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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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月后，皇帝南巡已近尾声，而随行的凝妃宋芊婳突然晕倒在皇辇前引起轩然大波。皇城的御医临时奉旨快马加鞭赶往安阳县的邻城汀州，十几个白发苍老的御医在把了当今圣眷最浓的凝妃娘娘的脉后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还为皇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凝妃娘娘有喜了！
而此刻消息早就传到了安阳县内，安阳县县令程致远在得知皇帝的南巡仪仗三日后将暂迁至安阳县落脚几日后除了意外欣喜，也只剩下了诚惶诚恐。皇上若是携后妃来安阳县歇脚游赏，那么接待的人必定是他这个地方官儿，这对于县令这等一辈子远离皇城连天子模样都未曾见过的官员来说无疑是天赐良机，指不准儿皇上一高兴就连升个好几级的官儿做，这在前朝不是没有先例的。而程致远所忧心的也在这里，这款待好了便是仕途宦达，但若是款待不周，拂了天子的逆鳞，这一家老小的性命可也要赔上了。
就在前几日，县令老爷程致远家里又添了一员新丁。县令家大小姐程柳兰生下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大胖小子这是全县都津津乐道的话题。更令各家妇孺闺女羡慕的便是这大小姐的夫婿佟公子生得一表人才不说，对妻儿也甚是体贴用心，那般柔情似水的眼神和抱着孩子时的笑颜愣是羡煞了旁人。
而同样知晓一切消息的还有隔着数百里的白凝山。自打数十个月前宋承逸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程霂瑾回来的时候，药老都急得不知所措，当时也是让宋承逸做好救不过来的心理准备。好在程霂瑾命硬，那样狠烈的毒都硬是挺了过来，光是药老施针就耗时一个多月，待她醒了之后也是处处被宋承逸和药老轮番盯着不准下床轻易走动。一晃十个月过去，程霂瑾才被允许在院墙四周走走，至于上山采药的事儿药老是坚决不允许的，程霂瑾也是闷的慌，好在宋承逸隔三岔五的过来能给她带来些外界的消息和一些好玩的事儿，倒也不是太痛苦。
“佟母极有可能是楚家人，只是她那边的防线太严密，我派去的人也探不到些具体的消息。真是狡猾的老狐狸！”此时白凝山上正是枫红之时，宋承逸帮着程霂瑾一同捡拾地上的红枫，准备集齐了后给药老去制枫露美酒。
程霂瑾一边低头数着篮子里的枫叶，一边思索着些什么。几个月前便是跟踪佟母不成反被害，自己才被那毒箭刺中了后脊。现下无疑可以揣测很多事儿便是佟母在幕后所为，她和楚家定是有某种说不清的联系。而阿楚，想到这里，程霂瑾有丝苦涩地闭上眼，现在终于可以知道，一切的一切不过他们母子的圈套和计划，包括他们的相遇，他们的相处。他的笑也好柔情也好都不是真的因为喜欢自己。也好，听说阿姐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希望他能善待阿姐便也足够了。
晚饭时候，宋承逸也不等着程霂瑾和药老留他，便自顾自地去厨房取了碗筷来。程霂瑾也是习以为常的神色，自顾自地盛了一碗饭后扒拉着吃了起来。
“丫头，有一事甚是奇怪。”宋承逸像是突然想起来些什么抬头道，程霂瑾也抬头看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宋芊婳这妖女原本就是个不孕之身，现下怎么会传出怀孕的消息？而且还暂居安阳县？”
程霂瑾的第一反应就是说不准是医好了呢？毕竟宫里那么多的太医医术皆是精湛搞不好这凝妃就是医好后便受孕了呢？
谁知药老却是摇了摇头，仿佛看穿了程霂瑾的心思后表示不赞同。程霂瑾这下更是疑惑地看向药老。
“宋家那丫头若非神仙妖魔相助根本不可能受孕。”药老捋了捋胡须，也不管程霂瑾瞪着一双好奇宝宝的眼神儿瞅着他一个劲儿地想知道原因，喝了口鸡汤后缓缓道，“因为那丫头是个石女。”
下一秒，程霂瑾刚刚喝进嘴里的鸡汤“噗”地一下全喷在了旁边宋承逸的锦云刺绣云裳上，宋承逸一个跳脚地就准备要揪着那丫头大声训斥一番却被药老一记眼色止住了。
“石女？！那她怎可能受孕？皇上不知道？！”程霂瑾惊得险些要跳了起来。从前也只是在宋承逸偷来的不正经儿的书上看见过石女的介绍，那时程霂瑾一直是不相信世上真会有石女的，而眼下这便有一个！最令人惊骇的便是，她还怀上了龙种！这种消息听来愣是比宋承逸和楚颜生孩子都还令人措手不及。
