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恨你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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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于黄昧芬来说，是前所未有的糟糕的一天，在她过去二十年，从未亲眼目睹过这样血腥恐怖的一幕。她愣在那里，一步不敢靠近。可她身边那个看起来胆子比她小的女人，在这时候却出乎意料地比她冷静。
那是一种非常钝重的闷响，**直线下坠时，发出来的沉闷的声音，单晓晨缓缓转过身，美丽的眼睛映照出地上那迅速散开的血墨图，大量的腥红的血液从砸破的后脑勺漫了出来，干渴的水泥地面疯狂地吸取着温热的液体，视线所及迅速染成腥红一片。
钟慧整个人是朝上的，睁开的眼睛还是亮的，单晓晨相信她还活着，她没有立即死去，她迈步走过去，蹲下来问她：“为什么？”
钟慧一动不动的，眼睛朝上，直视某一处，单晓晨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这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安浩然站在窗边，神情惊恐，单晓晨脑中闪过一闪而逝的想法是，钟慧是被安浩然推下楼的，她也许不是自杀？
但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她所认识的安浩然不是这样的人。
围观的人变得越来越多，有人立刻跑去通知急诊室的医生进行抢救，但谁都知道，从五层楼高跳下来，还是脑部先坠地，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黄昧芬把单晓晨拉走，她说：“晓晨，我们走，我们快走，太可怕了！比恐怖电影还要可怕！”
钟慧穿着被血染红的棉布裙子，躺在地上像一朵绽放到极致的花朵，她的眼睛是睁开的，她好像死不瞑目。
单晓晨愣怔摇头，低声呢喃：“为什么？为什么？”
黄昧芬拖着单晓晨走，她说：“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她反正已经得艾滋了，活不了多久，也许是想给自己一个痛快，艾滋病到最后有多可怕，你不是不知道，头发全部掉光，全身瘦成一把骨头……太可怕了，我觉得我今晚要做噩梦了。”
“你等等，再等我一下。”单晓晨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挣开黄昧芬的手，急忙朝钟慧的病房跑去。
她跑得很快，帽子差点掉下来，医院的电梯总是难等，她转个弯跑到楼梯间，一直跑到五楼，在长长的走道上四处梭巡，询问护士，知道钟慧的病房位置后，她加快脚步。
安浩然还站在那里，打开的窗户呼呼地吹着风，背影看起来脆弱悲伤，他好像在自责，眼睛一直盯着楼下那个女孩，单晓晨站在他背后都不知道。
单晓晨喘着气，靠近才发现，安浩然两条腿在打颤，她叫他的名字，他轻轻地转过身，看到是单晓晨，整个人忽然撑不住地坐在地上。
“晓晨，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好了……”安浩然痛苦的捂住脸，像个孩子似的，哭得无法自制。
单晓晨跪坐下来，安慰的抱住他的头，眼睛热热的，看到安浩然这么难过，她所有的疑惑和不安都抛在了脑后，她低声说：“我不问了，我什么都不问了……”
黄昧芬赶在警察赶到调查之前，带走了单晓晨，安浩然随后也被带走调查，钟慧是自杀的，这点是警方的调查结果。至于她为什么选择在安浩然面前绝望的结束自己的生命，以及临死之前，她对安浩然说过些什么，这些除了当事人以外，再没有人知道。
安浩然从警局出来时，神情颓丧，一句话也不说，脑海里仿佛还回荡着钟慧从窗口跃下，长发飘扬在风中的样子，她问安浩然：“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单晓晨？你为什么不爱我？是你让苏把病传染给我的吗？我现在身败名裂！还得了艾滋病！你满意了吗？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人……”
