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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岳母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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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得好,有草的地方就有妖怪,有妖怪的地方就有无间道,很顺理成章的,诛荒确确然知道了自己被戴了顶绿帽子,也确确然很如唯姒所料的生了一场大气,当即下令要将这沈言生吞活剥,唯姒为了保住沈言,承诺诛荒不日便嫁与他,且此后千千万万年便不再有异心,至死方休。

    诛荒为了表现自己的王者气派,也就不和一介凡人计较,还很大度的让唯姒和沈言道个别,这一道别吧,就又生出些枝节,唯姒说,“沈郎,我不是人!我是一只兔子精。”沈言心思剔透,也已猜到一二,因此表现得很淡定,“是只兔子又怎样,我沈言爱的是你唯姒,哪怕你是棵焦黄焦黄的胡萝卜,我也是爱你的。”

    唯姒很感动,十分相当非常感动,越感动就越是爱他,越爱他就越不能害了他,因此选择了一种最俗套也最伤人的方式来护他周全,她说,“沈言,我从未爱过你。”语气之决绝冷漠……

    沈言拦着唯姒,说,“好,你既说你从未爱过我,那你便杀了我吧,反正你不在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唯姒心下几遭徘徊,终是一掌劈过去,劈得沈言口吐鲜血,撕心裂肺之际,唯姒忍住心疼,只丢给他冷冰冰的一句,“不要再缠着我,否则,我定杀了你。”然后毅然离去,只留下玲珑桥头孤灯摇曳。

    之后,沈言夜夜去桥上等,唯姒也夜夜偷偷摸摸去看,但两个愁人又死心眼的孩子,愣是没有打过照面,好在有我这个很大公无私的炮灰,不光让他们俩见上了一面,且还让他们共赴了一回黄泉,说及此,我觉着若他们今后成了,定得请我吃一个月的喜酒。

    此番唯姒就如此温顺地将这段恋情说与我们听,丝毫没有了起初的猖狂劲儿。

    “如此……”墨潇微微蹙眉,手指有节奏地敲着玉案,做出个要定案的模样,我兴致勃勃地瞅着他,他却话锋一转,对我温柔一笑,“此事便交给夫人吧。”

    我虽还不适应“夫人”这一称谓,但他说将此事交给我,我觉得很开心,便做出个端庄模样,道,“唯姒,既是你的终身大事,便当随你的心意,你且说说,你愿意嫁谁?”

    唯姒含羞看了几眼沈言,却在撞上诛荒那凶狠眼神时冷了下来,退了退,缩在一旁打哆嗦,诛荒又拜了拜,却是向着墨潇,“墨潇尊神,小神位分虽低,在尊神面前理应俯首称臣,但小神毕竟乃一族之王,怎能容忍区区凤未离凌于小神之上,望尊神不要损了公平正义,还小神一个公道。”

    我“噗”的一声笑了,脱口而出,“呵呵,公平正义?诛荒,你从哪里瞧出来他墨潇身上还有这等美德?”

    话罢,墨潇依旧笑着,而底下一行人表现得很不淡定,都不约而同十分有默契的往后跳了一丈远,做出个免遭殃及的姿态,就连让雷劈傻了的沈言都被唯姒和赤绫一人一只胳膊提留着退了好远,赤绫且对沈言叱道,“蠢货,你忘了你怎么死的了吗?”

    对这样的情况,我很迷茫。

    大家等了半晌,也没什么异常,神情都有些沮丧,赤绫说,“咦?怎还不降玄雷来劈死这个大逆不道的家伙?”

    我不知道我哪里大逆不道了,我深深认为,我很贪生怕死,对大逆不道这种要遭报应的英雄行为,素来避而远之,可赤绫那明显不服气的表情,让我很是受挫,于是,我得瑟道,“嘿嘿,大抵是连玄雷都觉得我天真无邪,美丽善良,不忍劈我。”

    墨潇拢着袖子咳了两声,眼风里是遮掩不住的笑意,而赤绫一干人等都被我的无耻自恋瞬间石化,我对他们的承受能力颇为不齿。

    我故作严肃地咳了咳,既然墨潇让我当了一回判官,我便得把握住机会好好表现一下自己,说不定赤绫见我办事效率高,指派我个好差事,也不用再去凡间干那种勾魂的缺德事,唔,此刻,我还不由自主地将自己定位成幽冥司的女鬼,毕竟放眼这四海八荒,委实没个上神衰成我这样。

    “唯姒,你大可将你心中所想说出来,墨潇尊神在此,他会为你主持公道。”说着,我用胳膊肘子偷偷撞了一下墨潇,他会意一笑,微微点头,算是默许了。

    于是,得了这么个靠山,唯姒便放心大胆地表露了心迹,“小女子,小女子实是中意沈郎,望上神和尊神成全!”

