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小饭店折戟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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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浙江旅游团毫发无损的送上返程的火车，又被采儿祖孙接到裕山呆了一天，现在终于回到了家里，和妈妈说说话了。晚上，娘儿俩打车来到饭店。
周围的买卖家都灯火通明，只《天天英家菜》暗淡无光，更夫羌大爷借着别人家的光线，坐在门边的沙发上，守着一堆酒瓶子。面对着空空荡荡的饭店，娘儿俩欲哭无泪。
还能再干下去吗？娘儿俩谁也不敢碰这个敏感的话题。
妈妈说：“我们明天去工商部门打听打听，要怎么处罚我们吧。”
有原说：“妈妈，还是我自己去吧。我也大了，该自己面对了。饭店我是法人。”
妈妈点头。
第二天有原来到工商所，没找到管片的王复来，看见了所长办公室，敲门进去。
“你找谁呀？”
所长问她。
“我有事要询问。”
“那你坐下。我是所长，你问吧。”
“我是《天天英家菜》的老板。我想问问，我还可以开下去吗？”
“你就是那个吃了油豆角中毒的饭店？”
有原点头。
“你们店关了？”
有原又点头。
“你们又不是别的问题，是经验少了些。豆角好多饭店不愿意做，就是怕出事。你们接受教训就行了，可以一直开着，没必要关门的。谁告诉你们关的门？”
“管片的王复来。”
有原答。
所长听了，不吭气了。几天来，在网上经常有对王复来的投诉，上级部门也在追究，令他头疼不已。
“开吧，没必要关门，”
有原听了，却有些高兴不起来。她回到饭店，将结果告诉妈妈，两人束手无策。所有人都不在了，怎么开呢？
“刘师傅来了，取走了他的东西。看样子他挺忙，说是开了一家面馆。联系联系他吧。”
有原打了个电话，没开机。老羌头拿出一张纸条：“他说这是他的新电话。”
这回有人接了。
“刘二面馆。”对方说。“请问你是哪里，有什么需要？”
是个订餐电话。
“请问有个刘师傅在吗？”
听见里面对一人说：“刘师傅，你的电话。”
“喂，找我吗？”
“刘师傅吗？我是姜有原。”
“啊，是你呀。有事到我这里来说罢。我太忙了，腾不出身来。”
刘师傅说。
于是娘儿俩个来到《刘二面馆》。
确实很忙。刘奋进来到后又加了熘炒和凉拌菜，门上简陋的贴了个英家菜几个字，但一看就明白是增加的菜品。不是饭口时间，仍有人往里进。服务员是个年纪已不轻的妇女，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刘奋进的夫人。进门后，女人让着娘俩坐下，去后灶找刘奋进。有原立刻就称呼她刘婶。
好一会，刘奋进才过来。
“大嫂，不好意思了。”
他寒暄道。
“生意还不错？”
贾雪问。
“也不算好。让刘虎给糊弄了。这么个小地方，你猜他要我多少钱？“
“亲戚里道的，但毕竟也是个饭店，估计最少也得五六万吧。”
“五六万？”刘奋进伸出两只手，翻了两次。
“两万？”
“十倍。”
娘儿俩个都睁大了眼睛。如果不是听到刘奋进亲自说，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被自家兄弟逗了。”
奋进掏出香烟。
“他对我说是二十万，实际他谈的都是五万。他足足黑了我十五万。”
“你没打听打听该多少钱？”
贾雪说。
“咳，我只相信了自己的眼睛。看见吃面的人挺多，就相信了他的话。”
“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哈下腰来赚钱吧。我估计，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哪里呀。这里其实客人并不多。几天过去了，人越来越少了。你没看见我连熘炒都上去了。业内人谁不知道。开店不能杂。怎么办？我没办法了！”
“你不能回去了吧？”
贾雪又问。
“咳，我这里焦头烂额，哪能回去呀，你们另外找人吧。”
娘儿俩只好又回到了饭店。老羌头很尽职守，还在那里，摸摸咕咕的自己找些活干。把地扫了。还打点水来，擦擦桌子。妈妈累了，坐在沙发上歇着，姜有原跑到楼下，看看厨房。
