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爱你，是你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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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像所有热恋中的男女一样，周末，他们会一起逛街，看电影，吃饭，有时还会去郊游。
可就在两个人感情迅速升温的同时，一场必然要面对的挑战也悄然降临。
程沛东一直没有告诉苏小玉，关于自己的家庭，所以在苏小玉眼中他就是一个小公司的普通职员。他们出门时，也会坐公交，他也从来没有送过她什么贵重的礼物。她猜想他也不过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虽然衣食无忧，却也并非大富大贵。
所以当程沛东的母亲出现时，她心里既有震惊，又有难过。震惊的是他的男朋友竟然有如此显赫的家世，难过的是，她并不是从他口中得知。
一个高高在上的母亲，能对她这个平凡女孩说的话，她可想而知。所以她并没有仔细听她说什么，却唯独记住了最后那句话，“离开他吧，你不适合他！”
她说的不是“你们不合适”，而是“你不适合他”。多么明显的意思，她配不上她的儿子，她不能给他的儿子带来什么。多么讽刺，她的爱情竟要让别人来点评。
那天之后，苏小玉就消失了。等程沛东从母亲那知道事情原委再去找她时，已经找不到了。她的“家”是她和一个同事一起租的，可当他赶到时，同事告诉他，苏小玉已经退租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对她的家庭竟也没有一点了解。她只告诉他，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母亲是一所中学的语文教师，父亲是一个工厂的工人，可她家在哪，他却不知道。
那段时间，苏小玉确实回家了。她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不觉得自己有勇气，能马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她本以为这是上帝跟她开的一个玩笑，小说里的桥段竟真实的在她的生活中上演。就在她感叹人生无常时，上帝又跟她开了另一个玩笑，年仅二十二岁的她被查出患了乳腺癌。
当恐惧与伤心同时出现，任谁能心如止水。
所以当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熟悉的名字时，她这次选择了接听，没等她开口，程沛东急切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小玉，你在哪？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我妈怎么会去找你，关于我的家庭，我也没想瞒着你，只是我怕你会因此而拒绝我，所以想等过段时间再告诉你……小玉……你在听吗？”
见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回应，他有些担心。
“沛东，我生病了……乳腺癌……”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她肯接电话了，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的心已经纠在一起，但仍试探着开口。
“你不要……不要骗我，这不能让我放弃！别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好吗？”
他多么希望听到她说，我就是开玩笑，我就是想用这个理由离开你，可她到底还是让他失望了。
“沛东，陪我去做手术吧！我想活着！”
苏小玉突然发现，此刻听到他的声音，她连日来的恐惧一下子消失了。她就觉得自己得活着，哪怕不能在一起，只要能跟他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就好，只要她还有思想有感情，哪怕他只能在她的梦里。所以她要任性一次，就一次，她只希望在自己这可能短暂的人生中，能多哪怕一天的时间是跟他一起度过。
听到苏小玉的话，程沛东最后的那点幻想终于破灭了。她是真的生病了，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要分开了，是永久的分开了。他心如刀割，却仍勉强笑着，答道：“好！我陪你，一辈子！”
～～～～～～～～～
坐在医院的大门口，陈卿遥看着面前，掩面而泣的男人，他哭的隐忍，没有声音，但他不停抖动的肩膀，仍一下一下地暴露了他痛苦的内心。
陈卿遥发现，此刻所有的语言都那么苍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靠近他一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手术成功了？”
良久，他才拖着沙哑的嗓音开口。
“成功了！”
“那你们……”
“我失去她了。”
即使陈卿遥知道是这个结果，但听到他这样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上使劲咬了一口。听故事的人尚且如此，故事里的主人公该是怎样才能熬过那段痛苦的日子。
停了一会儿，程沛东平复了一下心情，抬起头来道：“癌症已经有转移的迹象，虽然手术切除了，但后期还要化疗。”
“她说，她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她配不上我了。求我离开她！”
“然后，她出院后的第二天，我就找不到她了。邻居说她们一家已经搬走了。”
程沛东重又把头低下去，像是没有勇气面对眼前的一切。
“那……这段时间，你们去哪了？”陈卿遥问道。
“从那天在这见到她，看到她还活着，我心里真的高兴极了。可后来我从宋辉喆口中得知，她的病在一年前复发了，而且已经不能手术了。就是……就是只能保守治疗，维持生命。”
“维持生命？”
