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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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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子文想一个人去漂泊,什么都可以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的去漂泊,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他也知道,自己这么想这么做分明就是一种逃避,越这样想,内心里便生发出一种恐惧,他突然害怕自己成为一个懦弱的人。www.Pinwenba.com曾有人说他就是一个懦弱的书生,以前他觉得书生这个字眼没什么不好,可是此时他怕了,他甚至厌恶这个词语,厌恶用作修饰的懦弱之词,至于什么原因,他似乎说的清楚又似乎说不清楚。有一句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袁子文囿于自己所设的局中迷惘了。

    袁子文虽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可是内心之中又希望有一个人可以静静地默默地聆听自己,他好一吐为快,哪怕用天底下最污秽的语言。这个夜终究是孤寂的,是悲凉的,昏黄的路灯近乎讽刺的证明着这一切。没有谁愿意倾其所有掷于谁的掌心,一个翻转,不管是别有用心,还是一不小心,都有可能失去一切。现实中,人与人的距离总觉得是如此的遥远,距离产生美在某个瞬间有了痛苦和无奈的表情。

    应该是真的,人生中的很多东西都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一如记忆,有时,它便如倒在掌心的水,越是想攒的紧些,流落的越是多,也越是快,即便不想握住又如何,总要残留些许,人究竟能改变多少,不过是一些人掩饰的完美一点,一些人不懂得如何装饰别人的梦而已,既然如此,有一些东西,听天由命难说不是一种豁然开朗的表达。

    生活,就是下围棋,各自的围追堵截不过是在为胜负输赢做挣扎,有时还要自杀一部分自己才得以保全,最终的结果是个什么样子呢?不论是黑子还是白子,都会被收起。原来,人生无所谓好坏的,关键是要看自己每天拥有什么样的心情,那么,此时的自己依然还是听天由命、静观其变的好。

    几天来,袁子文还是如往常一样,除了上课,看书,吃饭,就剩下睡觉。似乎什么也没发生像等待时间的秒针走向六十,充满静候宣判的意味。班长自然早知道这件事,所以偶尔会来宿舍和袁子文聊起此事,也是几句安慰的话,并要相信辅导员会处理的很好的,不过前提是给辅导员送点小礼物表示一下自己确实诚心认错。原来,认错并不一定需要向别人宣布我错了或作忏悔的文字,礼物比这些虚伪的东西能够更好的表示。班长整日闲来无事就和其他的一些班干部在辅导员办公室晃悠,似乎深谙这其中的道理。要袁子文给辅导员送一份礼物,这根本就是行不通的,起码,在袁子文这里是行不通的,袁子文本身穷苦不堪,心里又最痛恨这样的事情,他宁愿相信真诚勇敢是纯粹的世故,也不愿行尔虞我诈坑蒙拐骗之类的成熟。

    宿舍人也渐渐知道了袁子文要被开除的事情,但这些与他们关系不大,所以,要谁陪着袁子文一起担心受怕,那么这个谁一定是天下最愚蠢的人,许佳凝却愿意成为这样愚蠢的人。许佳凝觉得这个时候的袁子文心情应该会好一些了,时间是最好的疗药。可是,自己还是禁不住要问袁子文到底因为什么,不管有没有意义。或许,许佳凝不明白,不论什么时候,她的言语对袁子文是最有作用的,或许是惺惺相惜,或许是同病相怜,这种感觉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别的人无法体会得到,即便是自己父母、老师。

    “心情现在好些么?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也不问。”许佳凝说道。

    “嗯,一切都很好!你的情况还好吧?是不是又休学了?”

    许佳凝没有跟宋慧妍说过自己现在的状况,袁子文是怎么知道的!许佳凝没有隐瞒的告诉了袁子文。

    许佳凝答道:“是,又休学了。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上学了。”

    袁子文停了片刻,说道:“怎么会这样?”

    这时候,周围的一切似乎凝固了,破冰的船也被死死的凝在那里,许佳凝和袁子文,一个等待回答,一个不知道怎么回答。

    “没,我想听听关于你的。”许佳凝后来说。

    “或许,我也和你一样,也没有机会上学了,是不是很好笑?”

    “怎么这么说,家人不让你读书了么?”

