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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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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眠师问到关于她爱谁时,那个长久的沉默也让她深思。

    如果她心中之人不是苏瑾墨,那她为什么会难以启齿……雪柔找不到其它答案。

    她不知道隔壁的苏瑾墨是否也在入睡,还是他也和她一样辗转反侧,她想去敲他的门,但又害怕自己心魔作祟。

    她现在几乎认定那个潜藏的“她”就是失忆时的那个“林暖儿”,她不自信到如此的地步,竟然分裂出一个人格来抗衡去爱他吗?她紧紧地抱着枕头,多希望现在能抱着的人是瑾墨。

    她想去问他,亲耳听他说喜欢的人是她,唯一的她,这样的话,心中的恶鬼应该就会平息。

    等到天亮吧,她这样安慰自己。

    等到天亮,就去答复他,告诉他自己愿意尝试着接受他。他们可以慢慢相处,慢慢相爱,她不会再畏惧了。

    妈妈也是希望他们在一起的吧?她其实何必忽视这个事实呢。她还记得母亲的哭泣声,她铤而走险也是为了不让她嫁给苏扶辰。一切原罪,其实是因为苏老爷子的遗嘱。若不是那样,她本可以平静的生活……

    她东想西想,迷迷糊糊,等到天色朦胧,急忙起床,却瞥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

    不行不行,这个样子怎么能去见人。

    她匆忙地化妆,化好以后却觉得自己手艺欠佳,要是这时候阿兰达在就好了,她急忙又卸掉了妆,重新画了一遍,完了以后还是觉得不好,又再次卸掉,反反复复好几次,等她弄好以后天色已经大亮。

    雪柔怀着忐忑的心情去敲隔壁的房门,咚咚咚……咚咚咚……每一下都让她的心跳加速。

    然后过了好久,一点回应也没有。

    她深呼吸,吐气,然后拿捏着恰当的语调:“瑾墨,是我。”

    依然没有回应,苏瑾墨仿佛没在里面一样。雪柔心中满是失望,她又敲了好一会儿,最后扭了扭门把。

    门是锁上的。

    她失落地回房,不明白苏瑾墨是不想见她,还是已经不在房间……她只能给阿兰达打电话。

    “喂,雪柔吗?”阿兰达的声音似乎变得谨慎了一些,也低沉了一些,“你在哪儿?”

    “我在别墅啊。”雪柔有些莫名其妙,阿兰达怎么会这样问,她小心地捏了捏手机,“瑾墨呢……”期待而又紧张的心情。

    “他在这边忙。”阿兰达回答道,“你……找他有事?”

    “我……没事。”关于答应接受他的事,怎么可能告诉别人,“他在公司吗?什么时候回来?”

    阿兰达含糊地应了一声,也没承认他到底在哪里,却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不亲自给他打电话?”

    “我,”雪柔一时语塞,语无伦次的,“我也不知道他早上什么时候走的……对了,阿兰达,你觉得我穿什么衣服比较好看?”

    那边的阿兰达似乎明显地愣了一下,“你穿什么都比较好看,”这句话非常的敷衍,貌似他也有些察觉,忙补充道,“你最喜欢的应该就是最适合你的。

    挂断了电话,雪柔总觉得阿兰达有些怪怪的,但她一夜没睡,加上又折腾又紧张,现在已经有了些倦意。

    反正苏瑾墨可能很晚才会回来,她疲倦地躺在床上,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她希望自己不要那么重视这件事,从她决定接受他到现在,她觉得自己至少少活了好几年。

    她沉沉地闭上了眼,和着衣昏昏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雪柔茫然起身,确认并没有人来过自己的房间。她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苏瑾墨有没有回来,然后她急忙奔到镜子前,看到自己蓬乱的头发和花掉的妆容。

    她急忙冲进浴室洗澡,一面给阿兰达打电话。

    “瑾墨回来没有?”她劈头盖脸就是这样一句。

    阿兰达这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还没有吧。可能还要等会儿……”

