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记忆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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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卿尘平躺在石床上，望着头顶的岩石，心事重重。
室内只留了几支微弱的烛火，光亮摇曳中，他仿佛看到有人走近自己。
他竭力想看清那人的样貌，可突然间极大的困意让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回到了云墨山庄，看到了自己的至亲之人。
“尘儿，你是我最放心的孙儿！”
“尘儿，你的武艺可有进步？莫要辜负为父的期望！”
“尘儿，娘亲为你做了一双靴子，快过来试试！”
“大哥，今日是你生辰，倾珞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喜欢吗？”
“大哥，我这次可不会手软了，看锏！”
······
往事如画卷般在墨卿尘的眼前徐徐展开，一幕一幕地放大、定格，却又划过、逝去。
他伸手，拼尽全力地想抓住那些他在意的东西，可留给他的只剩一缕青烟飘散。
他大喊，想让他们回头看自己，可那些身影却越走越远，没有一个人肯为他驻足。
他追逐，似乎马上就能触碰到亲人的衣角，却每每在触及的一刻，化成片片艳丽夺目的红色花瓣，漫天飞舞，落入尘埃。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曾经关心、爱护他的人，一个个地都选择离他而去，他眼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地迈进一扇漆黑无比的门。
他想拉住他们，可自己的手脚仿佛定住般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地任凭心底的温暖、快乐一点点地失去，从他的记忆里慢慢消失。
就在此时，正在紧闭的大门倏地停住了，一丝明亮的光线透过门缝射了过来。
只见一个小女孩儿推开那扇门，满脸笑意地跑向墨卿尘，用略有一点圆润的小手拉住了他的大手。
他仿佛看见：
一个小男孩掉进了水里，一个小女孩拼了命地把他推出水面。
他们手牵着手，小女孩拍着小男孩的后背说道：“大哥不怕，倾珞在呢！倾珞可以保护哥哥！”
小男孩望着小女孩的脸，听着她的声音，也在心里默默念着：“哥哥也会保护倾珞！永远不会离开！”
阳光洒在两个天真无邪的孩童身上，很暖、很暖。
“倾珞，倾珞······”墨卿尘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耳畔回荡着无数个声音，眼前浮现着一个小女孩渐渐长大的画面，哭的、笑的、生气的、兴奋的。
那画面愈发清晰、愈发强烈，熟悉的感觉刺激着他的记忆，他紧闭双眼，额角渗出滴滴汗水，越是回忆越是感到头痛欲裂、血脉贲张，仿佛自己随时就会爆炸一样。
可他却不肯放弃，执着地、痛苦地唤着“倾珞”的名字，寻找着关于她的一切。
突然，一声刺耳的琴音响起，不断搅动着他的思绪，那琴音如此激烈、如此高亢，将他头脑中的画面悉数撕裂，破碎得七零八落、无从捡起。
他疯狂地跪在地上，无助、嘶喊，即将找回的记忆竟又被生生夺去。
他不甘心，他用最后的一丝意志支撑着，任凭耳边是多么响亮的琴声，他依旧死死咬着牙，眼睛直直盯着那扇门的光亮之处，一次次地重复着“倾珞，倾珞······”
他知道，或许，她是他仅存的记忆了，他不可以放弃她，他就算死也要记着她，否则，他就永远回不到从前的自己了。
他用指甲狠狠抠着掌心，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衫，仿佛在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印记。
终于，在一阵刺耳难耐的琴声中，一声极其痛苦、无比悲伤的呐喊从墨卿尘口中喊出：“啊！”然后应声倒地，那扇门也缓缓合上，飘零的红色花瓣似在诉说最凄美的故事。
梦境中的墨卿尘永远陷入了黑暗。
而此时，现实世界的墨卿尘口吐鲜血，躺在一处同样血红的水池里，被指甲抠坏的掌心还滴着血。
红衣男子从抚琴处缓缓站起身，颇为吃力地走到墨卿尘身边，蹲在水池一侧，将自己的手指弄破，掰开墨卿尘的下巴，把血一滴一滴地喂给他。
霎时间，池水中的血色迅速集中到一处，如一条水蛇似的向着墨卿尘游去，那血水一接触到他的肌肤，竟似有生命般顺着身体向上移动，最终都消失在他的额心处，变成一个红色狭长的印记。
原本一片血红的池水又恢复了清澈纯净之色。
待一切处理妥当后，红衣男子朝洞口方向高声唤道：“进来吧！”
来人正是雷震天。
他看到红衣男子时，表情明显一震。
只见红衣男子面色惨白，嘴角渗着血，不远处的古琴上也是血迹斑斑，想必伤得不轻。
“雷某谢过赤霞宫主了！没想到，会让宫主受如此重的伤，真是惭愧！”雷震天对红衣男子倒是有几分客气，收敛起平日嚣张跋扈的样子。
这红衣男子正是赤霞宫的宫主——慕红莲，“红莲一出，赤霞漫天；血色淋淋，白骨幽幽”，他曾一人连战异域十二分部，半月内将十二离宫的宫主尽收己用。
