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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国主驾崩风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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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悠实在佩服上官湄抒的热情和精力,明明说好让她去睡觉的,结果却一直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并且句句不离她的“竹哥哥”,搞得莫悠连在梦里,都满是竹隐那张诡异的面具。

    幸好他们不会在这里久留,她实在招架不住这个小丫头。

    莫悠还在庆幸的时候,却发现竹隐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似乎从昨晚她离开房间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询问了客栈的伙计,才知道竹隐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出去了。

    这个消息让莫悠和苑宁都非常稀奇,过去的九天里,竹隐几乎是对他们寸步不离,就怕她们会逃跑。

    可今天竟如此反常,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不过很快,她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不管她们走到哪里,身边总是会跟着一个人。

    上官湄抒说了,只要和她们在一起,就一定能见到竹哥哥。

    这下莫悠终于明白竹隐会这么放心地离开了,定是料定这个丫头会为了见他,而缠上她们。真是太狡诈了!

    既然他如此放心,那她也不能辜负了这么个大好的机会。

    只是,她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如果要逃,必须要先了解这里的地形,想一个完全之策才行。

    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她需要先了解一下。

    “湄抒,这里就是离皓云最近的地方吗?”莫悠看向身边的女子,问道。

    上官湄抒想了一下,才说,“不是,出了荟蔚城,还要再往南走上半日的路程,那里有座‘荟扬镇’,这个镇子才是两国交界的地方。”

    “荟扬镇……”莫悠轻声呓语,默默在心里记住这个镇子的名字。

    上官湄抒听她念叨这个名字,以为是在好奇,便又笑着解释道:“这个镇子的名字是有由来的,是分别取自‘荟蔚城’和‘扬灵城’的首字。”

    “扬灵城?再往南还有一座城池?”莫悠反问。

    “扬灵城是我们皓云的地方。”上官湄抒解释道。

    莫悠了然点头,只是光听她说,还是无法更多地了解那个荟杨镇。

    当初,竹隐和将军约定见面的地点,就是这个边界处的镇子。为了以防万一,她认为有必要去那里查看一下,免得到时她逃不掉,而将军他们也真的按约定赶来。那么,将军他们很可能会处于劣势。

    思及此,莫悠开口想要打发走身边的小丫头,“上官小姐,想必你来荟蔚定是有要事要办吧,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不打扰,本来呢,我是打算今天就离开这里的。不过现在我已经找到了竹哥哥,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去其他地方找他了。”上官湄抒摇摇头,提到她的竹哥哥,满脸都洋溢着喜悦。

    “找竹哥哥?”

    “嗯,十年前竹哥哥突然离开了皓云,所有人都找不到他。后来,还有人说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可是我并不相信,就这样一直等啊等,终于在前不久,我听有人说,竹哥哥人在西朝,似乎是三皇子找到的他。”上官湄抒似乎很乐意和别人分享,她对竹隐的心情。

    莫悠看她的眼神,多出了少许敬佩。想不到,这位上官小姐对竹隐如此深情,十年的时间,所有的人事都在变化着,转眼就是沧海桑田。而她,能够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愿意始终如一地坚守着内心的那片净土,着实不易。

    “湄抒,你很坚强。”

    上官湄抒自小就是在追捧和宠爱下长大的,别人的夸赞对她而言,早已不是稀奇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却因为莫悠一句话,瞬间红了脸,眼里的笑意却是掩也掩不去的,隐隐还透着娇羞。

    莫悠明白她是想到了竹隐。

    “对了,秦夫人有事要办吗?”上官湄抒忽而转移了话题。

    “没有,不过我的丫鬟有。她要寻人,不过荟蔚城太大,为了节省时间,我们想分头去找。”莫悠说。

    “寻人,什么人?”上官湄抒动了动眼珠子,问道。

    莫悠看一眼苑宁,继续不动声色地瞎掰,“据说,是和她一起长大的玩伴。三年前走散了,现在得到消息,他人似乎在荟蔚出现过。所以,我们就来碰碰语气。”

    莫悠非常确定,竹隐不会告诉上官湄抒他们来此的目的,就大胆地编着故事。

    “是姑娘,还是公子?多大年纪?”上官湄抒关心地询问道。

    鱼儿上钩了。

    “公子,年纪嘛,自然是和苑宁不相上下。”莫悠说着,还不忘别有深意地看一眼已经把头低下的苑宁。

    不出所料,上官湄抒立刻露出一脸地恍然大悟,看向苑宁的眼神中,尽是促狭和暧昧,“原来是情郎啊。那我帮你们一起找,这里我来过不少次,比较熟悉。如果还不行,就让我的侍卫们一起去找。”

    “上官小姐的美意,我们心领了。只不过,找人耗时费力……”

    “秦夫人莫要与我客气,你是竹、段哥哥的朋友,也就是湄抒的朋友,我帮你是应该的。”上官湄抒打断她,说道。

    “可……”

