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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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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啊?刚刚那个是沈远吗?”

    绿藻进门倚在门框把手脱鞋,高跟鞋哐当落在地上,鹿特站在玄关处问。www.Pinwenba.com

    “哦。”

    “他送你回来?你们合好了?”

    “那个……”

    “怎么不请他进来坐坐?”

    绿藻望着鹿特欲言又止,想到沈远要去追求他喜欢的女孩,绿藻同情毫不知情鹿特,她走上去抱了抱鹿特,从离开沈远黯淡的眼神里散发柔情,对鹿特笑笑,仿佛只要抱住鹿特,就能抱住不久后他知道沈远跟南顾在一块,心内散发的震惊和伤心,已经提前被她抚平了,到那时,鹿特就不会伤心了吧。

    “怎么了啊?怪肉麻的。”

    鹿特挠挠脖子,被绿藻莫名其妙散发的亲切感到不好意思。

    “就是想抱下你呗,想了想,只有小时候你你还蹒跚学走路的时候抱过你,一转眼就过了那么多年。”

    “时间本来就是过得很快,一眨眼。”

    “是啊,很多事情也是一眨眼就物是人非。”

    “说什么呐,神经兮兮的……”

    鹿特嘟哝一句,回到沙发继续看足球。

    “周末记得跟南顾去参加电影派对。”

    “嗯。”

    沈远送完绿藻回家,去春满接南顾下班前经过首饰店,突然停车走进去,在琳琅夺目的各种珠宝前,沈远挑选了一款精致的项链,随后两人一块去饭店吃饭,沈远把一个盒子拿出来递给南顾,南顾打开,不禁看呆了,惊讶地问:“送给我的吗?”

    “是啊。”

    “给我的?!”

    沈远又点点头。

    “真漂亮。”

    南顾拿着盒子看项链,发出惊叹,沈远走到南顾身后,用手把她的头发轻轻拔到一边,露出南顾光滑白净的脖子,让人想吻一口。沈远小心帮南顾戴好项链,扣好项链的小扣子,南顾抬头朝背后的沈远微笑。

    沈远想跟南顾表白,又怕吓到她,她曾经说过如果他喜欢她,她会有压力。

    沈远对南顾的好感什么时候变成了喜欢?那是一个不知不觉的过程,仿佛连当事人也没有察觉,一切在潜移默化像葡萄在密闭的缸里发酵,南顾也在他的心里发酵,待到发现时,葡萄经过发酵,变成了香醇的葡萄酒,她在他的心里发酵从好感变成了喜欢。每次跟南顾见面他都不会厌倦,即使两个人没有给对方制造惊喜,就是见个面,吃饭,这样平淡又甜蜜的过程即使每天重复,每天见到她,都不会让沈远感到厌倦,还想着下一次能再见到她。

    “我们走走吧。“从饭店出来,南顾提议。

    当男人跟女人见面,吃饭,饭后不急于回房上床,恋爱的迹象慢慢浮现。沈远很乐意跟南顾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他们穿过街道走到广场,沿着广场的灌木丛,来到市中心的公园。

    公园靠近一所学校,两人在前面缓缓地走,背后传来教室的音乐声,已经放学,也许是某个孩子们组成的乐队在琴室练习,打鼓的声音,吉它,钢琴交替挥映成一首温柔的曲子,从窗户飘出来被风带进了公园似的,音乐缓缓跟在沈远和南顾后面。

    “不错吧?”

    南顾忽然回头朝背后的学校望去。

    “挺好听的,可能是学校组织节目,他们在练习吧。”

    “也有可能他们的梦想是以后组成一支乐队,每天都在练习。”

    “那我们每天都来听免费的好听的音乐。”

    “好啊。”

    南顾说着,脚步没有停下,往公园深处走去,穿过竹林,竹林里有一个幽密的亭子,亭子对面是人工湖。南顾在亭子的石头长椅坐下,沈远过来坐在旁边,南顾往旁边挪了挪,给沈远腾出一个位置。

    两个人不说话,默默地看着人工湖里的鸭在游泳,沈远不想破坏这么静谧的气氛,也没有说话。

    “我们好像在约会哟。”

    南顾没有看沈远,望着对面的湖说。

    “像约会不好吗?”

    “也没什么不好啦。”

    沈远决定试探南顾,望望南顾,终于说了。

    “你不想找一个男朋友吗?”

    “男朋友?”

    “是啊,不想吗?”

    “也不是不想,只是我也搞不懂自己,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像我这样的呢?”

    “你?”

