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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三千万年的单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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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疑心她是谁,却突然感觉自己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听到的却是一句嗓音清雅的话语,“何物放肆,竟敢扰本尊清修!”

    虽是清雅,却又不怒而威,盛气凌人。

    殿外的凤渺渺正欲逃走,我的手不自觉地被抬起,“哼,想走,哪那么容易!”

    我感觉话是从我口中吐出来的,但我分明没有想这么说,而且我的声音也不如她好听,我好似不能控制自己般。

    一道光射出,如蚕丝般卷着凤渺渺,将她吊在殿门的梁柱上,她狼狈求饶,“小仙无知,求帝女饶命!”

    帝女?

    难道水晶墙显示的那女子,竟是帝女映渺?

    我凤小七,是被帝女附身了么?

    一道月白光束穿透云罗苍境的上空,射在我头顶,我顿时感觉身体里的那股力量沉睡了,霎那消失得无影无踪。

    失去帝女法力相托,我整个人急速下坠,却突然觉得脖子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眼前是一张绝美的容颜,她红衣飞扬,红色如火的长发婉转,略遮住魅惑眼眸,火红的花影在眉心绽放,朱唇微动,好像在说什么,可我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是潜意识大喊,“救命啊……”

    一道白光过,掐住我脖子的那双手松开,我落在了一个温暖怀抱中,他迅速将我搂住,然后带着我冲出尊神殿。

    我只见着他白色衣角,和那若有似无地一抹淡笑,脑中混沌,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我疑心自己是做了一个梦,梦中庄重肃穆,一片苍凉。

    空旷寒冷的冰雕世界,极目望去,无际的冰原泛着冷辉,周遭是沉寂的万物,仿佛被时光凝固在这一刻,有花白胡子的老者秉烛半坐,有花样年华的少女蹲身梳洗,河流冻结成冰,一切都好似在无意识间被人强留住,要保留住某一时刻的繁华。

    我踏冰艰难前行,身后一道声音。

    “是你吗,渺渺?”

    我回头,看到的是一个侧身而立一袭玄衣的男子,他回眸微微一笑,“渺渺!”

    这样的声音,似曾相识,这样的容颜,更是令我万般熟悉。

    “二哥?”我唤他。

    他轻轻摇头……

    “澈羽?”

    他依旧摇头,淡笑不语。

    他渐渐走进,我看清他额上完全绽放的紫色花影,他说,“渺渺,你想要醒来了么?”

    我说,“澈羽君,你吃错什么药了,我不叫渺渺!”

    他轻抚我额头,我感觉一阵疼痛自眉心传来,他温柔笑语,“渺渺,皎月山开了缝,扶摇快要出来了,所以,你一定要加油,知道么?”

    我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俯身在我眉心轻轻一吻,然后看着我的眼睛,他说,“渺渺,一定要加油,我会等着你的!”

    周遭景象消失殆尽,一片雾色苍茫,我浑浑噩噩睁开眼,看到的是一抹雪白寂寥的背影。

    他背对着我,直直立在一幅画像前。

    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他身后,“你是……”

    他回头,对我微微一笑。

    轻轻说,“祭歌尊神!”

    我觉得我运气真是太好了些,被踢进尊神殿,意外被映渺尊神附身,一觉醒来,还莫名其妙见到了祭歌尊神,唔,我凤小七实在是太有福气了些。

    突然想起师父交待的大事,“尊神,我师父天后娘娘要我来求助尊神,她说皎月山有动静!”

    “我知道!”他依旧淡淡笑着,淡淡开口。

    我看了看周围,陌生得紧,“哦,那,那既然你知道了,我就先回去了!”

    “你出不去的!”他轻轻说,神色如常。

    我怀疑,这家伙是不是面瘫。

    “我出不去,那你总能出去吧,你能带着我一块儿出去么?”我眼巴巴望着他。

    他说,“不能!”

    “为什么!”我不禁咆哮。

    “因为我刚才大战扶摇,虽是暂且锁住了她,但我也因此元气大伤,冲不出这汨桑幻境!”他慢条斯理地解释,幻化出一张软塌,“先躺着歇歇吧!”

    我扁了扁嘴,采取最古老的求救方式,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祭歌说,“这里是尊神之力衍生的汨桑幻境,隔绝外物,你不用白费力了!”

    这汨桑幻境,我以前听二哥提过,他说是尊神对决时所衍生出来的巨大磁场,天道为善,为避免尊神相斗祸及三界,一旦双方法力相冲,此幻境则自动出现,且要四十九日方能消失。

    我突然想到一件很要命的事,“可,可而今天地前除却你祭歌尊神,还有哪位端得起尊神的位分?莫不是你闲来无聊,自己与自己打了一架吧!”

    若是这样,此人堪称神经病且变态狂。

    他眼神扫过我的眼眸,云淡风轻道,“谁告诉你这小丫头而今天地间除却我便没了其他尊神?”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还有么,是谁啊?”

