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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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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慕初晴跟歧视她的房东大吵一架,带着行李狼狈的出了房子,在街上徘徊,不知道是不是该用身上仅余的一点钱去找个宾馆住下来的时候,陈蓓就这么像是奇迹一样的出现在了她面前,然后对她说,“学妹,我那里还有个空房间”。

    尽管有这种戏剧化的开头,但她们的相处一直是很平淡的,不不不,就是因为这种平淡的四年,从来没有一次吵架的四年,不是彼此容忍而是彼此都觉得轻松愉快的四年,她和陈蓓之前的感情,才会让她想起来,就只想勾起嘴唇微笑而已。

    没有什么最快乐的时候,因为没有**,但也没有低谷。平淡,但隽永又绵长。

    所以慕初晴只是站在这里,一幕一幕的把她们度过的四年缓缓的回忆起来,一幕一幕的让一切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就在她感觉自己眼眶酸涩的同时,忽然感觉到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喂!”

    一张开眼睛,看见面前透明色的灵魂,慕初晴愉快的咧开了嘴:“蓓蓓!”

    陈蓓在她身边转了一个圈,很是轻快又愉悦的动作,但旋即,她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有些不开心:“慕慕,回去吧。”

    “不,我要带着你一起回去!”慕初晴执拗的想要去抓她的手,只是落了一个空。

    对了,他们现在生死有别。

    她是生灵,陈蓓却已经是半死之灵。她还是半实体,陈蓓却已经是虚体。如果三日之内她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那么她就是彻彻底底的死灵了。

    “慕慕啊,”陈蓓看着她固执的脸,一时只觉得喉头哽咽,在这里看见她,她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个好友,终究没有放弃她。

    那个爱妻如命的貔貅,居然也能放她到这个地方来——只怕不是没阻拦,而是知道拦不住吧。

    陈蓓只能深深叹一口气,“我回去干什么呢?你知道的,睚眦不会放过我的。我也不会……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蓓蓓,你知道我是永远站在你那一边的。”慕初晴深深望着她说道,“只要你好好的回来,好好的活着,一切都还有可能。”

    “有什么可能呢,我杀不了他,他倒是喜欢折磨我,但我累了。慕慕,我累了。”陈蓓对她这么说道,“这次是我最后的机会,但就是这么好的机会我到最后也只能放弃,我还能做的成什么呢?哪里还会有下一次的机会呢?”

    她的脸上满是痛苦,慕初晴心疼的看着她的脸,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她的脸颊:“不,你听我说。”

    她把自己的看到的未来告诉了陈蓓。

    陈蓓彻底呆住了:“你说什么?他求我?我还不屑一顾?他死缠烂打我一直拒绝?哈哈哈……”

    陈蓓大笑出声,但她依旧不信:“慕慕,我知道你是安慰我,但那是不可能的事啊。睚眦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一样清楚。他会这么低三下四?”她摇了摇头。

    “不,在我看见的未来里,你有了孩子。”慕初晴一字一顿的说道,“蓓蓓,你有了孩子。”

    “不可能!”陈蓓的反应非常激烈,“不可能,”她喃喃自语,“从我被选上去伺候王恂的那时候起,我就已经断绝了生育的能力,我不可能会有孩子的,更何况龙族的诅咒……”

    “蓓蓓,诅咒可以解。薛总不是成功了么?至于你的生育能力……”

    陈蓓却忽然自己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骤变,最后忽然紧紧看着慕初晴:“你是说真的,我有了孩子?”的确,生育能力还可以回来,只是需要代价。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慕初晴看到的就是真的未来?

    如果真的能熬出头,那么她又为什么非要选择死呢?

    能看到那样的睚眦,岂不是什么都值了?

