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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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笨笨的开口，“栖迟！”
容九禅回望着小鬼，“对，就是栖迟，风栖迟！”
小鬼：“风栖迟！风栖迟！”
那呆呆的模样，真是可爱又可怜。
容九禅问他，“怎么样？喜欢吗？”
小鬼连连点头，“喜欢！很喜欢！”
就是这样，容九禅觉得眼前这个小鬼无比可怜，他不自觉的把手伸向风栖迟，抚摸他小小的脑袋。
即使被摸了头，风栖迟也没有反抗，无比乖巧。
其实，在冥界，是很忌讳被人摸头的。就如同在人间，人是不能被鬼摸头一样的。
人间流传着一句话：被鬼摸了脑壳——背时（不走运的意思），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不能随意摸头的。
风栖迟的乖巧温顺使容九禅更加动容，他说：“喜欢就好！栖迟喜欢就好！”
风栖迟像个温顺的羔羊，顺势在容九禅的掌心蹭蹭，这沉沉的夜风，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栖迟，还有时间，赶紧投胎去吧！你这么一直四处飘荡，若是被坏人捉住了可怎么好？”
风栖迟猛地将头从容九禅的掌心离开，无比伤感的望着那个人，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一直这样静默着。
他何尝不知道那个人说的话，如果被那些坏道士捉了去，等待他的下场只有一个，灰飞烟灭。
可是他不想过奈何桥，不想喝孟婆汤，不想忘记他。他也不想投胎，不想转世，他只想陪着一个人，护着他的安危，看着他快乐......
许久，容九禅似乎是妥协，“你有你的执念，也罢！只是，你这只小鬼，如若遇到危险，怎么办？”
风栖迟听容九禅这么说，意思就是不会再催他去投胎转世，他也就放心了。
他想告诉他不用担心的，不过他不说没把握的话，现在的他却是太弱小，不够强大。所以，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变的强大。
风栖迟轻轻地摇头，只是想告诉那个人，他不怕遇到坏人。
在容九禅看来，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容九禅说：“这样吧，只要你不做坏事，若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就来找我！”
风栖迟高兴坏了，这话真是好听，他太喜欢听了，他坚定地说：“栖迟，不会做坏事！”
一大片云朵飘过来，遮住了那轮弯月，夜色更沉。夜风袭过，些许凉意随之而来。
风栖迟自己不怕寒夜，只是眼前这个人是凡人，不易多吹寒风。
他说：“进屋歇息吧，夜里风凉！”
容九禅迟疑片刻，思绪复杂，他也确实感觉到了阵阵寒意。抵不住夜里凉风的侵袭，他开始咳嗽。
风栖迟催促道：“快进去！”
容九禅的咳嗽声惊动了牟明山，牟明山很快就披着衣衫出来了。
牟明山一脸睡意的走出来，“我说，少年，你这是作甚？大半夜的，凉风侵袭，你是想感染风寒吗？”
不等容九禅作任何解释，牟明山又说：“还不进去，快！”
容九禅回首环视，风栖迟不知何时溜开了，估计是有人出来就跑了。
想到这里，容九禅想，还是一只听话又胆小的小鬼。想到这里，嘴角微扬，幸好这一幕没有被牟明山看到。
容九禅也乖乖的从木架上把自己摘下来，然后又依言把自己送回房去。
容九禅还没躺下，就听见牟大叔紧扣门栓，还喃喃自语道：“真是不听话，伤未好，就吹夜风，真是嫌自己命长，哼！”
真是一位可爱的大叔，容九禅这样想，就当没听见他说的话，自行躺下。
折腾一番，身体也确实乏了，容九禅很快就沉睡过去。
风栖迟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他目送着那个人回房。等一切恢复如常，他悄悄的移到容九禅那间房的窗口，看着那个人沉沉睡去。
许久，许久，鸡鸣了，月色隐去，他也该离开了。
风栖迟转身离去，没有回头。他心道：“今日你忧心我，他日我护你！再会，哥哥！”
一个月后，容九禅已经痊愈，这让牟明山很是惊讶，牟明山惊喜道：“伤筋动骨一百二十天，你这，三十日就已痊愈，真是奇迹！”
容九禅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只说是牟明山的医术高明，药材好的缘故。
其实，容九禅一直心怀愧疚，自己的身份一直没有坦然相告，他觉得这也是一种欺骗。
这日，容九禅在院里晒药，牟明山也正好从外采药归来。容九禅支支吾吾了许久，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坦诚相告。
临近傍晚，两人一起收拾药材时，容九禅终于憋不住了。他说：“牟大叔，我欺骗了您，其实我是......”