    袁子文将手机拿开耳边,顿了很久,许佳凝默默地等待着。

    “袁子文,有时候,心里装着太多的事情并非是一件好事,太往心里去,太在意了,受伤的往往不止一个人。每个人心灵空间都是有限的,装不了太多,放开一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许佳凝静静地说给袁子文听。

    “或许吧,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的咽喉,可是,我反倒更加彷徨,我开始怀疑我的命运被谁一直控制着,我很不安,很害怕,可麻木不了,忽然觉得,麻木也并不全是坏的,如果哭可以解决所有问题,怕是我的泪没有林黛玉的多,林黛玉都没解决好自己问题,我就更不用说了。”袁子文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袁子文,知道么?我觉得你在我看来永远是坚强的,每次我不开心或者伤心的时候,一想到你,然后就会变得坚强起来,你曾说过,要我做一个温暖的女子,现在,你也该温暖起来,温暖自己。”许佳凝说道。

    “看看今晚都被你说动了,我也可以听听关于你的吧,不能总是让我从宋慧妍那打听!”袁子文显示出一丝笑。

    许佳凝似乎感觉到了袁子文的笑,自己也是微微一笑。

    “我们都没机会上学,我想听听你的原因。”袁子文说。

    “你也知道,我从来都是病秧子,像我这样,怎么有机会上学。”

    “不上学,不后悔?”

    “谈不上后悔不后悔,觉得有些遗憾。”许佳凝说道,“你呢?”

    袁子文答道:“或许后悔,或许不后悔,遗憾肯定跟你一样了,是不是说的很废话!”

    许佳凝说道:“袁子文,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袁子文说:“嗯,说吧,今晚的时间就是给你准备的,没人来抢。”

    许佳凝笑了一下,她埋怨袁子文不该总是一个人喜欢玩失踪,一个人谁也不理,她要袁子文和宋慧妍要经常联系,一起走过这么多了,能现在还在一起真的是一桩不浅的缘分,是很深很深的缘分。

    许佳凝接着说:“还记得李淑妍么?没想到自那学期分别后就再也没有任何音讯了,有时就想,常常别一次,就是一生。所以,好朋友就应该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要善自珍摄。”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在失散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也找不回了,即便哪一天彼此的眼神再次撞见,眼神里也没有了往日交流的痕迹。我们并不是忘不了那个人,那个人也并不让我们刻骨铭心,只是,只是因为,我们忘不了那段日子。在仍旧存续的记忆中,每当风起的时候,每当雨来的时候,每当霜降的时候,每当雪白的时候,它被情不自禁的唤醒,在淡中漠中,在折中叠中,我们听见了自己的呼吸。

    袁子文说:“原来我们都喜欢回忆。”

    许佳凝说:“袁子文,你说喜欢念旧的人是不是容易逃避,害怕面对一些事情?”

    袁子文也说不清楚自己每次在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回忆那么多的过去,喜欢一个人的静谧,喜欢不告而别,算不算一种逃避,如果不是,自己为何会想念过去的人,过去的光景,故意落下一些东西,却不敢去寻找呢!

    当自己竭力想去改变,却无法摆脱心里的那份已经毫无意义的惦念,当已经下定决心将所有擦除清零,像做减法一样,有想着为如今的自己留一些纪念,想来,让一切淡然漠然,最无痛苦,也最折磨人。自己一边痛苦着,一边折磨着,是不是都和所谓的爱上回忆、喜欢逃避、不敢面对有关!

    袁子文说:“我也不知道,每当自己想躲开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对某些开始淡漠,然后独自一人生活,再然后明白些什么,懂得些什么,也放开些什么。有些道理,我们都懂,只是从来不知道道理从何而来。”

    “是啊,某个时候,我多想自己是风,扬起沙,然后海角天涯。这种感觉在高中的时候特别强烈,自己虽然也想读一所很好的高中,去省重点,可是自己最后还是选择了去市重点,听说市重点稍微宽松一些,也不是太丢家人的面子。”许佳凝说道。

    “嗯,当初高考过后,我也去省重点复习了半个月,算是混日子吧,即便那样,还是不喜欢那种整日埋在课桌里的日子,感觉人很闭塞,不能呼吸,成绩一样的很差很差。”

    许佳凝笑了,说道:“谁让你好好的文科不选,偏偏选择理科呢!”