    慕初晴严肃的看着她:“蓓蓓,你知道的,我不会在这件事上骗你。”她伸出了手,“来,和我回去吧。”

    陈蓓迟疑着将手搭上了她的手掌心,然而就在这时,慕初晴忽然紧盯着前方,怔住了。

    陈蓓一回头,她也呆了一呆。

    那身后散发着五彩的光芒,身上披着袈裟,正冲着他们两人微笑着的,是一个和慕初晴长得有五六分相像的中年和尚。

    这种相像,好像并不只是五官轮廓,反而像是因为某种更内里,更深沉的东西。

    或者,就是从心里透出来的气质,让这两个明明看五官并不完全相似的人,却让人一看,就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血脉相连。

    和尚的身体几近于飘渺——别说和近乎于实体的慕初晴相比了,就是和陈蓓相比,整个灵魂的凝实程度,也大有不如。

    一看这种情况,慕初晴在心里就隐隐约约有了猜测,虽未经证实,但她隐隐有这种预感,这种飘渺,就代表着这个灵魂,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而穷途末路之后呢?或许就是从此消失于天地之间。不是再入轮回也不是回归天堂,而是天上地下,都再不见影踪。

    不知为何,她心灵深处泛起了难以言述的哀伤,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她看着和尚的眼神,初初是冷漠,但此时已经渐渐转为哀愁。

    那浑身泛着五色神光的灵体飘到她面前,眼神慈爱而温和,连口气都是柔和的:“我的……女儿。”

    陈蓓听到这里怔了一怔,偷眼看了慕初晴一眼,立时知机的往后退开,距离他们那边六七步远,有些担忧的,远远看着慕初晴。

    “我没有父亲。”慕初晴强压着心头刮起的九级飓风,面色淡淡的这么回答道。

    “不,”和尚笑了笑,他似乎丝毫不以她冷漠的态度为忤,又或者,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或许,他已经千百遍的模拟过了,今日见到她的对答,正因为有了准备,他才并不觉得受伤,“你有父亲,就是我。如果硬要说的话,那么你没有母亲。初晴,你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明明是如此没有逻辑又毫无理据以及毫不科学,像是负心汉才会说的一番话,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平白多了几分笃定。

    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像是那种真正坚毅的,有大志向大神通者才有的眼神,明明是穷途末路,眼神却依旧清澈明朗——不像桑敏那样,眼神浑浊,面上刻满了被生活压迫的痕迹。

    慕初晴原本想要说的嘲讽堵在了喉咙里。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和尚这样的眼神,她的那些嘲讽,好像一句也说不出口——再说出点什么,就好像反而变成了伤害他人。

    于是到最后,她只挤出来了干巴巴的这么一句问询:“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是那样干涩,以至于和尚居然弯唇笑了一笑。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问你,女儿,你觉得人是因**而存在,还是因灵魂而存在?决定你真正命运和未来的,到底是你的灵魂,还是你的**?”

    是灵魂决定整个人?还是**决定整个人?

    这种哲学问题,本来就像是鸡生蛋蛋生鸡这么复杂而难解。

    何况,本就没有定论。

    就好像有人觉得“穿越者”不过是抢占了他人皮囊的灵魂,不能算原主父母的孩子,而有些人却觉得魂穿不算“夺舍”——其实选择哪一方和哪一种观点,不过是由自己的立场所决定的。只是言语上的站队,根本毫无意义。

    慕初晴迷惘的望向面前的和尚,呐呐道:“我……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从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的脑袋和清醒,就变成了一团浆糊。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你,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忽然找到我私心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

    近乡情怯,在这一刻,我的确情怯。的确,不敢多想也不敢多问。

    和尚略带慈爱的拿手虚虚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好了,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他笑了笑,“我这么说吧,你这副**,来自于你母亲和某个强女干犯,但你的灵魂,却是我亲手蕴养,再亲手放进这具皮囊里的。你的精血或许来自于那两个人,但这具灵魂,却是因我而生,也独独出自我手,所以初晴,你是我的女儿,是我所生的唯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