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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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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祖虚褚与帝女映渺的第一场交战,可谓是既隐秘又轰动,说隐秘是因为除却尊神墨潇,天地间便无人知晓,而说轰动呢,便是因着这场大战后果很严重。

    一言以蔽之:魔祖傻了,帝女失踪了。

    帝女映渺的那一撞击,导致虚褚元神破裂,之后变得有些疯疯癫癫,成日里将自己幻想成一只凤凰,在头上插根野鸡毛还念念有词,说要涅磐重生,将变成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火凤凰作为生命里的最高目标。这丢人归丢人,不过能暂且压住他体内那强大的魔性,倒是十分受用。

    映渺此举,不可谓不造化苍生。可惜,映渺当时实际只存了一魂一魄,这一撞下来,一魂一魄碎了大半,飘散在三界之中,墨潇寻遍天地,愣是没有找着半点气息,由是日日颓在千寒海,醉生梦死。

    凤栝辗转寻去时,见墨潇躺在冰棺中,睡得很安详,当即吓坏了,扑过去哭天抢地,墨潇迷蒙睁开眼,看了看,柔和笑道,“小栝,映渺又欺负你了么?怎这般如丧考妣。”

    凤恬僵了僵,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道,“主子,帝女此次,当真魂飞魄散了么?”

    墨潇听到“魂飞魄散”四个字,心抽了一下,“胡说,她昨天还嫌我做的饭不好吃来着,怎会魂飞魄散!”然后便又自顾自躺回冰棺里,将自己关在那个过去很久的世界里。那个世界里,只有映渺和墨潇。

    无梦渊,絮苒已经在院子里那方歪脖子柳树下等了三个月,还未曾见到墨潇一面,有些气馁,又有些愤恨。见到凤栝耷拉着脑袋回来,当即冲过去,拽住他胳膊,“凤恬,墨潇到底去哪里了。”

    凤恬黯然摇头,“尊神,我家主子怕是暂且不便见客。那些前来参拜的神仙,也都让小神打发着走了。”

    絮苒道,“我听说墨潇疯了,可有此事?”

    凤恬凄凄惨惨地点点头,“唉,一切都是情啊。”

    “你是说,墨潇因为未离,疯了?”祭歌不知何时冒了出来,神色也有些憔悴。

    凤恬没有说话,祭歌苦笑一声,有些寂寥道,“果真,他爱她!”

    近日里幽冥司的无常兄弟为了争一个女鬼闹了些许矛盾,便双双罢工不去凡间勾魂,如此一来,我就得了个重获自由的机会,于是,我很欣慰。

    印象里,我是半年前来到幽冥司的,而我来幽冥司的途径和常人有些不同,常人都是由无常兄弟领着从奈何桥过来,可据说我很自觉,因为,我是自己游忘川游来的,还是守忘川的王小二将我捞起来,像拎鸭子一样拎到了冥主赤绫面前。

    赤绫见着我时,先是隔着一丈多的红毯居高临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跑下来蹲在我面前,伸手挑起我的下巴,眼睛微微眯着。

    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怎么是你?”

    第二句话是,“你怎么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而第三句话是,“哼哼,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揉了揉被水泡得有些肿的眼睛,道,“美人儿,你认识我么?”

    她冷笑着道,“凤未离,别来无恙啊!”

    凤未离……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叫凤未离。

    半年相处,我觉得赤绫这只女鬼,乃是一只有些闲得肠子疼的女鬼,她初初见我时,便下令将我拘禁起来,且还是关在忘川之下的水洞中,这水洞本也没什么稀奇,只是赤绫挥了挥她手上的红绫,霎时一道银白的光辉扑来,将洞口封住,然后只见她笑得阴森道,“帝女神力封印,我倒看还有谁找得着你。”说完便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水底。

    因着忘川乃是饮用水,所以清洁方面就格外注意,这也就直接导致我在水底生活得十分寂寞,连水蚊子都没一只。好在对面住了个王小二,他虽很少回来,倒素来是个话痨,不回来则以,一回来则必定把外面的新鲜事唠叨给我听。我觉得,我很感谢他。

    很明显地,赤绫将我关起来,不让别人找到我,也不让我出去,那她跟我,当是仇敌的关系,可这半年来,她却丝毫没有为难我,我窃以为,她是在琢磨什么阴谋,要用各种惨绝人寰惨不忍睹的酷刑来处置我,然后借着我来令她其他的仇人臣服,在这个阴谋里,我将自己想象成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

    可事实上,我好像是想太多了。

    昨日里对面的王小二听我说了自己的想法,他很嗤之以鼻,啐了一口道,“嗨咻,你这小东西不知道吧,远古的墨潇尊神归来了,冥主早在五个月前便去了神界参拜墨潇尊神,现在估计正和尊神参悟道法,哪还顾得上你这小东西?”

