餐,等着我们吃呢。”凉歌见她情绪好转了些,笑着道。

    来到餐桌前,徐璟茹忙着张罗,但笑得极为小心翼翼。

    凉歌知道那是为了顾及金菲儿的情绪。

    “这场雨不知道几时停,半夜里就开始下了。”徐璟茹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瞅着窗外。

    金菲儿忽然笑了,特乐观的附和一句:“下下更好,霉气全冲走了!”

    凉歌愣了愣,想了想,跟着笑了,“菲儿说得没错,一场雨,把所有的不开心都给冲散了。”

    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但美好的念想是要有的。它能够振作人心,也能抚平人心的各种各样的小毛躁。

    “干妈,您放心吧,我不为因为离婚这件事而自暴自弃的,我会活得更好!”金菲儿举起手中的牛奶杯,特豪迈的一口咕噜。

    她好像把所有的悲伤都一口囫囵了。

    凉歌佩服她的洒脱和坚强,尽管那里面有些故作,可在人前,她没有显现出自己懦弱的一面,除非那个人是她所信任的,她才愿意把伤口揭开。

    “好孩子,干妈相信你。”徐璟茹慈和的目光投过去,轻缓的叮嘱几句,“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经历些起起落落,只要我们勇敢承受,以后的日子再苦再难都迎刃而解了。”

    她这句话让凉歌细细咀嚼了好几次,也从平静的目光中散发出一股炙热,那是钦佩的注视。

    因为在凉歌觉得,这些安慰之词并非是大道理,而是她这么多年所经历的点滴中的深刻体会。

    因为她温婉的面容里镌刻着坚毅。

    这让凉歌不禁想起二十二年前她所作出的那个勇敢决定。

    这个女人,柔中带刚,也难怪除了慕楚克对她念念不舍,还有莫青山对她的爱慕。

    她不知道苏卫华娶她是之于爱她,还是因为苏华娟的安排,只是那股子不甘之中也是对她满怀不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