然而，世事无常、人心难料，他最信任的弟弟竟与自己爱上同一女子，遭至亲背叛，所爱死于怀中。
在亲信誓死保护下，他一次次死里逃生，后藏身于孤岛——流霞岛，休养生息、养精蓄锐，伺机想夺回赤霞宫。
慕红莲活着的唯一寄托就是重返赤霞宫，还有赤霞宫碧玉棺中长睡不醒的那个人。
他想再看她一眼，他愿用一生守着她，哪怕仅是一副躯体。
而当前，能助他完成大业的只有雷震天，他需要雷霆门的火药，他必须用最少的人力去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雷门主，本宫主只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放心！雷某定不会食言，一切早已准备妥当，只等宫主一句话，我雷霆门必鼎力相助，帮宫主收回异域十二分部！”雷震天信誓旦旦。
慕红莲十分清楚雷霆门在王朝所辖地域的势力，否则他也不会与雷震天做交易。
他看向昏睡中的墨卿尘，似有所思，“雷门主，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让你的侄儿墨卿尘做我的徒弟？我定会好生教他本事，日后必成大器！”
雷震天一听，竟是这等好事，极为爽快地答应了，“能拜赤霞宫主为师，实乃我侄儿的福气！只是不知，我侄儿是有何过人之处，能得宫主如此垂青？”
“我的嗜血咒如果唤作旁人，不到一天的功夫就能完成。可墨卿尘这小子意志力极其坚韧，足足耗了我三日才将他的记忆彻底封藏，而且最后还将我反噬得身受重伤。”
慕红莲虽是抱怨之词，可语气中不乏赞赏，“雷门主，你说这样一个天资过人的年轻人，若是被别人捡去当了徒弟，我岂不是吃了大亏？哈哈···”
“哈哈哈，的确不能便宜旁人！”雷震天一边大笑，一边心想果真是得了一个好侄儿。
“不过，雷门主，还有一件事情，你我日后要多加留心！”
慕红莲突然想到他在给墨卿尘施咒时不断听到的名字，“你可认识一个叫做‘倾珞’的人？”
“宫主是指墨倾珞？她是我侄儿在云墨山庄时的妹妹，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雷震天很快明白了慕红莲的担心，“莫非，他忘不了她？”
“嗜血咒只能封藏墨卿尘的记忆，可他对墨倾珞那女子的感觉和羁绊是无法割舍的，甚至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想必这兄妹之情是他致死都不愿放弃的！”慕红莲缓缓解释道，“所以，就算他不记得她，可如若将来真的遇见了，他可能都会情不自禁地去接近她！”
听到这些，雷震天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既然如此，我便让她永远消失！”
墨卿尘平躺在石床上，望着头顶的岩石，心事重重。
室内只留了几支微弱的烛火，光亮摇曳中，他仿佛看到有人走近自己。
他竭力想看清那人的样貌，可突然间极大的困意让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回到了云墨山庄，看到了自己的至亲之人。
“尘儿，你是我最放心的孙儿！”
“尘儿，你的武艺可有进步？莫要辜负为父的期望！”
“尘儿，娘亲为你做了一双靴子，快过来试试！”
“大哥，今日是你生辰，倾珞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喜欢吗？”
“大哥，我这次可不会手软了，看锏！”
······
往事如画卷般在墨卿尘的眼前徐徐展开，一幕一幕地放大、定格，却又划过、逝去。
他伸手，拼尽全力地想抓住那些他在意的东西，可留给他的只剩一缕青烟飘散。
他大喊，想让他们回头看自己，可那些身影却越走越远，没有一个人肯为他驻足。
他追逐，似乎马上就能触碰到亲人的衣角，却每每在触及的一刻，化成片片艳丽夺目的红色花瓣，漫天飞舞，落入尘埃。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曾经关心、爱护他的人，一个个地都选择离他而去，他眼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地迈进一扇漆黑无比的门。
他想拉住他们，可自己的手脚仿佛定住般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地任凭心底的温暖、快乐一点点地失去，从他的记忆里慢慢消失。
就在此时，正在紧闭的大门倏地停住了，一丝明亮的光线透过门缝射了过来。
只见一个小女孩儿推开那扇门，满脸笑意地跑向墨卿尘，用略有一点圆润的小手拉住了他的大手。
他仿佛看见：
一个小男孩掉进了水里，一个小女孩拼了命地把他推出水面。
他们手牵着手，小女孩拍着小男孩的后背说道：“大哥不怕，倾珞在呢！倾珞可以保护哥哥！”
小男孩望着小女孩的脸，听着她的声音，也在心里默默念着：“哥哥也会保护倾珞！永远不会离开！”
阳光洒在两个天真无邪的孩童身上，很暖、很暖。
“倾珞，倾珞······”墨卿尘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耳畔回荡着无数个声音，眼前浮现着一个小女孩渐渐长大的画面，哭的、笑的、生气的、兴奋的。
