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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调虎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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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主府门前,三爷张着嘴喘着粗气,流淌的汗水几乎粘住了眼皮。

    他费尽了心机而且跑了很远的路程,才避过了那些准备来拦截的人。

    “这里安全了吧!”

    他摸了摸怀里的袋子,激动得手脚都在发抖。

    这袋子里装的,可是仙人都很需要的源珠,而且全是源珠中的极品:特异源珠。

    这得换多少钱

    发财啦!发财啦!

    这老乞丐可真是个肥羊啊!

    哈哈哈哈……这才叫真正的肥羊嘛!

    我陈三就要发达了啊!

    现在就等城主府张总管的接见了,只要把这些源珠兑换给了城主府,咱从此就飞黄腾达了!

    ……

    “发财啦!发财啦!

    这三爷可真是个肥羊啊!

    哈哈哈哈……这才叫真正的肥羊嘛!

    咱以后都不会缺酒钱哪!

    出来出来,走啦!”

    万龙城一处荒废的院子,老乞丐一手酒葫芦,一手提着一只烧鸡,对着空空的院坝兴高采烈地说道。

    “咦,你还真没有被抓住?”

    随着带着稚气的声音,一个小男孩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小男孩手上拿着一个烧鸡,嘴唇上油光发亮,两只眼睛滴溜溜的四周扫视,一副警戒的模样。

    如果三爷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个小男孩正是刚才在春暖阁要拿绿色石头换烧鸡的那个小男孩。

    老乞丐不高兴了,他单手提着那个硕大的黄皮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极为不屑的瞟了一眼小男孩说道:

    “凭我老人家的本事,还能给这几个混混抓住?!”

    “张爷爷出马,自然是马到成功的。”小男孩甜甜的笑道。

    “那刚才你为什么还要躲起来?”

    “我是为你着想啊,万一后来被三爷他们识破了,你一个人也比较好逃嘛。”

    小男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笑话!”

    对于小男孩的这个说法,老乞丐简直是嗤之以鼻,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你说我老人家会被识破?!”

    “我说的是万一嘛,况且上一次在大石村,你不是还被一个老头子追着跑吗?”

    小男孩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老乞丐顿时被问住了,失去了锐气,老脸一红,讪讪笑道:

    “呵呵……那一次……呵呵……偶然失手……呵呵……偶然失手……”

    老乞丐回头望了望,语气突然变得急切起来。

    “快点,趁他们没有发现之前,咱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不过看他的神情,却并是很急的样子。

    小男孩用黑溜溜的眼睛看了看老乞丐,学着大人的样子,不慌不忙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问道:

    “我们就这个样子离开?”

    老乞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哦,对了!还得乔装打扮一番才行!还不是刚才被你这个臭小子气糊涂了,连这事儿都忘记了!”

    说完放下酒葫芦,在怀里掏出一套华丽的衣服就要换上。

    “还是不行。”

    小男孩已经看出了这是老乞丐在考校自己。

    他摇摇头,眼睛看着老乞丐那个硕大的酒葫芦。

    “这个酒葫芦太过显眼,很容易被认出来。”

    老乞丐停了下来,皱眉问道:“你说怎么办?”

    “扔掉!”

    小男孩在心中偷笑。

    老乞丐一愣,满脸黑线,一把将酒葫芦抓起来抱在怀里:“臭小子翅膀长硬了是吧,竟敢让我老人家扔掉酒葫芦!”

    “可不扔酒葫芦就很可能被认出来啊!”小男孩心里更乐了。

    “认出来就认出来!干脆咱们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赶紧走!”

    老乞丐急了,收好那套华丽衣服,作势就要离开。

    小男孩知道老乞丐在装,他咬了一大口鸡肉,口齿不清的说道:

    “这也没用,你想,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这段时间我们一老一小能跑多远?只要他们找准了方向,肯定会骑马追来,我们跑得过吗?”

    老乞丐果然停下了,问道:

    “要不我们先在城里面找一个地方躲躲?”