    袁子文当初心里可不是选择理科,所以,许佳凝这句话在袁子文看来是可以辩解的,但他并没有为此辩驳,那已经是过去,如今耿耿于怀,倒显得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徒然跟自己倒戈而已。

    如果自己选择学习文科又怎么样,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假设,自己的许多决定让自己突然明白,当初自己所犯下的种种过错,是自己太浮躁了,年轻的时候,很多东西是可以不必在乎的,有时候,别人的经历和故事我们没有必要要求自己也要有,成功学是有毒的,不同的人生,活的章法也不同,不可复制的东西,好自为之便是。

    袁子文答道:“折翼便是不想再飞了,过去的事情,都太冷清了。”

    “如果不想飞了,是不是该停下来?”

    “我也不知道啊!”

    两个人都笑了。

    “那还会失踪,让人不知道?”许佳凝带着既小心翼翼和希望又有点笑话的语气说道。

    听到许佳凝这么问,袁子文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幼稚了,心里面升起一股怅然,这种怅然自己是那么清楚。

    如果失去一个朋友,自己会伤心,这是袁子文说过的话,他该庆幸自己好像说了一句实实在在的话,真真正正的话。自己每日都是孤枕难眠的在大学里撞钟,但是袁子文从来不觉得这是一种虚度,他努力过,怨怼过,有过无聊,有过痛苦,当然也不缺少快乐,可至今仍不明白的是生活究竟需要自己做什么才能让自己满意,也让别人满意,甚至是让别人比自己还要满意。

    袁子文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是的。他想:我曾经把自己当作智者,一个什么都么知道的智者,一个带着满是幼稚和荒谬理论的智者。我以为自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我想自己是太过于自负了。很多时候,自己需要自己随缘随心,事实上,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从来没有发觉自己说给自己听的哪一句话是不违心的,我终究是说不到也做不到,这样也要庆祝,可悲的是,自己很多时候只是会说会想,却懒得去做。

    有时候,心里很是挂念一个人,当别人问起的时候,自己偏偏不承认;有时候,别人要求自己做什么的时候,自己明明知道那是对的,仍要拿出一套理论而不去做,去反驳;还有的时候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偏偏做了,时候,只知道后悔,却懒得承认错误。有一句话说:女人最终嫁给的是那个让她哭过的男人,而男人最终娶的是那个让他笑的女人。袁子文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知所措,甚至是彷徨,有时候情愿装作社么都不知道,甚至倾向于特意去伤透一个人的心,尽管内心里满是不忍。

    一个男生,袁子文为自己而心痛,自己是不是总是追求那种不会符合现实的自由,以至于不敢对别人好,也总要小心翼翼起来,可是,也总是弄巧成拙。

    袁子文想说:我不喜欢许佳凝吗?不,我不承认自己不说真话,我只是总在违背自己的心意说话,所以我的言行总是统一不起来,有些人个分裂的迹象。我时常感到不快乐,莫名的不快乐,但我应该不曾忧郁过,我喜欢用一种忧郁的姿态去接近某个人,我一直相信,一个伤心的人,或是一个人在忧郁的时候,往往比快乐时更清醒,而自己似乎对忧郁的把握要比对快乐的把握要好的多,我一旦快乐起来,就会忘形,就会变得肤浅起来,所以,即便是在快乐的时候,我也要加点调侃的讽刺,让忧郁款款深情而来。

    是啊,玩失踪,逃避,害怕面对,等等一切证明着自己的过去是多么好笑,如同一篇味同嚼蜡的文字,自己,多么一文不值。

    袁子文站在那里,这么久想了许多,早已忘记了怎么回答许佳凝的话,直到许佳凝在电话里直喊了自己两声。

    许佳凝说道:“袁子文,你今天怎么了?”

    袁子文说:“没呢,我能有什么事,偶尔发呆而已!”

    袁子文带着轻微的笑,虽然他是用让人感觉晃动的言语来证明和传递这份笑的。

    许佳凝似乎感觉到了这份笑,更读懂了这份笑。

    许佳凝陪着袁子文笑,也希望袁子文能感受的到,说着:“你是在发神经吧!”说完,格格笑了几声。

    袁子文说:“真没发现,许久不见,你竟然学会损人了。”

    许佳凝说:“信不信我还敢自称是姐姐呢!”

