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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觐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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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更加深沉了,索家院墙内的桃枝被风雨压迫顺而伸进窗内,桃花散落一片艳红。赫舍里笑着说:“二叔,一枝红杏出墙来的故事咱们就要开始了。明日您就写信给甘肃巡抚刘炳章,告诉他我们索家要个人情。”

    “要他儿子甘肃跑来追求你不难,那小子本就喜欢你,纳兰也不难,可是查赫旱刚给封了贝子,脱了奴籍,他有那胆子才怪,现在你的身份谁追谁有毛病,我说丫头咱们不好继续。”索额图是个武将,言辞有些粗鄙。赫舍利低头也不言语。

    “二叔,咱们这不是钓他们,是钓皇上,刘统勋自幼就机智过人,可是这刘棨刚正有余,圆滑不足所以,您就写信给刘统勋便可,这刘炳章大人装糊涂的本事一流,太宗时候的老人,自然是很有分寸的。”赫舍里之所以建议索额图直接写信给刘统勋的爷爷,就是因为他父亲太迂腐了,白白的浪费了顺治爷的看重,一样是连降三级。

    “嗯,也好那孩子入京见了皇上也许有用,一句话当日ni玛父对着四大朝臣虽然说过:先帝待我们如此恩重,何以为报?今日嗣君登极,我们四人应当共同立一誓言:我等奉先帝遗诏,保扶幼主,当竭忠尽智辅佐政务,不私亲戚、不计仇怨,不结党己、不受贿赂、不求无义之富贵,惟以赤诚爷仰报先帝大恩。若各为自身谋私,违此誓言,天诛地灭,短命惨死。尔等愿立此誓否?他们也答应了,可是实际上就连苏克萨哈也是有预谋的。”索额图觉得这孩子的心智应该听得懂现在的局势。

    “二叔,你说什么?”赫舍里心中一惊,就把手里的龙井茶壶掉在木头板子上吗火锅都快干了,索额图填满了羊汤,其实今儿就不是吃饭的,就是谈这事情。

    “先吃饭吧,这是草原有名的小尾寒羊,活着运进京宰杀的。”索额图故意搭了一句闲话,拿起这没有砸坏的龙井紫砂茶壶,轻轻地一笑,给赫舍里换了一壶热水说道:“你放心,谁闹大清国也倒不了,你放心一切计划之内,你得长见识,的帮着皇上,和索家,皇上太喜欢忠臣,苏克萨哈太像忠臣,但其实不是忠臣,压根就不是。”

    他这一句话宛如惊雷一样打入了赫舍里的心,这一刻她不止迷惘,而且彷徨,恐慌。她的世界已经被一层烟雾包围了,而她的猎物是恒古第一聪明的康熙大帝,大智慧的人,怎么捕捉呀?都是笑话。

    “今儿晚了,我看明天吧?”索额图把羊肉住到锅里,赫舍里苦笑:“王爷的儿子等不了,今个我就去,雨已经停了,我走以后您就说赫舍利离家出走了。苏克萨哈怎么回事?”

    “他是班布尔善的人,这个班布尔善,慕亲王,才是咱们皇上的亲叔叔,假如要夺位,他才有资格继位,所以苏克萨哈是在为班布尔善收买人心,你可知道下一步班布尔善会做什么,赫舍利我知道你不喜欢朝廷的斗争,可是作为一个后宫女人,最起码不管也得明白,不然咱们皇上可就苦了。”索额图这么说以后,赫舍利就被一种疑云笼罩了。

    她仔细的揣摩,终于想通了,这苏克萨哈弹劾鳌拜,鳌拜一除京里就空了。

    鳌拜不能除他可是背叛多尔衮投靠顺治爷的,要是皇上连他都杀,西北大军,科尔沁亲王,乃至整个满洲都会说皇上寡恩。

    “宫里的人,就喜欢说:主子吉祥,皇上吉祥,太后吉祥可是没人吉祥,谁也吉祥不了,我觉得苏克萨哈必须死,就算所有人骂皇上,苏克萨哈也得死,这个人煽动力太强,现在这么个人,包藏祸心,还能让皇上,太后,等等对他重用,提任户部尚书,真是滑稽,顾命大臣,可笑的朝局。”赫舍里想到了很多事情。

    这些事情冲进脑子里以后,让她觉得现在什么游戏都多余,于是站起来,硬撑着酸麻的脚掌说:“我要去见玛父。”

    “赫舍里,你怎么了?”索额图一惊,就看见赫舍利已经披上斗篷顺着长廊走向了索尼的卧房,就看见六姨奶奶拦住了她。

    “怎么着,打算逃婚啊。”她一身幽蓝的青花旗袍,在风雨雷电中映着月色忽明忽暗。

    “您放心,我不会逃走的,您放心我知道家族利益比我的生命重要,大清朝的利益比家族利益重要,我觉得不会做有损索家和大清国的事情。你就放心吧。”赫舍里退了一步言道,她的影子倒影在黑雾中,她感觉自己在发抖,她的心里蔓延着一种浓郁的不安,夜色就好像漆黑的魔爪从她头顶上方,延伸到她的胸口,就要把她的心抓出来。

    “老爷说贵客临门,不需任何人干扰。”六姨奶奶不冷不热地说,样子像一个幽灵。

    “我在这里候着,我要见玛父。”赫舍里不安地说,这些日子她的心蔓延着一种不安,索尼厢房前的金子牌匾反射的银光和电光交融,‘治国齐家’四个字的影子有些凌乱。

    “不许闲杂人等呆在这里,赫舍利你早点回去睡吧,你还真有做宫里女人的天分,还没进去你就疑神疑鬼的。”六姨奶奶越发的尖酸刻薄

    赫舍利冷冷的看着六姨奶奶说:“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人,是不是玛父还在房里看书,是不是你每次都要拦着我见玛父,今个就寝了,明个批折子,后天有客来访,总之,只要不是玛父要见我,我就见不到他,可今个不同,我见他是为了大清国,不管怎么样我就要今个见,就今个晚上。”