    那还好,她还有时间。

    雪柔放满了一池的水,倒了香薰和泡泡浴液,从头到尾好好沐浴。吃的就从冰箱里随意找了一点,她给自己做头发,化了精致的淡妆,然后翻遍整个衣柜找衣服。

    从前,她喜欢穿素雅的裙子,但自从嫁入苏家以后,穿着打扮几乎都受到别人的左右,后来得知暖儿也喜欢素雅的打扮,她就刻意回避那种装扮。

    但今天,她想回复从前的那个雪柔。

    她取出了一件碎花和针织混纺的长裙,飘逸的薄纱可以将她的身材包裹得很好,她喜欢自己干干净净的样子。伦敦还很冷,但室内的温度这样穿正好。

    她也拿不准苏瑾墨见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但她希望他可以感到惊喜。

    她忐忑地坐在梳妆台前,一直等到黄昏,恍惚听到楼下有声响,急忙冲到房门前,正要开门,已经听到了苏瑾墨的脚步声,她的手在门把上停留了。

    她听到苏瑾墨的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门前,她不知道他是否也握着门把,他们就这样僵持着,过了好一阵,雪柔听到脚步声又开始了。

    他离开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急忙打开门。

    “瑾……”墨字还没有出口,她看到走廊上已经空了。他已经回房间了,还是压根就没有回来过?

    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吗?

    雪柔失魂落魄地走回了梳妆台前,呆呆地坐下。

    她又抬起头,满怀希望地望着门口。这一次,她连门也没关,但门口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她叹息着用手托住了头,出神地凝视着梳妆台上的香水瓶。

    突然间,她发现镜子里凭空多了一个人,正默默注视着她。

    雪柔的心猛地一跳,急忙回过身。

    “瑾墨。”她的语气里难掩喜悦,几乎就要伸出双手,扑到他的怀里。

    她扬着头,与他四目相接,她看到他的脸色也是温和的,就如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完美而优雅,带着礼貌的微笑。

    “听阿兰达说你找我?”他问。

    雪柔支吾着:“是……是……”

    “什么事?”

    “没什么……”她突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觉得自己脸上火烧火燎的。

    他脸色一冷:“那等你想好了再说。”

    见他就要离去,雪柔突然一急,伸手拉住了他:“不是,瑾墨,我事情要告诉你。”

    他回过头来,脸上是一个莫测的笑:“是么?我正好也有事情要告诉你。”他搬过凳子来,面对着她坐下。

    “你说吧,什么事?”他问。

    雪柔却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不对……她女性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完全不应该是这样的局面才对,难道苏瑾墨不应该一见面,就问她是否已经想好了准备接受他吗?难道他最近对她,不是时刻借机轻薄的吗?为什么现在这么礼貌有礼,却显得这么生硬和疏远?

    这一天,他一早上离开,发生了什么事……阿兰达也怪怪的……

    这些疑点一想,她立刻没有半分跟他表露心声的勇气了。

    苏瑾墨等了很久,见她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嘴角一斜:“你不说,那我就要说了。”

    这个表情,让雪柔的心中咯噔地响了一下。这个表情,她是见过的……从前,每次他会做什么令她恐惧的事情,这么魔鬼般的表情就会出现。

    和笑容一般无二,但却比撒旦更邪恶的笑容。

    雪柔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但她觉得此刻无处可逃。

    是她自己盼着守着他来的,他来了却发现事情不妙,她已经没回头路可走。

    “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平静地问他。

    他挑了一下眉毛,接着却沉默了。来之前,阿兰达再三劝慰他,要平静地和她谈,这种话,方尤是决计不敢跟他说的。

    他今天压根就没有出现,只把恢复的录像交给阿兰达,一切都让阿兰达来和他摊牌。想必阿兰达也是犹豫再三,但考虑到事关重大,才不得不来给他汇报。

    这一整天,他都在隔壁的别墅里,把自己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关了一个下午。

    他不想接受有些事实,但事实就是事实。

    阿兰达让他冷静,可笑!他还不够冷静吗?从看到录像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

    真是奇怪,为什么催眠的时候问她那晚上在哪儿,她会回答哪儿都没去?

    看样子,催眠这种事也不靠谱,那么她的回答也不能尽信,她的失忆时的表现也不能信,那一个星期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和苏扶辰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什么计划什么阴谋,以至于可以演出这么一出出苦肉戏……把他蒙骗到底。

    林雪柔,你真是不简单。

    他冷眼看着她。

    “我是来听你说的。”他突然又这样道。他还想给她一个机会,如果她能有所察觉,并能向他坦白的话,他会酌情考虑她所做过的一切。

    雪柔听他这样说,愣了片刻,脸上又飞起了红霞。

    “那个……”她终于还是决定不要这样磨叽下去了,“瑾墨,我想好了,你说过的事,我想要尝试着,接受你……”

    说出这些话,心立刻打鼓似的狂跳起来。

    她从没和任何男人表白过,从未这样袒露过自己的心声,她羞得脸都抬不起来。不知道苏瑾墨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