宋承逸迅速地翻了一个白眼儿，算是稍解刚刚程霂瑾将汤汁喷在他衣上的仇，慢条斯理道，
“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才说这事儿怪得很。”
程霂瑾依旧是半天晃不过神儿来。莫非真是天神下凡了？不然这事儿怎么说的通？
而与二人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一旁正在悠闲夹菜的药老，看着这两个小年轻一脸不解的模样就顿觉好笑。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才道，
“你们老跟这宋家丫头受孕的事儿较个什么真？这丫头突然提出暂居安阳县可准没好事儿。”
这下程霂瑾和宋承逸才彻底从那些医学术语闺房之事的争辩中清醒过来。的确，现在该想得是这个凝妃怎么早不倒晚不倒的偏偏在南巡仪仗快要回京的时候晕倒，而且有孕不谈却偏偏选在安阳县暂住几日？对外是美其名曰安胎休息几日，其实真是这样？程霂瑾思来想去也觉得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我得告诉伯父和柳兰要当心些。”宋承逸“唰”地起身，吃了一半的饭也不管了便准备下山去。药老依旧安然坐在原地，没有留他的意思。程霂瑾却有些无奈，这宋承逸说什么便跳脚端不住的性子看来是没法改了。不过想起当初宋承逸也好自己也好都被暗算过，虽是种种迹象指向佟母。而现在可以推测佟母必然是楚家的人，而楚家便是太后那一族，和宋岩最是互相倚仗。那么现在最危险的，便也是阿爹和阿姐他们。可是毕竟阿姐现在也是佟家的儿媳了，他们真的会对她下手？
“宋承逸！”
宋承逸回来便看见了追出来的程霂瑾，他知道，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要问柳兰和佟玄楚的状况，还有她那素未谋面的小侄子。
“柳兰生产的那日我去瞧过，很可爱的小家伙。眉眼之间都像他爹。”宋承逸轻勾唇角，银冠上垂下的几缕发丝在晚风中吹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而与他相隔几步的程霂瑾面上也是这般笑意和苦涩交织的复杂神情。风卷起她发上的玉簪下垂落的玉帘流苏，在风中摇曳出好看的弧度，远处若隐若现的星辰映上她黝黑如深潭般的眼眸。他们都长大了，再不是昔日的孩子。就像此刻在宋承逸眼中，程霂瑾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举着糖葫芦跌得满嘴糖浆的胖乎乎的丫头，从当年爱上佟玄楚到现在，她多了几分克制和释然。而在程霂瑾眼中，宋承逸也早不是当年那个皮肤晒得黝黑有些壮实却经常捣乱罚跪的小霸王，他爱了阿姐这么多年，在看到她的儿子的时候却还是那般柔情神色，现在的宋承逸，多了几分成熟和宽广。
“是么？”程霂瑾抿唇一笑。像他爹那长大了也一定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真好。
宋承逸偏头颔首后便转身下山了。
而意外总是会发生，发生的时候总是令人猝不及防。
此时的安阳县城最热闹的十里街尾的石桥一侧，早先搭好的戏台上铺着的地毯上几滴殷红分外刺眼。戏台的贵宾席间，凝妃宋芊婳面色惨白一脸受惊的神色缩在一位穿着赤袍玉冠的男子胸前。男子目如星辰，闪烁却带着黑夜般的深不见底，轮廓分明眼窝深邃，睫毛不似寻常人般黝黑的色彩，却是泛着金黄。鼻梁高挺额头饱满，看起来应该不是纯种的汉人。此刻男子的眉头深锁，正一脸盛怒地看向席下，而席下跪着的是便是安阳县县令程致远和夫人，一旁跪着的还有组织这场戏幕的锦云阁老板。
“程致远！你最好给朕解释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刺客是怎么一回事！”赤袍男子便是当今圣上，此刻除了一脸怒气地看着席下跪了一片的安阳县官员外，另一只手安抚状地摸了摸怀里娇人儿的额头，眼神在看向宋芊婳时尽是宠溺。
“皇上，…下官也不知这些刺客怎就会突然冲向凝妃娘娘啊！”程致远此时已经吓得半天老命都快没了，头顶的汗一滴滴冒出来也顾不上擦，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一个劲儿地解释道。
皇帝微微抬眸，换上一副轻蔑的神色盯着席下的众人。盯了数眼后眼角一阵凌厉道，