    小男孩吞下口中的鸡肉,摇头道:

    “这也不是办法,三爷等人反应过来后,只要守住城门口,来个瓮中捉那个啥,我们可就麻烦了。”

    老乞丐自得一笑,捋了捋胡须道:“读书不用心,连个瓮中捉鳖都不知道!”然后又反应过来,“哦……呸呸呸……”

    小男孩这下笑出声了。

    老乞丐出了丑,连忙转移了话题:“走也不行,留也不行,难不成咱们去城主府投案自首?!”

    “当然不用!”小男孩眨了眨灵动的眼睛,歪着脑袋看着老乞丐:“不过我知道你肯定早就有办法了。”

    “我有办法?”老乞丐眼睛一睁,然后看向一旁,把头摇得想拨浪鼓,“没有,没有!”

    “我不信!”

    小男孩信心十足的说道。

    他早从老乞丐的神情看出来了。

    而且老乞丐多次教育过小男孩,做事之前要考虑周全。

    他就不相信老乞丐之前没有想好怎样离开。

    老乞丐回过头,眼睛直直的盯着看了小男孩好一会儿,终于败下阵来,咧嘴一笑:

    “就知道骗不过你这个臭小子,不错,出手之前,我老人家怎么会不先想好万全之策呢?”

    然后一脸坏笑的对小男孩说道:

    “记得我给你讲过的虞诩的故事吗?我们可以……”

    小男孩的眼睛一阵放光,不等老乞丐说完就抢着说道:“我知道了!”

    “真的?”

    老乞丐瘪瘪嘴,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小男孩。

    “难道你不信?”被老乞丐蔑视了,小男孩感觉受到了打击。

    看小男孩就像只战斗中的公鸡,老乞丐心中暗笑: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然后笑眯眯的说道:“本来我是不信的,不过既然你说你知道了,我老人家就给你一个证明的机会——你来指挥!”

    ……

    城主府接待室中。

    负责收集源珠的张总管眉毛倒竖,脖子上的青筋一条条都迸了出来,对着三爷肉乎乎的脸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活得不耐烦了吧,竟敢用鹅卵石戏耍于我!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鹅卵石?”三爷完全蒙了。

    他摸着火辣辣的脸庞,都不知道是怎样走出的城主府。

    “三哥,怎么样,咱们发财了吧,要不今晚咱去乐乐”

    城主府外,五六个人望眼欲穿的看着他。

    魂不守舍的三爷这才清醒了过来,两眼无神的看着众人:

    “完了!全完了!全是鹅卵石!我们被骗了!我们遇到骗子了!”

    众人都感觉有点啼笑皆非,咱不就是骗子吗?

    又瘦又高的老四惊道:“鹅卵石?骗子?你说那个老乞丐是骗子”

    “还有那个小孩儿,谁能想到那个看上去那么淳朴可爱的孩子也会是可恶的骗子呢?要不是他用那颗绿源珠将我引出去,我又怎么会上当?!”三爷咬牙说道。

    “啊?那小孩也是骗子?现在我们怎么办?”

    一个叫黑娃的浓眉大汉眼睛睁得溜圆,问道。

    “怎么办?追呀!”

    陈三的眼睛慢慢变红,滔天的恨意在心中燃烧,面目逐渐狰狞起来。

    “知道了!”

    黑娃转身就跑,可跑出不远又回来了。

    “三哥,我们朝哪个方向追啊?”

    “我怎么知道,先去找!一定要把他们找到,碎尸万段!”

    ……

    万龙城的大街上,老乞丐和小男孩没有任何掩饰的大摇大摆的走着。

    走了几步,老乞丐问道:“我们真的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城去?”