陈卿遥十分清楚这四个字的含义。苏小玉，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竟要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老天还真是不公平啊！
“是的，医生说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又坚持不肯化疗。所以我把她带回了上海，一是换一家医院看看，虽然我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不想就此放弃，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必须娶她！”
“她不同意？”
想想也知道，那样一个坚强的女人，怎么可能愿意在生命的最后成为别人的负累呢？
果然，程沛东点了点头。
“当我把她带到我父母面前，说要跟她结婚时，她一脸震惊地逃开了。而我被我母亲拉着，没能追上她，所以我又把她弄丢了。”
程沛东缓缓站起来，举起拳头朝面前的石柱砸去。就连站在他两米外的陈卿遥都听到了，指骨撞击石头的闷声，可他却根本不在意手上的疼痛，好像刚才那一下不是他砸的。
陈卿遥能体会他此刻的焦灼与不安，也能理解苏小玉迫不得已的离开。可能这就是“旁观者清”吧！
她试图让他放下心中的执念，从苏小玉的角度出发。
“沛东，你应该替小玉想想。她如何能让这样的自己嫁给你呢？我知道你是想陪她走完这最后的日子，可是我想她现在最怕面对的人应该就是你了。”
程沛东疑惑地看着她，他这样爱她，她为什么会怕呢？
“相信我，沛东！因为她爱你，哪个女人愿意让自己爱的男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呢？正因为她爱你，所以才会离开你。她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你的负担的。”
程沛东没有说话，他又恢复了平静的状态，只是眼神深邃而忧伤。
沉默半晌，陈卿遥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所以你跟她很像。”
陈卿遥一怔，还真是，大抵她俩都是那种宁可孤独终老，也不会把自己的爱情建立在不被祝福，甚至根本不会有结果的基础上。
程沛东继续道：“我只是不明白，既然她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为什么不肯把这有限的时间给我。难道她不知道，这会成为我这辈子的遗憾吗？难道她不知道……”
“我爱她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似是带着哭腔。或许是看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痛苦，陈卿遥一下子明白了，当初自己一意孤行地离开，给严逸涛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就像他说的，既然相爱就要在一起，何必去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呢？
爱情里的两个人是平等的。平等的有爱和被爱的权利，平等的享受爱的幸福。不管是否门当户对，不管是否英俊美丽，甚至不管是否生老病死。
只要我爱你，是你就行！
两个人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像所有热恋中的男女一样，周末，他们会一起逛街，看电影，吃饭，有时还会去郊游。
可就在两个人感情迅速升温的同时，一场必然要面对的挑战也悄然降临。
程沛东一直没有告诉苏小玉，关于自己的家庭，所以在苏小玉眼中他就是一个小公司的普通职员。他们出门时，也会坐公交，他也从来没有送过她什么贵重的礼物。她猜想他也不过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虽然衣食无忧，却也并非大富大贵。
所以当程沛东的母亲出现时，她心里既有震惊，又有难过。震惊的是他的男朋友竟然有如此显赫的家世，难过的是，她并不是从他口中得知。
一个高高在上的母亲，能对她这个平凡女孩说的话，她可想而知。所以她并没有仔细听她说什么，却唯独记住了最后那句话，“离开他吧，你不适合他！”
她说的不是“你们不合适”，而是“你不适合他”。多么明显的意思，她配不上她的儿子，她不能给他的儿子带来什么。多么讽刺，她的爱情竟要让别人来点评。
那天之后，苏小玉就消失了。等程沛东从母亲那知道事情原委再去找她时，已经找不到了。她的“家”是她和一个同事一起租的，可当他赶到时，同事告诉他，苏小玉已经退租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对她的家庭竟也没有一点了解。她只告诉他，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母亲是一所中学的语文教师，父亲是一个工厂的工人，可她家在哪，他却不知道。
那段时间，苏小玉确实回家了。她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不觉得自己有勇气，能马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她本以为这是上帝跟她开的一个玩笑，小说里的桥段竟真实的在她的生活中上演。就在她感叹人生无常时，上帝又跟她开了另一个玩笑，年仅二十二岁的她被查出患了乳腺癌。
当恐惧与伤心同时出现，任谁能心如止水。
所以当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熟悉的名字时，她这次选择了接听，没等她开口，程沛东急切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小玉，你在哪？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我妈怎么会去找你，关于我的家庭，我也没想瞒着你，只是我怕你会因此而拒绝我，所以想等过段时间再告诉你……小玉……你在听吗？”
见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回应，他有些担心。