“既然不知，那便全部给朕押到牢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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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月后，皇帝南巡已近尾声，而随行的凝妃宋芊婳突然晕倒在皇辇前引起轩然大波。皇城的御医临时奉旨快马加鞭赶往安阳县的邻城汀州，十几个白发苍老的御医在把了当今圣眷最浓的凝妃娘娘的脉后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还为皇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凝妃娘娘有喜了！
而此刻消息早就传到了安阳县内，安阳县县令程致远在得知皇帝的南巡仪仗三日后将暂迁至安阳县落脚几日后除了意外欣喜，也只剩下了诚惶诚恐。皇上若是携后妃来安阳县歇脚游赏，那么接待的人必定是他这个地方官儿，这对于县令这等一辈子远离皇城连天子模样都未曾见过的官员来说无疑是天赐良机，指不准儿皇上一高兴就连升个好几级的官儿做，这在前朝不是没有先例的。而程致远所忧心的也在这里，这款待好了便是仕途宦达，但若是款待不周，拂了天子的逆鳞，这一家老小的性命可也要赔上了。
就在前几日，县令老爷程致远家里又添了一员新丁。县令家大小姐程柳兰生下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大胖小子这是全县都津津乐道的话题。更令各家妇孺闺女羡慕的便是这大小姐的夫婿佟公子生得一表人才不说，对妻儿也甚是体贴用心，那般柔情似水的眼神和抱着孩子时的笑颜愣是羡煞了旁人。
而同样知晓一切消息的还有隔着数百里的白凝山。自打数十个月前宋承逸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程霂瑾回来的时候，药老都急得不知所措，当时也是让宋承逸做好救不过来的心理准备。好在程霂瑾命硬，那样狠烈的毒都硬是挺了过来，光是药老施针就耗时一个多月，待她醒了之后也是处处被宋承逸和药老轮番盯着不准下床轻易走动。一晃十个月过去，程霂瑾才被允许在院墙四周走走，至于上山采药的事儿药老是坚决不允许的，程霂瑾也是闷的慌，好在宋承逸隔三岔五的过来能给她带来些外界的消息和一些好玩的事儿，倒也不是太痛苦。
“佟母极有可能是楚家人，只是她那边的防线太严密，我派去的人也探不到些具体的消息。真是狡猾的老狐狸！”此时白凝山上正是枫红之时，宋承逸帮着程霂瑾一同捡拾地上的红枫，准备集齐了后给药老去制枫露美酒。
程霂瑾一边低头数着篮子里的枫叶，一边思索着些什么。几个月前便是跟踪佟母不成反被害，自己才被那毒箭刺中了后脊。现下无疑可以揣测很多事儿便是佟母在幕后所为，她和楚家定是有某种说不清的联系。而阿楚，想到这里，程霂瑾有丝苦涩地闭上眼，现在终于可以知道，一切的一切不过他们母子的圈套和计划，包括他们的相遇，他们的相处。他的笑也好柔情也好都不是真的因为喜欢自己。也好，听说阿姐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希望他能善待阿姐便也足够了。
晚饭时候，宋承逸也不等着程霂瑾和药老留他，便自顾自地去厨房取了碗筷来。程霂瑾也是习以为常的神色，自顾自地盛了一碗饭后扒拉着吃了起来。
“丫头，有一事甚是奇怪。”宋承逸像是突然想起来些什么抬头道，程霂瑾也抬头看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宋芊婳这妖女原本就是个不孕之身，现下怎么会传出怀孕的消息？而且还暂居安阳县？”
程霂瑾的第一反应就是说不准是医好了呢？毕竟宫里那么多的太医医术皆是精湛搞不好这凝妃就是医好后便受孕了呢？
谁知药老却是摇了摇头，仿佛看穿了程霂瑾的心思后表示不赞同。程霂瑾这下更是疑惑地看向药老。
“宋家那丫头若非神仙妖魔相助根本不可能受孕。”药老捋了捋胡须，也不管程霂瑾瞪着一双好奇宝宝的眼神儿瞅着他一个劲儿地想知道原因，喝了口鸡汤后缓缓道，“因为那丫头是个石女。”
下一秒，程霂瑾刚刚喝进嘴里的鸡汤“噗”地一下全喷在了旁边宋承逸的锦云刺绣云裳上，宋承逸一个跳脚地就准备要揪着那丫头大声训斥一番却被药老一记眼色止住了。
“石女？！那她怎可能受孕？皇上不知道？！”程霂瑾惊得险些要跳了起来。从前也只是在宋承逸偷来的不正经儿的书上看见过石女的介绍，那时程霂瑾一直是不相信世上真会有石女的，而眼下这便有一个！最令人惊骇的便是，她还怀上了龙种！这种消息听来愣是比宋承逸和楚颜生孩子都还令人措手不及。
宋承逸迅速地翻了一个白眼儿，算是稍解刚刚程霂瑾将汤汁喷在他衣上的仇，慢条斯理道，
