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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一旦染脏,就再难洗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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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想一想,这样的情景其实出现过太多次。若不是夏初妤撞见陶晟林和向如清在一起,便是陶晟林恰好撞见了她与顾元灏的亲昵。从来没有过他和她两人好好地并肩站在一起的场景,就像时空被硬生生割成对角,四边形的位置里他和她总站在距离最远的两处顶点。

    顾元灏说,“我在车里等你。”

    风吹了好一会儿,夏初妤才朝陶晟林走去,走近了才发现他浑身上下的伤几乎好全了,除了那些淡淡的疤痕和微显苍白的脸色。

    “我出院了。”他说,她点点头,“看出来了。”

    “没有其他话想对我说了?”

    初妤想了想,说:“以后你要好好的。”

    见她转身想走,眼睛里没有其他一丝一毫多余的感情,陶晟林又开口道:“住院的时候,是你陪着我的,对吗?”夏初妤低着头看脚尖上的日光,闻言抬头看他一眼,指了指车的方向,笑了:“陶晟林,我想要和他好好地在一起了。”

    她的话语轻轻淡淡,却在他心上猛地割开一道大的伤口,“我刚刚看到他帮你拎了行李,你要搬家了?搬去哪儿?”

    “嗯。”多余的不想回答,临走前才又说了一句,“哥,你自己做的选择我无法置喙,也不会再傻傻以为我能够插手管你了。”陶晟林不甘心,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难道你从来都不知道我这样做的原因吗?难道你真的没有想过我是为了谁吗?”

    初妤失笑,原本想要问问他到底还记不记得刚来墨城时他答应自己的那些话,想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了,他怎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默了默,她说:“哥,在我心底,你已经不干净了。”

    陶晟林被她彻底伤到了,“那你呢?你又真的很干净吗?”不说出口不代表心里没有想过,离开了父母的荫佑一个人在外地还是名不见经传的舞蹈演员,如果不依靠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她能靠自己走到今天?他陶晟林和向如清上了床才能换取今时今日之成就,他就不信她没有和这些男人上过床。陶晟林冷笑道:“我和你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夏初妤怔在原地,说不出话语来反驳,他走远了她都提不开步伐。刚刚临走前他的那个眼神,宛如剜心削骨般凌厉压在她的身上,直到肩上覆上另一双宽厚大手时,她才惊觉自己已经抖得太过厉害。

    车一路开,她的头靠在玻璃窗上,心里翻江倒海。

    被他一语成谶,她确实早就不干净了。

    第一次和顾元灏发生关系的第二天早上,她迟迟不愿意醒来,身上的痛感提醒着人生自此开始确实要翻篇了。顾元灏起床后,她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满满一浴缸的清水,她就坐在里面拼命地洗刷身体,从头到脚一遍一遍地反复揉搓,直到浑身皮肤都发了红,肌肤的痛感一寸一寸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和一个认识不足月余的男人上了床,这一切她没有办法对人说出口,只能自己死守着锁进秘密的匣子里。

    “怎么这样凉?”

    夏初妤一惊,侧过头来才发现顾元灏皱眉看着自己。他的大手握住自己的,被他一提醒才真的感觉到了两人相隔太多的温差。

    夏初妤低着头,慢慢将另一只手覆上他的,“都是命。”

    遇见你,离开他,这些都是命中注定。

    听到敲门声,向如清立刻去开了门,见到门外的陶晟林,她扑了上去抱住他。

    “晟林,你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真的再也不理我了!”

    陶晟林将圈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拎开,“这些话我已经听厌了,我回来是收拾东西的,我今天就搬出去。”刚刚挺巧,初妤搬走了,他就顺手把那房子租了下来。说不出的原因,哪怕她不在了,还是想要留住一些东西。

    昨天出院的时候,经纪人来接他。

    他拖着不肯走,一直在病房里待着,坐在沙发上撑着膝盖或是站在窗前看外面人群熙攘,经纪人知道他在等一个人,却不知道那个人并非向如清。向如清接到经纪人电话的时候,因为激动脸上的面膜都掉了一半:“你说什么?他真的一直等我到现在?”