纵身跃下时，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他伸出手去抓，已经来不及……悔恨自责的眼泪掉下来，他就在警局门前，抱头痛哭。
记得那一夜，他酒吧买醉，他彻夜相陪，他对他说，我那么爱她，却害惨了她。他不知道，眼前的苏早已为他成魔，他说，那钟慧怎么对她，我就怎么对钟慧，可好？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为你去做。只要你能记住我。记住我。
阴雨绵绵，四九城开始进入比冬天还要沁冷的季节。冷风是刺入骨头的，雨水仿佛是刚融化的冰雪。
单晓晨又梦见自己从很高很高的地方张开双臂跳下来，身体忽然打了个冷颤，她倏地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
“又做噩梦了？”
顾亦琛困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此刻有男人的陪伴，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嗯……”
“梦见了什么？”
顾亦琛发觉单晓晨出了一身的汗，把她抱紧了些，他有些无奈，她是没有在他面前提过钟慧跳楼的事，也没有告诉他，她亲眼目睹了那血腥的一幕。
“我梦见自己跳楼了。”
顾亦琛闻言，起身打开卧室的小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单晓晨的脸，她的额头爬满汗珠，鬓角都被冷汗浸湿了。
顾亦琛到浴室洗了一条热毛巾出来，替单晓晨擦掉身上的汗，他看着她心有余悸的小脸，无奈一叹，他说过不要在他面前哭，她果真没有在他面前哭，她只是在夜里不停地做噩梦。
“听音乐好吗？”
“好……”
顾亦琛放了舒伯特的音乐，单晓晨的心情渐渐舒缓下来，闭上眼睛休息。
“有没有好点？”
“有……”
顾亦琛把灯调暗，音乐还放着，他从背后抱住她，低声说：“我们找个时间去旅游如何？”
“要去哪里旅游？你能出国吗？部队不是挺忙的？”
“嗯，挑一个近一点的，比较清静的地方。就定在五一好了。”
“我想去乌镇。”
“那里的清蒸白水鱼不错，肉质有弹性，味道鲜美，不过有个缺点就是刺多……”
顾亦琛耐心地讲解着白水鱼的做法，单晓晨终于在他低沉磁力的嗓音中缓缓入睡。
这对于黄昧芬来说，是前所未有的糟糕的一天，在她过去二十年，从未亲眼目睹过这样血腥恐怖的一幕。她愣在那里，一步不敢靠近。可她身边那个看起来胆子比她小的女人，在这时候却出乎意料地比她冷静。
那是一种非常钝重的闷响，**直线下坠时，发出来的沉闷的声音，单晓晨缓缓转过身，美丽的眼睛映照出地上那迅速散开的血墨图，大量的腥红的血液从砸破的后脑勺漫了出来，干渴的水泥地面疯狂地吸取着温热的液体，视线所及迅速染成腥红一片。
钟慧整个人是朝上的，睁开的眼睛还是亮的，单晓晨相信她还活着，她没有立即死去，她迈步走过去，蹲下来问她：“为什么？”
钟慧一动不动的，眼睛朝上，直视某一处，单晓晨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这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安浩然站在窗边，神情惊恐，单晓晨脑中闪过一闪而逝的想法是，钟慧是被安浩然推下楼的，她也许不是自杀？
但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她所认识的安浩然不是这样的人。
围观的人变得越来越多，有人立刻跑去通知急诊室的医生进行抢救，但谁都知道，从五层楼高跳下来，还是脑部先坠地，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黄昧芬把单晓晨拉走，她说：“晓晨，我们走，我们快走，太可怕了！比恐怖电影还要可怕！”
钟慧穿着被血染红的棉布裙子，躺在地上像一朵绽放到极致的花朵，她的眼睛是睁开的，她好像死不瞑目。
单晓晨愣怔摇头，低声呢喃：“为什么？为什么？”
黄昧芬拖着单晓晨走，她说：“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她反正已经得艾滋了，活不了多久，也许是想给自己一个痛快，艾滋病到最后有多可怕，你不是不知道，头发全部掉光，全身瘦成一把骨头……太可怕了，我觉得我今晚要做噩梦了。”