    小男孩自信满满,“既然是虞诩的故事,这样做就不会错了,走吧。”

    这时正是晌午,万龙城大街上行人如织。

    老乞丐和小男孩却走得不慌不忙,一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烧鸡边走边啃。

    加上老乞丐背上那个硕大的十分显眼的酒葫芦,二人很快便引起了一些路人的注意。

    “老家伙,吃得不错嘛!又有烧鸡,又有酒喝!”有路人取笑道。

    老乞丐哈哈一笑,边走边说道:“今天运气好,遇到大主顾了。”

    马上引来了一些路人的哄笑。

    小男孩也对这些路人笑笑,然后神神秘秘的向老乞丐问道:

    “张爷爷,你不会因为害怕,真的把源珠给了那个三爷吧?你可说过,源珠是仙人需要的东西,本来就很值钱的,尤其是有颜色的源珠。”

    老乞丐哈哈一笑:“你当我傻啊,有源珠我会给他们?放心,给他们的只是一些鹅卵石。”

    然后语气突然一变:

    “不过你小子是什么意思?竟然怀疑我老人家会害怕这几个混混?

    你信不信,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只用看他们一眼,他们就要给我趴下了!”

    “我信!我信!”

    小男孩对于老乞丐的自吹自擂已经习以为常,他用明亮的眼睛盯着老乞丐接着说道:

    “可是我偷偷看了,你是当着大家的面把源珠一颗一颗放在那个黑色袋子里的,当时你手中拿的源珠光晕十分明显,确实是源珠的样子,三爷他们也肯定是看清楚了才没有怀疑。”

    老乞丐这下得意了,他又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昂着头眉毛一挑,道:

    “这有啥奇怪的?我老人家会变戏法,在我手中是源珠,到了三爷手里,就成了鹅卵石,怎么样?你也看不出来吧!哈哈哈……”

    “看不出来。”

    对于老乞丐的会变戏法的事,小男孩已经见怪不怪了,也没有追问这个戏法是怎么变的。

    不过他还是有一些不清楚的地方:

    “城主府距离这里远吗?如果不远,三爷他们可能很快就会追上来,我们可就得走快点了。”

    “这里到城主府的距离倒是足够远,不过你就不担心他们会提前发现被骗,然后直接就来找我们?”老乞丐问道。

    小男孩摇头道:“在春暖阁中,三爷就自以为确认了源珠的真假,出了春暖阁,他就没有时间去检验了。”

    “为什么说他们出了春暖阁就没有时间去检验了呢?”

    老乞丐言语间明显有了考较的意思。

    小男孩分析道:

    “刚才在春暖阁有几十个人,他们看见三爷揽上了这笔买卖,很多人眼红。

    我看还有几个人急急忙忙的离开了,那么三爷揽上了大买卖的消息就肯定传出去了,说不定有人就会想办法得点好处。

    这一点三爷也肯定知道,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们拿到源珠后,肯定会急着先到城主府去把这些源珠兑换了。

    加上你交换的时候又是数源珠又是检验金子,故意拖延了那样长的时间,三爷他们就更急了,他们哪儿来的时间再去检验这些源珠的真假?

    所以,我肯定他们到了城主府才会发现被骗!”

    骗局由老乞丐精心策划,精妙之处让小男孩的分析得头头是道,老乞丐听得眉飞色舞,他喝了一大口酒后说道:

    “不错不错!学到我老人家半成本事了,看得出来我老人家是故意拖延时间让他们着急的!”

    说完又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放心吧,城主府距离这里远着呢,他们到了城主府,还得等管事的召见,等他们发现被骗并找到这里,少说也要半个时辰,我们慢慢出去正好合适。”

    三爷和他的小弟们这时正在全城风风火火的寻找着可恶的骗子。

    他们最先去的地方是受骗的案发现场春暖阁。

    无论如何,二人都是从这里离开的,只要顺藤摸瓜,不难找到那两个骗子。

    春暖阁中不久前还在嫉妒三爷走了大运的那些人,知道了三爷走的不是大运而是霉运的时候,竟然感觉松了一口气,然后都莫名兴奋起来。

    幸灾乐祸带来的特有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于是三爷他们首先得到一阵嘲笑,然后被告知,这里没有人留意那个小娃娃和老乞丐的去向。

    三爷他们不得不漫无目的四处去打听,尽管老乞丐和小男孩很招摇了,他们寻找骗子的速度却很慢。

    ……

    一老一小还在大街上一边往西城门方向走一边闲聊着,一点逃跑的紧迫感都没有。

    一番招摇过市后,二人从西城门出了城。

    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他们从西城门走了。

    “这么多人看见我们从西城门出了城,也不怕三爷打听不到,到时候,他必定出城追赶我们,下一步,我们就改头换面,再回万龙城!”