“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才说这事儿怪得很。”
程霂瑾依旧是半天晃不过神儿来。莫非真是天神下凡了？不然这事儿怎么说的通？
而与二人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一旁正在悠闲夹菜的药老，看着这两个小年轻一脸不解的模样就顿觉好笑。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才道，
“你们老跟这宋家丫头受孕的事儿较个什么真？这丫头突然提出暂居安阳县可准没好事儿。”
这下程霂瑾和宋承逸才彻底从那些医学术语闺房之事的争辩中清醒过来。的确，现在该想得是这个凝妃怎么早不倒晚不倒的偏偏在南巡仪仗快要回京的时候晕倒，而且有孕不谈却偏偏选在安阳县暂住几日？对外是美其名曰安胎休息几日，其实真是这样？程霂瑾思来想去也觉得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我得告诉伯父和柳兰要当心些。”宋承逸“唰”地起身，吃了一半的饭也不管了便准备下山去。药老依旧安然坐在原地，没有留他的意思。程霂瑾却有些无奈，这宋承逸说什么便跳脚端不住的性子看来是没法改了。不过想起当初宋承逸也好自己也好都被暗算过，虽是种种迹象指向佟母。而现在可以推测佟母必然是楚家的人，而楚家便是太后那一族，和宋岩最是互相倚仗。那么现在最危险的，便也是阿爹和阿姐他们。可是毕竟阿姐现在也是佟家的儿媳了，他们真的会对她下手？
“宋承逸！”
宋承逸回来便看见了追出来的程霂瑾，他知道，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要问柳兰和佟玄楚的状况，还有她那素未谋面的小侄子。
“柳兰生产的那日我去瞧过，很可爱的小家伙。眉眼之间都像他爹。”宋承逸轻勾唇角，银冠上垂下的几缕发丝在晚风中吹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而与他相隔几步的程霂瑾面上也是这般笑意和苦涩交织的复杂神情。风卷起她发上的玉簪下垂落的玉帘流苏，在风中摇曳出好看的弧度，远处若隐若现的星辰映上她黝黑如深潭般的眼眸。他们都长大了，再不是昔日的孩子。就像此刻在宋承逸眼中，程霂瑾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举着糖葫芦跌得满嘴糖浆的胖乎乎的丫头，从当年爱上佟玄楚到现在，她多了几分克制和释然。而在程霂瑾眼中，宋承逸也早不是当年那个皮肤晒得黝黑有些壮实却经常捣乱罚跪的小霸王，他爱了阿姐这么多年，在看到她的儿子的时候却还是那般柔情神色，现在的宋承逸，多了几分成熟和宽广。
“是么？”程霂瑾抿唇一笑。像他爹那长大了也一定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真好。
宋承逸偏头颔首后便转身下山了。
而意外总是会发生，发生的时候总是令人猝不及防。
此时的安阳县城最热闹的十里街尾的石桥一侧，早先搭好的戏台上铺着的地毯上几滴殷红分外刺眼。戏台的贵宾席间，凝妃宋芊婳面色惨白一脸受惊的神色缩在一位穿着赤袍玉冠的男子胸前。男子目如星辰，闪烁却带着黑夜般的深不见底，轮廓分明眼窝深邃，睫毛不似寻常人般黝黑的色彩，却是泛着金黄。鼻梁高挺额头饱满，看起来应该不是纯种的汉人。此刻男子的眉头深锁，正一脸盛怒地看向席下，而席下跪着的是便是安阳县县令程致远和夫人，一旁跪着的还有组织这场戏幕的锦云阁老板。
“程致远！你最好给朕解释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刺客是怎么一回事！”赤袍男子便是当今圣上，此刻除了一脸怒气地看着席下跪了一片的安阳县官员外，另一只手安抚状地摸了摸怀里娇人儿的额头，眼神在看向宋芊婳时尽是宠溺。
“皇上，…下官也不知这些刺客怎就会突然冲向凝妃娘娘啊！”程致远此时已经吓得半天老命都快没了，头顶的汗一滴滴冒出来也顾不上擦，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一个劲儿地解释道。
皇帝微微抬眸，换上一副轻蔑的神色盯着席下的众人。盯了数眼后眼角一阵凌厉道，
“既然不知，那便全部给朕押到牢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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