    说到这里,我得要赞赏一下,幽冥司的忘川水,果真是美味又独特,一滴见效,当我从忘川里被捞起来时,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但奇怪的是,我听到“墨潇”二字时,心猛地漏了一拍。

    我心下揣测了半晌,联想到刚来幽冥司初见牛头马面兄弟时,心脏也漏了一拍,于是,我便顺理成章地以为,这个墨潇尊神,肯定是很吓人的,今后若我能出去,定要绕着他走。

    而说到我重获自由这事,乃是十分的天时地利人和。彼时我正在水洞里拔水草,一时不察,踢到一块松了的石头,顿时有了灵感,我采用了最传统的越狱方式——挖地道。

    这水洞里多是碎石,我正愁没把铁锹时,嚯地一声,右手边上便凭空来了一把。

    我愣了愣,眨眨眼,甚忐忑的揣测,难道我能心想事成?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闭眸凝神,“密道,我要密道。”

    然后我睁开眼,然后……

    当我从地道里灰头土脸爬出来时,才猛然发现,“傻瓜啊,干嘛不直接说我要出去,还钻地道!”

    我还来不及懊悔,突然一只细长的手将我拎住,我回头,便见马面兄凶神恶煞将我看着,“干活去,在这里偷什么懒,咱们幽冥司不养闲鬼。正好如今缺个勾魂的,你便替无常兄弟代一天班。”

    于是,我就这样被送到了凡间,奉命去勾一个叫沈言的魂。

    陆判捧着一叠手纸状的东西走过来,我甚欢喜地看着他,“陆爷,早啊!”

    他抬头看了看幽冥司终日灰蒙蒙的天空,复垂首颓然看着我,“小凤,这是咱幽冥司的镇店之宝生死簿,你且来看看,千万别误了时辰,不然冥主会生气的。”

    我双手神圣且庄重地去接,心里狠狠鄙视了一下,这幽冥司真不是一般的寒酸,堂堂镇店之宝就长这副名堂。但我面上却还是十分严肃的,见着小小一方手纸上写着:虞城沈言,子时一刻,雷劈而死。

    唔,我今日是要去见识一下所谓的天打雷劈么?

    顿觉十分荣幸。

    然而,此刻,我站在虞城之北的玲珑桥头,看着星辰明亮,十分不解。苍天那个大地,这天气,这天气是要打雷的形容么?难不成这沈言竟这么大来头,劳驾得雷公专程来劈他一劈,若不是天上的雷公闲得肠子疼,便是沈言此人十分欠虐,十分不孝顺!

    因着这么个先入为主的概念,我觉得沈言必定不是善类,是故当我看到玲珑桥上那个翩翩少年郎时,微微怔了怔,他奶奶的,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天妒英才。

    只见玲珑桥上,浩淼的星辰洒下,为青石铺上一层薄暮,略显沧桑萧条,而沈言便那么负手而立着,眉间寂寞,星眸远眺,说不清的萧索与冷凝,我透过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人的影子,同样是寂寥星辰,他微微回眸对我一笑,“沁儿,来……”

    仿佛入了魔障般,我不由得往前走去。一不留神碰到桥上悬挂的孤灯,猛地一摇曳,我一惊,正要伸手扶住,免得惊动了沈言,却听他淡然一句,“你终于还是来了。”

    我愣了愣,听他这话,难不成是早知道我今夜会来勾他的魂,特地来此候着?唔,虽说我凤未离是幽冥司里比较称头的女鬼,然而我甚有自知之明的了解到,我当还未美到将人迷得七荤八素的境地,心下思索时,沈言微微扬唇,端的是莫名的决绝与孤傲,“既然来了,怎么还不动手?难不成舍不得么……”他又自苦一笑,“呵,你本无人心,又怎会舍不得,是我痴了。”

    我觉得他这番话说得很是纠结,他这做出个任君采撷的模样,莫不是在博取我的同情?那他此刻当是十分的绝望吧。我略略揣摩,觉着有必要跟他解释清楚,我虽是来勾他的魂,但这毕竟是上头的意思,跟我却是没什么关系的,他朝入了幽冥司,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生出些间隙,恐怕影响幽冥司的和睦,这倒是不好了。这样想着,我正要抬手拍他一拍,哪知尚未碰到他肩头,便从旁射来一道凛冽的绿光。

    我堪堪一退,避过那道险光,仓皇抬头,却见一绿衣姑娘伸手将沈言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