厨房里虽然不像平时收拾得那么干净利索，倒也不脏。她走上来，扶着妈妈的肩膀：“走吧。我们回家吧。有些事以后再商量。”
娘儿俩回到家，已经是晚间六点了。但姜老师还没回来。商量着做什么吃，也没商量好。后来有原说：“妈妈，你累了，去休息吧。我自己去厨房里，看看有什么可做的。”
有原来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除了两个鸡蛋，什么也没有。再看看放米和面口袋的地方，米和面都只剩了个底。将近十天了，他们一家人都在医院里忙，吃饭都是在小吃部，没回来做过一顿饭。家里自然不会有原料了。
她扒拉扒拉面口袋，里面的面粉还够做面条的，就将面粉倒进了不锈钢面盆里，和成了面团。和好后，放在一边醒着。又拿出鸡蛋，做一个鸡蛋卤。一边干着一边想：“幸亏和徐大娘学了和面，若不，今晚全家就要饿肚子了。”
饭做好了，爸爸姜老师也回来了。见有原在厨房里，问：“你妈呢？”
有原：“妈妈累了。爸爸你也休息吧。面条一会就好。”
爸爸说：“你在做饭？你会做面条了？”
有原：“是啊，勉强做吧。一会儿你尝了，给个评价。”
爸爸答应：“好啊。”
面条和鸡蛋卤都端到了桌子上。有原将妈妈拉起来，盛了一碗面，端到她面前：“妈，你先吃第一口。”
贾雪还是没歇过来，说：“我还没饿呢。”
姜老师知道妻子心里不痛快，但想着有原，劝着她说：“有原做的，无论如何你也得吃点。”并且用勺舀了些卤给她浇在面上。
贾雪见说，怕老公和女儿上火，只好挺着坚持。拿了筷子，挑起一箸来往嘴里送。当面到了嘴里，她突然脸上开朗了起来。
“好吃！”
贾雪叫了起来。
姜老师此时也吃起来。只见他已经不顾得说话了，一个劲地往嘴里送。姜有原看见爸妈的样子，自己也赶紧尝了一口。有原吃着吃着，一会儿一碗就下去了。
爸妈都不相信面是有原做的。连有原都不相信是自己做的。但家里只他们三人，爸爸和妈妈连厨房的门都没碰，不是她做的还是谁做的呢！
有原家里三口人暂时忘却了一切烦恼，沉浸在有原会做面的快乐中。
全家人吃了面。有原不让爸妈伸手，自己去捡碗筷。刷了碗筷，又把厨房收拾干净。回到客厅后，有原又扫了地擦了桌子。看见爸妈还在坐着，就说：“你们回去休息吧。”
妈妈说：“你干什么？别上网了，也歇着吧，有事明天再商量。”
有原听了妈妈的话，答应了，也就回了自己的屋里。
自从开了饭店，每天都是十点以后回家，十一点才能睡觉。现在还没到九点，一点困意也没有。有原躺在床上，无事可干，就拿出了手机。一天手机都没响，原来是按到了静音。她开启。一连串未接电话跳出来。
建瓴的，建瓴的。还是建瓴的。还有采儿，采儿，燕子，铁锤，最后一个是魏师傅的。有原给魏师傅回了电话。
“喂，是老板吗？急死我了。饭店开不开？没定吗？我在家等消息。”
又给燕子回。
“老板，饭店开没有？我回家了，等你的电话。”
她还想再给别人挂。但又撂下了电话。
大多都是这一类的。她想歇着了，明天再挂吧。
建瓴，建瓴的要不要挂呢？他挂念着我的事。但她眼前出现了采儿的样子。有原虽然刚过十八周岁，但心里已朦朦胧胧明白些了男女之事。所以也明白了建瓴的心意。
她在心里问自己：你喜欢建瓴哥吗？答案是肯定的。建瓴哥在饭店干活时的种种立刻像影片似的出现在眼前。但很快又出现了采儿看建瓴和她说过的对建瓴有好感的话。
上回白帅和他爸来时她就开玩笑似的说：“快去找你的白马王子吧。建瓴哥就归我了。你不能占着两个吧！”
那时自己并没有往心里去，但这些日子的观察，已经证明了采儿的心思。采儿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不能去和她争！
有原正想着，电话响了。她看了看，是建瓴哥的。要不要接呢？
电话的声音越响越大。爸妈那屋都听到了，已经在唤她接电话了。她只好接了。
“喂。”
“有原，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电话静音了。”
“噢。看来是没事。没事就好。你快下楼来，我找你有事。”
“我躺下了。”
“才几点呀。快下来，我就在你窗下。”
有原爬起来，走到窗口。她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道上，建瓴哥在向上摆手。有原不能不下去了。
