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一剑醉卧笑 > 第七十九册:中洲王后

第七十九册:中洲王后

作者:一剑酒中醉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人说,

    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

    可实际,

    林深时雾起,海蓝时浪涌,梦醒时夜续。

    不见鹿,不见鲸,也不见你。

    但终究,

    鹿踏雾而来,鲸随浪而涌。

    你没回头,又怎知我不在。

    可我看来,

    鹿见人而惊,消失于林深。

    鲸踏浪而上,搁浅于浅滩。

    亦如我见你,如碌如惊。

    终究,

    鹿惧人前,潮退鲸落,雾气藏你心。

    不见你,也不见我。

    云落阁,位于中洲王城最北,占地之广袤,仅次于中洲王庭。

    云落阁,原名云起阙,只因中洲双嫡夺位,中洲先王胜了,却是散了家,失了妻儿。

    云起本该耀耀生辉,也就变成了云落的无霞。

    一处水榭楼阁,这里静谧,古香古色,案桌上的黄铜小香炉,升腾出缕缕的白烟,这是檀香,可作行气温中,镇定安神。

    “满眼寒霜看世人。当初若不是你执意而为,我们的儿子又怎会落得如此?你当真是为了你那可怜的手足情,而他呢?这里本因是我们的府邸,如今门庭若市,可让世人观赏,这是你的可悲,也是我的可悲,亦是我们孩儿的可悲!”

    一声琴弦在指尖的拨动下,显得空幽。绵长而又低沉的弦乐,由古琴而奏,由华衣贵妇而弹,泪落有痕的无声,琴音的绵沉,当真是此恨绵绵无绝期!

    世人皆是羡慕我们能锦衣玉食,看似活的潇洒,却是不明其中的随波浮沉。

    一身麻布粗衣,一间能阻挡风雨的屋舍,我们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也就只能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妄想!

    “启禀夫人,少主夫人和雪别离小姐来到了云落阁。”

    一名恬静,模样清秀的侍女施礼,便轻声的说道。

    “町……”

    琴声悠悠,由绵长至铮崆,只是华衣贵妇的双手突然离开了琴弦,余音袅袅。

    “淼淼,去请她们过来一叙。”

    华衣贵妇的双手摊平,安放于古琴之上,那绕梁的琴音,这才失了踪影。

    “是,夫人。”

    淼淼躬身退出了楼阁,她的衣衫飘飘,双手合放于腰间,行走在长廊中。

    云落阁,游人士子的穿梭其中,皆是嘴角带笑,手中轻摇纸扇,一副闲庭若致的模样。其中,亦有文人墨客,挥笔洒墨,这美景如画,应当是要赋诗几首。

    “夫人,这座石碑,就是少主刚出生,先王亲手所刻。”

    绕过了熙攘的人群,在雪别离的带领下,荒天怜掩住了面容,站立在石碑前,凝眸而望。雪别离则是微微欠身在荒天怜的身侧。

    “好美丽的女子啊!”

    此处人虽少,只是未遮掩面容的雪别离,亦是引起了游人的侧目。而后,有些自诩风度不凡的年轻公子哥,一合手中折扇,便要上前问候一番,只是一队兵甲的出现,护了她们于身后,并无一人敢于上前打扰。

    “别离,涂陌来过此地吗?”

    云起阙,三个烫金大字,深而有力的刻于石碑之上。荒天怜轻拂动了衣袖,便向着石碑深深的躬身,这是中洲先王的遗笔,如今亦是她父王的遗字,初次所见,应当躬身行礼。

    “夫人,少主刚回中洲之时,中洲正处于混乱不堪的局面,内忧外患之下,少主便就再无闲暇之余了。”

    雪别离一双眼眸,似皓夜当空,亦有星光点点。她的话语一落,便就挥手,退下了护她们于身后的兵甲。

    “别离说的可是中洲摄政王。此人天生反骨,本就该除之而后快,只是先王的担忧,并不是我们这些晚辈,能够妄自猜测的。”

    荒天怜轻声细语,这块石碑,亦是让她知道了中洲先王的一丝心境。

    妻离子散,这是莫大的悲凉。

    独坐王位,便就只能鳏寡孤独。

    “别离,走吧。云落阁之广袤,我们今日恐是多花上些时辰了。”

    荒天怜抬眸,张望了四周的建筑,不失王权之威,也暗含一丝家的温馨,这是中洲先王的别出心裁。

    “是,夫人。”

    雪别离的衣裙摆动着,只是刚抬脚走了几步,眼前便出现了一位行走间优雅的侍女,而这位侍女,雪别离认识,便就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等候着。

    荒天怜只是目显诧异之色,并未开口询问,那位侍女的恬静从容,她身后的人,自然是不凡。

    侍女,直接向她们走来。

    “淼淼见过少主夫人,见过别离小姐。”

    临近的淼淼,施礼的说道。

    “夫人,这是少主娘亲身旁的侍女,康淼淼。”

    雪别离回了一礼之后,便就侧身退在了荒天怜的身侧,开口轻声的说道。

    “中洲王后?就是令我父王都赞不绝口的那位奇女子!”