    城门外一个小山坡上的树丛边,小男孩躲在几棵小树后面说道。

    老乞丐蹲在树丛后面望着城门口,喝了一口酒问道:“我们就在这儿等他们出城?”

    小男孩想了想说道:“这里太危险,三爷他们出城后肯定就会在城外寻找,可能搜寻到这儿来,所以我们最好是先乔装回城,再找一个安全的能够观察城门动静的地方躲起来。”

    老乞丐点点头又问道:“之后呢?”

    “等三爷他们出城后我们就去给我爹买护膝。

    之后趁三爷他们还没有回城的时候,我们又在城里亮亮相,然后出城在这里等三爷他们回城。

    他们回城之后,我们就可以回竹林村去了。

    而三爷他们回来就会打听到我们还在城里,然后继续在城里找我们。”

    小男孩说完,就用明亮的大眼睛盯着老乞丐,等着老乞丐的评判。

    老乞丐想了想,指出了一个问题:

    “听起来不错,但是你想过没有,要是他们兵分两路,一部分出城寻找,一部分人留在城里,你的这些打算岂不都落空了?”

    小男孩抓了抓脑袋,然后信心十足的说道:

    “不会,三爷等会儿打听到我们已经从这边出了城,肯定会全力追赶,不会留下人在城中;

    找不到我们,他们就会回城,在得知我们还在城中后,自然会在城里寻找。

    就算他们怀疑我们已经出城走了,也不会怀疑西城门这边,因为这边他们才搜寻过。

    所以就算他们兵分两路,也只会让一部分人朝东城门方向去搜查,对我们也没有影响了。”

    老乞丐这才赞赏的点点头:“不错,懂得分析对方的情况了,这就像是下棋,不能只看自己的棋,还得弄清楚对方的路子。”

    老乞丐说罢,不知道从哪里抓出一套华丽的衣服,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梳子把刚才乱糟糟的头发梳理好,看上去年纪虽然不小,可竟然透露出一丝帅气,把小男孩都看愣住了。

    “哇,张爷爷原来这么帅!”

    老乞丐顿时自得起来:“臭小子有点眼光,看得出来我老人家隐藏的帅气!”

    然后裂开嘴对着小男孩一笑,牙齿上还挂着鸡肉,猥琐本质立即暴露无遗。

    “当我没说。”

    小男孩摇了摇头。

    老乞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瞪了小男孩一眼,又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套适合小男孩穿的光鲜的带着贵气的衣服。

    对于老乞丐这种无中生有的戏法,小男孩已经习以为常了,都没有问一句,就把衣服穿上了。

    小男孩还是有点不放心:“城主府距离这里够远吗?我们不会在进城的路上遇见三爷他们吧!”

    “放心,万龙城我熟悉得很,他们找到这里还早呢!”老乞丐喝了一口酒说道。

    二人埋了鸡骨头、藏好酒葫芦,便大摇大摆的向城门方向走去。

    原来这小男孩和老乞丐是万龙城所辖飞龙镇竹林村的人,小男孩叫徐中玉,老乞丐叫张老头,这次到万龙城,主要是来帮徐中玉的爸爸买一对护膝的,不知为什么,二人竟然算计了三爷等人一把。

    ……

    经过多方打探,三爷终于从几个西城门那边过来的人那儿打听到了消息:

    那两个骗子已经大摇大摆的从西城门跑了。

    三爷的眼睛又红了,心中发狠道:你们以为出了城,就逃得过三爷我的手掌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