    “哎呀,别可是,找人要紧。”上官湄抒佯装不高兴地瞪着她。

    “那就有劳上官小姐了,”莫悠不再推辞,将苑宁推向上官湄抒,“我们分头行动,不过上官小姐不清楚那个人的长相,那就边找,边让苑宁和你描述一下吧。傍晚时分,无论找到与否,都要回到酒楼里来。”

    此话一出,苑宁立刻抖了一下,把头压得更低。

    就算想要甩掉上官小姐,夫人也不用如此害她吧。她哪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情郎,这么短的时间,让她怎么去编造出一个人来。

    苑宁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从头顶打过,让她完全招架不住。

    “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对了,此事不要让段公子知晓,他平日已经非常繁忙,我不想因为我们的事情,再耽误他的时间。”莫悠无视掉苑宁投过来的幽怨目光,心情大好地走出酒楼。

    她就知道自己这样说,上官湄抒一定会上钩。

    以她的性情和经历来看,只要她编造出一个和她同病相怜的故事,让她对苑宁产生共鸣,那么她必然不会看着苑宁“受难”而见死不救。

    莫悠暗笑着耸耸肩,真是个单纯的小丫头。

    出了酒楼,三人就兵分两路,莫悠很快从路人口中打听到去往“荟扬镇”的路线,并有热心人建议她坐马车去。

    荟蔚城离荟扬镇还有一段距离,徒步要走上一天。

    莫悠刚刚租下一辆马车,忽然想到如果竹隐回到酒楼看不到她们,一定会起疑心。思来想去,她便写了张字条,托人送去酒楼,让那里伙计转交给竹隐。

    一切办妥后,莫悠就坐上马车出发了。

    路上,她一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环境。

    这里到处都是绵延起伏的山脉,山势不算很高,看起来不像险山峻岭。难怪这里一直连年战乱,这样的地形,很形容隐藏行踪。而且不算险要的地势,也能轻松逃脱。

    进入荟扬镇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时分,莫悠和车夫约好一个时辰后在镇口相见后,便将人打发走了。

    荟扬镇建在一座矮山上,高低不一的地方,没有减少丝毫美观,反而因为设计巧妙,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

    莫悠走在镇子里,发现这里热闹的程度,完全不亚于荟蔚城。大概是因为这里是两朝交界的地方吧!

    观察了没多久,莫悠还发现,这个镇子不大,却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客栈。之前的那座冷清的灵石镇和这里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经过打听,她才知道,这里和荟蔚城一样,是西朝和皓云两国商人交易的地方。并且,因为这里是两个交界处,在这里停留的商人,比荟蔚城还要多。所以,客栈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莫悠暗暗感叹,这里可谓是鱼龙混杂。如果想要在这里设下埋伏,定是非常容易隐藏。

    竹隐今天的反常,难道是因为这个?

    “听说,皓云的国主驾崩了。”

    “就是那个老皇帝,他这病也拖得够久了,如今一死,只怕这皓云又要变天了。”

    这时,有两个人从莫悠身边经过,他们低声地讨论,缓缓传入了她的耳中。

    皓云国主死了!

    莫悠猛地顿住脚步,现在三皇子的人还在西朝,如果不能尽快赶回去,只怕这个皇位就要与他失之交臂了。待到太子登基后,他再想争夺皇位,便等同于谋反。

    不知道竹隐听说了这个消息没有?

    他如果知道,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回三皇子。

    看来,她也要加紧速度了。

    莫悠在镇子里转了一个时辰,在心里暗暗记下这里的一切,以备不时之需。这期间,她又打听了一些关系皓云的事情。

    现在皓云的时局,可谓是一触即发,朝堂上一直存在的暗潮涌动,已经逐渐浮出水面。拥护太子的人,和拥护三皇子的人,把往日的暗斗变为了明争。

    只等着为国主发完丧,皓云就真的要变天了。

    而且,莫悠还注意到,许多人都不知晓三皇子的人并不在皓云。看来,这一定是三皇子的人,为了稳重局势,而刻意压下了楚思齐的行踪。

    傍晚时分,莫悠回到酒楼时,苑宁和上官湄抒已经先她一步回来。

    看着苑宁少气无力的模样,就知道上官湄抒定是没少“折磨”她。

    莫悠走过去,不着痕迹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慰。

    苑宁现在整个人都蒙蒙的,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想别的事情,闷闷地趴在桌子上。

    “秦夫人,你那里情况如何?”上官湄抒脸上倒是不显疲惫,看到莫悠出现,立刻问道。

    莫悠失望地摇摇头。

    上官湄抒垮下脸,唉了一声,“我们这里也是没什么进展。”

    “不着急,荟蔚城这么大,要找一个人等同大海捞针。我们还有时间,慢慢找。”

    莫悠随口安抚的话,直接让苑宁呛了一下,还要找?