牟明山正色道：“什么叫你欺骗了我？至于你是谁，我没问，你也不用告诉我！如果我问了，你不说或者说假的，那就是欺骗！”
容九禅一时不知所措，“我......”
牟明山：“我什么我？我没问，你没说，也没乱说，就不存在欺骗一说！”
容九禅是彻底懵了，愣在原地，反复撵着手中的那一束草药。
牟明山：“臭小子，你不会收就松手，别把我的宝贝给弄散了！”
容九禅这才注意到，手中的草药被自己捏的碎了许多，他急忙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那半截送过去。
牟明山接过容九禅手中那剩下的半截草药，宝贝似的包起来放进布袋里。
容九禅偷瞄一眼牟大叔，那人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一样，继续收拾他的那些个宝贝。容九禅也就松了口气，全心全意的帮忙收拾草药。
晚上，牟明山煮了豆角焖饭，还从桑葚树下挖出了一坛酒酿。用他自己的话说，难得这么大方一次！
只可惜，容九禅自小滴酒不沾。小的时候是不被允许，长大了后，七年禁闭，早已没了这些雅趣。
于是乎，牟明山一个人自斟自饮，豆角焖饭没吃上几口，就把自己给灌醉了。
还没彻底醉的时候，牟明山给容九禅讲了个故事。
那是十三年前的一天，从外地逃难而来的牟明山，在三河县遇到了一群贼人。
精疲力尽的牟明山根本不是那群人的对手，在最危险的时候，有一高人出现了。
只见那人剑未出鞘，身形如鱼得水，剑柄横挑，招式飘逸干脆，不过三招，将那群贼人打的落花流水，落荒而逃！因此，他也幸免于难。
待他看清那高人时，一袭白衣，白发飘逸，宛如仙人一般。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走了大运，遇到了神仙下凡。
他毕恭毕敬的不敢抬眼看那人的脸，害怕亵渎了神仙。最后呀，还是被那个神仙带回了净思山脚下，并被安置在了这个人烟稀少的鹤栖村。
牟明山说：“你以为这里为什么叫鹤栖村呀？还不是这里人烟稀少，那些鹤呀，常来这里聚集歇息！”
这时候的牟明山已经醉了七分，他说：“我呀，那时候身无一物，又身受重伤，我以为自己就那么死了！是我撞了大运，遇到了那个高人，不仅救我于危难，还给我一容身之地，方能在此安然过了数十年！”
牟明山抬起酒杯猛喝一大口，喃喃自语，“在这世上，那样的人只有一个！那是我遇到的，这世间最好的人！温文儒雅，飘逸胜仙，心怀善意，悲悯众生！”
“他救人，也渡人！让人心甘情愿的放下仇恨，重拾善意！如果没有他，也许我早死了，尸骨无存......”