    “求您了向大小姐,别跟陶晟林闹别扭了,您赶快来医院里救救急吧。”

    向如清立刻就跳下床去到衣帽间,挑了一件又一件的衣裳,却都不甚满意。太久没见过他了,不知道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才可以在第一时间重新吸回他的目光。

    向如清越接近那扇病房门,高跟鞋蹬出的脚步声就越发乱了分寸,靠在门外深呼吸时,门里面响起了熟悉的嗓音,只是多日未闻,竟仿佛生出了一丝干哑。陶晟林在逼问医生:“到底是谁送我进医院的?”“不要说什么你们要保密的话,我是病人,我有权利知晓这些。”“是个女孩子对不对?”诸如此类的问句,反反复复……得到的却只是无奈的答复:“抱歉,我们真的不能说。”

    如果真的是个女孩子而不是顾安堂三少送他来的,他们医院倒还敢回答他的问题。医生推开门出来时,经纪人跟着道歉,说是陶晟林目前可能处于被害妄想情绪期间,希望医生不要介意,医生点头表示理解。经纪人看见向如清时候,像见到了救星,立刻就拉住了她:“谢天谢地,祖宗你终于出现了。”

    “晟林,你看看谁来了!”

    陶晟林抬头,向如清戴着墨镜,手上挎着香奈儿包包,以一袭米色风衣,黑丝袜,大红高跟鞋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她摘下墨镜,对他笑道:“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家吧。”

    经纪人真是喜极而泣,就差在旁边拍手了,“你们聊你们聊,我去让车停到楼下。”

    陶晟林表情淡淡的,向如清本就理亏,所以姿态较低。她走到他面前,眼睛平视着他立领衬衫的位置,慢慢靠了上去,他没有推开她,这让她心底薄如蝉翼的勇气又涨了一些,她环上他的腰,声音低低的:“晟林,我真的好想你。”她几乎是贪婪地闻着属于他的气息,染了些医药味道的他虽让她觉得生疏,却很真实。

    他沉默着。

    时间过了一分又一秒。

    经纪人推开门的时候就见到了这一幕,立刻捂着脸转头道:“哎呦我可什么都没瞧见!”

    受了打扰,向如清睁开眼睛,刚要离开他的怀抱,腰上却受力被扯了回去。她抬头疑问地看着他,陶晟林漠漠勾了唇角,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他以仅仅两个人可以听到的音量靠在她的耳边一边闻着她的发丝一边说道:“你做的这一切,我都知道了。是你派人打我的,现在对我很愧疚对吗?”

    她开始颤抖,陶晟林眯了眯眼,唇畔笑意更深:“向如清,我知道你很爱面子,你放心,我不会对大众说出这一切的。可是向如清,你要知道,我不欠你了。”

    向如清一惊。

    他放开了她。

    “走吧。”他对经纪人笑道。

    坐在三厢车里的时候,向如清在他身侧坐立不安,陶晟林仰头闭着眼休憩,经纪人的笑话在前排有一句没一句地传来,向如清和陶晟林各怀心事,都兴致不高。向如清心想,陶晟林不在众人面前拆穿自己可能是还念着旧情,谁知陶晟林只是认为时机未到,他会将这一切都牢牢记在心底,等向如清完全再没利用价值的时候,再让她尝尝也被人踩在脚底的滋味。

    “向如清,我在医院里的态度你可能有所误会,我替你保密,但不代表我现在能原谅你。”

    听到他说这句话,从背后抱住他的向如清浑身一僵,如果依着以前的性子,她早和他吵了,他有什么资格不原谅她,可是那次殴打是真的险些要了他的命,而这些确确实实都是拜她所赐。向如清低着头很委屈,陶晟林没有停下手中收拾东西的动作,等一切完毕后,他看了一眼紧紧拽住自己衣角的手,掰开。

    “能不要走么,算我求你了。”她的眼泪已经掉下来。

    陶晟林连停都没停,拉开大门就走了。

    向如清哭了一会儿,浑浑噩噩去洗了把脸重新上了妆,手机搁着免提,直到接通传来那个讨厌的男声,向如清停下正在画烟熏妆的动作,冷冷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机,一字一句道:“久少东,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