    袁子文说:“信,不过在我这没有任何法律效力,就像钓鱼岛至今被日本人管着,但还是中国的领土,所以,你自称是姐,结果还是我说了算。”

    “你想怎么算?”

    袁子文突然觉得这个比喻有些陷阱,是自己把自己推了进去。

    “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因为还没想好。”袁子文干脆说。

    “那你可别后悔,可能你以后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机会都是人创造的,除非你从这个世界消失,永远的不会再出现。”

    许佳凝听见“永远”和“消失”,心里一阵寒冷,一种莫名的伤心和痛苦不由自主的产生,自己无法掌控。

    许佳凝说:“如果是真的永远消失不见呢?”

    袁子文明显感觉到了这句话的分量是真切的重,尽管许佳凝声音细腻而略显微弱,还是没能掩饰那份深切与破碎。

    袁子文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个世界上,我相信有些东西可以是永恒的。”

    袁子文以为他这么说,许佳凝会认为两个人不会彼此的永远消失,却不知道,永远的消失,何尝不是一种永恒,可以看见的几乎不可能是永恒的,譬如说生与死,生不是永恒,死才是。

    袁子文继续说道:“知不知道,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喜欢的歌,静静的听,喜欢的人,远远的看。’‘未忘灵鹫旧因缘,赢得今生圆转。’只要曾经相遇,尔后好好收藏,便不会永远不见。”

    是,我们其实不必要去考验谁对自己的真诚与善意,那些能历久弥香的东西,例如缘分、亲情、友情,是珍视与收藏的结果,都无非用心二字。往往能永恒的东西,也都活在今天的祈祷中,我们所要求或产生的念想一世,苦痛一生,愤懑终老,都不值一提。

    许佳凝说:“嗯,不论是朋友,恋人,抑或是亲人,一份心灵契合的存在,让谁都能觉得是温暖的,温馨的,浪漫的。”

    许佳凝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袁子文,可是时间一长,就像人会老一样,感情也会淡下来,人也会陌生下来啊?!”

    袁子文有些不确定和矛盾,要用心收藏和珍视真的很难做到,时间会冲淡一切,比红军走二万五千里长征还要不折不扣,想来很可恶,像冷血的杀手。

    袁子文说:“也是,时间的神话创造了感情,毕竟是神话,同样也可以毁害感情。如果有一天经不起平淡了,下一次不管在哪遇见,彼此都是路人。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也有可能觉得对方很讨厌,甚至不惜用秽语伤害。”

    在许佳凝看来,袁子文似乎经历了许多,而事实上,经历不过是一种学习和训练,就像看书读报一样,我们能把握的知识信息,思考才是智慧,就如电视剧里的一句台词一样:贱,是一种踏实的生活态度。经历过后的思考才能让一个人真正的成长。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尽管这个时间在如今显得越来越早,但有些东西还是一如既往,譬如宿舍楼的大门,这个时候就会要上锁了,袁子文如果不回去,就有可能进不去了,如果吵醒了宿管阿姨,是免不了要被狠狠地唠叨几句的,比如说:现在的学生真不像样,都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瞎转。下次再回来晚了,我就不开门或者告诉你们辅导员。

    袁子文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话,但都是听宿管阿姨批评别的学生,自己倒没有亲身受教,今晚怕是免不了了。还好,结束了与许佳凝的通话,赶到宿舍楼门前时,宿管阿姨正好来关门,不远处有几个学生超这边奔来,一边跑一边喊,虽然听不清,但应该是让宿管阿姨别关门。宿管阿姨虽有不悦,但还是等着学生进来后再锁门,当然不忘批评几句。袁子文第一个进门,当然低一个领受了。

    本来说好今晚的时间是为许佳凝准备的,但还是没有坚持到凌晨,倒不是因为宿舍楼的门要关了。袁子文是不想回去的,回去,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真正的原因是手机快没电了,外面偶尔也滴着几点雨,这场雨终究也没下下来,只是催夜行的人赶快回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