那坛酒，已经见了底。
“他告诉我，若是心有所恨，只会活的累！放下仇恨，不仅是放过别人，更是放过自己！”
“从那时起，我就放下了仇恨！那位高人还给了我一本医书，让我从此行医，救死扶伤，为亡魂积攒阴德！我照做了，所以，这些年，我过得很好！过世的妻儿也托梦给我，他们在那边一切都好！”
听着这样的故事，容九禅只会更加的哀伤！那个人，他太熟悉了！
牟明山说：“我留在这里，是在等一个人！”
小鬼笨笨的开口，“栖迟！”
容九禅回望着小鬼，“对，就是栖迟，风栖迟！”
小鬼：“风栖迟！风栖迟！”
那呆呆的模样，真是可爱又可怜。
容九禅问他，“怎么样？喜欢吗？”
小鬼连连点头，“喜欢！很喜欢！”
就是这样，容九禅觉得眼前这个小鬼无比可怜，他不自觉的把手伸向风栖迟，抚摸他小小的脑袋。
即使被摸了头，风栖迟也没有反抗，无比乖巧。
其实，在冥界，是很忌讳被人摸头的。就如同在人间，人是不能被鬼摸头一样的。
人间流传着一句话：被鬼摸了脑壳——背时（不走运的意思），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不能随意摸头的。
风栖迟的乖巧温顺使容九禅更加动容，他说：“喜欢就好！栖迟喜欢就好！”
风栖迟像个温顺的羔羊，顺势在容九禅的掌心蹭蹭，这沉沉的夜风，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栖迟，还有时间，赶紧投胎去吧！你这么一直四处飘荡，若是被坏人捉住了可怎么好？”
风栖迟猛地将头从容九禅的掌心离开，无比伤感的望着那个人，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一直这样静默着。
他何尝不知道那个人说的话，如果被那些坏道士捉了去，等待他的下场只有一个，灰飞烟灭。
可是他不想过奈何桥，不想喝孟婆汤，不想忘记他。他也不想投胎，不想转世，他只想陪着一个人，护着他的安危，看着他快乐......
许久，容九禅似乎是妥协，“你有你的执念，也罢！只是，你这只小鬼，如若遇到危险，怎么办？”
风栖迟听容九禅这么说，意思就是不会再催他去投胎转世，他也就放心了。
他想告诉他不用担心的，不过他不说没把握的话，现在的他却是太弱小，不够强大。所以，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变的强大。
风栖迟轻轻地摇头，只是想告诉那个人，他不怕遇到坏人。
在容九禅看来，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容九禅说：“这样吧，只要你不做坏事，若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就来找我！”
风栖迟高兴坏了，这话真是好听，他太喜欢听了，他坚定地说：“栖迟，不会做坏事！”
一大片云朵飘过来，遮住了那轮弯月，夜色更沉。夜风袭过，些许凉意随之而来。
风栖迟自己不怕寒夜，只是眼前这个人是凡人，不易多吹寒风。
他说：“进屋歇息吧，夜里风凉！”
容九禅迟疑片刻，思绪复杂，他也确实感觉到了阵阵寒意。抵不住夜里凉风的侵袭，他开始咳嗽。
风栖迟催促道：“快进去！”
容九禅的咳嗽声惊动了牟明山，牟明山很快就披着衣衫出来了。
牟明山一脸睡意的走出来，“我说，少年，你这是作甚？大半夜的，凉风侵袭，你是想感染风寒吗？”
不等容九禅作任何解释，牟明山又说：“还不进去，快！”
容九禅回首环视，风栖迟不知何时溜开了，估计是有人出来就跑了。
想到这里，容九禅想，还是一只听话又胆小的小鬼。想到这里，嘴角微扬，幸好这一幕没有被牟明山看到。
容九禅也乖乖的从木架上把自己摘下来，然后又依言把自己送回房去。
容九禅还没躺下，就听见牟大叔紧扣门栓，还喃喃自语道：“真是不听话，伤未好，就吹夜风，真是嫌自己命长，哼！”
真是一位可爱的大叔，容九禅这样想，就当没听见他说的话，自行躺下。
折腾一番，身体也确实乏了，容九禅很快就沉睡过去。
风栖迟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他目送着那个人回房。等一切恢复如常，他悄悄的移到容九禅那间房的窗口，看着那个人沉沉睡去。
许久，许久，鸡鸣了，月色隐去，他也该离开了。
风栖迟转身离去，没有回头。他心道：“今日你忧心我，他日我护你！再会，哥哥！”
一个月后，容九禅已经痊愈，这让牟明山很是惊讶，牟明山惊喜道：“伤筋动骨一百二十天，你这，三十日就已痊愈，真是奇迹！”
容九禅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只说是牟明山的医术高明，药材好的缘故。
其实，容九禅一直心怀愧疚，自己的身份一直没有坦然相告，他觉得这也是一种欺骗。
这日，容九禅在院里晒药，牟明山也正好从外采药归来。容九禅支支吾吾了许久，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坦诚相告。
临近傍晚，两人一起收拾药材时，容九禅终于憋不住了。他说：“牟大叔，我欺骗了您，其实我是......”