    他闭上眼睛,斜靠在榻上,安静地躺着,在我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却轻轻吐出一句,“扶摇!”

    扶摇?

    传闻远古三大尊神,映渺,墨潇,祭歌,却生生没听说过这扶摇尊神,哪怕是上古流传的那些典籍中,也丝毫半分没有提及。

    看来,那些纂书记典的,都是些粉饰太平的家伙。

    “是个挂着神的名儿,做着魔的事儿的疯子……”祭歌尊神慢条斯理翻了个身,说。

    我有些好奇这样一个看着不太正经的尊神,他会对帝女映渺有何评价,一不留神便问了出来。

    祭歌微微抬了抬眼皮,道,“她呀……”说着又自嘲般低笑两声,“呵呵,是个法力高强脾气死臭还好吃懒做死不要脸的臭丫头……”

    我目瞪口呆,法力高强自是可以揣测一二的,毕竟能成为帝女,统治三界,实力绝不容小觑;脾气死臭勉强也说得过去,通常有实力的人,都比较有架子,有架子的人脾气通常也不会太好;至于好吃懒做嘛,前些日子听师父提过,我此番也并不多讶异;唯独这死不要脸,唔,我想不太通。

    “你这作为臣子,如此说帝女,唔,会不会不太好?”我小心翼翼看着他。

    他轻笑一声,“我已经很客气了,你若是同样的问题去问墨潇,我保管他措辞不会这么斯文了!”

    连死不要脸这样不斯文的词汇都用上了,敢情他还觉得自己很斯文?

    “我看你疑惑得很吧,也罢,反正我们困在这个里出不去,我便大发慈悲告诉你吧!”祭歌翻身坐起来,指尖一绕,化出一个茶几,上面还有一个茶壶,两个杯子,上好的落辰青茶叶,还变出几束鲜花,撩人香气扑鼻而来。

    我觉得,祭歌尊神他,乃是一个很会过日子的尊神吧。

    于是,我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他斟了一杯茶,递给我,我有些不太好意思,他说,“那些位分什么的,都是虚无,待你活到我这岁数,便知道什么叫寂寞了!”

    我虽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还是恭敬双手接过,“谢谢尊神。”

    “映渺,呵呵,那个臭丫头……”他喃喃说着,好像每个提及她的人,都会是这样的表情,“真是个坚强得让人心疼的笨蛋呢!”

    “尊神,你喜欢她吧!”

    我觉得说这话的时候,我基本上是处于不知死活的阶段。

    待到反应过来大彻大悟到自己是多么胆大包天肆意妄为时,祭歌却浅抿了一口淡茶,道,“你倒看得通透,怎的整整三千万年,她硬是看不见呢?”

    唔,原来是个单相思。承认得很坦荡的单相思!

    提了几句映渺,祭歌突然说道,“小丫头,我教你道法吧!”

    我愣了愣,“哈?”

    他凭空祭出一把雪刃,在殿中腾空而舞,刀光剑影映着他清澈的眸子,平白多了几分英气。

    我早听二哥说过,祭歌尊神是司战之神,他的功夫向来苍劲,洪荒中的几场大战,都是祭歌尊神挂帅凯旋的,若论战功,祭歌绝对是第一把手,然而,他却心甘情愿俯首称臣,这一点也让后生神魔百思不得其解。

    大抵是关于帝女映渺和墨潇尊神的传闻太少了吧,我对那两位早早羽化散在天地之间的两位尊神并不了解。

    “记住,这是平地飞雪!”他雪刃飞舞,仿佛划破腾起的云雾,霎时飞雪漫天。

    我看得有些呆了,好俊的功夫。我看他平地扬起狂风大作,雨雪夹飞,飘飘衣袂间,我觉得这好像是个女儿家的功夫。

    他微微一顿,将雪刃丢给我,“小丫头,接着!”

    我慌忙伸手去接,当雪刃落到我手中时,莫名其妙,我竟隐隐有种血脉相连的错乱。

    “师父说我法力根基不稳,不适合练这种太过高深的道法!”我有些怕辜负了尊神的期望。

    他看了看我,说,“你必须学!”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却十分坚定地看着我,“你必须学!”

    我想了想,横竖四十九天要被关在这里,若是能得一介尊神指点,倒是件美事。

    祭歌说这套功夫须得在冰天雪地里练方能成功,我正懊恼上哪去寻找一片冰天雪地,却见他微微抬手一挥,周遭景象瞬息变换,茫茫冰原呈现周遭。

    “唔,我竟忘了你是尊神!”

    练功之余,尊神多是坐在幻化出来的那棵菩提树下奏琴,琴音浩渺,不绝如缕,似战歌,却又情谊绵长,如情曲,却又雄浑悲壮。

    我握着雪刃在冰上飞舞,看他指尖撩拨,白衣翻飞,一挑眉,一垂眸,都是那种岁月静好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