    沈远目光落在人工湖在湖里扑通扑通扇翅膀的鸭子们身上,耳朵屏气凝神留意南顾的每一个呼吸,南顾回头望望沈远,打量他一番,又笑了笑。

    “咳,我也不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情,两个人就是吃吃饭,见见面,然后就是做啊。”

    “说得好像很不堪,好像两个人是一夜情。”

    “不是吗?”

    南顾捡起地上的小石头掷向小工湖,笑问沈远。沈远仔细想想,也是呢,吃饭,见面,做,就是他跟南顾发生的一切,可以说是多次一夜情,可转念一想,南顾为什么不想成这是恋爱呢?恋爱也做这样的事情啊。

    南顾站起来朝湖里掷石头,沈远站在南顾背后,伸手从背后拥住南顾,亲吻她背后的脖子,在项链扣子那个地方吻起。

    “讨厌哪……”

    南顾怕痒,嬉笑着要跑开,沈远拥抱的力量加重一些,吻从南顾背后的脖子滑向她的下巴,南顾受不了沈远故意用胡茬碰她,仰起了下巴求饶。

    “不要啦……”

    沈远看着南顾仰起下巴,露出在白嫩皮肤之下的淡青色血管,沿着细小血管吻上去,寻找南顾的嘴唇。

    “我们恋爱吧。”

    沈远亲吻南顾的嘴唇,语言随着舌头送进南顾的嘴里。

    “恋爱吗?我们?”

    南顾还在扭头想避开沈远的胡茬,她越是躲,他越是用胡茬扎她。

    “让我想想……”

    南顾在沈远的吻和胡茬的攻击下,喘着气呢喃道。沈远一边用胡茬作弄南顾手一边利索地解开南顾衬衫的前面两个纽扣,把文胸罩杯拉到胸下面,嘴向南顾的胸凑去,文胸的肩带没有解开,文胸罩杯越往下拉,肩带越勒到南顾的肩,淡粉色肩带压着肩,南顾用手摸摸被肩带压到的肩的地方。

    “疼吗?”

    沈远指指南顾用手摸着的地方。

    “没有,不过,会被人看见啦……”

    “现在是吃晚饭的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啦,而且这里又有竹林遮到……”

    沈远的舌尖在南顾白白的胸轻柔又快速地滑圈,另一只手伸到南顾的膝盖,从到膝盖边沿的裙子伸进去,慢慢地伸向南顾的芳草丛中,拔开草丛,寻找花蕾,再在花蕾里寻找花蕊。手像蜜蜂,闻到芬芳,一直停留在芳草丛中。南顾呓语一声,用手想拉开沈远的那只手,没有成功。

    那是一朵花的所在,南顾的两腿间隐秘地藏着一朵花,沈远用手轻柔地把花瓣向两边分开,感受着被花瓣包裹的花蕊散发的幽密暖流气息。沈远把手指放进里面的曲幽小径,像在试探里面的水温温度,南顾的身体忽地绷直。

    “唉……”

    南顾发出呻吟,搂着沈远的脖颈。

    “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

    “我们恋爱啊。”

    “哦,那个……还没呢……”

    “惩罚你让我等太久……”

    沈远开着玩笑,弯腰下去,头接近她的小腹,撩开她的裙子,嘴唇伸到了南顾的芳草丛中,宽松的裙子仿佛要把沈远遮住。

    “不要啦……”

    南顾看看四周,再一次向沈远求饶。沈远把南顾的两腿分开,“啊!”南顾想用力紧闭双腿,可来不急,芳草丛传来柔软舌头的触感,舌头像蛇一样在她的那片区域游动,南顾站不稳,双手扶住亭子的柱子。沈远像是要惩罚南顾没有立刻答应与他恋爱,舌头停留在南顾的芳草丛比以往的时间都长,舌尖亲吻草丛地,向散发幽密气息的花瓣出发,舌尖灵巧地分开花瓣,亲吻她的花蕊,不一会,花蕊膨胀微微通红,恍若一朵花在慢慢盛开。

    “哎,不要啦……”

    南顾发出了哀求,几乎同时,她的身体痉挛,双腿紧紧用力站着,仿佛如果一不小心,就会被沈远的舌头融化掉摔下来,沈远埋在南顾的两腿之间感受到了她的颤抖,仿佛像看到她隐秘隧道的出口在激烈收缩,傍晚的路灯亮起,从裙子里隐隐躲进街灯的光,沈远像是进入到一个迷幻的仙境,周围弥漫着女人的幽密气息。

    沈远的身体早就变成一支箭,想刺穿这迷幻仙境,探一探仙境里的真实样子,他站起来,把自己放进南顾的身体,放进那温润且充满余热的温暖所在,南顾几乎站不住,双手紧紧扶住亭子柱子。

    “安全吗?”