    夫人,您就放过奴婢吧,她们这哪里是找人,根本就是要命嘛。

    苑宁委屈地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向自家主子。

    莫悠顺势撇开目光,假装没有看到。

    倒是上官湄抒,她看到苑宁一脸的悲戚,以为她是在伤心,便在旁安慰。

    莫悠刚要坐下来喝杯茶,谁知,上官湄抒忽然抬起头,紧张地说道:“我差点儿忘了,段哥哥说,如果秦夫人回来了,就马上去找他。”

    莫悠点点头,直接朝楼梯走去。

    不过没走几步她就发现,上官湄抒也跟了上来,看着她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就知道这丫头是要趁机去见竹隐。

    她们来到三楼,站在门前,迟迟没有去开门。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是有意推让,还是有些担心,都不愿主动去开门。

    最后,还是屋里的人发现了外面的动静,一把将门打开。看到外面站在的二人,眉头稍稍一动,转身回了屋子。

    “段哥哥似乎心情不好。”上官湄抒笑声在莫悠耳边说道。

    当然不好,他的人质险些跑掉,能好就怪了。

    莫悠装作没看出来,耸耸肩,先走了进去。

    “上官姑娘,在下有事和她谈,能否麻烦你先回避。”竹隐目光凌厉地盯着上官湄抒,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上官湄抒却是一点儿都不怕,眨着眼看看莫悠,又瞧瞧她,非常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管我,就……就当我不存在。”

    竹隐沉下脸,语气不悦地说道:“你在这里碍事,如果你不愿意自己走,在下不介意亲自动手。”

    莫悠看一眼竹隐,看来他不仅心情不好,似乎还被人踩了尾巴,气火真大。

    “段哥哥,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上官湄抒一脸委屈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我与你素不相识,何来想不想。”竹隐冷哼一声。

    “那就是说,你没有不想看到我了。”上官湄抒立刻又绽开笑颜。

    莫悠暗笑,这个小丫头真会曲解别人的话。

    竹隐的脸色更加黑沉了,死死瞪着上官湄抒,“上官姑娘,你当真不肯走?”

    他的眼神冷得可怕,像是要杀人一样,上官湄抒吓得一个哆嗦,终于不敢再造次。

    “那、那我……就先出去了。你们谈完后,马上告诉我。”上官湄抒可怜兮兮地站起来,缓缓挪向门口,就在一只脚即将踏出的一刹那,忽然又回过头,快速说道:“记得,谈完话马上叫我,我等你们一起吃晚饭。”

    说完,忙跑了出去。

    看着这般精灵古怪的模样,莫悠忍不住笑出声。

    “莫姑娘心情不错?”竹隐收敛起怒火,状似平静地问道。

    “不知竹公子有何事要谈?”莫悠答非所问。

    竹隐看着她,一把将手里的字条拍在桌子上,“这个要如何解释?”

    “酒楼里太闷,我们只是出去走走,有什么好解释的。”莫悠回道。

    “出去走走?还是想要趁机逃跑?”竹隐岂会信她这些说辞。

    “竹公子,如果我要逃跑,你现在还能见到我吗?”莫悠反问。

    “莫姑娘,不用在我这里演戏。”竹隐根本不为所动,“你心里在打什么注意,在下一清二楚。出去走走不过是借口,要了解这里才是目的,否则怎么能轻易逃脱掉呢。”

    莫悠心下一沉,她没想到竹隐竟然看穿了一切。

    “有上官湄抒跟着,我就算想逃也逃不掉啊。”莫悠压下心里的紧张,面色平静地说道:“竹公子,我本不愿多管闲事,可是看着上官姑娘被你如此利用,实在为她感到委屈。”

    “莫姑娘,不要转移话题。”竹隐的眼里又缓缓冒出一丝怒火。

    “竹公子,我不知道你为何不与上官姑娘相认,可是她对你……”

    “够了。”竹隐一掌拍在桌子上,起身逼近莫悠,狠狠握住她的下巴。

    “我倒不知道,莫姑娘何时喜欢替人做媒了。”

    莫悠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想要挣脱开那双手,可是想到以后……便又生生压了下来。

    “竹公子误会了,你们的事情我一点儿都不想管。可是上官姑娘她是无辜的,不该受到……”

    话未说完,对方忽然又加重了力气,立刻痛地莫悠嘶了一声。待她回神,对方已经又逼近了自己一些。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里的燃着熊熊火焰,放佛要将她吞噬。

    这样的竹隐,莫悠还是第一次见到,竟让她生出了逃跑的念头。

    “莫姑娘,倘若你再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在下不介意用特殊的手段让你闭嘴。”

    “你……”

    莫悠惊讶地望着她,话还未出口,眼前忽地一暗,让她眼里充满了惊恐。

    他、他竟然再亲她。

    莫悠很快回过神,立刻抬手去推身前的男人,不断晃着脑袋,想要将人甩走。

    心里除了害怕,还有厌恶,眼前不断闪过秦白羽的脸,让她忍不住双眼泛红,泪水很快滑落下来。

    冰凉的泪水,滴落在竹隐的手背上,让他身体一震,忽然止住了动作。

    怔怔望着眼前的女子,眼里闪过一抹心疼和烦躁,立刻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