她穿好衣服，悄悄开开门。
“还要出去吗？”
妈妈问。
“是。建瓴哥的电话。我去去就来。”
“好，别太长时间。”
将浙江旅游团毫发无损的送上返程的火车，又被采儿祖孙接到裕山呆了一天，现在终于回到了家里，和妈妈说说话了。晚上，娘儿俩打车来到饭店。
周围的买卖家都灯火通明，只《天天英家菜》暗淡无光，更夫羌大爷借着别人家的光线，坐在门边的沙发上，守着一堆酒瓶子。面对着空空荡荡的饭店，娘儿俩欲哭无泪。
还能再干下去吗？娘儿俩谁也不敢碰这个敏感的话题。
妈妈说：“我们明天去工商部门打听打听，要怎么处罚我们吧。”
有原说：“妈妈，还是我自己去吧。我也大了，该自己面对了。饭店我是法人。”
妈妈点头。
第二天有原来到工商所，没找到管片的王复来，看见了所长办公室，敲门进去。
“你找谁呀？”
所长问她。
“我有事要询问。”
“那你坐下。我是所长，你问吧。”
“我是《天天英家菜》的老板。我想问问，我还可以开下去吗？”
“你就是那个吃了油豆角中毒的饭店？”
有原点头。
“你们店关了？”
有原又点头。
“你们又不是别的问题，是经验少了些。豆角好多饭店不愿意做，就是怕出事。你们接受教训就行了，可以一直开着，没必要关门的。谁告诉你们关的门？”
“管片的王复来。”
有原答。
所长听了，不吭气了。几天来，在网上经常有对王复来的投诉，上级部门也在追究，令他头疼不已。
“开吧，没必要关门，”
有原听了，却有些高兴不起来。她回到饭店，将结果告诉妈妈，两人束手无策。所有人都不在了，怎么开呢？
“刘师傅来了，取走了他的东西。看样子他挺忙，说是开了一家面馆。联系联系他吧。”
有原打了个电话，没开机。老羌头拿出一张纸条：“他说这是他的新电话。”
这回有人接了。
“刘二面馆。”对方说。“请问你是哪里，有什么需要？”
是个订餐电话。
“请问有个刘师傅在吗？”
听见里面对一人说：“刘师傅，你的电话。”
“喂，找我吗？”
“刘师傅吗？我是姜有原。”
“啊，是你呀。有事到我这里来说罢。我太忙了，腾不出身来。”
刘师傅说。
于是娘儿俩个来到《刘二面馆》。
确实很忙。刘奋进来到后又加了熘炒和凉拌菜，门上简陋的贴了个英家菜几个字，但一看就明白是增加的菜品。不是饭口时间，仍有人往里进。服务员是个年纪已不轻的妇女，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刘奋进的夫人。进门后，女人让着娘俩坐下，去后灶找刘奋进。有原立刻就称呼她刘婶。
好一会，刘奋进才过来。
“大嫂，不好意思了。”
他寒暄道。
“生意还不错？”
贾雪问。
“也不算好。让刘虎给糊弄了。这么个小地方，你猜他要我多少钱？“
“亲戚里道的，但毕竟也是个饭店，估计最少也得五六万吧。”
“五六万？”刘奋进伸出两只手，翻了两次。
“两万？”
“十倍。”
娘儿俩个都睁大了眼睛。如果不是听到刘奋进亲自说，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被自家兄弟逗了。”
奋进掏出香烟。
“他对我说是二十万，实际他谈的都是五万。他足足黑了我十五万。”
“你没打听打听该多少钱？”
贾雪说。
“咳，我只相信了自己的眼睛。看见吃面的人挺多，就相信了他的话。”
“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哈下腰来赚钱吧。我估计，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哪里呀。这里其实客人并不多。几天过去了，人越来越少了。你没看见我连熘炒都上去了。业内人谁不知道。开店不能杂。怎么办？我没办法了！”
“你不能回去了吧？”
贾雪又问。
“咳，我这里焦头烂额，哪能回去呀，你们另外找人吧。”
娘儿俩只好又回到了饭店。老羌头很尽职守，还在那里，摸摸咕咕的自己找些活干。把地扫了。还打点水来，擦擦桌子。妈妈累了，坐在沙发上歇着，姜有原跑到楼下，看看厨房。
厨房里虽然不像平时收拾得那么干净利索，倒也不脏。她走上来，扶着妈妈的肩膀：“走吧。我们回家吧。有些事以后再商量。”
娘儿俩回到家，已经是晚间六点了。但姜老师还没回来。商量着做什么吃，也没商量好。后来有原说：“妈妈，你累了，去休息吧。我自己去厨房里，看看有什么可做的。”
