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解语红拂筝筝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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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点朱唇，淡扫蛾眉，镜中的人儿剪瞳盈盈，横波漪漪，眉目之间却净是愁思郁郁。
他心中是没有自己的吧，漪素苍白一笑，如果有，为何这些年来他从未将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纵使别人眼里的自己有多么美丽。可……我只想要他目光短暂的停留……
镜中的人儿满面泪痕，却无可奈何，情，怎能勉强……
零落成泥，却见燕雀独自悲黄昏……
“朝华春暖酒自斟，几番温存含笑问……沂兄过的可真快意！”
许沂闲闲地看了他一眼道“快意不敢说，但求这‘乐’一字。”
司马誉笙潇洒落坐满面春风地看着彦回捻不语。
彦回捻无奈道“不知誉笙今日前来……”
“我还真以为你能憋住不问呢！”司马誉笙开心地自斟一杯朗笑说道“神将谢飞皓今日傍晚归朝，皇兄亲自在尧朔门为他洗尘，恩，要说这朝华我唯一佩服的人便是他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司马誉笙眼中光彩连连，眸中情绪不明……
傍晚，华昔江上驶来一艘玄色画舫，大气，沧桑。但人们的目光却全部集中在船头的男子身上。
早已换下盔甲的谢飞皓少了几分凛利，多了几分儒雅，他本就有儒将之称，一身玄色长衫更添风韵，内敛的气势，悠然的双眸，就算将整个天下玩弄于手掌之中也无丝毫不妥。
这一切在彦回捻眼中却多了几分悲凉……若脱下他的衣衫，一定有很多伤疤吧……彦回捻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已到尧朔门前的谢飞皓眼波动了一下，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彦回捻，走向司马凛朔。
“臣，谢飞皓参见皇上……”
“谢卿请起，你远在边关受苦了，今夜朕要在琼昆殿为谢将军洗尘，届时，百官不得缺席。”
“臣，谢皇上。”
司马凛朔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切都变了……
谢飞皓静静立着，风拂起他额前的发，烟霞也将他的影子拉长，不变的是，眼中的平静……
彦回捻无意间回眸却看见了不远处那一抹浮光……
是夜，琼昆殿内。
夜舞笙歌，繁华落尽，暗香浮动，浅笑低语……
彦回捻坐在右侧第五的位置，轻捻发，半眯眼，正含笑看着舞姬起舞，不理众人，自娱自乐。
司马凛朔看着殿内朗声说道“今日谢将军完事归朝，我兴祈从此不再有战事，谢将军功不可没，朕便封你为征勇大将军，谢卿可接受？”司马凛朔和颜悦色地看着谢飞皓。
“回圣上，臣在此次受了重伤，怕要修养一年多，担不了这‘征勇’二字了，望圣上收回成命！”
彦回捻赞赏地扫了他几眼，收权放权，不贪不争，收放自如，看来这谢飞皓也是个极有城府之人啊……
“哦？谢卿受伤了，怎未曾有人跟朕说起？监御司何在？”
“圣上恕罪……”一个中年男子颤巍巍地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谢飞皓起身到殿前拜下说道“望圣上恕罪，是臣不让他说的，本是小伤，但未曾料到行刺的人剑上有毒，等毒发才知道中了毒，所以还望圣上恕罪！”谢飞皓轻描淡写地便一笔带过行刺中毒之事，仿佛受害者不是他一般。
彦回捻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个男子……
“好吧，既然谢卿养伤，便不再给谢卿增加繁务了，谢卿就在府中安心养伤吧。”司马凛朔面带关心之色地说道。
“臣，谢过圣上。”
说罢，谢飞皓静静地坐回原位，饮茶赏舞。
本在看着谢飞皓的彦回捻突然感觉身旁多了一道呼吸。
“原来老师在看飞皓哥哥啊，也是，飞皓哥哥那么勇猛，老师肯定十分悔恨自己当初不弃文从武……唉……”彦回捻无语……
“嘭！！”