    “放肆,你这丫头也胆子太大了。”六姨奶奶看着赫舍利完好的右脸抓了过来,赫舍利这一次抬起手阻止了,甩手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打在六姨奶奶的脸上冷冷的对她说:“明个要有大事,今个就算等到天亮我也要见到玛父。”

    “你?你?”六姨奶奶吓得退了一步,因为赫舍利已经拿起油纸伞打了过来“啊。”

    赫舍里不由分说言道:“打的就是你,很可惜我就是青楼女子生得,就是不成体统,你掐死我的亲额娘,今个又耽误我大事,你拦着我就打死你。”

    这下子六姨奶奶*尖叫了一声扯着嗓子喊:“来人啊,赫舍里疯了。”

    赫舍里憋了一口气,想着自己的名誉早就给这个刁妇败坏光了,什么不贞,什么野蛮,什么性格古怪,现在没人,不管了。于是她把油纸伞往这个六姨奶奶身上打,就不给她还手的机会,六姨奶奶使劲地喊,就给赫舍里抓住了袖子,就听见脚步声,赫舍利故意一低头扯乱了自己的头发,所在长廊后面跌倒在地说道:“六姨奶奶,我虽然没有穿好衣服,可是我没有疯,我是?”

    就在这一刻情景逆转了,所有人都只有看见六姨奶奶拿着油纸伞狠狠地抽打赫舍利,赫舍利的头发被扯乱了,她脆弱的在长廊的右脚发抖。

    “怎么回事?”索尼冷冷的问。六姨奶奶喊叫着说:“这丫头疯了,她打我。”

    “玛父,六姨奶奶说我是煞星,要像掐死雪梨那个贱人一样掐死我,玛父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怎么回事?”赫舍里打着哆嗦,可是这一刻她不再害怕,也不冷了,因为这个世界很冷漠。

    这里每一个人不是为了权,就是为了报仇,为了自私,为了妒忌,为了自私。总之每个人都在演戏,每个人都有目的。那么谁颠覆了谁的生活?她不要哭,不要颤抖,不要绝望,她要告诉每个人,不让她赫舍利好好活着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来人,六夫人疯了,把她待下去,关进钟楼,太皇太后您见笑了,老臣失仪。”索尼跪下,孝庄太后扶起赫舍里问道:“丫头,你到底因为什么事这么着急?”

    “我?”赫舍利不知道怎么说,就听见索尼言道:“你刚才不是说为了索家,为了大清国吗?”

    赫舍里呆住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很显然所有人都知道全过程,所以她老实的说:“回太后娘娘,奴婢听二叔索尔图说,苏克萨哈和裕亲王班布尔善勾结,意图不轨,有意激怒皇上杀死鳌拜,鳌拜意思,皇上必然不保。”

    孝庄太后一愣,看着赫舍里幽暗美丽的面容言道:“丫头,你怎么说?”

    “老佛爷,有个故事,就是有一家人,家主死了,有四个管家,大管家已经老了,二管家骄横跋扈,三管家油嘴滑舌,四管家家包藏祸心,表面上抵制二管家剥削工人,贪污受贿,实则和二房的一起谋夺孤儿寡母的家产,你说怎么办?你要是这家人未来的儿媳妇你怎么办?”赫舍里急促的说,她想过了,孝庄太后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一定知道大管家就是玛父,二管家就是鳌拜,三管家遏必隆,四管家苏克萨哈。

    “这儿媳妇还知道,二管家一走,不止二房长房控制不了,就连她麾下的三个散户都要倾吞她的家产,您说这儿媳妇要不要说,这事情能不能拖?”赫舍里说完孝庄太后脸色大变。

    不过索尼心里笑了,这孩子聪明,什么也没说却什么都说清楚了,三个散户就是三藩,最近耿精忠的女儿不就嫁给苏克萨哈的儿子了,可是他和班布尔善勾结可能吗?

    孝庄太后一惊轻问:“赫舍里,你可有确凿的证据?”

    “奴婢没有,但奴婢有依据,望太皇太后赦奴婢妄议朝政之罪,自古女子不可擅论朝政,此为不恭。”赫舍利低着头,用帕子捂着自己的脸,其实已经不是特别疼痛,可是她还是要装作楚楚可怜,温婉贤淑的样子。她也知道此刻方是装不下去了,但是还得装下去。

    “你说吧,哀家听着。”孝庄太后一笑,其实她已经明白了大半,就想听听另外一小半。

    赫舍里言道:“太皇太后,你知道苏克萨哈的儿子是耿精忠的女婿,耿精忠的儿媳妇是班布尔善的女儿。这舒克萨哈的妻子又是我母亲的姐妹,多尔衮王爷的女儿,当年太宗传位多尔衮王爷,您为了顺治爷的前程,求他放弃皇位,他自由崇拜太宗,对您?”

    “没事,说下去,哀家承认对不起多尔衮,你是要说舒克萨哈要给多尔衮报仇?的确要没多尔衮,苏克萨哈一家就给太宗杀了。这班布尔善也的确包藏祸心。可是他们4万人不足以为患。”孝庄太后故意的这么说,她要看看这孩子是不是和她当年一样的明白,若是的话进宫还是不是对的?

    索尼犀利的看了赫舍里一眼,赫舍里不打算装糊涂,因为若因此不能进宫那是好事情。换句话说此刻她的心里真的是不稀罕一个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