“你等等，再等我一下。”单晓晨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挣开黄昧芬的手，急忙朝钟慧的病房跑去。
她跑得很快，帽子差点掉下来，医院的电梯总是难等，她转个弯跑到楼梯间，一直跑到五楼，在长长的走道上四处梭巡，询问护士，知道钟慧的病房位置后，她加快脚步。
安浩然还站在那里，打开的窗户呼呼地吹着风，背影看起来脆弱悲伤，他好像在自责，眼睛一直盯着楼下那个女孩，单晓晨站在他背后都不知道。
单晓晨喘着气，靠近才发现，安浩然两条腿在打颤，她叫他的名字，他轻轻地转过身，看到是单晓晨，整个人忽然撑不住地坐在地上。
“晓晨，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好了……”安浩然痛苦的捂住脸，像个孩子似的，哭得无法自制。
单晓晨跪坐下来，安慰的抱住他的头，眼睛热热的，看到安浩然这么难过，她所有的疑惑和不安都抛在了脑后，她低声说：“我不问了，我什么都不问了……”
黄昧芬赶在警察赶到调查之前，带走了单晓晨，安浩然随后也被带走调查，钟慧是自杀的，这点是警方的调查结果。至于她为什么选择在安浩然面前绝望的结束自己的生命，以及临死之前，她对安浩然说过些什么，这些除了当事人以外，再没有人知道。
安浩然从警局出来时，神情颓丧，一句话也不说，脑海里仿佛还回荡着钟慧从窗口跃下，长发飘扬在风中的样子，她问安浩然：“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单晓晨？你为什么不爱我？是你让苏把病传染给我的吗？我现在身败名裂！还得了艾滋病！你满意了吗？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人……”
纵身跃下时，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他伸出手去抓，已经来不及……悔恨自责的眼泪掉下来，他就在警局门前，抱头痛哭。
记得那一夜，他酒吧买醉，他彻夜相陪，他对他说，我那么爱她，却害惨了她。他不知道，眼前的苏早已为他成魔，他说，那钟慧怎么对她，我就怎么对钟慧，可好？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为你去做。只要你能记住我。记住我。
阴雨绵绵，四九城开始进入比冬天还要沁冷的季节。冷风是刺入骨头的，雨水仿佛是刚融化的冰雪。
单晓晨又梦见自己从很高很高的地方张开双臂跳下来，身体忽然打了个冷颤，她倏地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
“又做噩梦了？”
顾亦琛困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此刻有男人的陪伴，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嗯……”
“梦见了什么？”
顾亦琛发觉单晓晨出了一身的汗，把她抱紧了些，他有些无奈，她是没有在他面前提过钟慧跳楼的事，也没有告诉他，她亲眼目睹了那血腥的一幕。
“我梦见自己跳楼了。”
顾亦琛闻言，起身打开卧室的小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单晓晨的脸，她的额头爬满汗珠，鬓角都被冷汗浸湿了。
顾亦琛到浴室洗了一条热毛巾出来，替单晓晨擦掉身上的汗，他看着她心有余悸的小脸，无奈一叹，他说过不要在他面前哭，她果真没有在他面前哭，她只是在夜里不停地做噩梦。
“听音乐好吗？”
“好……”
顾亦琛放了舒伯特的音乐，单晓晨的心情渐渐舒缓下来，闭上眼睛休息。
“有没有好点？”
“有……”
顾亦琛把灯调暗，音乐还放着，他从背后抱住她，低声说：“我们找个时间去旅游如何？”
“要去哪里旅游？你能出国吗？部队不是挺忙的？”
“嗯，挑一个近一点的，比较清静的地方。就定在五一好了。”
“我想去乌镇。”
“那里的清蒸白水鱼不错，肉质有弹性，味道鲜美，不过有个缺点就是刺多……”
顾亦琛耐心地讲解着白水鱼的做法，单晓晨终于在他低沉磁力的嗓音中缓缓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