“啊！老师干嘛打我！”司马定襄揉着脑袋无辜说道。
彦回捻微笑地看着他道“今天的功课……”
司马定襄嚣张地说道“切，本太子早就完成了，小菜一碟！”
“臣也觉得太少了，太子明天就学作画吧，画一百幅微臣就行了，记着，各种姿势的啊。”
“什么？！一百幅？！！”司马定襄脑门冒汗大声叫了出来。众人一致向彦回捻处看去，却只看到她在缓缓笑着饮酒，温文尔雅。众人疑惑地回眸，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此时被彦回捻压在塌下的司马定襄满头黑线……为何本太子的师傅如此可恶……
谢飞皓眼中闪过笑意，一直看着谢飞皓的绾晴公主，诧异不已。
司马凛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缓缓笑道“今日尽兴，绾晴，你就出来舞一曲吧。”
绾晴向司马凛朔看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横波秋眸从谢飞皓身上流过，娉娉婷婷走到殿内道“绾晴遵旨。”
彦回捻轻放酒盏，也托腮而赏。倾城之姿，倾国之颜，倾世之舞，倾心之意。这个绾晴倒可以与漪素一比了。只是……彦回捻往谢飞皓处看去，怕是流水无意了……
“早闻许太傅音律极好，可否为这满殿众人，演奏一曲？”
一道娇柔的声音从上位传来，这声音……彦回捻不禁抬眼看去，果然是彦泓乔，今晚的她一袭红裳，云鬓飞耸，斜插金步摇，娇艳柔媚，炫目出彩。此刻她正斜眼睨着自己，眼中闪过得意。
彦回捻心下一顿，就知道她是个坏事的人。面上依旧带笑道“许沂遵旨。”
司马凛朔面上略带不悦，司马羽上也放下了酒盏，眼神冷冷扫过彦泓乔，彦泓乔心中凉了半分，面上苍白，噤口不语。
殿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彦谙平静地眼神从彦泓乔身上划过，彦泓乔面上又苍白了几分。
许沂笑道“今夜如此良宵，许某就为大家助兴一曲吧，特别为谢将军洗尘。”
谢飞皓抬眼看了她一眼，复又继续饮茶。
说罢，彦回捻拿起宫廷乐师手中的古筝，抚琴而唱：
“玉马鞍 朔风凛冽萧瑟满西山。
夜阑珊 残梦未央萧索路漫漫。
箫鼓喧 羌笛怨 长风万里山河间。
月色寒 独领残兵匹马还。
长城卒 飞作灰。
娇颜红袖舞几回。
玉碎宫倾似一江春水退。
拂云堆 望流水。
争得一生荣光辉。
梦魂归 伫立边城雨雪乱霏霏。
采扶桑 望帝乡 兵甲销为日月光。
沙似雪 受降城外风若刀兮月如霜。
相思长 苦情长 琵琶起舞忆兵荒。
百恋歌 一曲奏绝唱。
烽火烟 野云万里风沙望不断。
血未干 魂断沙场醉卧旌旗翻。
月满楼 弓满弦 饮马高歌投荒泉。
报国难 英雄三千皆亦然。
离别情 听不尽。
瀚海沙场天半阴。
过眼烟云相思空陇头吟。
雨霖铃 弄胡琴。
竹喧归去湘水滨。
泪沾巾 念君十载沙场受苦辛。
关山月 沙场雪 情思缠绵望超越。
愿君悦 瘦马征人浩无际心比未决。
水声苦 流万古 青丝成雪叹荒途。
百恋歌 一曲轻声呼。
采扶桑 望帝乡 兵甲销为日月光。
沙似雪 受降城外风若刀兮月如霜。
相思长 苦情长 琵琶起舞忆兵荒。
百恋歌 一曲奏绝唱。
关山月 沙场雪 情思缠绵望超越。
愿君悦 瘦马征人浩无际心比未决。
水声苦 流万古 青丝成雪叹荒途。
百恋歌 一曲轻声呼。
剑萧飒 龙叱诧 把酒为盟藐浮华。
万里沙 大浪淘尽世风颠簸自天涯。
秋风清 秋月明 长相思兮长牵挂。
百恋歌一曲成烟霞。
——《百恋歌》”
谢飞皓手轻拂胸口，只觉得心带着比往日更深几分的痛意痛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一身红装的女子站在山头，望穿秋水，等到流年被黑暗吞噬，情意被时间耗尽，终于结束了一切……
谢飞皓抬眼向彦回捻看去，似乎有两个影子，最后还是她对着自己缓缓笑着，那笑曾是治愈伤痕的良药，只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失去她了，上前紧紧将她拥在怀里“烟儿……”
彦回捻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将自己抱住，愣了一下，轻轻将他推开，淡笑说道“我是许沂。”