    荒天怜的眼前一亮,失踪了二十余载的中洲王后,在涂陌回到中洲之后,她也该回中洲了。

    “淼淼,若是我早些得知娘亲也在云落阁内,又岂会让娘亲派人前来相邀。”

    这是荒天怜的肺腑之言,在中洲王后还未嫁给中洲先王之前,她便名动江湖,堪称奇女子的她,时过境迁,还是有人提起其过往,而耳目熏染的荒天怜,亦是把中洲王后立成了自己的标杆。

    “少主夫人,别离小姐,请,夫人就在前面的落水阙。”

    康淼淼微微一笑,施礼之后,便就重新踏上了长廊。

    长廊有些蜿蜒,越是深入,来此地游玩的行人便就越少,直到只见风景美如画,不闻人儿喧闹声。

    长廊的尽头便是落水阙。

    落水阙中,琴音的响起,低沉,而又厚重。懂弦乐的荒天怜闭眸感受了一番,便知这是何人所弹。

    一曲,思郎君。

    一曲,念子归。

    一步,一步的上了阶梯,走进了落水阙后,弹奏弦乐的手,也就离开了琴弦。

    “荒天怜,南荒的郡主。”

    康淼淼躬身退下了,荒天怜和雪别离一前一后的走进了落水阙。一张古琴前的茶台边,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席地而坐,在她那绝美的脸庞之上,勾勒而出的笑容,有些亲切。

    “天怜见过娘亲。南荒的郡主已成了过往,天怜如今只是涂陌的妻子,中洲之人。”

    荒天怜伸手扯下了掩住面容的白纱,她赶紧上前施礼道。让她怀揣梦想的奇女子,岁月如刀,并未在她的脸庞上留下痕迹。

    “雪别离,拜见王后。”

    雪别离跪地,恭敬道。

    “别离,起身吧,无须多礼,我已不再是中洲的王后,只是涂陌的娘亲罢了。你们是我亲手挑选出来的,也算的上我的半个女儿。起身落座吧。”

    秦妃雅的高贵大方,虽有母仪天下之威,却是没有迫人心弦之严。

    “天怜,你也落座吧。我们皆为女儿身,亦有同病相怜之处,倒是可怜了芷晴那丫头,从小便就懂事的她,唉………”

    茶台之上,茶香四溢。秦妃雅抬手沏了三杯茶,只是她的嘴角有些苦涩。

    “是,娘亲。”

    “是,王后。”

    荒天怜和雪别离的席地而坐,皆是挺直了腰肢,双手合放于腿间,茶放在身前,她们却是没有伸手。

    “落水阙,以前是他批阅奏折,也是我们一家三口的休息之所。只是这梦如初醒,回想起来,好像就在弹指之间。”

    秦妃雅抬眸,环顾了一下四周,便开口自语。眉宇见得落寞,见之心碎。

    “天怜,南荒和中洲亦为敌对国,而南荒又迫于压力,让你联姻中洲,嫁于我儿涂陌,你可曾心有过怨恨?但说无妨。”

    秦妃雅的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荒天怜的身上。

    “在娘亲面前,天怜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当初我是恨过,也想过逃出南荒,我也知道这是我不可能完成的。对于联姻,我曾经一直当成了一个笑话,我恨让我联姻的人,同时我也恨和我联姻的人。”

    荒天怜蹙眉,卧放于腿间的双手,紧捏的有些发了白。

    “继续说下去。”

    秦妃雅浅泯了一口杯中茶,眼带笑意。

    雪别离抬眸,眸光有些莫名。

    “可是这个被我当成一个笑话的联姻,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我的身上,如枷锁一般,挣脱不了。我的怨恨,至到我来到中洲,听闻涂陌的一些事迹之后,我便改变了我心中的想法,涂陌一人立于敌军阵前,巍然不惧的他,远胜我心怡之人。亦是这些事迹,涂陌也就是我荒天怜的如意郎君。一切的怨恨,也就烟消云散了。”

    荒天怜舒展了双眉,伸开了紧握的双手,她的嘴角也是露出了笑意。

    心境的改变,往往就在于一瞬间,一刹那。

    “我儿征战于前线,亦有一位女子生死相伴,若是我儿死于前线,你又应当如何做?”

    秦妃雅眼角的笑容愈发的浓烈。

    “涂陌为中洲之王,亦要夺取那天下帝位,身边多几位红颜知己又如何,我荒天怜绝不会若与了她人。若是涂陌战死沙场,我自当自刎相随。随夫君而活,随夫君而死。”

    荒天怜的神色很是郑重,定住的双眸亦是决然。

    “好。当初我若是如你这般,我的这个家也就不会散了,云落也就变成了云起。”

    不疑有他,荒天怜的真情流露,秦妃雅看在眼里,这是伪装不出来的一份悸动。

    雪别离也移开了目光,静静的端坐于一旁。

    “你我皆是苦命人,这天下的棋局谁都想要来执掌,只是这场博弈,谁又能杀尽一切敌,让天下人为之俯首称臣,我们不聊国事。今天,我们说些家常,我也给你讲讲涂陌小时候的一些事迹。”

    秦妃雅眉眼如画,笑容亲切,更是伸出了手,紧紧的握着荒天怜。

    荒天怜,她认可了。

    她亦可代表了涂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