有原来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除了两个鸡蛋，什么也没有。再看看放米和面口袋的地方，米和面都只剩了个底。将近十天了，他们一家人都在医院里忙，吃饭都是在小吃部，没回来做过一顿饭。家里自然不会有原料了。
她扒拉扒拉面口袋，里面的面粉还够做面条的，就将面粉倒进了不锈钢面盆里，和成了面团。和好后，放在一边醒着。又拿出鸡蛋，做一个鸡蛋卤。一边干着一边想：“幸亏和徐大娘学了和面，若不，今晚全家就要饿肚子了。”
饭做好了，爸爸姜老师也回来了。见有原在厨房里，问：“你妈呢？”
有原：“妈妈累了。爸爸你也休息吧。面条一会就好。”
爸爸说：“你在做饭？你会做面条了？”
有原：“是啊，勉强做吧。一会儿你尝了，给个评价。”
爸爸答应：“好啊。”
面条和鸡蛋卤都端到了桌子上。有原将妈妈拉起来，盛了一碗面，端到她面前：“妈，你先吃第一口。”
贾雪还是没歇过来，说：“我还没饿呢。”
姜老师知道妻子心里不痛快，但想着有原，劝着她说：“有原做的，无论如何你也得吃点。”并且用勺舀了些卤给她浇在面上。
贾雪见说，怕老公和女儿上火，只好挺着坚持。拿了筷子，挑起一箸来往嘴里送。当面到了嘴里，她突然脸上开朗了起来。
“好吃！”
贾雪叫了起来。
姜老师此时也吃起来。只见他已经不顾得说话了，一个劲地往嘴里送。姜有原看见爸妈的样子，自己也赶紧尝了一口。有原吃着吃着，一会儿一碗就下去了。
爸妈都不相信面是有原做的。连有原都不相信是自己做的。但家里只他们三人，爸爸和妈妈连厨房的门都没碰，不是她做的还是谁做的呢！
有原家里三口人暂时忘却了一切烦恼，沉浸在有原会做面的快乐中。
全家人吃了面。有原不让爸妈伸手，自己去捡碗筷。刷了碗筷，又把厨房收拾干净。回到客厅后，有原又扫了地擦了桌子。看见爸妈还在坐着，就说：“你们回去休息吧。”
妈妈说：“你干什么？别上网了，也歇着吧，有事明天再商量。”
有原听了妈妈的话，答应了，也就回了自己的屋里。
自从开了饭店，每天都是十点以后回家，十一点才能睡觉。现在还没到九点，一点困意也没有。有原躺在床上，无事可干，就拿出了手机。一天手机都没响，原来是按到了静音。她开启。一连串未接电话跳出来。
建瓴的，建瓴的。还是建瓴的。还有采儿，采儿，燕子，铁锤，最后一个是魏师傅的。有原给魏师傅回了电话。
“喂，是老板吗？急死我了。饭店开不开？没定吗？我在家等消息。”
又给燕子回。
“老板，饭店开没有？我回家了，等你的电话。”
她还想再给别人挂。但又撂下了电话。
大多都是这一类的。她想歇着了，明天再挂吧。
建瓴，建瓴的要不要挂呢？他挂念着我的事。但她眼前出现了采儿的样子。有原虽然刚过十八周岁，但心里已朦朦胧胧明白些了男女之事。所以也明白了建瓴的心意。
她在心里问自己：你喜欢建瓴哥吗？答案是肯定的。建瓴哥在饭店干活时的种种立刻像影片似的出现在眼前。但很快又出现了采儿看建瓴和她说过的对建瓴有好感的话。
上回白帅和他爸来时她就开玩笑似的说：“快去找你的白马王子吧。建瓴哥就归我了。你不能占着两个吧！”
那时自己并没有往心里去，但这些日子的观察，已经证明了采儿的心思。采儿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不能去和她争！
有原正想着，电话响了。她看了看，是建瓴哥的。要不要接呢？
电话的声音越响越大。爸妈那屋都听到了，已经在唤她接电话了。她只好接了。
“喂。”
“有原，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电话静音了。”
“噢。看来是没事。没事就好。你快下楼来，我找你有事。”
“我躺下了。”
“才几点呀。快下来，我就在你窗下。”
有原爬起来，走到窗口。她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道上，建瓴哥在向上摆手。有原不能不下去了。
她穿好衣服，悄悄开开门。
“还要出去吗？”
妈妈问。
“是。建瓴哥的电话。我去去就来。”
“好，别太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