牟明山正色道：“什么叫你欺骗了我？至于你是谁，我没问，你也不用告诉我！如果我问了，你不说或者说假的，那就是欺骗！”
容九禅一时不知所措，“我......”
牟明山：“我什么我？我没问，你没说，也没乱说，就不存在欺骗一说！”
容九禅是彻底懵了，愣在原地，反复撵着手中的那一束草药。
牟明山：“臭小子，你不会收就松手，别把我的宝贝给弄散了！”
容九禅这才注意到，手中的草药被自己捏的碎了许多，他急忙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那半截送过去。
牟明山接过容九禅手中那剩下的半截草药，宝贝似的包起来放进布袋里。
容九禅偷瞄一眼牟大叔，那人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一样，继续收拾他的那些个宝贝。容九禅也就松了口气，全心全意的帮忙收拾草药。
晚上，牟明山煮了豆角焖饭，还从桑葚树下挖出了一坛酒酿。用他自己的话说，难得这么大方一次！
只可惜，容九禅自小滴酒不沾。小的时候是不被允许，长大了后，七年禁闭，早已没了这些雅趣。
于是乎，牟明山一个人自斟自饮，豆角焖饭没吃上几口，就把自己给灌醉了。
还没彻底醉的时候，牟明山给容九禅讲了个故事。
那是十三年前的一天，从外地逃难而来的牟明山，在三河县遇到了一群贼人。
精疲力尽的牟明山根本不是那群人的对手，在最危险的时候，有一高人出现了。
只见那人剑未出鞘，身形如鱼得水，剑柄横挑，招式飘逸干脆，不过三招，将那群贼人打的落花流水，落荒而逃！因此，他也幸免于难。
待他看清那高人时，一袭白衣，白发飘逸，宛如仙人一般。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走了大运，遇到了神仙下凡。
他毕恭毕敬的不敢抬眼看那人的脸，害怕亵渎了神仙。最后呀，还是被那个神仙带回了净思山脚下，并被安置在了这个人烟稀少的鹤栖村。
牟明山说：“你以为这里为什么叫鹤栖村呀？还不是这里人烟稀少，那些鹤呀，常来这里聚集歇息！”
这时候的牟明山已经醉了七分，他说：“我呀，那时候身无一物，又身受重伤，我以为自己就那么死了！是我撞了大运，遇到了那个高人，不仅救我于危难，还给我一容身之地，方能在此安然过了数十年！”
牟明山抬起酒杯猛喝一大口，喃喃自语，“在这世上，那样的人只有一个！那是我遇到的，这世间最好的人！温文儒雅，飘逸胜仙，心怀善意，悲悯众生！”
“他救人，也渡人！让人心甘情愿的放下仇恨，重拾善意！如果没有他，也许我早死了，尸骨无存......”
那坛酒，已经见了底。
“他告诉我，若是心有所恨，只会活的累！放下仇恨，不仅是放过别人，更是放过自己！”
“从那时起，我就放下了仇恨！那位高人还给了我一本医书，让我从此行医，救死扶伤，为亡魂积攒阴德！我照做了，所以，这些年，我过得很好！过世的妻儿也托梦给我，他们在那边一切都好！”
听着这样的故事，容九禅只会更加的哀伤！那个人，他太熟悉了！
牟明山说：“我留在这里，是在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