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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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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太差还是运气太好,竟然在三百年前遇到一场沙尘暴。大家不要以为是当代才出现沙尘暴的问题,中国古籍里有上百处关于沙尘暴的记录,只不过以前不叫沙尘暴,而称作“雨土”、“雨黄土”、“雨黄沙”或“雨霾”。最早的“雨土”记录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150年,可见,现代人的行为并不是沙尘暴的罪魁祸首。

    客栈外面在刮沙暴,里面却到处都是火药。

    “既然是九爷一番好意,你还犹豫什么?收着便是!”一直不吭声的胤禛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开始反击了,虽然不动声色,却让我和九阿哥没办法沾一点边。瞧他这语气就跟我主子似的,我若收下九阿哥的礼物,就是奉了他的命令,直接和八爷党划清界限,以后和小九接触还可能被怀疑图谋不轨,九爷那么精明的人必然会阻止我们的见面;可若是不收,便宣告我不是八爷党的自己人,结果还是一样的。

    我心中不悦,虽然心里鼎力支持胤禛,可我也不想做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胤禛这样算什么,是在利用我压倒九爷的威风么?正在为难之际,坐在靠近门口的汉人男子忽然冲我招招手:“爱兰珠小姐是吗,可否听我一言?”我这时才注意到他,大概三十出头,身体瘦弱不堪,衣服十分单薄,和现在的天气很不搭调。虽然头面上被覆盖一层黄沙,发辫也有些凌乱,可相貌亲和,看上去很舒服,比常人略宽的额头甚是突出,我猜想他一定很聪明。

    “放肆,爷们说话哪容你插嘴!”伙计虎子又犯病了,一副狗腿子的嘴脸。

    我巴不得现在有人给我解围呢,蹦跶地跳到男子身边:“先生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他放低声音,附耳道:“小姐的心思我不知道,不过以四爷的情商,没理由会如此沉不住气,为这种小事和九爷争个高低,除非是情感纠葛,看来四爷很欣赏小姐啊!”

    不是吧,恋童癖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两次相遇,我的表现确实不符合一个十岁孩子的心理年龄,莫不是他能看透这身皮囊,直达我内心的灵魂?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不再是那个令他讨厌的“不祥之人”。那我就应该义无反顾地站在四阿哥一边吗?我才不要!太容易屈服的女人对男人是没有吸引力的,尤其是胤禛这样强势的男人。

    “如果我不想呢?先生还有什么高招可以帮我解围?”

    “烫手的山芋不如扔掉算了。”男子说完就只是笑而不语。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笑了,不知道他说这番话是真为我好还是为了他自己。四阿哥胜券在握似的,端起茶杯品了品,看都没看我一眼。我毫不犹豫地接过桌子上的人参,向九阿哥福了福身:“谢谢九爷的礼物,现在这些东西都是爱兰珠的了?”

    九爷和气地点点头。

    “九爷,爱兰珠和雅图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她不会介意分我一碗参汤的,这支雪参爱兰珠想做主送人,可以吗?”

    九阿哥没料到我会这么说,疑惑地看看胤禛,他以为我说的人就是四阿哥。胤禛也没想到我会借花献佛大表忠心,诧异地望着我。

    我转手把雪参放在汉人男子的面前:“看你像个读书人,身子这么单薄,怎么能为朝廷做贡献呢,诺,这支参赏给你了!”

    “我的大小姐,您知道这参有多贵重么,我们九爷都不舍得随便拿出来,您倒好,说送人就送人……”虎子不满地嘟囔着。

    九阿哥没喝止他,自然是同意这个说法,四阿哥也没得逞,虽然我收了九爷的礼物,可也没有完全听他使唤,既然没办法不得罪他们任何一个,就干脆全部得罪好了,至少他们对我的“中立”无可奈何。

    见气氛僵冷,汉人男子起身向九爷行了礼:“九爷,帮人帮到底,您看大家都被风沙吹得蓬头垢面,不如借些热水让大家梳洗一下?”

    “嘿,我说你还真不知道‘害臊’俩字怎么写!”又是狐假虎威的虎子:“让你白坐就不错了,还想要热水梳洗,你当这是你家啊!”

    我最讨厌那种借势撒泼的狗腿子,忍不住骂道:“不会说人话就别乱吠!”

    虎子以为我在帮他,不禁得意起来。

    我话锋一转:“赶紧给四爷备些热水去啊!托四爷跟九爷的福,屋子里的人都得洗干净了,要不等会出去让人看见成什么样子,你诚心败坏你家爷的名声是不是?”

    九阿哥无奈地摆摆手,虎子老不情愿地进后堂准备去了。

    简单地擦擦头脸就已经不错了,难不成还要在这泡澡不成,等一会沙尘暴过去了,我立马走人,这个充满火药味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呆。

    “不知先生怎么称呼?”我一边擦洗一边与他闲聊。

    “‘先生’二字并不敢当,鄙人姓邬,名思道,字王露,绍兴人氏。”

    一定是老天为了弥补我今天受到的摧残,居然让我遇到帮助胤禛夺位的幕僚邬思道。只不过他们现在还不认识,反正邬思道早晚都要跟胤禛,不如让我做个顺水人情。如果直接把邬思道送给胤禛,胤禛肯定不会接受,邬思道也不屑于这样做,只能考验考验胤禛到底有多聪明,乖乖把邬思道请回去。

    我做惊讶状:“原来是邬先生,久闻大名了,今日得见果然才智不凡。”

    邬思道微皱眉头:“小姐听说过我?我只是一个不得志的书生,小姐过奖了。”

    这一句“不得志”自然是说给胤禛听的,九阿哥那种刁钻之人哪能入得了他的眼?