满殿诧目，司马羽上眼中浮起悲哀……司马凛朔轻咳一声道“想必谢卿是喝醉了，来人，送谢将军回府，太傅受惊了，罢了，今夜就到此，回宫。”说罢，司马凛朔拂袖而去。
谢飞皓早已晕了过去。人散后，彦回捻负手站在宫门处，发现，今夜，月色很美……
轻点朱唇，淡扫蛾眉，镜中的人儿剪瞳盈盈，横波漪漪，眉目之间却净是愁思郁郁。
他心中是没有自己的吧，漪素苍白一笑，如果有，为何这些年来他从未将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纵使别人眼里的自己有多么美丽。可……我只想要他目光短暂的停留……
镜中的人儿满面泪痕，却无可奈何，情，怎能勉强……
零落成泥，却见燕雀独自悲黄昏……
“朝华春暖酒自斟，几番温存含笑问……沂兄过的可真快意！”
许沂闲闲地看了他一眼道“快意不敢说，但求这‘乐’一字。”
司马誉笙潇洒落坐满面春风地看着彦回捻不语。
彦回捻无奈道“不知誉笙今日前来……”
“我还真以为你能憋住不问呢！”司马誉笙开心地自斟一杯朗笑说道“神将谢飞皓今日傍晚归朝，皇兄亲自在尧朔门为他洗尘，恩，要说这朝华我唯一佩服的人便是他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司马誉笙眼中光彩连连，眸中情绪不明……
傍晚，华昔江上驶来一艘玄色画舫，大气，沧桑。但人们的目光却全部集中在船头的男子身上。
早已换下盔甲的谢飞皓少了几分凛利，多了几分儒雅，他本就有儒将之称，一身玄色长衫更添风韵，内敛的气势，悠然的双眸，就算将整个天下玩弄于手掌之中也无丝毫不妥。
这一切在彦回捻眼中却多了几分悲凉……若脱下他的衣衫，一定有很多伤疤吧……彦回捻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已到尧朔门前的谢飞皓眼波动了一下，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彦回捻，走向司马凛朔。
“臣，谢飞皓参见皇上……”
“谢卿请起，你远在边关受苦了，今夜朕要在琼昆殿为谢将军洗尘，届时，百官不得缺席。”
“臣，谢皇上。”
司马凛朔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切都变了……
谢飞皓静静立着，风拂起他额前的发，烟霞也将他的影子拉长，不变的是，眼中的平静……
彦回捻无意间回眸却看见了不远处那一抹浮光……
是夜，琼昆殿内。
夜舞笙歌，繁华落尽，暗香浮动，浅笑低语……
彦回捻坐在右侧第五的位置，轻捻发，半眯眼，正含笑看着舞姬起舞，不理众人，自娱自乐。
司马凛朔看着殿内朗声说道“今日谢将军完事归朝，我兴祈从此不再有战事，谢将军功不可没，朕便封你为征勇大将军，谢卿可接受？”司马凛朔和颜悦色地看着谢飞皓。
“回圣上，臣在此次受了重伤，怕要修养一年多，担不了这‘征勇’二字了，望圣上收回成命！”
彦回捻赞赏地扫了他几眼，收权放权，不贪不争，收放自如，看来这谢飞皓也是个极有城府之人啊……
“哦？谢卿受伤了，怎未曾有人跟朕说起？监御司何在？”
“圣上恕罪……”一个中年男子颤巍巍地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谢飞皓起身到殿前拜下说道“望圣上恕罪，是臣不让他说的，本是小伤，但未曾料到行刺的人剑上有毒，等毒发才知道中了毒，所以还望圣上恕罪！”谢飞皓轻描淡写地便一笔带过行刺中毒之事，仿佛受害者不是他一般。
彦回捻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个男子……
“好吧，既然谢卿养伤，便不再给谢卿增加繁务了，谢卿就在府中安心养伤吧。”司马凛朔面带关心之色地说道。
“臣，谢过圣上。”
说罢，谢飞皓静静地坐回原位，饮茶赏舞。
本在看着谢飞皓的彦回捻突然感觉身旁多了一道呼吸。
“原来老师在看飞皓哥哥啊，也是，飞皓哥哥那么勇猛，老师肯定十分悔恨自己当初不弃文从武……唉……”彦回捻无语……
“嘭！！”
“啊！老师干嘛打我！”司马定襄揉着脑袋无辜说道。
彦回捻微笑地看着他道“今天的功课……”
司马定襄嚣张地说道“切，本太子早就完成了，小菜一碟！”
“臣也觉得太少了，太子明天就学作画吧，画一百幅微臣就行了，记着，各种姿势的啊。”