    “嗯?”

    南顾像已经提前一步沉浸在快乐幻境中,听到沈远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

    “是安全期吗?”

    “应该算是吧,例假才刚过两天,而且……”

    “而且?”

    “我最近有这方面的准备,包里有套套……”

    南顾的这种细心周到,让沈远感到贴心,如果她成为他的女朋友,感觉一定很好吧。他们刚开始的那会儿,她说她在这里没有朋友,而且房子里也没有备用安全套,现在,为了以防万一她在包里,准备了套套,既不想让沈远突然兴起的兴致扫兴,又可以保护自己。

    沈远禁不住亲吻南顾的额头。

    “你的男人……”

    当沈远想跟南顾交往,就忍不住想知道她的过去。

    “男人?”

    “就是……你以前没有谈过恋爱吗?”

    沈远犹豫着要不要问,也不知这个时候该不该问,他不想被南顾认为他是个自私的男人,想打听她的过去。她的过去,为什么要告诉他?她爱过谁,与谁有过一段过去,那是她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把过去从记忆里搜寻出有男朋友的那一段告诉沈远。

    沈远像是担心南顾会怪他,稍微换了一个姿势,把南顾扶住,他坐在长凳上,让南顾坐在他的膝盖上,南顾一边摇动,他可以一边注意她的表情,南顾微眯着眼睛摇动,似乎没有因为他唐突的问话感到生气,沈远略微放下了心。

    “要是不想说,你也可以不用说,我只是随口问问……”

    “也不是不想说,是没有什么值得说得。”

    “没有什么值得说吗?”

    一段感情要是多悲淡或多伤心,男友有多差劲才会不值得说啊。

    “跟春满的同事交往过几个月……”

    “春满?”

    “就是,中菜的厨师,他平常很关照我,然后……”

    然后就在一起了?沈远略略猜一下就知道了。因为刚毕业不久,找工作又不顺利,又远离家乡,因为厨师的关照,可以抵挡一下寂寞吧。

    鹿特并不知道南顾跟厨师有过这一段,一直以为南顾没有恋爱,也没有交过男朋友,所以他的暗恋随着时间越来越浓烈。

    “他的那个,让你爽吗?”

    男人,还是最介绍这个吧。

    “那个?也挺大的,做起来感觉也还行吧……”

    南顾又微眯起眼睛,激烈晃动,像是这个话题没有什么想说的了。沈远还是想知道南顾跟厨师是怎么做的,内心里隐隐冒出的妒忌,令他自己也惊讶。看来一旦喜欢某个女人,与和她一夜情,心里变化是不同的。

    “你们,有没有利用工作之便,偷偷做过……”

    “那个……”

    南顾见沈远执意追问,想了想说:“就是在厨房,客人还不多的时候,他在厨房准备菜,菜在一边煮,他就让我转身,从背后撩起工作裙进去……下班了,大家都走了,在春满店的桌上……那个……”

    仿佛要把心里冒出的妒忌压下去,沈远翻转身,把南顾压在长凳下面,长驱直入,利箭带着妒忌冲进南顾的身体里面,往她的最深处冲去,南顾呻吟一声,挺起了胸脯。

    “是我的好还是他的……”

    真没劲,也真俗气,沈远想不到他会介意,会向南顾问出这句话。

    “你的那个,挺大的……”

    有了南顾这句话,沈远的身体像飞了起来,在南顾的身体里忘我地燃烧,进与出一次次像带着火势汹涌而来,南顾抬起下巴,大口地喘息,像被沈远的利箭击中,被利箭抛上快乐的颠峰,又狠狠地坠落下来,全身颤抖,沈远感受到南顾的秘境涌出一股暖流。

    “咳,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什么?”

    南顾处在高潮的迷离快乐状态,没有听清沈远的表白,沈远亲吻南顾胸口上沾满汗水的项链,忽然想起了绿藻脖子上戴的戒指项链,像是绿藻又冷冷地注视他跟南顾在做,沈远忽然没有再表白一次的心情,她说他们在一块的时候,她也有过男人,是什么时候呢?如果跟南顾在一起,会像跟绿藻一样的结局吗,爱情走着走着就淡了?两人分开了?也说不出是什么特别的原因,爱情就那样变淡了。

    绿藻在市场为影院的便利店进货,选中了苏打饼干,正跟饼干老板娘讨价还价让老板娘便宜点,电话忽然响了,以为是影院的同事有事找她,绿藻条件反射地摁了接通键。

    “喂?”

    绿藻把手机用肩膀夹在耳朵旁边,一边跟老板娘讨论价格。

    “绿藻小姐吗?”