    她这句上神唤得我骨头都酥了,当即表示,“好说,好说!”

    事情的结局很圆满,除了诛荒,我们都觉得很圆满。墨潇将沈言和唯姒提上了天当神仙,且还指派给我做仙使,我觉得每次出门能领着一对儿仙使,乃是一件很拉风的事,于是,我很开心。

    但我也因此和诛荒结下了梁子,之后他处处与我为敌,记恨在心,每每有人问及这段瓜葛,他便义正严词以四字概括——夺妻之恨!闹得三界都以为我凤未离是个好女色的女上神,所幸后来此风波倒也平了,原因是我诏告天下,诛荒实是看上了我的相公——尊神墨潇,为此,墨潇整整生了我一个时辰的气,我觉得,他委实小气。

    而此刻,我被墨潇领着,甚是隆重地被欢送出幽冥司,墨潇说,“这样走过来,总觉得像是成亲的。”

    我随口问道,“我们以前成亲的时候,便是如此么?”

    他微微一怔,忽而委屈道,“未离,这等大事你也能忘?”

    我见他那纠结模样,于心不忍,便提议道,“你也不必太难过,不然,我们再成一次亲,你觉得可好?”横竖都成过一次,再成一次估计也没什么问题。

    他笑了,眉眼俱笑,看得我心神荡漾,心花怒放,也就没怎么注意着他的动作,待我反应过来,哪还有幽冥司的半点鬼影子,周遭波光粼粼,脚下青石铺地,而我的眼前,是一座小小庭院,映着半轮沧月,门额上的三个大字愈发明亮——潇渺园!

    推开那扇花门,迎面而来的,是梨花淡淡的清香,我诧异看着,满园盛开的玉梨花,美得如梦幻般,炫白的一片。就在这千寒海底,潇渺园中,墨潇拉着我跪下,他说,“你我便以天地为证,结为夫妻,自此一生相依,不离不弃!”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玄雷始下,接着便是整整八十一道玄雷自九天滚滚而来,我疑心会在这大婚之日让雷劈死,墨潇却扶着我站起来,失笑道,“我竟忘了,哪怕是天地,也受不起你我之拜,呵呵!”

    我突然意识道,我这夫君,他是尊神,是四海八荒位分最高的尊神!我觉得,我捡了个大便宜。

    墨潇只一拂袖,玄雷便止了,只是他眉头微蹙,望向苍穹,“这下,恐我们的新婚之夜不会那么太平了。”

    我正疑惑间,却见墨潇微微抬头,冲我身后一笑,“来得挺快啊。”

    我回头,便见一男一女立在眼前,见着我的那一刻,他们双双惊了。

    “儿啊,你居然还活着……”那穿着宝蓝色长裙的女子扑过来抱住我,我愣了,她说,“宝贝儿,你又不记得我了么?我是你娘,我是你娘啊。”

    我,我娘?

    唔,看她此番这哭天抢地的模样,倒是让我有几分相信,她是我娘,只是,我娘怎生长得这般妖孽啊……

    我迷茫地看着墨潇,他嘴角一抹戏谑的笑意,看着那位自称是我娘的女子,道,“絮苒,如此我便该唤你一声岳母了。”说着躬身一拜,方才拜天地,便能引来玄雷,此刻墨潇若拜了我娘,那我娘岂不是要被劈成人干,我心下焦急,正要推开我娘,却见她十分淡定地受了,道,“好女婿,起来吧!”于是,我悟了,我娘她,也是一位尊神!

    絮苒尊神。

    那她旁边的那位……

    “你们成亲了?”那男子问。

    墨潇揽着我,道,“你不是知道么,我爱她。”

    那男子说,“那渺渺呢?你预备如何向她交代?”