那画面愈发清晰、愈发强烈，熟悉的感觉刺激着他的记忆，他紧闭双眼，额角渗出滴滴汗水，越是回忆越是感到头痛欲裂、血脉贲张，仿佛自己随时就会爆炸一样。
可他却不肯放弃，执着地、痛苦地唤着“倾珞”的名字，寻找着关于她的一切。
突然，一声刺耳的琴音响起，不断搅动着他的思绪，那琴音如此激烈、如此高亢，将他头脑中的画面悉数撕裂，破碎得七零八落、无从捡起。
他疯狂地跪在地上，无助、嘶喊，即将找回的记忆竟又被生生夺去。
他不甘心，他用最后的一丝意志支撑着，任凭耳边是多么响亮的琴声，他依旧死死咬着牙，眼睛直直盯着那扇门的光亮之处，一次次地重复着“倾珞，倾珞······”
他知道，或许，她是他仅存的记忆了，他不可以放弃她，他就算死也要记着她，否则，他就永远回不到从前的自己了。
他用指甲狠狠抠着掌心，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衫，仿佛在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印记。
终于，在一阵刺耳难耐的琴声中，一声极其痛苦、无比悲伤的呐喊从墨卿尘口中喊出：“啊！”然后应声倒地，那扇门也缓缓合上，飘零的红色花瓣似在诉说最凄美的故事。
梦境中的墨卿尘永远陷入了黑暗。
而此时，现实世界的墨卿尘口吐鲜血，躺在一处同样血红的水池里，被指甲抠坏的掌心还滴着血。
红衣男子从抚琴处缓缓站起身，颇为吃力地走到墨卿尘身边，蹲在水池一侧，将自己的手指弄破，掰开墨卿尘的下巴，把血一滴一滴地喂给他。
霎时间，池水中的血色迅速集中到一处，如一条水蛇似的向着墨卿尘游去，那血水一接触到他的肌肤，竟似有生命般顺着身体向上移动，最终都消失在他的额心处，变成一个红色狭长的印记。
原本一片血红的池水又恢复了清澈纯净之色。
待一切处理妥当后，红衣男子朝洞口方向高声唤道：“进来吧！”
来人正是雷震天。
他看到红衣男子时，表情明显一震。
只见红衣男子面色惨白，嘴角渗着血，不远处的古琴上也是血迹斑斑，想必伤得不轻。
“雷某谢过赤霞宫主了！没想到，会让宫主受如此重的伤，真是惭愧！”雷震天对红衣男子倒是有几分客气，收敛起平日嚣张跋扈的样子。
这红衣男子正是赤霞宫的宫主——慕红莲，“红莲一出，赤霞漫天；血色淋淋，白骨幽幽”，他曾一人连战异域十二分部，半月内将十二离宫的宫主尽收己用。
然而，世事无常、人心难料，他最信任的弟弟竟与自己爱上同一女子，遭至亲背叛，所爱死于怀中。
在亲信誓死保护下，他一次次死里逃生，后藏身于孤岛——流霞岛，休养生息、养精蓄锐，伺机想夺回赤霞宫。
慕红莲活着的唯一寄托就是重返赤霞宫，还有赤霞宫碧玉棺中长睡不醒的那个人。
他想再看她一眼，他愿用一生守着她，哪怕仅是一副躯体。
而当前，能助他完成大业的只有雷震天，他需要雷霆门的火药，他必须用最少的人力去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雷门主，本宫主只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放心！雷某定不会食言，一切早已准备妥当，只等宫主一句话，我雷霆门必鼎力相助，帮宫主收回异域十二分部！”雷震天信誓旦旦。
慕红莲十分清楚雷霆门在王朝所辖地域的势力，否则他也不会与雷震天做交易。
他看向昏睡中的墨卿尘，似有所思，“雷门主，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让你的侄儿墨卿尘做我的徒弟？我定会好生教他本事，日后必成大器！”
雷震天一听，竟是这等好事，极为爽快地答应了，“能拜赤霞宫主为师，实乃我侄儿的福气！只是不知，我侄儿是有何过人之处，能得宫主如此垂青？”
“我的嗜血咒如果唤作旁人，不到一天的功夫就能完成。可墨卿尘这小子意志力极其坚韧，足足耗了我三日才将他的记忆彻底封藏，而且最后还将我反噬得身受重伤。”
慕红莲虽是抱怨之词，可语气中不乏赞赏，“雷门主，你说这样一个天资过人的年轻人，若是被别人捡去当了徒弟，我岂不是吃了大亏？哈哈···”
“哈哈哈，的确不能便宜旁人！”雷震天一边大笑，一边心想果真是得了一个好侄儿。
“不过，雷门主，还有一件事情，你我日后要多加留心！”
慕红莲突然想到他在给墨卿尘施咒时不断听到的名字，“你可认识一个叫做‘倾珞’的人？”
“宫主是指墨倾珞？她是我侄儿在云墨山庄时的妹妹，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雷震天很快明白了慕红莲的担心，“莫非，他忘不了她？”
“嗜血咒只能封藏墨卿尘的记忆，可他对墨倾珞那女子的感觉和羁绊是无法割舍的，甚至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想必这兄妹之情是他致死都不愿放弃的！”慕红莲缓缓解释道，“所以，就算他不记得她，可如若将来真的遇见了，他可能都会情不自禁地去接近她！”
听到这些，雷震天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既然如此，我便让她永远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