    “你是……”

    电话那端传来轻柔的笑声:“那天我们才见过面,不记得了吗?”

    “那天?”

    “姓陈。”

    “陈?”

    绿藻实在想不起来,一边问老板娘:“再少一点嘛,每次都从你这里进货。”

    “陈光。”

    电话那端的男人只好自己报了姓名。

    绿藻想了想,脑海电光火石一闪,想起那天在酒店餐厅吃饭的一幕,她把陈光衣服弄湿后连招呼也没有打一声就走了,绿藻换个姿势,用手拿了姿势,以便能更好地跟陈光道歉似的。

    “那天,对不起啊。”

    “那天出来就不见你了……本来想等出来的时候送给剧院的票……”

    “哦……”

    “等下有空吗?”

    “嗯,这个……”

    绿藻想不到陈光还会找她,一时不知道要不要赴约,想起沈远昨天对她说的,他们真的没有可能了,绿藻不断鼓励自己,好吧,跟陈光去约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忘记沈远重新开始。

    “那等下见吧。”

    绿藻跟陈光去看了舞台剧,走到剧院门口看简介,才知道是《简爱》。

    舞台剧演到一半,绿藻看了看附近的观众,有个女观众在拭泪,是在为简爱对罗伯彻斯的爱感动吗?

    “你喜欢里面的哪一个人?”

    “简爱。”

    陈光说。

    连陈光也欣赏简爱,男人都会喜欢骄傲又有尊严的女人吧。她对罗伯彻斯特说:“我告诉你我非走不可!你难道认为,我会留下来做一个对你来说无足轻重的人?你认为我是一架机器?——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能容忍别人把一口面包从我嘴里抢走,把一滴生命之水从我杯子里泼掉?难道就因为我一贫如洗、默默无闻、长相平庸、个子瘦小、就没有灵魂,没有心肠了?——你不是想错了吗?——我的心灵跟你一样丰富,我的心胸跟你一样充实!要是上帝赐予我一点姿色和充足的财富,我会使你同我现在一样难分难舍,我不是根据习俗、常规,甚至也不是血肉之躯同你说话,而是我的灵魂同你的灵魂在对话,就仿佛我们两人穿过坟墓,站在上帝脚下,彼此平等——本来就如此!”

    沈远已经跟她说明他们已经没有可能,如果她再去纠缠他,她在他心里的那点内疚也会荡然消失,从不爱她变成了讨厌,厌烦一点点在他心里堆加。

    绿藻也想做一个在爱里有尊严的女人,爱就干脆,分手也干脆,好聚好散,来去自由,可一旦选择了爱,还会有自由吗?爱和自由根本不可能做到平衡,要么选择爱,要么选择爱自由。一旦爱一个人,心不可能做到自由。你来,我开心,你离开,我当你从来没有来过。根本不可能会是这样轻松和洒脱。

    绿藻不想看下去了,即使罗伯彻斯特已经结婚又怎么样,大家还是希望简爱跟罗伯彻斯特在一块,观众也一样。他们会说,他们般配,她爱他,他也爱他,他们灵魂能沟通。而罗伯彻斯特的妻子是个疯女人,可怕的女人。

    绿藻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个被沈远抛弃的疯女人,她真害怕沈远离开后,她一天一天的慢慢疯起来,因为没有了沈远的日子而寂寞和害怕得发疯。

    “我走了。”

    绿藻起身离座,不给陈光回答的时间,已经走出观众席,朝剧院门口走去。陈光追了出来。

    “不好看吗?”

    “没有,挺好的。”

    “那……”

    “对不起,我们喜欢的东西不同,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嗯?”

    “你喜欢简爱,而我,喜欢那个没有人喜欢的罗伯彻斯特的疯妻子。”

    “你喜欢她?”

    陈光好像对绿藻莫名因为这个答案而拒绝她感到吃惊,好像又因为绿藻喜欢罗伯彻斯特的妻子吃惊。绿藻看出陈光的疑惑,但她不想解释,不是因为他们喜欢剧里的人物而不同的原因,她对他没有感觉。

    绿藻走到街上叫计程车,陈光恍过神来追上来,认真地问:“你为什么喜欢她?”

    好像绿藻拒绝他真的是因为这部戏剧。

    “因为罗伯彻斯基不爱她,她是个被抛弃的女人……”

    后半句绿藻没有说出口,“因为她也是个被抛弃的女人”,陈光听了又思索一下,绿藻关上车门让司机开车,陈光回过神,在后面叫了两声绿藻,绿藻没有让司机停车,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沈远离开后的黑暗如潮湿汹涌而来,慢慢淹过她的脚,脚踝,小腿肚,膝盖,淹没她,让她呼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