    “祭歌,”墨潇顿了顿,复而抬眸,道,“你爱的究竟是帝女,还是映渺?”说完便牵着我离开,我回头偷偷看了一眼那个叫祭歌的男子,他一袭雪衣立在那里,目光有些萧索,没有看我们,只是专注地望着门额上“潇渺园”三个字。

    潇渺园,潇渺园。

    墨潇、映渺……

    我有些讶异这样的猜测,难不成我的夫君还有一段风月史,墨潇突然将手抚上我侧脸,让我不得不把视线射向他,我死命挣扎,他却邪邪一笑,“我们上古神界还有规矩,小娘子除了自家相公,断不能看旁人。”

    我无语,“你们上古神界的规矩都是哪个混蛋定的,破事这么多。”

    墨潇莞尔,“帝女映渺……”

    墨潇说要带我避世三界,我便以为他会以尊神之力再开一片天地,哪知他十分捡便宜,只领着我四处逛了逛,料着祭歌和絮苒走了,便又回了千寒海,他说,“这地方有我们太多回忆,舍不得,也丢不掉!”

    我作为一介失忆人士,对这种关于回忆的事不便发言,便由着他,老老实实地跟他回了千寒海的潇渺园。

    还未入海时,他突然道,“我还有些许事情要处理一下,你且先回家等着我!”我点点头,看他消失在眼前,感慨一句,“尊神就是不一样,跑得都比我快!”

    我自顾自入了海子,却因着方向感实是不佳,在海底转了个把时辰,愣是没找着路,倒七拐八拐来到一座小农舍,篱笆墙外,一个老人正佝偻着身子在拔萝卜。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又轻手轻脚拍了拍他的肩头,他手里握着两个大红萝卜,回头将我瞅着,瞅了片刻后,突然手捏萝卜退后一步,做出个不得侵犯的姿态,道,“怎,怎么又是你,你此次来,又想抢我什么?”

    我唯有汗颜的抚了一把额头,道,“老人家,你就这么间破茅屋,两个红萝卜,我能抢你什么?”

    话罢,意料之外,却见他竟抽泣起来,“你你你……你倒还好意思说,当年你住我这里时,我小灶屋里的大半瓶酱油都让你给顺干净了,若不是你蛮横不讲理,我能落得如此境地么?”

    眼见一个须发斑白的老人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我脆弱的小心肝儿表示有点受不了,心想污人家东西这种事,我大抵是做不出的,毕竟我是一个有操守有神格的上神。因此,我抱着一丝侥幸问道,“老人家,你可得看清楚,我当真是那个抢你东西的人么?”

    可我明显高估了自己的节操与神格,事实说明,我的节操,碎了一地。

    因为那老头儿一听,便毫不犹豫道,“哼哼,怎么不是你,你还想耍赖么,就算你凤未离化成了灰,我也能认得出来!”

    闻言,我将自己化成了一堆灰,躺在泥巴地里,道,“如此,你可认得我?”

    “你若是再不起来,我可就拿簸箕来咯。”一道很是明媚的声音传来,我仰面看着,呀,这,这不是我娘亲吗。

    我说,“你是我娘,自然不会舍得……”话音未落,却见她手边凭空多出一把扫帚,一个簸箕,颇幸灾乐祸道,“小离儿,当真不起?”

    我在心底咽了一口唾沫,硬着头皮说,“我,我就不起,我才不信会有当娘的这么……哇……拿开你的扫把……”

    最后,还是墨潇把我从簸箕里解救出来,然后怒目看着絮苒,道,“你怎又回来了?”

    絮苒笑了笑,将扫把随手一扔,我偷偷望了望,那扫帚穿着白胡子老头儿飞到天上去了,回头却见絮苒随意道,“我还不知道你么?潇潇……”

    这声“潇潇”唤得我心底一阵哆嗦,瞧絮苒那飘忽的小眼神儿,难不成他二人有奸情,我只能说,远古的尊神怎生这般风骚?

    我从墨潇身后透出一个头来,冲絮苒嚎道,“你,你定然不是我娘,就算是,你也定然是后娘!”

    絮苒拎着拳头看着我,“臭丫头,你还没大没小了是吧。”

    我甚可怜地望着墨潇,不期然来了句,“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