“沛东，我生病了……乳腺癌……”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她肯接电话了，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的心已经纠在一起，但仍试探着开口。
“你不要……不要骗我，这不能让我放弃！别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好吗？”
他多么希望听到她说，我就是开玩笑，我就是想用这个理由离开你，可她到底还是让他失望了。
“沛东，陪我去做手术吧！我想活着！”
苏小玉突然发现，此刻听到他的声音，她连日来的恐惧一下子消失了。她就觉得自己得活着，哪怕不能在一起，只要能跟他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就好，只要她还有思想有感情，哪怕他只能在她的梦里。所以她要任性一次，就一次，她只希望在自己这可能短暂的人生中，能多哪怕一天的时间是跟他一起度过。
听到苏小玉的话，程沛东最后的那点幻想终于破灭了。她是真的生病了，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要分开了，是永久的分开了。他心如刀割，却仍勉强笑着，答道：“好！我陪你，一辈子！”
～～～～～～～～～
坐在医院的大门口，陈卿遥看着面前，掩面而泣的男人，他哭的隐忍，没有声音，但他不停抖动的肩膀，仍一下一下地暴露了他痛苦的内心。
陈卿遥发现，此刻所有的语言都那么苍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靠近他一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手术成功了？”
良久，他才拖着沙哑的嗓音开口。
“成功了！”
“那你们……”
“我失去她了。”
即使陈卿遥知道是这个结果，但听到他这样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上使劲咬了一口。听故事的人尚且如此，故事里的主人公该是怎样才能熬过那段痛苦的日子。
停了一会儿，程沛东平复了一下心情，抬起头来道：“癌症已经有转移的迹象，虽然手术切除了，但后期还要化疗。”
“她说，她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她配不上我了。求我离开她！”
“然后，她出院后的第二天，我就找不到她了。邻居说她们一家已经搬走了。”
程沛东重又把头低下去，像是没有勇气面对眼前的一切。
“那……这段时间，你们去哪了？”陈卿遥问道。
“从那天在这见到她，看到她还活着，我心里真的高兴极了。可后来我从宋辉喆口中得知，她的病在一年前复发了，而且已经不能手术了。就是……就是只能保守治疗，维持生命。”
“维持生命？”
陈卿遥十分清楚这四个字的含义。苏小玉，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竟要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老天还真是不公平啊！
“是的，医生说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又坚持不肯化疗。所以我把她带回了上海，一是换一家医院看看，虽然我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不想就此放弃，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必须娶她！”
“她不同意？”
想想也知道，那样一个坚强的女人，怎么可能愿意在生命的最后成为别人的负累呢？
果然，程沛东点了点头。
“当我把她带到我父母面前，说要跟她结婚时，她一脸震惊地逃开了。而我被我母亲拉着，没能追上她，所以我又把她弄丢了。”
程沛东缓缓站起来，举起拳头朝面前的石柱砸去。就连站在他两米外的陈卿遥都听到了，指骨撞击石头的闷声，可他却根本不在意手上的疼痛，好像刚才那一下不是他砸的。
陈卿遥能体会他此刻的焦灼与不安，也能理解苏小玉迫不得已的离开。可能这就是“旁观者清”吧！
她试图让他放下心中的执念，从苏小玉的角度出发。
“沛东，你应该替小玉想想。她如何能让这样的自己嫁给你呢？我知道你是想陪她走完这最后的日子，可是我想她现在最怕面对的人应该就是你了。”
程沛东疑惑地看着她，他这样爱她，她为什么会怕呢？
“相信我，沛东！因为她爱你，哪个女人愿意让自己爱的男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呢？正因为她爱你，所以才会离开你。她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你的负担的。”
程沛东没有说话，他又恢复了平静的状态，只是眼神深邃而忧伤。
沉默半晌，陈卿遥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所以你跟她很像。”
陈卿遥一怔，还真是，大抵她俩都是那种宁可孤独终老，也不会把自己的爱情建立在不被祝福，甚至根本不会有结果的基础上。
程沛东继续道：“我只是不明白，既然她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为什么不肯把这有限的时间给我。难道她不知道，这会成为我这辈子的遗憾吗？难道她不知道……”
“我爱她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似是带着哭腔。或许是看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痛苦，陈卿遥一下子明白了，当初自己一意孤行地离开，给严逸涛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就像他说的，既然相爱就要在一起，何必去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呢？
爱情里的两个人是平等的。平等的有爱和被爱的权利，平等的享受爱的幸福。不管是否门当户对，不管是否英俊美丽，甚至不管是否生老病死。
只要我爱你，是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