“什么？！一百幅？！！”司马定襄脑门冒汗大声叫了出来。众人一致向彦回捻处看去，却只看到她在缓缓笑着饮酒，温文尔雅。众人疑惑地回眸，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此时被彦回捻压在塌下的司马定襄满头黑线……为何本太子的师傅如此可恶……
谢飞皓眼中闪过笑意，一直看着谢飞皓的绾晴公主，诧异不已。
司马凛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缓缓笑道“今日尽兴，绾晴，你就出来舞一曲吧。”
绾晴向司马凛朔看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横波秋眸从谢飞皓身上流过，娉娉婷婷走到殿内道“绾晴遵旨。”
彦回捻轻放酒盏，也托腮而赏。倾城之姿，倾国之颜，倾世之舞，倾心之意。这个绾晴倒可以与漪素一比了。只是……彦回捻往谢飞皓处看去，怕是流水无意了……
“早闻许太傅音律极好，可否为这满殿众人，演奏一曲？”
一道娇柔的声音从上位传来，这声音……彦回捻不禁抬眼看去，果然是彦泓乔，今晚的她一袭红裳，云鬓飞耸，斜插金步摇，娇艳柔媚，炫目出彩。此刻她正斜眼睨着自己，眼中闪过得意。
彦回捻心下一顿，就知道她是个坏事的人。面上依旧带笑道“许沂遵旨。”
司马凛朔面上略带不悦，司马羽上也放下了酒盏，眼神冷冷扫过彦泓乔，彦泓乔心中凉了半分，面上苍白，噤口不语。
殿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彦谙平静地眼神从彦泓乔身上划过，彦泓乔面上又苍白了几分。
许沂笑道“今夜如此良宵，许某就为大家助兴一曲吧，特别为谢将军洗尘。”
谢飞皓抬眼看了她一眼，复又继续饮茶。
说罢，彦回捻拿起宫廷乐师手中的古筝，抚琴而唱：
“玉马鞍 朔风凛冽萧瑟满西山。
夜阑珊 残梦未央萧索路漫漫。
箫鼓喧 羌笛怨 长风万里山河间。
月色寒 独领残兵匹马还。
长城卒 飞作灰。
娇颜红袖舞几回。
玉碎宫倾似一江春水退。
拂云堆 望流水。
争得一生荣光辉。
梦魂归 伫立边城雨雪乱霏霏。
采扶桑 望帝乡 兵甲销为日月光。
沙似雪 受降城外风若刀兮月如霜。
相思长 苦情长 琵琶起舞忆兵荒。
百恋歌 一曲奏绝唱。
烽火烟 野云万里风沙望不断。
血未干 魂断沙场醉卧旌旗翻。
月满楼 弓满弦 饮马高歌投荒泉。
报国难 英雄三千皆亦然。
离别情 听不尽。
瀚海沙场天半阴。
过眼烟云相思空陇头吟。
雨霖铃 弄胡琴。
竹喧归去湘水滨。
泪沾巾 念君十载沙场受苦辛。
关山月 沙场雪 情思缠绵望超越。
愿君悦 瘦马征人浩无际心比未决。
水声苦 流万古 青丝成雪叹荒途。
百恋歌 一曲轻声呼。
采扶桑 望帝乡 兵甲销为日月光。
沙似雪 受降城外风若刀兮月如霜。
相思长 苦情长 琵琶起舞忆兵荒。
百恋歌 一曲奏绝唱。
关山月 沙场雪 情思缠绵望超越。
愿君悦 瘦马征人浩无际心比未决。
水声苦 流万古 青丝成雪叹荒途。
百恋歌 一曲轻声呼。
剑萧飒 龙叱诧 把酒为盟藐浮华。
万里沙 大浪淘尽世风颠簸自天涯。
秋风清 秋月明 长相思兮长牵挂。
百恋歌一曲成烟霞。
——《百恋歌》”
谢飞皓手轻拂胸口，只觉得心带着比往日更深几分的痛意痛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一身红装的女子站在山头，望穿秋水，等到流年被黑暗吞噬，情意被时间耗尽，终于结束了一切……
谢飞皓抬眼向彦回捻看去，似乎有两个影子，最后还是她对着自己缓缓笑着，那笑曾是治愈伤痕的良药，只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失去她了，上前紧紧将她拥在怀里“烟儿……”
彦回捻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将自己抱住，愣了一下，轻轻将他推开，淡笑说道“我是许沂。”
满殿诧目，司马羽上眼中浮起悲哀……司马凛朔轻咳一声道“想必谢卿是喝醉了，来人，送谢将军回府，太傅受惊了，罢了，今夜就到此，回宫。”说罢，司马凛朔拂袖而去。
谢飞皓早已晕了过去。人散后，彦回捻负手站在宫门处，发现，今夜，月色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