    “算是咱们有缘吧,我听说不少县令都请先生入幕,办了几宗棘手的大案子,何以如今又只身一人来到京城呢?”

    九阿哥不屑一顾地微微笑着,四阿哥却面无表情地听着,好像我在做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邬思道:“既然不能相互信任,又如何能共事?”

    “哼,”九阿哥轻轻冷哼:“一个小小幕僚居然敢说自己与县令共事?连主仆都不分了!”

    四阿哥这个时候倒兄弟连心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耳。”

    他说这句话实在让人伤心,不仅邬思道没心情跟他,连我也不想理会他了。

    “爷,沙暴过了!”四阿哥的随从禀报。

    九阿哥起身急着送客:“虎子,给爱兰珠小姐备辆马车,给四爷挑几匹好马。”

    “不必了!”四阿哥拒绝道:“沙暴刚过,不知道毁坏了多少良田,损失了多少牲畜,我先四处探访一下再回宫向皇阿玛禀报,用不着好马,步行更佳!”

    他一定是怕接受了九阿哥的宝马,回头在太子爷那边说不清,毕竟目前他还需要太子为他盖住风头,日后才可以杀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我扶着雅图上车,四阿哥和邬思道也站在门口。

    “四爷何必为了一个女子去招惹九爷呢?”

    “为她?”四阿哥瞟了我一眼:“一个黄毛丫头而已!”

    邬思道笑了:“黄毛丫头也有长大的一天,相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思。”

    我假装整理马车的帘子,偷偷听他们谈话。

    胤禛扯开话题:“不要借着一点小聪明就自以为是,她,在我看来,只是一个不祥之人。”

    这句话我听到了,怒气冲冲地盯着他:“你才自以为是呢!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的出现对你来说绝对是天降祥瑞!”

    胤禛不屑地扭过头去。

    邬思道:“既然不是为女人,那就是为权利喽,四爷是觉得太平静了?可十爷府却已经悲声震天。”

    我忽然想到十阿哥的孩子出了事,难不成是太子所为?不知道和胤禛有没有关系,如果是他出的主意,我一定会很痛心。

    胤禛微微蹙眉:“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治你一个污蔑当朝太子的罪名!”

    邬思道淡然地笑笑:“是四爷聪明,邬某可没有说半个字。”

    “不会的,”胤禛摇摇头:“何必兜那么大圈子去动最无足轻重的十弟。”

    “太子爷没跟您说,就是顾及手足之情,因为他知道四爷正直,断不会去伤害一个孩子,所以他也不会去对付您的亲兄弟十四爷。九爷为人精明,心如铁石,对女人孩子看得甚淡,这种方法对九爷起不了作用。八爷他还不敢动,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八爷是一只隐忍的狮子,万一被反咬一口,绝不是留块疤那么简单。十爷则不同,头脑简单,感情用事,八爷又是性情中人,定然感同身受,心灵上的冲击亦不小。虽然是兜了个圈子,可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只是我没想到,太子爷竟然比九爷还要更毒一点。”

    此话一出,胤禛立刻对邬思道另眼相看,虽然依旧存在怀疑和诧异,但至少不是不屑一顾。

    邬思道方才在客栈就说过了,共事的前提是互相信任,既然四阿哥是这种态度,他自然摇头叹气,独自离去。

    “邬先生,您要去哪啊?”我匆忙跟上去:“既然您无处落脚,不如随我回府如何?”

    邬思道回头看看胤禛:“多谢小姐美意,只可惜时候未到啊!”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阿哥奇怪地看看我,也离开了。

    “小姐,小姐!”是巴图,浑身上下落了一层沙土,显然是在外头待了很久,巴图气喘吁吁地说:“小姐,可算找到您了,沙暴一起,我马上带人四处找您,您这手是怎么了?还伤着哪儿了?”

    我内疚道:“我没什么,倒是雅图为了保护我,伤的不轻,在马车里呢!”

    巴图急忙跑去看看雅图,兄妹俩互相安慰一番,大家一起回府。

    刚一进小院,就看见明艳动人的小九一脸严肃地端坐正中,一屋子的丫头都颤颤巍巍地在一旁伺候,好像这位才是她们正经的主子。我还以为小九又来替我教训奴才了呢!直到见了我,小九脸上的肌肉才俶尔松弛下来,看她装的辛苦,我却一心只想笑。

    小九今天穿一身湖蓝色缎绣半开牡丹袷氅衣,衣内衬浅蓝色素芳丝绸里,周身绣红心芍药纹缎边,内侧两道涤边,涤边内绣半开牡丹纹,含羞绽放,贵而不俗。外面套着同色绣纹马褂。一条长辫垂在胸前,发髻上插了几支珠钗。

    看她打扮得精心,一定不是来聊天的,遂问道:“干嘛急着找我?”